第38章 Chapter 37
翌日下午，Binaural公司大廈。
聶歆這邊安排新模特試鏡。
因為上次的“小三事件”，Binaural走了很多模特。而模特的崗位并不是校園招聘會上能提供的，所以還得指望各大模特經紀公司那邊推薦模特過來。
聶歆三輪試鏡完了，才挑了兩個比較不錯的女模特，已經安排助理去跟那邊簽約合同了。
直到所有的女模特都試鏡完畢後，許川燃才踩着點來。
“燃燃來遲了。”聶歆坐在轉移上，單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轉着筆，一副很悠閑的樣子，“女模特都試鏡完了。”
“哦……”他應了一聲，随後跟攝影小哥還有現場的其他工作人員都一一打了招呼，然後拉了張椅子坐在聶歆的後面。
聶歆轉動轉椅，面朝着他：“我幫你挑了兩個不錯的，你可以看看照片，選個搭檔吧。”她把剛才選中的那兩個女模特的資料交給他。
許川燃沒接，也沒看她，雙手插在衛衣兜裏：“你決定就好了。”
好好好！這臭弟弟又是這态度！
“那行吧。”聶歆皮笑肉不笑，收回資料，反正也不是真的給他尋搭檔。
助理那邊已經跟新的女模特們談好了，走到聶歆身邊彙報近日的工作：“聶總，我覺得咱們Binaural的女模特可能還不夠，要不要下周再試鏡一批？”
助理跟聶歆說話時，聶歆是面朝許川燃的。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許川燃，然後微微蹙眉，對助理回道：“先這樣吧，這段時間各大服裝品牌商都在招模特，優質的模特經紀公司都優先推薦給大廠了。留給我們Binaural的模特參差不齊的，還是過段時日吧。”
助理也贊同地點頭：“這樣的話分配到每個模特身上的拍攝工作量就會很大，我怕模特們私下會有怨言。”
聶歆笑了笑：“工作量和工資當然是成正比的。”
她随後吩咐助理去處理女模特的薪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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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從兩人面前走過，聶歆的目光又落在許川燃身上。
“老板！”身後負責服裝道具的員工朝聶歆這邊招呼，“可以安排男模試鏡了！”
聶歆擺了擺手，意示自己知道了。她随後朝許川燃招手，“燃燃，過來。”
許川燃擡頭看她，愣了一下沒動。
聶歆啧了一口，眉頭上挑：“使喚不動？”
他這才從位子上站起，走到聶歆面前，還特地微微彎腰，等她的吩咐。
聶歆拍了拍他的手臂，指了指他原來坐的椅子：“快搬過來。”
許川燃便又折回去搬椅子，聶歆将轉椅往旁邊挪了挪，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他将椅子搬到她旁邊，也沒坐。
聶歆想了想，也把轉椅換成了和他一樣的普通硬板凳。
“燃燃坐！”她指了指左手邊的空位，“和我一起看看男模特的試鏡。”
“為什麽我也要？”他好像很驚訝。
“自信點，你可是Binaural的排面！”聶歆笑了笑。
許川燃沒再說什麽，坐在了聶歆的旁邊，單手撐在桌面上，托着腮。
聶歆意示那邊可以開始了。
試鏡規則和上次一樣，Binaural會将往季的服裝都準備好，模特們自己自由搭配，選擇最能突出自身優點的就行。剪輯小哥在線粗略修圖，同步傳輸到聶歆的手機客戶端進行閱覽。
第一個出場的男模，留着中長發，算是比較有自己的個性。他選擇的服飾也是Binaural元素中少有的狂野派，什麽豹紋啊貂毛啊，總之是出乎聶歆意料的那種。
“這種就屬于個人風格很強烈的，比較适合走秀。”聶歆在許川燃耳邊輕聲解釋道，“模特自身的氣場可以給服裝帶來不同的味道，但所能展示的服飾類型比較局限。”
“好，我知道了。”許川燃點頭。
聶歆看了他一眼。因為許川燃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模特經紀公司出身的，所以現在逮着機會想給他補補課。看看別的男模是怎麽試鏡的，怎麽發揮自己的長處的，怎麽展現服裝特點的……
為了讓許川燃也能看到同步傳輸過來的照片，聶歆把她的手機放在了兩個人的中間。她在資料卡上做了個标記，随後打了個手勢，讓下一位模特試鏡。
一輪面試五個，聶歆一直轉着筆，時不時圈圈畫畫，偶爾跟許川燃念叨兩聲。
許川燃靜靜地坐在她身旁，看她轉筆，看她在紙上圈畫，聽她的見解和看法。他看得出她很認真，她工作起來的狀态和平常完全不一樣。
聶歆察覺到他的視線，笑着看了他一眼。
許川燃怔了怔，撇過頭。
一個模特差不多只展示個兩分鐘，兩輪面試完也沒花多少時間。聶歆圈了兩個覺得還不錯的，揮手意示第三輪開始。
聶歆抽出資料，眉頭皺在了一起，原本流暢旋轉的筆也頓在手中。
許川燃見狀，特地刮了眼資料卡，才發現是徐弈。他好看的眉頭也微微擰起。
“共養一男”事件已經過去有段時日了，徐弈也漸漸被大衆遺忘。曾經的熱度已然不在，原本向他遞出橄榄枝的大公司也收回枝條。聶歆當時只是随口一說讓他可以嘗試投遞簡歷，沒想到他還真的簽了家名不見經傳的小模特經紀公司，又來參加Binaural的試鏡了。
恰巧此時，聶歆的手機彈出來一條微信消息，來自徐弈的前女友寧橙。
寧橙：“哈哈哈哈哈……小歆子猜猜我新劇和誰搭檔？”
哈你個頭！聶歆把寧橙的消息翻上去。
立馬又蹦出來一條：“是你親弟！沒想到吧！哈哈哈哈！”
聶歆無語，又把她的消息翻上去。
寧橙又發了一條過來：“你和燃燃怎麽樣了？”
聶歆眉頭一顫，手一抖，居然直接戳到對話框裏去了。
微信聊天界面放大，歷史聊天記錄都是燃燃不燃燃的，聶歆一個激靈奪過過手機，臉朝許川燃那邊望去。
“嗯？”他一臉疑惑。
好吧，看樣子是沒看到。
聶歆松了口氣，飛快地給寧橙回了句：“工作勿擾。”
這是她和寧橙之間的暗號，發了這句就代表現在是不方便聊私密話題的。
聶歆這才退出微信，重新打開同步傳輸的窗口，把手機放在她和許川燃的中間。
徐弈那邊已經進入攝影棚，他今天的狀态很好，對着鏡頭又展現出了他高超的業務能力。他望向聶歆的眼神很興奮，隐隐帶着愧疚和讨好。
聶歆撐着下巴冷眼打量。
徐弈選的是一條舞臺風的男團裝，比較修身和性感。加上他本來的樣貌和身高都挺出挑，所以這衣服一穿倒還真有些男團C位的味道。
這會子他倒是沒有搞些亂七八糟的騷操作，正兒八經地試鏡。如果不是他有“背叛”Binaural的前科，聶歆說不定還會錄用他。
聶歆低頭看手機裏傳輸過來的粗修照片，确實很不錯。但一次不潔終身不用的道理聶歆還是明白的，無論是對待感情還是對待工作。
她低頭時發現許川燃也在沉思，才忽然想起他倆之間有過節，于是捉弄的心思就冒了出來。她用手肘戳了戳許川燃，輕聲道：“燃燃覺得怎麽樣？”
徐弈看得到聶歆的口型，她在問許川燃怎麽樣。他看了眼許川燃，攥緊了雙拳。本來坐在聶總旁邊的那個位置應該是自己的！是他被眼前的利益鬼迷心竅，舍棄了Binaural。
他很後悔！但還有機會！只要他今天能把握住！
徐弈放下對許川燃的高傲和敵意，轉而也對他露出谄媚的笑。他不甘心，卻也只能這樣。先委屈下自己拿到敲門磚，日後卧薪嘗膽再把許川燃從這個位置上擠下去。
許川燃朝聶歆那邊靠了靠，突然狡黠一笑，他說話時的暖氣撲到聶歆的耳垂邊：“我聽姐姐的。”
雖然還是把決定權踢皮球地踢給聶歆，但是和之前不一樣，他喊自己姐姐。難得聶歆工作時也被激得心花怒放，差點直接親上去。
哇，臭弟弟太壞了！不過自己好像更喜歡了？
聶歆一開始就沒打算錄用徐弈，所以直接揮手讓下一位試鏡。徐弈離開後，聶歆又重新投入到工作狀态中。
三輪面試完畢，聶歆把資料理好交給助理，卻被助理告知A大那邊派遣過來的交流生已經到了。
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聶歆這剛試鏡完新模特，轉頭又要開始招呼交流生，回頭晚上還要對校招的簡歷進行初篩。
她嘆了口氣，靠在椅子靠背上，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助理那邊立馬又給她續上。
“不用不用！”聶歆擺手拒絕。這新助理比那個張助理來事，但就是太來事了，反倒有些生疏感。
“燃燃去化妝吧！”聶歆朝許川燃指了指化妝間，“下午還要辛苦你多拍幾套新品呢。”
“沒事。”他站起身，“工作量和工資成正比的。”
聶歆愣了愣，忽而輕笑一聲：“當然會給你漲工資的。對了，你那幾個兼職辭掉沒？”
她就是不想看他那麽辛苦，按照A市的消費水平，她開的工資是遠遠夠養活兩個人的。
許川燃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聶歆其實還有一層顧慮，因為模特這個行業是要面對鏡頭的，也算是公衆人物，半只腳踏進娛樂圈的那種。
早點辭掉那些兼職也好，省得哪天吃了飯沒事幹的網友指着許川燃的照片說：“啊，你看這個小哥哥，我上次去吃飯的那家餐廳，服務員是他！”
“我那天在酒吧喝酒好像是他給我推薦的新品！”
“啊你這麽說我好像想起來了，他還給我送過外賣。”
……
有了上次“小三事件”被狂轟濫炸的經驗後，聶歆腦海裏已經能上演吃瓜大片了，甚至還能模仿出網友的語氣。
她起身，雙手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側重複道：“我覺得你還是早點辭掉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