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眼要瞎了嗎

失戀會出什麽事嗎?

初次失戀的白梨切身體會,在此告知大家。

會出大事。

失戀費眼睛,想哭悠着點!

邊城某豪華單身公寓裏,入眼是一片粉色,仔細一看房子中間有一撮黑色的卷發像是在粉色海洋裏漂浮的海草。房子主人正縮在沙發和茶幾中間,放任舒适的沙發當靠背,就着粉色睡衣席地而坐。茶幾上的電腦開着,跳動的畫面是當下最火的爆笑綜藝,裏面的笑聲不斷傳來,突然的哭聲夾在其中特別突兀,更有見漲趨勢,慢慢的已經完全蓋過了視頻的笑聲。

少女披着黑色大長卷發,肩膀連帶頭發都一動一動。電腦旁、地上的腳旁都堆滿了揉搓的紙巾,可見這哭的陣仗有多大。

其實白梨也不是多悲痛欲絕,只是愛哭,淚點低到令她自己都發指,她也不喜歡自己哭,奈何忍不住。

從小被家裏人寵愛着長大,別說受委屈了,一句重話都沒有聽過。剛入社會就遇到男朋友劈腿這樣一件事,無異于白梨整個人生中的第一顆**爆炸。最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她男朋友還是一個不管長相還是家世都平平無奇的人,就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人竟然還綠了她。想到這的時候實在覺得氣不過哭的更大聲了。在黑夜裏,總透着些恐怖。

電腦的視頻播完了,哭聲也停了。白梨關了電腦,攙扶着沙發站起來,結果踉跄了一下,一臉痛苦。

頓時一股怒氣湧了上來,臭罵了一句。

丫的。

腳麻了。

咬着牙擡腳放肆蹬了蹬,才慢慢恢複知覺。白熾燈從頭頂投射下來映在臉上,那雙哭紅的桃花眼像只暗夜裏發着光的狐貍,勾人魂的那種,巴掌臉襯的五官小巧精致,偏偏臉頰肉嘟嘟的,魅惑中間帶着些可愛,這貨實屬人間妖孽。不禁讓人好奇,這劈腿的那個得是什麽天仙?

打開浴室的燈,洗漱臺上整整齊齊擺着女生各類生活用品和護膚用品,昂貴的、便宜的夾雜其中,很顯然主人對價格不看中,卻喜歡嘗試各種不同的。

捧着水打濕了臉,洗幹淨了黏糊糊的眼淚和鼻涕,連帶腦子都清醒不少,所以當看到鏡子裏猩紅的眼睛和鼻頭這幅鬼模樣的時候心疼的揉了揉眼睛和鼻子,覺得太不值當了。轉身去冰箱拿了張面膜撕開敷上,冰涼的感覺讓緊繃的臉瞬間釋放,不自覺長嘆一聲。舒服啊!

興致來了,聽一小曲,躺在床上抖着小腿跟着哼唱了起來,好不潇灑,俨然剛剛啥情況都沒有,她只是看了一場悲傷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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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有情況的是第二天早上。被鬧鐘吵醒來的白梨摸了摸手機,試圖睜開眼睛關鬧鐘,發現她竟然做不到。揉了揉眼睛再用力睜開也只迎來眼前模糊一片。她要瞎了這個情況從腦海中蹦出來,吓的她趕緊從床上彈了起來,愈大聲哭又想着不能讓眼睛再受傷害了又憋了回去。慌慌張張起床摸到衣櫃換了件衣服,戴上眼鏡和包走到玄關處,踩上雙鞋就匆匆出了門。

從房間到小區門口白梨都是一路摸索着,現在是深秋,邊城早就滿城換黃葉覆蓋,路上行人都裹着厚外套,可偏偏白梨摸着穿的裙子是夏裝,深V,姣好的身材把能露的都露出來了,美是美,冷也是冷,所以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帶着怪異的眼神看她,可惜白梨由于內心的恐慌,她一點也不覺得冷,也完全顧及不到別人對她的打量,她也看不清。她現在只想快點去醫院。哭瞎了,為了那個渣男哭瞎了這個結局她把自己撞死了都不解氣。

白梨間斷性的擡手攔出租車,不知道第幾次擡手,這次手剛伸出去卻沒有能收回來,手不知道搭上什麽被拉着上仰就這樣架着,摸了摸是西裝質地,還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不用看,這人絕對是一個講究又有涵養的男人。按照手仰的弧度,還是比她高不少的男人。只是她手又是怎麽搭上去的?

下車的男人也是一怔,他剛打開車門,腿一邁開,只覺得一只手恰如其分的搭在他的肩膀,來不及躲開就已經随着慣性站直了身子,等了一會卻還不見這手的主人有進一步的動作。

司機小楊剛停好車下來看到這一畫面一時呆住了。

氣質凜然的霸總在前,明豔動人的女人在後,纖細的手勾搭在男人肩膀,所看只覺是明星在拍秋日畫報,還是情侶cp雜志封面。

涼風襲來,小楊一抖擻,立馬回神,準備上前拉開那只手,還沒有靠近卻被老板用眼神制止了。

小楊又是一怔。

“需要幫忙嗎?”

冷靜又沉穩的聲音穿過白梨的耳朵,可能因為視覺的減弱聽覺加強了,以至于白梨聽的真真切切。這麽一句友好關心的話裏一絲感情都沒有,他不但不想幫忙還覺得她礙事了。

白梨搖了搖頭,長卷發飄動的跟海草一樣,許是太過紮眼,陸蘊一時也被吸引了下注意,眼眸精準的打量一遍,長發合同墨鏡遮掩下的那半張臉沒有化妝品的幫襯也還入眼,撇頭看着還在肩膀上搭着的手指,纖細又白皙,陸蘊輕輕搖了搖頭,這麽一雙手不管做什麽都該是賞心悅目,可惜什麽都做不了。

“不用了。”白梨并不知道就這個間隙男人将她已經打量了一番,并将她害怕的事情做了定局。

話音剛落,手沒了支撐突然懸空,重心一變,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白梨心裏倒很坦然,反正她是去醫院,看眼睛是看,看外傷也是看。

只是身子還沒有落地,只覺得自己腰上被人用力一拉,身子直直的又回到了垂直地面狀态。只是鼻尖猛的撞上硬物,痛的哼唧一聲,眼淚也開始往外冒。

憑借西裝的質地和香水味道,白梨确定還是剛才那人。

“謝謝。”

雖然白梨無所謂,但免了痛是真的。

感受到那人還是沒有動,聽着有力的心跳聲還有腰上的觸感,一股子暖氣包圍着白梨,舒服的緊,臉不自主的往裏邊湊,磨蹭了幾下。

直到腰上的手緊了不少白梨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有多親密,急忙往後退了退。因為她想起她還沒有洗臉刷牙。

穩了穩情緒後白梨小聲的開口問,“能不能請你送我去醫院?”

碰瓷了,高級碰瓷!

小楊笑了,眼瞎還能有眼光。

再看向老板,笑容立馬僵住。竟然沒有甩臉走,是因為對方看不見?破天荒,小楊覺得今天出門肯定忘了看黃歷。

看了下時間,對着老板搖了搖頭。

陸蘊又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番,深邃的眼底起了一絲漣漪。裸粉色長裙,粉色……

陸蘊眼眸深沉,全方位的想了下自己現下的的感受,緩緩看向自己的左手,所有的感覺全在這點上,那腰盈盈一握,像剛出鍋的熱騰騰的包子,人怎麽能軟成那樣?

他沒有感到惡心。

“你先開車去公司。”

白梨詫異一聲,剛想反問,這時另外一個男聲響起。

“知道了。到時候派車來接您。”

白梨這才知道剛剛旁邊一直還有第三個人。那剛剛這段對話是他同意送她了?怎麽還隐隐覺得送她是件很難為的事。

“不……”話剛冒一個頭,白梨手上傳來一陣溫熱直湧心底,真暖和啊!一個陌生男人拉着她的手竟然比她那個渣渣男朋友牽着更讓她心悸,她這是被綠之後發騷了嗎?

走了幾步白梨聽到了拉車門的聲音,随後被他引領着上了車,感受到旁邊有人坐下,白梨有那麽一瞬特別安心。

“去最近的醫院。”

白梨回過頭來盯着旁邊的人看,雖然她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但她篤定他一定很帥。

“我叫白梨。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嗎?好了以後我再跟您到道謝。”

陸蘊的手搭在腿邊,手指微微撐着,出租車座椅的布料有些抗拒。眉頭微皺,他是瘋了。不悅的開口道,“不用了,關愛殘疾人士是美德。”

他的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扣到白梨頭上,将剛剛的感動全然澆滅,還覺得冷。白梨低下頭,臉瞬間被埋在卷發裏,雙手抱臂,發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呀的,穿少了。心裏又堵了口氣,不緊緊是因為她看不清,也因為在男人面前她又碰了壁。

是不是她從小受的親情太多了,所以現在愛情嫌棄她了?

陸蘊看着旁邊安靜下來的人,像極了他家被他丢在一旁孤苦、可憐的小白喵。下意識的擡手要去揉她腦袋,剛到半空中,被司機的話驚醒了,猛的縮了回來,渾身還有掩飾不住的慌張。

“醫院到了。”

陸蘊扶額嘲笑自己,這個地段最近的醫院可不就這幾句話的車程嗎?竟然腦子一熱推了公司的會。

眼前的人還真是了不起。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最近的醫院就這麽幾步路?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掃碼付過錢後陸蘊直接下車,手用力的撣了撣外套,臉上正為這樣的自己較着勁。

司機看着後面的女人正不斷的摸着自己的包,像是在找錢,全然不知道身邊的人已經付過而且下車了。

“姑娘,錢已經給了。”

白梨翻包的手一頓,感受到旁邊已經沒有人在的氣息,下了車也沒再尋他說還錢道謝之類的話,反正他是在表現他的美德。

到了醫院在導診的幫助下白梨順利的挂上了號排上了診,坐在門口長椅上等候叫號。

醫院聲音嘈雜,着急的、痛苦的、悲慘的……像是一鍋亂炖。而她只有無聲的恐懼,只身一人來醫院看病的她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可憐,她确實擁有某個好心人士宣揚他美德的資格。

“25號,白梨。”

被護士叫到號後白梨進了診室,坐下來取下了墨鏡,一個很尴尬的情況出現了,禿頭微胖老醫生,鼻子旁還一顆肉痣。白梨的眼睛看的算很真切了,真切到還看清楚了醫生胸牌上的名字。剛剛不真切只是她沒有把墨鏡摘下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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