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地掙脫桎梏就向那個打算放冷槍的人撲了過去。

押着他的大漢被那邊的龍石吸引了注意力,竟然輕易被秦小川掙脫了出去,連忙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一片衣角,響起一聲布帛撕裂的刺啦聲。

孔雀一直注意着秦小川這邊,那邊剛有異動,他已經行動了起來,飛身向秦小川那邊撲去。

“孔雀,小心!”秦小川大叫着撲向那個打算下黑手的保镖。

變故突生,那個匪徒看着突然沖過來的秦小川和撲過來的孔雀,一時亂了陣腳,下意識的擡起槍向着離他最近的那個人就開了一槍。

砰一聲槍/響過後,一蓬血花在秦小川的肩頭炸開。

“小川!!!”對岸的思罕目睹這個情景,只覺得眼前一黑,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被抽了幹淨,一陣冰涼麻木。

秦小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只覺得肩頭一涼,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而那個開槍的人,留在他視網膜上的關于這個世界最後的殘影,是孔雀如修羅般的面容。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轉瞬之間,等還在忙着鑒定龍石的吳開勝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小川已經被孔雀護在了身後。

“好痛!”倒過一口氣秦小川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傷口,卻被孔雀拉住了。

“別碰,子彈穿過去了,應該沒傷到骨頭。”孔雀兩下撕了秦小川的襯衫幫他做止血包紮,聲音裏神奇的安撫作用,讓秦小川稍稍鎮定了下來。

反應過來的吳開勝的保镖們看着被孔雀一擊斃命的同夥,又驚又怒的紛紛将槍/口對準了孔雀和秦小川。

“吳開勝,你敢!!!!”思罕的怒吼讓吳開勝心中一顫。他匆匆掃了一眼,對岸的鄉民戰士,包括小班寨被困在這邊的村民,目光中的憤怒已經讓他如芒在背。

即便手中有槍,吳開勝此時此地也是不願意犯衆怒的。

“把槍放下!”吳開勝鐵青着臉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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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衆匪徒悻悻地放下了槍,其實,就算吳開勝不下令,他們也沒有開槍的勇氣,不過是色厲內荏而已。即便對面的男人手無寸鐵,可一邊同夥未涼的屍身依然讓他們心有餘悸,有一種一群猴子拿着木棍圍攻一只猛虎的感覺,讓他們萬分的挫敗不甘。

“楊明,拿好。”吳開勝把龍石遞到了楊明的手中。

楊明木然地接過石頭,心底一陣冰冷顫栗,剛剛圍觀這塊曠世奇珍的興奮之情已經蕩然無存,現在剩下的只是滿心的惶恐。

秦小川肩頭的血,同夥扭曲倒地的屍體,周圍憤怒的軍民。楊明第一次後悔了,他本來也是一個不錯的大學的畢業生,算是這山溝裏飛出的金鳳凰,如果踏實找一份工作,在城市裏打拼個幾年,未必不會有一個不錯的生活,可是他早早被吳開勝紙醉金迷的生活迷了眼睛,一畢業就投奔了這位表叔,雖然知道吳開勝做生意不幹淨,但楊明總懷着一絲僥幸,包括這次跑路,他對未來也還是抱着希望的,聽吳開勝的描述,似乎去境外做個土財主也很不錯,但這一刻,他卻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他深深的感到,他們不可能逃出去了。

“把人交出來!”吳開勝惡狠狠的看着孔雀。龍石到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帶着人質跑路。

孔雀沉默的站起身,把秦小川擋在身後,眼神肅殺地看着吳開勝,就像看一個死人。

吳開勝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冷顫,要不是還有一群保镖環伺,他估計已經尖叫着逃走了,可是,不帶着秦小川,他心裏不踏實。

“叔,走吧,路……通了。”楊明輕輕扯了扯吳開勝的衣襟。剛剛一個手下過來告訴他,後山的障礙物都清開了,楊明偷偷松了一口氣,只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出這個山谷,他惴惴不安的看着叢林的深處,那裏,似乎有什麽一直在伺機而動。

龍石到手也算是意外之喜,吳開勝忌憚着孔雀和對岸的軍民,思量了一下,決定走為上策。

“老子現在要走了,誰敢輕舉妄動,我就開槍掃射!!”吳開勝色厲內荏的吼了兩嗓子,就帶着人慌慌張張的向着寨子後面的小路摸去。

思罕和張連長在對岸冷眼看着吳開勝離開,岩平走過來在兩人耳邊說了幾句話,思罕聽完點了點頭,不着痕跡的對對岸的孔雀做了個手勢。

“小川,你在這裏等我。”孔雀把秦小川扶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小心。”秦小川知道接下來自己幫不上忙,就乖乖的藏到了一個低窪處。

然後,秦小川就看到孔雀撈了兩把濕泥塗到身上臉上,然後貓下腰,無聲無息的綴在了吳開勝的隊伍身後。

吳開勝的人一直注意着孔雀的動作,見他只是陪在秦小川身邊沒有追蹤過來,都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秦醫生,我就蹲在這裏就好了麽?”阿四只穿着一條褲衩,背對寨子蹲着,一臉茫然的問秦小川。

“嗯,辛苦了。”秦小川對他安撫的笑了笑。

“哎,那就是傳說中的孔雀吧?”阿四好奇的問,忍不住就要回頭看。

秦小川:哎哎哎,別回頭啊!回頭就露陷了。

“岩平,這邊你看着,我要過去一趟。”思罕對岩平說到。

“哎,老大,馬上就完事兒了,你現在過去幹什麽。”岩平驚訝地看着思罕。

“小川受傷了,我不放心。”思罕皺着眉頭看着對岸。

“孔雀看了,問題不大。”岩平說。秦小川剛剛受傷的時候思罕就聯系了州醫院,又讓張連長同意總隊的直升機搭醫生一起過來,因為還有其他的傷員,所以思罕的要求并不過分,總隊一聽,也就爽快答應了。

“我就想陪着他,因為我讓他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一個小醫生,一定吓壞了。”思罕目光溫柔地看着對岸。

岩平作為一個單身汪,受到了10000點的真實傷害。

此時,張隊長他們軍民合力,已經在堰塞湖的土壩上填出了一條堪堪可以通行的小道,免去了思罕下到河谷中的艱險,思老板邊隐藏着行跡,邊向着對岸摸去。

吳開勝帶着人回到了山腳下,果然看見道路已經被清了出來,不禁大喜過望,馬上叫手下打電話給司機,讓他們把藏在林子裏的UTV開出來。

“吳總,沒有人接電話。”助手連撥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不禁臉色蒼白的看着吳開勝。

“什麽!”吳開勝大驚失色。

身邊的保镖也察覺到了不對,紛紛舉起了槍,慌亂的四處瞄着,卻找不到目标。山林靜谧,只有山風吹過樹林發出的嗚咽。

“什麽人!出來!”一個保镖驚慌的對着樹林開了一槍,回答他的只有槍聲帶來的回響。

楊明抱着龍石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眼瞳散大,呼吸急促,他的預感應驗了,樹林裏果然藏着東西,能要他們性命的東西。

“走,往回,快!”吳開勝驚懼不安的退了幾步,扯着楊明起身,不能再往前了,回去,用村民做人質!

楊明卻已經整個癱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沒用的東西!”吳開勝踢了侄子一腳,搶過龍石就要往回跑。

“吳老板,別急着走啊!”一個懶洋洋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接着,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戰士從密林中閃現。

“是你!”吳開勝露出絕望的表情。

“喲,你認識我啊!好人是不會認識我的。”莫隊長單手持着一只微沖,槍口垂着,以一個非常牛逼的姿勢斜靠在一樹紅杉樹上。

“打!開槍!”吳開勝的聲音扭曲地像在地上拖過的破鑼。

那群傭兵自知到了這步田地,不拼命是不行了,竟然不顧一切的沖着中國的武/警們開了槍。

莫隊一行人早有防備,在匪徒開槍的一瞬間紛紛閃到了樹後,百年的巨木身軀厚實,即便是子彈打在上面,也只留下一個個的淺坑。

吳開勝的人且戰且退,打算回去繼續挾持人質,可就是這時,隊伍的末端突然傳來一聲悶哼,那聲慘哼哪怕在槍林彈雨中也帶出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群人循聲望去,當他們看到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孔雀的時候,差點兒失聲尖叫。

“孔雀,是孔雀!!”幾個保镖尖叫着,幾乎是盲目的掃射。

孔雀一矮身,躲過亂飛的子彈,順手抓起兩粒石子就擲了出去,又是兩聲悶哼,兩個歹徒捂着眼睛倒了下去,鮮紅的血從指縫中溢出。

“鳥人,接着!”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一個男孩突然出現在一棵紅杉粗大的枝桠上,向着孔雀的方向把手中的槍用力擲了過來。

一個保镖轉手就向樹上射擊,男孩一個漂亮的轉身,已經躲到了樹後,噗噗兩聲,子彈釘進樹身,男孩探出腦袋,沖向他開槍的男人做了一個鬼臉。

槍支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抛物線,被孔雀穩穩地接在手中。

對面的匪徒們發出了末日般的慘叫,再顧不得吳開勝這個雇主,紛紛四散逃命,他們不是中國人,只要能逃過國境,那一切都可以重來,沒有人想把性命丢在這裏,再多的錢,沒有命用也是等于零。

那一天,很多人都見識了緬北之狼的兇悍。

幾百米外槍林彈雨,秦小川栖身的小土窪倒是非常安全,他和阿四趴在土窪裏,津津有味的看着遠處的激戰。

突然,秦小川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了。

“啊——”秦小川吓得尖叫起來。

“是我是我,小川!”思罕連忙說,他摸到秦小川身邊,一個激動,直接就把人抱住了,卻沒想吓壞了已經驚弓之鳥的小秦醫生。

“你怎麽來了?”秦小川驚喜地看着突然出現的思罕。

“不放心你。”思罕摟過秦小川就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一邊的阿四已經石化成了一座雕像。

“土壩可以走人了,我們快走!”思罕扶着秦小川站起來。

“阿四,你快去通知躲起來的老鄉。”秦小川一聽可以走了,馬上高興的讓阿四去通知鄉親,剛剛打起來的時候,機敏的老鄉們就各自躲了起來。

“哎!”阿四如夢初醒,聽到可以走,高興地把剛剛看見的幻覺都忘記了。

就在三人站起身打算走出土窪的時候,江邊突然傳來了驚叫聲和土石滑落的聲音。

“撤,快撤回來!壩要垮了!”張連長撕扯着嗓子大叫。

還在搶險的軍民紛紛向岸邊跑去,土壩的一側,一個缺口正在慢慢地擴大,越來越多的洪水蜂擁着從那個缺口奔出,缺口被越撕越大,堰塞湖的淤結處像漲潮時沙堡那樣一點點被洪流吞噬,就在最後一個戰士被同伴拉扯上岸的時候,淤積了十幾個小時的堰塞湖終于一潰千裏,洪水像一面牆那樣向着小班寨的方向倒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完結拖延症已經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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