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素擡眼,就見顧良辰挂着猙獰的表情大跨步朝他們走過來,眼神死死地盯着李素被陳樂書握住的手,臉色活像要吃人。

李素皺了皺眉,趁機收回了手,站起來用身體擋着他:“顧總,您怎麽來了?”

顧良辰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讓開。

李素面無表情地站在那,仿佛沒看見。

以顧良辰的性格,李素若是讓開,他必會不管不顧與陳樂書争執,這裏是香港,是陳家的大本營,陳樂書此人雖為娛樂業人士,但是皇冠娛樂早年涉黑的傳聞,也并非空穴來風。

陳樂書若是發狠,饒是顧良辰本事通天,也逃不出香港,只他顧良辰一個也就罷了,顧氏其他員工怎麽辦?剛談的差不多的生意又怎麽辦?

李素心裏深深嘆了一口氣,疲憊的感覺更甚。

可是這舉動看在顧良辰眼裏,只當是李素護着旁人。

他本就因為李素莫名其妙地鬧脾氣而心情不悅,趕了幾個小時飛機,馬不停蹄地跑到香港,一下飛機就直奔了李素的酒店,結果剛到樓下,就見李素與人淺笑着喝酒,那人還摸着他的手,而李素連躲都不躲!

顧良辰氣瘋了,一把抓住李素的手腕,硬生生把人扯到身後。

李素被抓的生疼,脾氣也上來了,低聲怒道:“顧良辰,你發什麽瘋!”

顧良辰雙眼血紅,轉身爆吼:“你閉嘴!等會再跟你算賬!”

又轉過頭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始至終都姿态優雅看戲的陳樂書:“離我的人遠一點!”

陳樂書笑笑,不置可否:“那顧總要看牢一點。”

顧良辰眼神一凜,透出殺意:“離他遠一點,否則後果自負!”

說罷再不停留,硬拽着李素走了。

陳樂書看看兩人遠去的背影,仍風度翩翩地端起紅酒抿了一口,眼中的笑意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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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掙不開顧良辰的手,一路被拉着上了樓,引來好多人詫異的表情,可見顧良辰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竟沒有人敢上來管。

李素就這麽被顧良辰一路拉到了房間,顧良辰開了門,單手把李素摔在了床上,用力太大,李素的後腦磕到了床頭櫃,眼鏡都不知道掉到了哪裏,意識一陣陣地模糊。

就這一會兒功夫便失了逃開的力氣,顧良辰已經不管不顧地壓了下來,啃噬一般地親吻李素的唇,李素的唇形美好而飽滿,親上去有溫軟的觸感,滿滿的都是李素的味道,顧良辰咬着他的唇瓣,聞着他的味道,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手也沒閑着,飛快地褪掉了兩人的衣物。

李素被咬的恢複了一些神智,伸手推他不管不顧緊貼着自己的胸,嘴唇也開始閃躲:“不要。”

顧良辰的心情剛剛因為親吻而變好一點,聽到李素這兩個字,又想到他對別人溫柔淺笑的模樣,瞬間變得暴戾,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打的李素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又用手卡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掰回來,被迫面對着自己:“不要?你勾---引--野---男人的時候笑的那麽--騷,可一點都不像不要。”

李素聽到這句話後,眼中所有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去,皮笑肉不笑:“我去勾引全天下的男人也不關你的事,顧良辰,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的事?”

顧良辰被這句話激得失去了理智,動作前所未有地變得無比粗暴,眼神嗜血而危險:“我正好讓你知道知道,我是你什麽人!”

李素激烈的掙紮,顧良辰明顯已經失去理智,他不想被他在床--上弄死。

可顧良辰已經不管不顧。

這已經不是□□,只是單純的懲罰,顧良辰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一丁點溫柔,壓着李素反反複複折騰了他一晚上,連李素暈過去都沒有停止。

顧良辰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才知道後悔,李素昨天到最後已經完全沒有意識,顧良辰卻仍然不依不饒地折騰到了淩晨。

此時一看,李素獨自卷縮在一邊睡着,恨不得離顧良辰遠遠的。

兩人恩怨糾纏,彈指一瞬已經是十年光陰。李素的疏遠由來已久,顧良辰身邊也不是沒有別人,可是來來去去,李素終究是不一樣的那個,卻也最不肯安分呆在他身邊的那一個。

思及此,顧良辰心下一怒,把人硬翻進懷裏抱着,這一看才吓了一跳,他身上全是青紫交錯的痕跡,吻痕與傷痕遍布全身,都是他不知輕重留下的傑作。

顧良辰的動作不算輕,就是這樣,李素也沒醒過來。

顧良辰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才發現李素的體溫高的不正常,明顯在發燒。

顧良辰昨天怒火中燒,什麽都不記得顧及,如今看李素發燒燒的臉面頰都泛紅,人一直昏着,這才慌了,急急忙忙地打電話找醫生。

顧良辰抱着李素進浴室,給他做了簡單的清潔,李素自尊心強,其他痕跡沒有辦法,那個地方的痕跡,必須清理幹淨,否則李素醒來,一定會覺得難堪。

正好剛弄完,醫生就來了。

醫生是顧良辰的一個朋友,叫景逸,正好在香港開學術研讨會,與李素也早就相識,被顧良辰急火火地叫了來。

景逸進門看了一眼,倒抽了一口氣,瞪了顧良辰一眼,麻利的打針上藥,最後還留下了幾粒藥片和一管藥膏,沒好氣地扔給顧良辰:“藥一天兩次,藥膏怎麽用你也知道,每天兩次。”

顧良辰表情讪讪的:“知道了。”

景逸看他一眼,最終還是沒忍住:“你又是為了什麽這麽折騰他?你要是不喜歡他你直說,非要折騰他到送了命你才甘心?”

顧良辰苦笑:“我哪裏舍得他死。”

景逸饒是好脾氣也生氣了:“你舍不得?你這脾□□一樣,說翻臉就翻臉,上上次跟他動手打的他骨折!上次也不知為了什麽你把他踹的胃出血!這次又弄成這樣!你非逼得李素一走了之,這輩子都讓你找不到,你才知道後悔!”

顧良辰皺了眉:“我不會讓他走。”

景逸氣極反笑,說了這麽多都是白費口舌,顧良辰只聽見這一句,其他的都當耳邊風,當即不再廢話,拿了東西就走,回頭卻見顧良辰就那麽坐在那看着李素,滿臉都是後悔與心疼,終是沒忍住,道:“你要是還想跟他走下去,就對他好點,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他好,他自然懂,可他要是寒了心,你就什麽念想都沒有了。”

顧良辰眼神閃躲,心下大恸,卻只是說:“我知道。”

景逸嘆了口氣,關上房門,徹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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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的手機一直響,顧良辰看到上面的名字,便接了起來,是與李素同行的顧氏負責人之一,想問他為什麽沒有參加今天的談判。結果電話接起來,居然是大老板顧良辰的聲音:“你們李總病了,後續談判由王經理負責。”

顧良辰說完就挂了,可憐打電話的那個負責人,連反駁都不敢。

倒是談判桌上的陳樂書聽說這個消息,勾唇一笑,意味不明。

李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霞光漫天。

一轉眼,就看見守在身邊的顧良辰,頭發微微有點亂,神色居然有些狼狽,見他醒了,立刻湊過來。

“你怎麽樣?”

李素想問自己怎麽了,卻發現自己渾身酸痛,連動都動不了,嗓子更是啞的說不出話,最終只發出一個字:“水。”

顧良辰反應迅速,當即拿了一瓶水來,還體貼地擰開,把李素半扶半抱地摻起來,用肩膀為他作支撐,親自喂水給他喝,手卻居然有一點抖。

李素喝了兩口,偏開了頭。

顧良辰知道他不喝了,便把水放在了一邊,把李素摟在懷裏,下巴頂着他的頭發,就這麽抱着他。

明明是很溫馨的場景與很溫柔的懷抱,李素想起昨天晚上他根本不顧自己的樣子,只覺得全身冰冷,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

感到李素的動作,顧良辰卻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你發燒了,是不是覺得冷?”

李素沒說話,卻也沒有力氣推開他,只是暗暗地想,原來是發燒了。他想起昨晚顧良辰的樣子,又覺得太正常。

如今他做出這樣的舉動也是多餘,就像夏天的爐火,冬天的蒲扇。

如果當時肯為他李素考慮一丁點,自己又怎麽會生病。

顧良辰沒有聽到李素任何回答,心虛地沒話找話:“景逸來看過了,給你打了針,留了藥。”

李素臉色一白,自己感覺一下,身上隐約有清潔過的痕跡,卻不徹底,想來是顧良辰做的,他這個人向來沒什麽耐心,能想起做這種事已經不錯,起碼他不用在景逸面前那麽尬尴與無地自容。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顧良辰又當自己是什麽,景逸早就清楚,只有自己守着這樣無謂的自尊在這裏自怨自艾。

顧良辰一直偷偷看李素的表情,看見他臉色一白,以為他不舒服,忙問:“你哪裏覺得不舒服?還是哪裏疼?用不用上藥?”

全身需要上藥的只有那一個難以啓齒的地方,李素聽到這句話,臉白的更徹底,卻只是搖了搖頭。

李素一言不發,雖然沒有其他的動作,但是拒絕的姿态已經很鮮明,顧良辰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李素什麽都不肯跟他說,他猜不透李素的心思,如果李素不直白地跟他交流,他就完全喪失了思維能力。

他一直不明白李素在想什麽,越不明白就越想弄明白,可結果總令自己更加挫敗。

顧良辰認識李素十年,他熟悉李素身體的每一個細節,在床上的每一個聲音,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從來不曾走到他心裏去。

他不懂李素,所以只能把他牢牢地綁在身邊,甚至不擇手段,可即使這樣,他們相擁而卧,靠的如此之近,他卻覺得李素早已離他很遠,遠到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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