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8
許川燃垂眸：“我知道了。”
聶歆拍拍他的肩，微笑道：“別多想。”
“嗯。”
聶歆随後走出攝影棚，去一樓招呼交流生。
一樓的銷售廳很大，A大這次派遣過來的學生并不多，再加上Binaural的受衆就是她們那個年齡層，所以她們混跡在顧客人群中倒讓聶歆認不出來。
他們的帶隊老師姓吳，年紀稍微比聶歆大一些。他年紀輕輕就在服裝設計領域取得不小的成就，聶歆之前也跟他有過幾次合作，所以對他倒是不臉盲。
吳老師和聶歆打了個招呼，把學生都召集在身邊。
聶歆對他回以微笑。
搞藝術的人大多有點放蕩不羁，聶歆在吳老師身上也看到了他的個性。他頭發養得有些長度，抓成一把梳在後腦上，他身上的風衣也是他親手設計，懶散地搭在身上。再加上他的身高優勢和相貌優勢，聶歆差點還以為他是哪家品牌的模特了。
A大的學生朝他靠攏，聶歆數了數，視線在學生的臉上一一過了遍，努力把他們和資料卡的照片姓名對上號。當聶歆數到第五人的時候，恰巧就是厲雯佳。她對聶歆招了個手，聶歆頓了頓回以微笑，才繼續用目光數着剩下的人。
加上吳老師一共八個。
“歡迎大家加入Binaural。”聶歆面露微笑，将學生的視線吸引過來，“從今天開始，Binaural将會作為你們的第二課堂，助你們在專業領域上更進一步。”
随後吳老師也說了幾句客套的場面話，聶歆就帶着一衆人開始參觀了起來。
因為是交流學習，學生們的課餘時間差不多都會待在Binaural，所以很有必要認識一下Binaural整個大廈的構造。
大廈一樓是銷售廳，聶歆領着衆人參觀二樓的攝影棚。攝影基地很大，配備專業的攝影設備和錄像設備，還有專門為各種小衆風格服裝設計的攝影房。
七個交流生，五個是女孩子。她們從包包裏掏出手機，一副想拍又不敢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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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歆打消她們的顧慮：“攝影基地本來就是拍照的，一會收工後大家可以自行取景拍攝。”
女孩子嘛，愛自拍很正常，而聶歆二樓的攝影基地确實是個現成的好布景。
吳老師适時補了句：“拍照可以，但如果拍到和Binaural未發布的新品相關的，要等到新品發布後才能上傳到社交網站上，大家都知道的吧！”
學生們紛紛應道。
聶歆笑了笑，并不是很擔心。她看過簡歷，這些學生都挺優秀的，人品肯定也不差。再加上學校那邊和聶歆簽訂過協議，派遣學生之前肯定也已經給學生上過課了，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衆人參觀攝影棚時，正好是許川燃化完妝拍攝新品的現場。
聶歆和吳老師就領着學生到幕後觀摩。
聶歆聽到身後那群小姑娘竊竊私語：
“我好像在學校裏見過這個模特！好帥啊！”
“是的，我記得是體院的，我男朋友上次和他打過球……”
“有微信嗎？我想沖了！”
“佳佳有，佳佳跟他的關系挺好的！”
……
聶歆回頭望了眼，那幾個女學生立馬有些拘謹起來，倒是厲雯佳被她們簇擁着要微信，臉色有些不好看。
聶歆看了厲雯佳一眼，才對其他學生解釋道：“他是Binaural的模特，許川燃，跟你們一個學校的。”
她朝攝影師那邊擺了擺手，攝影師收到訊息停止拍攝，對許川燃說了幾句。
聶歆随後看見許川燃的視線轉了過來，眼裏閃着疑惑。她這才想起忘記跟他講A大的服轉設計專業會派遣學生過來交流學習的事情。
聶歆朝許川燃招手，他看了眼她身旁的吳老師，才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忘記跟你說了，A大那邊派遣服裝設計專業的學生過來交流學習。”聶歆飛快地在他耳邊跟他解釋完，才恢複正常音量，“燃燃和大家認識一下吧。”
許川燃簡單地和大家打了個招呼，聶歆也順帶誇了句大家都是A大優秀學子。幾番打趣下來，衆學生對聶歆的印象也有所改觀，見到聶歆也不再那麽嚴肅，倒覺得她像鄰家大姐姐一樣親切。
甚至還有性格外向的學生已經和聶歆開始攀談，發表了他自己在服裝設計這條領域上的一些個人見解。聶歆認真聽完後給予了答複。
說實話聶歆也挺喜歡和大學生交流的，雖然他們才剛剛在這塊領域裏起步。但正因為還是白紙，總會有各種天馬行空的見解，聶歆能在他們身上挖掘到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也能收獲很多不一樣的靈感。
聶歆随後叮囑許川燃安心拍攝，帶着衆人又去參觀了三樓的員工辦公部和四樓的總行政部。Binaural大廈的五樓是練舞房，聶歆專門給寧橙搞的，留給女明星練唱跳的。只不過女明星最近小火起來，準備往演員這條路上發展，這唱跳技能也就不得不擱置下來。
參觀完後，聶歆就把相關事宜交給助理處理，自己則是單獨在四樓處理政務。春季校招已經圓滿結束，聶歆要對簡歷進行初篩。她手捧馬克杯，眺望窗外，忽然想給Binaural公司大廈的五樓改造一下。
這個念頭一下子閃現在腦海中就再也揮之不去了。聶歆抽了張A4白紙開始畫五樓的布局草圖，她準備把五樓改造成舞房和琴房，然後裝個投影幕布，平日裏可以看看電影喝喝茶什麽的。
聶歆正畫着，就見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助理發來的消息：“聶總，Eno的小少爺在一樓好像和我們的模特還有這次來交流學習的一個女學生有沖突。他身份特殊，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聶歆看到消息，眉頭擰在一起。立馬就想到了那天在A大厲雯佳呼周铠一耳巴子的場景。
這事發生在A大倒是沒什麽，要是發生在Binaural的銷售大廳，那還不得上同城熱搜？
“行，馬上來。”聶歆回複道，起身下樓。
高跟鞋踩在玻璃樓梯上踏踏作響，聶歆手扶扶手。剛抵達一樓，就聽見厲雯佳冷着聲音說了句：“你煩不煩？”
偌大的銷售廳中央，站着周铠和厲雯佳，還有擋在他倆中間的許川燃和吳老師。
許川燃的妝還未卸，甚至身上的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他冷着眼望着周铠，緊擰的眉如鋒利的刃。這樣的他，比不化妝時更有一種侵略性的強勢，讓人移不開眼。
他們三人周圍圍着看戲的學生，還有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很好奇的顧客。助理見到聶歆如見救星，急忙急火地湊到跟前：“吳老師已經盡力阻止了，但是兩邊根本不聽勸。”
聶歆雙手環抱于胸前，意示助理自己知道了。她站立在人群外，冷眼旁觀着面前劍拔弩張的場景。
大廳的地板上，散開一束捧花，應該是周铠特意準備送給厲雯佳的。
周铠想拉扯厲雯佳，但是卻被許川燃制止：“麻煩你以後離她遠一點。”
“你是我和佳佳的事！”周铠吼了一聲，“和你沒關系！”
“周铠！”厲雯佳上前，挽住許川燃的手臂，“我已經有新男友了！”
周铠指着許川燃，點頭“好好你有種”了半天，下一秒直接變臉，掄起拳頭就往許川燃的臉上揮去。
聶歆的心霎時懸起，就見許川燃出手時的掌風揚起他額邊的碎發，他偏過頭，單手擒住了周铠的腕。
吳老師也趁這個短暫的停頓，閃身擋在二人之間，将兩人拉扯開。他任教資歷尚淺，這是頭一次碰到這種學生鬥毆的場面。“有什麽事好好說不要動手，不然我上報學校給予處分了。”
周铠脾氣暴到了頂點，根本不在乎處分不處分的，他猛地推開吳老師，揚起拳頭又朝許川燃砸去。
可沒想到厲雯佳挺身而出，周铠一見是她，不得已改變出拳的方向，這一拳便錘到了空氣中。
“厲雯佳。”許川燃牽過厲雯佳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後，“你退後。”
聶歆看着這一幕，眉頭挑了挑。
就當周铠和許川燃二人又要開始起紛争時，聶歆踏出高跟鞋：“周小少爺！”
四周的人群主動為聶歆讓開一條道，她踩着氣場大開的步調，走到許川燃的身側。她的視線從許川燃的眉眼間掃過，然後面無表情地落在周铠的身上：“私人恩怨請你到別處去解決，這裏是我Binaural的地盤。”
聞言，周铠的視線落在聶歆身上，他輕哼一聲，态度不明。
聶歆揚了揚嘴角，走到他身側，故意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周小少爺應該也不希望挑起Eno和Binaural的争端吧？”
聶歆的Binaural銷售廳是禁止拍攝的，但仍然有些混跡在顧客群體中的不良自媒體偷偷摸摸地用手機拍下剛才店內發生的一幕。此時周铠和聶歆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這事傳出去對雙方都沒啥好處。
周铠聽到此番話，神色暗了暗，收斂态度。他看了眼聶歆身後的許川燃，對他露出挑釁的笑：“今天給聶總面子。”
許川燃冷着臉沒說話。
周铠又深深地看了眼厲雯佳，忽而扯開嘴角嘲諷一笑。
聶歆對一層的保安比了個手勢，讓他們嚴格把控出入人員，随後恢複正常音量：“周小少爺喝杯茶再走？”
“不用了。”周铠拒絕道。他掃了眼周圍旁觀的人群，對那些自媒體露出警示的眼神。
送走周铠，聶歆遣散圍觀的衆人，囑咐工作人員收拾地上的捧花。她轉身，目光落在厲雯佳準備挽在許川燃臂彎的手上。
許川燃下意識地縮回。
見他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厲雯佳只好收手，她朝聶歆鞠了一躬：“對不起聶總，今日之事是我給Binaural添麻煩了。”
“沒事。”聶歆道。
厲雯佳起身，轉頭對許川燃道：“也謝謝阿燃今天替我解圍。”
“不用謝，就當是我還你上次救了瑤瑤的人情。”他說着，目光落在聶歆身上。
聶歆知道他在跟自己解釋，他們并非真正的情侶關系，但她想起厲雯佳主動挽他的手就覺得膈應，還有他牽厲雯佳的手腕把她護在身後的場景。
雖然是個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不會讓女生擋前面，但聶歆就是不爽快。而她和許川燃又并非男女朋友，她也沒權利管那麽多，于是只能自己吃悶醋。
A大的其他女學生把厲雯佳簇擁起來，她們圍着她起哄：“什麽時候的事呀？”
“佳佳，這真的是你新男友嗎？”
“佳佳長得這麽好看，他和你還挺般配的嘛！”
……
厲雯佳就在衆星拱月中尴尬地擺手道：“沒有啦，不是不是！我和阿燃認識好多年了，今天只是請他假裝一下我男朋友，要不然那個周铠總是要纏着我，煩都要煩死了。”
“呦吼，磕到了，青梅竹馬喲～”
“真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嗎？”
“真的！哎呀，你們別這樣。”厲雯佳的臉頰浮上兩抹紅暈。她聲音放輕了些，朝許川燃道：“對吧阿燃？”
許川燃有些不耐煩，出于禮貌還是應了聲“嗯”。
聶歆在一邊冷眼旁觀她們的熱鬧，整個臉都寫着“不爽”兩個字，但也沒阻止。
吳老師察覺聶歆臉色不太好，讓學生不要聚集在一樓的銷售廳影響Binaural的正常營業。
一群叽叽喳喳的學生被老師帶去上課。厲雯佳臨走前還看了聶歆和許川燃一眼，頗有不甘地咬咬唇。
偌大的銷售廳還杵着一男一女。
許川燃一直看着聶歆，怕她因為誤會而生氣。他聽見她輕輕地哼了一聲，于是整顆心就被她的情緒牽絆住。
聶歆一直刻意地躲避他的視線，她沉默地看了會手機，才轉過身子，神色嚴肅正經道：“你工作期間擅離崗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先去把今天的拍攝工作完成吧，攝影師那邊在催。”
許川燃愣了愣，眸子閃過失落，他向聶歆道了個歉，轉身踏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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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拍攝工作并不多，半個小時就拍完了。聶歆來督場時，許川燃正坐在化妝間裏，化妝老師在給他卸妝。
聶歆背靠着牆，望着鏡中的他。
他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寬松的衛衣外套，帽子的抽繩搭在一起。鏡子上的打光燈照在他的臉上，刻畫出他俊朗的輪廓。高挺的鼻梁上，他的雙眸緊閉着，卻在聶歆看得正出神時，安靜地睜開。
四目相望，聶歆的思緒被那雙漆黑的眸子吸引，她調整了下呼吸，轉身離開化妝間。
他望着她決絕的背影，苦澀一笑，整個眸子黯淡無光。
聶歆在靠在一樓扶手處等了十分鐘，才等到下班的許川燃。
他見到等人的聶歆很驚訝，但卻沒說什麽，正準備從她身側走過。
“燃燃。”聶歆喚道，搖了搖手裏的車鑰匙，“一起回去吧？”
“是在等……我嗎？”他眉頭上揚，很是詫異。
鑰匙環扣在食指上轉了一圈，聶歆一把攥在手心。她起身帶路：“當然。”
車子停在常停的區域，聶歆解鎖車門，昏暗的地下車庫閃了兩下車燈。
“坐副駕駛吧，後面東西有些多。”聶歆對許川燃道。
他點頭，拉開車門，坐上副駕。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聶歆安靜地開着車，偶爾餘光瞥見他望着窗外。聶歆一想起他跟厲雯佳的事心裏就煩躁，雖然她知道他倆沒有什麽。
半個小時後，聶歆把車開入F小區的地下車庫。
她繞着通道轉了一圈才找到一個車位，熟練地倒車入庫，挂停車檔拉手剎。
許川燃解開安全帶，對聶歆說了句謝謝，他順手去開車門，聶歆卻飛快地拉了一把他的手。
他轉頭看聶歆，她面上的神情淡淡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許川燃關好車門，重新坐回了副駕駛，等着她開口。
地下車庫很暗，僅靠入口處的光亮勉強能夠視物。聶歆雙手環抱于胸前，目視方向盤頂端，她的食指輕扣在自己的臂彎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多一分，聶歆的心就更加焦灼一寸。她撇過頭望他，卻發現他半撐着腦袋還在眺望窗外。
“許川燃。”聶歆喊了他的全名，朝他那邊靠了靠。
“嗯？”他放下手，對于她喊自己全名的事感到不安。
昏暗的車內環境，聶歆依稀能看清他的臉。鼻尖萦繞着的是他身上獨有的椰奶香，聶歆的心神被輕而易舉地牽動。離得近，她甚至還聽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姐姐想說什……”
聶歆起身，衣料摩擦座椅的聲響打斷了他的話。她翻身越過中央扶手，一條腿抵在他的座椅上。她的雙手撐在副駕駛椅的靠背上，居高臨下地低頭看他。
許川燃瞳孔驟縮，呆愣在原地。他望着聶歆的美眸，胸腔裏的心跳動如雷。
聶歆嘴角微勾，将另一條腿也帶了過來。她微微側過身，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她的玉手沿着他完美的下颌線下滑，勾了勾他的下巴，最後停落在他的頸間。
“臭弟弟。”她俯身在他耳畔吹氣，溫潤的唇瓣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臉頰，“那女人多少錢雇你的？我出十倍。”
聶歆輕咬在他的耳垂上：“做我男朋友。”
許川燃渾身一怔，沒有推開她。他喉結滾動，身體朝前傾了傾，雙手不自覺地攬上她妙曼的腰肢。
縱然隔着衣物，聶歆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滾燙。她離開他的耳畔，眼角帶笑地望着他的唇。他灼熱的呼吸灑在臉上，聶歆感覺整顆心一陣麻酥。
她攬過他的頸，低頭吻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比想象中的還要軟，聶歆眯着眼看他的束手無措，轉而主動地引導着他。此時此刻，聶歆覺得她是兇神惡煞的大棕熊，許川燃是那只純良無害的小白兔。
臭弟弟是真的沒談過戀愛，一點也不會接吻。
聶歆閉上眼，一點一點侵占他的唇，兩人的呼吸交換着，在狹小的車內綿長。她吻了一會，在他有所回應前倏然撇過頭。
她雙目迷離地望他，感受他身下的炙熱，看着他漆黑如墨的雙眸裏燃起情意的火花。
聶歆故意朝後退了些，許川燃将她的腰身圈得更緊。他另一只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溫暖的唇掰順勢貼了上去，帶着一種壓抑已久的占有，吻在她的唇角，然後慢慢地把她整個唇包裹。
果然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聶歆嘴角擒着笑，回應着他的主動，周遭的溫度持續上升，整個車內都是彼此的氣息。
聶歆的右手移至他的胸口，感受他胸膛有力的跳動。她望着他的眼睛，冷聲道：“我今天很吃醋。”
許川燃也看着她，聲線喑啞道：“對不起。”
聶歆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帶有點撒嬌的味道：“所以燃燃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啊要談戀愛了嗎？
甜甜甜
不過渣渣作者最近在江西寫生
三次元非常忙碌
放暑假了我一定好好更新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