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卡卡

因為上次陳遠都在齊梧桐家看見了張以木而頭也不回的走掉，陳遠都沒有再給齊梧桐短信或是電話，他也沒有早早的等在她的樓下，找她上學，上課時間的氣氛開始很奇怪。他們誰都沒有想要先講話的意思。齊梧桐不明白，張以木只是很有可能參與陳遠都叔叔被打的事情，但陳遠都也沒有多大的把握，為什麽他要那麽生氣？

早自習的時候，齊梧桐的筆掉到了陳遠都的腳邊，陳遠都就彎腰撿起來，然後還給齊梧桐。

“謝謝。”齊梧桐輕聲說。

“我不喜歡看你跟他待在一起，”陳遠都直接跳開了那句謝謝，“他的确喜歡你，明顯，你們不适合。”

齊梧桐在理清了剛剛陳遠都的話之後，打算跟陳遠都“重修舊好”。“放學一起走吧。”

齊梧桐抱怨着功課的繁忙，同時也感嘆時間的冷酷無情，她說着話的時候，觀察者陳遠都的表情。陳遠都依舊回應，但他們都不願意再提起張以木這個令人煩惱的人了。

在齊梧桐寫完當天最後一張卷子的時候，她聽到了樓上的打砸聲，持續了有半個小時，伴随着卡卡的尖叫，最後回歸平靜。齊梧桐在疑惑加害怕的情緒過後打算上去看看，因為她腦海裏浮現出卡卡那頭短發。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看卡卡怎麽樣了。

走到樓上的時候，她發現門是開着的。卡卡只是安靜的坐着，地上滿是灑落的煙頭，玻璃制的煙灰缸已經碎了。齊梧桐過去撫着她的肩頭：“卡卡，怎麽了？”

“剛剛…司亦和以木打起來了，然後，他們各自摔門走了。”齊梧桐分明看到卡卡流了眼淚。“梧桐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跟着張以木嗎？”

齊梧桐遞上紙巾，準備聽卡卡即将要說的話。

“我和他一樣，都有着到大城市打拼出一片天的夢想。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大他幾歲，他一直是把我當姐姐的。”卡卡擦幹了眼淚，點燃一支女士煙。齊梧桐被嗆得幾乎暈眩。“可是後來，當我們真的一起結伴來到了城市，他發現按照普通的路徑想要賺錢真的太難，他對我說，只要我願意幫他，沒有什麽錢是賺不來的。”

“那後來呢？”齊梧桐很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後來有一日我們在街頭游蕩，認識了司亦。那時候他們是很要好的，司亦帶我們去見他的哥哥，一個真正有着黑色背景的人物。”卡卡直接躺倒在沙發上，眼淚流的多了她覺得很乏力。“再後來，我們幾個都混熟了，司亦的哥哥入獄了，因為他經營着這個賭場，是涉黑性質的。”

“現在張以木…和你一起經營的這個賭場？”

卡卡有點驚訝，齊梧桐知道這個賭場的事情。“原來你知道了，但是，沒關系了。司亦的哥哥卻相信以木多于自己的親弟弟，這讓司亦很不滿。賭場自然是查封了，但是終究東山再起，司亦想要當賭場的頭，卻沒有辦法服衆。最後，司亦哥哥的手下将以木扶作賭場的頭。”

“那他們剛剛為什麽打架？”齊梧桐見卡卡情緒穩定，便馬上追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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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以木叫我滾，司亦自然發脾氣。你知道為什麽張以木這麽說嗎，他說他想要過另一種生活，而我們都是會影響他逃離這樣的生活的人。他竟然說，我們都是阻力。”齊梧桐覺得心裏很難受，她沒有想過，張以木是真的選擇了回頭。“梧桐，搖滾是他們共同的愛好，而地下賭場，是給他們足夠空間發揮的基礎。一旦涉入黑水，就再也沒有辦法洗幹淨了，我們都是這樣的人。”

“那這地下的煙灰缸…又是誰扔的誰？”

“我給了張以木一巴掌，他就死死拽住我的手，司亦拉不開他，就砸了他。”

“他沒事吧？”齊梧桐想到了那個血腥的場面，喉嚨發癢。

”他頭上流血了，現在…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他的手機關機狀态，或許，他選擇了放棄這所有吧。”卡卡坐起來，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梧桐，要是他有跟你聯系，一定要跟我說。我最重要的人…只有他了。”

梧桐你明白嗎，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他。最後卡卡對齊梧桐說的這句話，久久在齊梧桐的心裏旋轉，最後沉積。她怎麽會不明白，真正的額愛是無言的陪伴。

偶爾齊梧桐會看見卡卡，卡卡只說，賭場因為張以木的消失已經淩亂不已，司亦已經搬到樂隊基地住下，他還試圖與他哥哥手下的人在商量賭場的頭是否該換了。司亦還私自解散了ZERO，永吉在樂隊解散後就去跟其他人重組樂隊了，畢竟，他是樂隊裏唯一和賭場沒有挂鈎的人，進行也不是很困難。

齊梧桐在對陳遠都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這幾天發生的事，陳遠都只是把書一推，伸伸懶腰：“你覺得你還能夠活在這樣瘋狂的劇情裏嗎，醒醒，只有最後100天了。”被這樣一說，齊梧桐才想起她是高三的學生，也就不再關注他們的事情，除了偶爾看見已經在樓上獨自居住的卡卡，剩餘的事物讓她完全想不起來ZERO和張以木這個人。

卡卡在下午2點中出現，她對齊梧桐說：“梧桐，我決定要去找他。我不能這樣讓他走出我的視線。房子租賃合同到期，也剛好是我要走的日子了。”卡卡打開握着的手，是一個耳釘。“我們相識一場，你也是他喜歡着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他一樣全身而退，但求真的能夠在某個地方找到他吧。”

齊梧桐擁抱了比她高一點點的卡卡，就像擁抱一個舊識，也像那天張以木擁抱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