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苑麗影冷宮傷/(3)

後,終于點點頭道:“果然有傾國傾城的資本,怪不得我那三位弟弟争得頭破血流呢!”

起先,靈晚并沒有聽明白這話的意思,呆愣之餘,夏侯昭又引導似的開了口:“父皇恨一個人太久了,不想他的兒子也這麽恨一個人。況且,不是一個兒子,是三個!”

“晔本是父皇最喜歡的兒子,本也可以将你許給他,反正,大家互相利用一下何妨?可壞就壞在,煦和暄也喜歡你,如果将你許了晔,那兩個勢必與他作對,晔想将我取而代之,就更難了。”

“如果将你許給煦,以暄的性子,你的那個表哥怕是活不長久的,不死也是個殘廢。如果許給暄,不說別的,便是你父風大人就絕不會同意,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也不許。”

“其實,将你許給我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啊!你風家的背景實在是太惹眼,要是我娶了你,那麽,朝政便有一半在我手中,加上這太子的虛名,父皇可是會怕得睡不着覺了呢!所以,你說,父皇敢不敢留你?”

也許夏侯昭不怎麽招靈晚喜歡,可是到目前為止,夏侯昭的所作所為,都沒有傷害到靈晚,且一步步在幫着她看清這局勢。靈晚聽着這些話,腦中飛快地轉動着,終于無力地說了一句:“所以,你也是因為我風家那惹眼的背景才想要和我合作?”

“不然呢?你以為我也愛上你了嗎?”

夏侯昭的話,一字字落在靈晚的心間,她從來沒有如此挫敗過,從來沒有如此無助過,原來,她始終是太“嫩”了!

靈晚仍舊呆愣在原地,苦思冥想。夏侯昭卻是看也不再看她一眼,硬生生地将想安慰一下靈晚的靈雲從清苑拖走。

四、心痛悲

許是累了,靈晚沾床就睡了過去。不多時,她似乎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她臉上游走。翻了個身,她用手打那令自己麻麻癢癢的東西,可那東西似乎并不打算放過自己,一直在她臉上慢慢游走着,始終不肯離去。

被那麻癢的感覺弄得很是心煩,靈晚終于翻身而起,避開那東西,可下一秒她便呆愣在原地。

“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當靈晚看清來人竟然是夏侯昭時,她的眼中一片愕然,在這清冷之地,她竟然這麽快又見到了滿身妖孽的太子。

“怎麽,你不希望見到我嗎?”

夏侯昭溫柔地問着,似乎并未在其臉上看到不滿,只是那種少見的溫柔表情,令靈晚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我只是太意外。”靈晚老實地說着,并未說出像平時一樣過激的話語。

夏侯昭聞言,只是一笑,那笑容如溫風暖陽,有着掃平一切的魔力一般,令人眼迷心眩,似掙不開,卻又似不願掙開。靈晚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心虛地按捺住心跳的速度。

一雙溫暖的大手伸了過來,牽起靈晚的手,便朝外走,靈晚驚疑之下,緊張地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一個好地方。”夏侯昭笑笑回應。言罷,他竟伸手拽了靈晚一下。下一瞬,靈晚便落入他溫暖的懷抱之中,一聲驚呼尚未出口,雙足竟又騰地而起,靈晚反射性地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這才穩住了身形。

見靈晚面色凝重,夏侯昭又笑了,柔聲道:“放松點兒,我不會傷害你的。”言罷,他足尖點地,抱着靈晚拔地而起,不多時,已掠出很遠的一程。

“閉上眼,到了地方再睜開。”夢幻般的聲音,催眠一般,撥動着靈晚的耳根。仿佛中了魔障,靈晚竟真的聽話地閉上了眼,只用身體感受着身邊呼呼而過的風聲。

仿佛走了很久,卻又仿佛只有那麽一刻,當夏侯昭終于停了下來,放下靈晚時,他溫潤如玉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到了,可以睜開眼了。”

聞言,靈晚緩緩地睜開迷蒙的大眼。首先望進她眼中的,卻是夏侯昭一汪深潭般的眼神,那幽深不見底的墨瞳,似能讓人深陷不能自拔一般,只一眼,便再也無法轉開臉。

兩兩相望,未語已明心,靈晚似乎看懂了他眼底的柔情似水,卻又排斥着他的靠近。靈晚強自扭過頭,轉向他處,可就是這麽輕輕一轉身,她便伸手捂住口唇,驚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青蔥草地,碧綠的草兒,随着微風輕擺。草地上,那麽純粹的只是嫩綠的草兒,沒有一丁點兒野花的蹤跡。

遠遠地,一株花紅葉綠、滿樹如火的高大樹木富麗堂皇地盛開着。看那樹姿如參天花傘,靈晚不由得仔細地多看了幾眼。因自小便對花粉過敏,她其實對所有的花兒都沒什麽興趣,可唯有這一樹如傘,她竟看得移不開眼。

“這是什麽樹?好漂亮。”

“這是一株鳳凰木。”夏侯昭也随着靈晚的視線望去,嘴角抿着似有若無的笑意,簡單地回答着靈晚的問題。

“鳳凰木,好美的名字啊!”靈晚喃喃,被那一樹麗影炫花了眼。好在那鳳凰木高大參天,就算是距離很遠也能看清那一樹花火。

“由于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故取名鳳凰木。”仿佛在為靈晚解釋着什麽,夏侯昭又細說了鳳凰木名字的由來。靈晚聽得仔細,而後還默默地重複着那句:“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

“名字取得真貼切呢,這樣的火樹,也唯有此名能配得上。”

聞得這些,夏侯昭卻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閉上眼,淡淡地嗅起那遠遠飄來的草香、花香。

“這是什麽地方?”靈晚又問。這兒太美好,讓她迫切地想知道這麽美的地方,有個什麽樣的名字。

“無名。”

“什麽?”

“沒有名字,這兒就是這兒,只在你我心裏。”夏侯昭的話,靈晚似懂非懂,但卻仍舊不明白這麽漂亮的地方為何沒有名字。

“如果你喜歡,你可以給這個地方取個名字。”見靈晚十分惋惜的眼神,夏侯昭又說話了。這個提議馬上讓靈晚眼中放亮。

“可以嗎?”

“只要你喜歡,什麽都可以。”夏侯昭的話,說得那麽狂放自滿。但靈晚卻是相信他的,唯有這樣的人,才敢說這樣的話。

“你為何帶我來這裏?”雖然很喜歡這個地方,但是,靈晚總是覺得奇怪,似乎有什麽地方說不通。

“你懂的,不是嗎?你一直都懂,只是,你從來都裝作不知道。”這話,一半說,一半提,靈晚卻反而被這話弄得心裏亂亂的。

“我不懂。”

“你懂的,只是你從來都不想去懂。”

“我說了我不懂。”靈晚終于發火了,不明白為什麽夏侯昭要一直逼她。她煩躁地吼了回去,卻看到夏侯昭眼中一閃而逝的憂傷。

嗫嚅着,靈晚覺得理虧。夏侯昭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她從未見到過,也從不知道他也會有這樣的眼神。她想解釋,卻只是張了張嘴,又将那話些咽回了肚裏。

“如果你真的不懂,我可以告訴你。”

夏侯昭的話甫一說完,靈晚只覺眼前一花,白衣勝雪的他飄然至眼前,那麽近,那麽近,幾乎快要緊貼着自己的身體。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去,卻被一雙大手緊緊攬過,那聲“放手”未及出口,夏侯昭的唇便毫無預警地壓了下來。他冰冷的唇輕輕掃過靈晚的檀口,帶着心疼的哀怨,細細地輾壓上她的。

靈晚的腦中“嗡”的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崩開了,她想用力地推開夏侯昭,卻惹得他更加地貼緊,帶着無情的掠奪,誓要攻城掠地。靈晚終于慌了,甚至想動用武力,可她又哪裏是夏侯昭的對手,那扇至臉邊的纖手,就那麽被夏侯昭又握回了手中。

她想說“放開我”,卻在啓唇的瞬間,被他趁機侵入,靈巧的舌迅速纏上她的丁香,将無盡的情意透過那糾纏不清的唇舌,盡數傳達至靈晚的心間。

她懂了,她終于懂了,她一直以為的那些,原來統統都變了,可她又怎麽能接受夏侯昭?他該是無情無心的,他該是利用她的,可他現在在做什麽?自己在他眼中,又算什麽?

終于,靈晚掙開了夏侯昭,豔紅的菱唇證明着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靈晚羞得臉色發火,怒罵道:“太子殿下,請你自重。”

夏侯昭似乎也火了,在一個男人那麽深情相吻之時,被人冷冷推開的感受,想必十分不好。

“風靈晚……”他咬牙,卻終是沒有了下文。

靈晚轉身就要離開,卻又被他拖住袖角:“你以為我是什麽?你以為你是什麽?既然是我帶你來的,沒有我的允許,沒有我的帶領,你也不許回去。”

“哼,笑話,我憑什麽聽你的?”靈晚挑釁地看着夏侯昭,絲毫不懼他的威脅。

“就憑這個。”話音剛落,靈晚便再度落入夏侯昭的懷抱。可這一次,靈晚是被他放倒在草地之上的,随後,他偉岸的身體也瞬間壓了上來。

如果說這個時候,靈晚還不懂他要做什麽,她就真是蠢到家了,手腳并用,靈晚扭動起來,嘴裏更是嚷嚷着:“不要,不要,不可以……”

他的動作,他的靠近,他的那種體溫,讓靈晚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那夜的記憶,瞬間回流至她的腦海。

那殘存的印象,讓靈晚不由自主地戰栗着,發了瘋地反抗着夏侯昭的靠近,可夏侯昭又怎麽可能讓她有機會再次掙脫他。

他強有力的大手,在她胸前簌簌點了兩下,靈晚便感覺渾身僵硬,再不能動彈,她終于吓哭了:“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靈晚的哭鬧,終于讓夏侯昭住了手。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再度失神,他說:“如果你再叫,我點你啞穴。”

“渾蛋,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話音戛然而止,夏侯昭說到做到,竟然真的點了靈晚的啞穴。靈晚欲哭無淚地看着夏侯昭恢複了陰冷,只能可憐地發出抽搐似的喘息聲。

他的雙唇毫不猶豫,狠狠地罩上她粉唇,霸道的氣息,無情的冷絕再度充斥在她喉間。他狂放的味道,令靈晚有幾分熟悉的感覺。軟軟的丁香小舌被他的霸道吸附,她做不出任何回應,也躲不開他的撕扯。

這一刻的她,是那麽彷徨,羞怯與恐懼的感覺像電流一般,充斥在她全身上下。她的戰栗讓她明白,這個男人,這一刻,同樣是她無法抗拒的。

她似乎記起了什麽,卻又只是明晃晃地在腦海中閃現。

她睜開迷蒙的大眼,卻看到另一張模糊的臉龐,似夢似幻。似乎透過夏侯昭的臉她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她害怕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滴滴沒入草地。而夏侯昭此刻間,大手已移到靈晚微敞的衣領。

想阻止卻又無能為力,冷風的灌入讓靈晚明白,她那單薄的衣衫,早已碎裂在他手中。那布匹破裂時所發出的聲響,刺疼了靈晚的心,她的眼神慌張得像楚楚可憐的小鹿。

他停滞了一下,伸手拭去靈晚臉上的淚滴,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靈晚欣喜地以為他終于要放過她了,可是,她又錯了。

又是一陣用力的撕扯,夏侯昭冷冷出聲:“如果,你成了我的人,那麽,是不是我就可以說,就憑這個?”

靈晚啞然,他居然為了她的一句話,而要報複地侵占她的身體,他竟是這樣的男人。可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啊,為何,為何他要這麽對自己?

他低下了頭,埋頭于她胸前,噬咬着她青澀的身體。她微微地開始顫抖,有些不能自持的恐懼,但那種難耐于心的觸碰,卻也同樣令靈晚的身體開始有了青澀的反應。

她的雙頰早已被暈染成酡紅兩朵,是羞,是怯,更是少女初承的緊張。是的,雖然靈晚已非處子之身,但那夜的記憶總歸是模糊的,她記不清她當時的反應,更記不清當時的那人。

可靈晚從未想過,在經過那件痛苦之事後,她還要再次經歷被強迫的痛苦。淚無聲無息,落得又急又兇,靈晚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能在心底抽泣。這一刻,她無比地恨夏侯昭,恨他的絕情無心,可是,剛才的那些又代表了什麽?這樣反複無常的人,為何偏偏非她不可。

他一寸一寸地往下,吻得細密而纏綿,似乎要将自己的氣息永遠地停留在她身上一般。漸漸地,靈晚被他吻過的地方,似乎都開始發疼,他那麽用力,那麽用力地在她身上印出了一朵朵的梅花。

他的大手,游走在她的長腿之上,指尖劃過的地方,似帶着電流一般,令得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想尖叫,想喊停,那聲音卻卡在喉間,不能發出,她急紅了眼,卻只能令眼淚再滑落更多。

她覺得呼吸都似乎停止了,終于她用力地吼了出來:“下流,下流,下流……”

可是,她為什麽竟然能發出聲音了?為什麽?

尖叫着醒來,卻發覺自己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所浸透。仔細地檢查了周身,她才羞愧地發現,自己竟然做了一場春夢。而夢中之人,竟還是自己最讨厭的太子昭。越想越氣,她恨恨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心裏早已把那太子昭罵了個體無完膚

短短幾日,宮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可唯有一點,靈晚始終想不通,太子昭不是神通廣大嗎?既然知道那麽多宮中事,那麽銀面人的事,他為何不理不管?

且不說銀面人對宮裏有沒有威脅,只說他的本事,也應該是太子拉攏的對象,可他為什麽沒有提到和銀面人的合作?還有三哥的事也奇怪得很,要說以三哥的醫術,來宮裏做個禦醫也不在話下,只是,憑銀面人的能耐,三哥就能在這皇宮裏說來就來嗎?

那日在宮外偶遇太子,他笑稱自己是風雲詳,也是偶然嗎?三哥小時候曾做過太子伴讀,與太子關系不一般倒也說得過去,可為何三哥臣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銀面人?

這一切的一切,她本還迷茫着,可這個夢,似乎在無意間,提醒了自己什麽,某些東西在她的腦中漸漸相彙,一些大膽的猜測讓她不由得猛地睜開了眼,難道說……

怔愣間,她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迅速跑出苑外,她正好看到翻牆而入的夏侯煦。相比之下,夏侯煦的出現,倒真的是比夏侯昭要遜色許多了。不過,夏侯煦勝在武功底子也不錯,三兩下便避開那些守衛進了清苑。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門前的靈晚,他走上前來,那麽難過地看着靈晚的臉:“靈兒,我沒用,我求母妃和我一起去找父皇求情。可是,母妃卻說,打入冷宮已是那罪名的最輕處罰。我……”靈晚明白的,一切都明白,剛才夏侯昭不是說得一清二楚了嗎?夏侯煦到底還是太單純了,他連那通奸兩個字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只用了“那罪名”三個字來代替。這樣的他,竟然還想着去為她求情,實在是太沖動,也太過于“幼稚”。

這樣的他,又如何能在這場皇子奪谪的戰争中勝出呢?所以,這就是姑母一直都只觀望而不敢近求的原因吧。

那麽夏侯晔呢?最中意的人,卻沒有過硬的背景,他又能否在這重重阻礙之下,殺出重圍?還是自己真的要去支持太子?可她有什麽立場支持太子?夏侯晔是她愛的人,就算是不支持夏侯煦也定要支持夏侯晔的。

如果,如果說有朝一日夏侯晔登基,他一定會遵守他們的約定,重新和她在一起的。這麽想着,靈晚的心裏又滿滿當當盡是歡喜。

一旁的夏侯煦看着靈晚變幻不停的表情,擔心得不得了,他突然緊緊地握住了靈晚的手:“表妹,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你喜歡六哥是不是?”

靈晚看着一臉認真的夏侯煦,突然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只是不好意思地看着夏侯煦。夏侯煦看了看靈晚的表情,忍痛道:“那他呢?可喜歡你?”

靈晚想了想,終于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卻不想夏侯煦一聽這話,當場就跳了起來:“六哥太混了,他喜歡你又怎麽能答應娶別人呢?”

“轟”,靈晚如遭雷擊,反手抓住夏侯煦的手驚訝道:“表哥,你說什麽?”

看到靈晚緊張的表情,夏侯煦不忍,卻仍舊道出了事實:“靈兒,剛才父皇給六哥賜婚了,六哥已應了下來。”

靈晚張大了嘴,半天沒能反應過來。當她終于落下淚時,已然泣不成聲。她搖着頭,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可夏侯煦的個性,她最懂的,他不會騙人,更不會騙自己。

“是誰?”

她啞着嗓子問。夏侯煦看着傷心欲絕的靈晚不忍心再說下去,可靈晚堅持要聽,他只好嘆息一聲道:“連國九公主,裴雅瞳!”

當這個名字從夏侯煦嘴裏吐出,靈晚含着淚開始大笑:“什麽挑燈對奕,什麽故交,原來,是這個交情。”

“所以說,一切都是謊話,都是騙我的。”

“連國九公主,也就是說,呵呵……呵呵……靠山終于有了,還是這麽過硬的靠山!”

靈晚又哭又笑的模樣,吓壞了夏侯煦。他一把将靈晚抱在了懷裏,落淚道:“靈兒,你別這樣,別這樣,你在我眼裏永遠是最好的,永遠……”

依在夏侯煦懷裏的靈晚,終于止了哭聲,因為,不遠的地方,她看到了一雙晶亮含笑的眸子,她認得出來的,是太子昭。所以,這便是他說的有人會告訴她一切,這便是他說的她還沒有看懂夏侯晔嗎?所以,在男人眼中,權力在他們心中永遠大過天,沒有什麽可以比得上,哪怕是一生一世的誓言……

這一刻,靈晚開始覺得有些恨他,他為何能洞悉一切?他為何那麽對她笑,是嘲笑她的可憐,還是天真?

她憤怒的眼神,越發激起了夏侯昭的興趣,遠遠地,他的嘴唇動了,卻是無聲地說了一句:“你會和我合作的。”

靈晚猛地推開了夏侯煦,把他吓了一跳,一轉身,才發現靈晚怒氣沖沖地跑回了清苑,在他還來不及追上她時,她已硬生生地關上了大門。

隔着那道門,她對夏侯煦說:“表哥,你回去吧,讓人看到了,又該有理由找你麻煩了。”夏侯煦當然不肯,他一屁股坐在了大門前,賭氣道:“靈兒,我就坐在這裏,看看誰敢把我怎樣。”

靈晚實在不想再與夏侯煦糾纏,她的心真的好累:“表哥,你回吧。我爹定會去見姑母的,表哥不想救我出去嗎?”

仿佛被點醒,夏侯煦笑了,跳起來道:“對呀,我怎麽忘記舅舅了?靈兒,我馬上回去找舅舅!”

言罷,他便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清苑。

日暮時分,秋歌領着一些宮人帶了許多吃食用度的東西過來清苑,跟那守門的侍衛說了半天好話,那侍衛仍舊不肯讓她親自把東西送進來。最後,秋歌實在怒極,惡狠狠地罵道:“你們這些不長眼的狗東西,不要以為我家小姐現今落難就如此地刁難,遲早有一天你們會後悔惹到了我家小姐,哼!”

那些侍衛本也是恪守本分,但聽秋歌這麽一說,他們心裏卻也有點兒沒底,畢竟在當朝,誰不知道風家的勢力。思量再三,那侍衛終于答應放秋歌一人進入,不過,其他的人還是不許。

秋歌見狀,這才轉了笑臉,眼珠子一轉又道:“侍衛大哥不許她們進去,這麽多東西我一人怎麽拿得了,那就煩勞侍衛大哥幫我送進去吧!”那侍衛無語,無奈之下,真的就找了幾個人幫秋歌拿東西。

靈晚本在清苑內,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一看是秋歌,心裏那個歡喜啊!秋歌一見着靈晚,也不管身上的傷還沒好,沖過來抱着靈晚就哭:“小姐,小姐受苦了,都瘦了。”

靈晚不免好笑,這才住進清苑沒一天時間,怎麽會瘦?不過,靈晚看着秋歌帶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也有些奇怪,于是打趣道:“秋歌,你沒受牽連已屬不易,怎地好像混得比跟着我還好?”

聞言,秋歌瞟了一眼還跟着她身後的侍衛,故意大聲地說道:“小姐,秋歌運氣不錯,現在跟了太子殿下當差。這些東西啊,都是秋歌從太子殿下那兒求來的。”

這些話,傳到那些侍衛耳中,是慶幸,太子啊,幸好剛才沒有為難這個小宮女,不然,得罪了太子,那還想不想活了。但聽到靈晚耳中,卻是另一種意思。太子果然高明,他這一招,不但能明着幫她救下了秋歌,暗中卻好借秋歌的手,讓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

雖然靈晚不喜歡被算計,但是,這一刻,靈晚仍舊是無比感激太子的。畢竟在這深宮之中,秋歌是她唯一想保護卻又無能為力的人,他幫她護了秋歌周全,便是真要她還這個人情,她也願意。

秋歌好不容易來了一次清苑,當然是不肯走的,可那些侍衛現在吃的畢竟還是皇糧,也不敢放秋歌待太久時間,堅持要秋歌回去。靈晚當然也是想留下秋歌的,但,思及自己此時的處境,便對秋歌說:“秋歌,回去吧,你在外面,我也會更安心一些。”

“可是小姐,你一個人住在這裏,秋歌怎能放心?”

靈晚笑笑:“苑外這麽多侍衛大哥守着,自不會有什麽事的,你放心地去吧。”

“可是……”秋歌還在猶豫,靈晚卻又說道:“秋歌在外面,又不是不能再來是不是?而且,我相信,太子殿下自有安排。”

這麽說着,秋歌突然間想通了一般,恍然大悟着歡喜點頭,是的,秋歌自被太子要過去之後,便已将太子視為天人般看待,在她眼中,太子是無所不能的。所以,當靈晚提到太子,秋歌自然就會意,跟了靈晚這麽些年,這一點靈性還是有的。

“好,小姐,秋歌回去,秋歌還會來看小姐的,小姐要好好的。”靈晚笑笑點頭:“會好好的。”

秋歌走後,靈晚打開了秋歌送來的大包小包,便欣慰地笑了,都是她最喜歡吃的和最順手用的東西。她拈了一塊蓮子糕在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冷宮果然還是冷宮,雖然名字叫清苑這麽動聽,可居然一天只送一頓飯,這是成心想折磨這裏邊的人啊。

一連吃了好幾塊下肚,總算感覺沒那麽餓了,靈晚這才倒了一杯清水在手,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小妹,瞧瞧你這樣子,哪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模樣?”

知道是靈雲來了,靈晚連忙放下手中水杯,迎了過去。可當她看到靈雲的打扮時,頓時奇怪道:“二姐,你怎麽衣服和我一模一樣?連頭發也是呀!釵也是一樣的。”

靈雲正色道:“我倆身形差不多,這樣,便是外面那些有心人看到了,也自不會懷疑這裏還住着別人。”靈晚沒有再說話,只是俏皮地沖靈雲豎起了大拇指。

“二姐,你怎麽進來的?”白天時,靈晚沒有來得及問,現在突然間想起,便随口地問了。靈雲笑笑:“這清苑防得了別人,卻防不了我風家的人,你不也是可以從這裏随意出入嗎?只是,你終究是不想出去而已。”

靈雲的話,一語雙關,說的是靈晚為了風家族着想,所以平平靜靜地住進了冷宮。說的也是靈晚沒有答應太子的合作,而不肯出去的事實。

靈晚沒有回應靈雲的話,只是扯開話題道:“看樣子,二姐的輕功又精進了不少。呵呵!”見靈晚不想談,靈雲也不再說那個話題,只是幫着将秋歌送來的東西好好地分類放好,而後,開始鋪床。

看着靈雲的動作那麽駕輕就熟,靈晚禁不住懷疑靈雲在東宮裏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份,真的是雲妃嗎?她有些糊塗了。

“二姐,這幾年,你明明沒有離開,為何從不回家?也不給我們任何消息,你可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靈雲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複又開始忙活起來,嘴上回道:“那個家,對你來說也許很重要,對我來說,僅僅是過去而已。”

這些是氣話,靈晚能聽得出來,許是因為當年爹對二姐的态度,許是因為二姐還介意自己不是真正的風家的女兒。可這一刻,靈晚卻很執著地問:“那三哥呢?也是過去?”是的,正因為靈雲并非風青止親生,所以,她與雲詳其實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姐弟。

所以,當年雲詳便瘋狂地愛上了這個大他僅僅三天的非親姐姐,可當初的靈雲十分介意世俗的看法,轉而投身于夏清王夏侯暄的懷抱。但是,當夏侯暄無意之中看見靈晚後,立刻驚為天人,再加上靈雲并非風青止的親生女兒,于是,他毫不猶豫地抛棄了靈雲,轉而開始打靈晚的主意。

靈晚的話,無形之中觸及了靈雲的心事,這些往事一旦被揭開,留給靈雲的除了傷,便是痛。靈雲的手幾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她胸口起伏着說道:“小妹,有些事,你還是別問的好。等你真正地經歷後,自會明白二姐的心思。”

她不想提,靈晚也知道再問下去,只會傷害到自己的姐姐,于是她又轉了話題道:“二姐,你今晚過來,只是來陪我嗎?”她可還記着白天時靈雲說過的話呢。仿佛終于說到了感興趣的話題,靈雲終于轉身對着靈晚笑道:“小妹,你是有答案了嗎?”

一看靈雲對太子這事這麽感興趣,靈晚心裏怪不是滋味的,可事實上,靈晚對太子的好奇感也越來越濃。不過,合作,她始終不敢輕言,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她還不太了解太子,這樣的人太危險,她還不敢太靠近。

“我不會和他合作的!”

靈晚淡淡而語,卻拿眼觀察着靈雲的表情,卻見靈雲臉色也淡淡的,而後,竟然搖頭輕笑。

“二姐你笑什麽?”

“我在笑,你果真如此回答。”靈雲的話,總是那麽一語雙關,靈晚自是聽出其中奧秘,于是又問:“二姐原來早就猜到了?”

“不是我猜到了,是殿下又說對了。”靈雲用了“又”,看來,他曾經還說過什麽話了。靈晚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不過,她卻沒有再問話,因為她知道,就是她不問,靈雲也會說給她聽。

等了一陣,靈晚也沒有再吭聲。靈雲笑了,她亦是了解這個小妹的,于是,也不再忙活什麽,坐到床上後,拍拍她身邊的位置,道:“過來吧,一起坐着!”靈晚輕快地走了過去,和靈雲坐在一張床上,像小時候一般。以前,她們每到要談天說地的時候,都是這麽樣坐在一起的,搖晃着小腳,唧唧喳喳個不停。

現在,兩人并排坐着,一如從前,但心思卻都變了。靈晚仍舊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前面不遠的窗戶,默默地不發一言。

靈雲揚起淡淡的笑意,輕輕地說着:“小妹,你是不是讨厭太子?”

靈晚搖搖頭:“不讨厭,但也談不上喜歡。”

靈雲淡淡嗯了一聲,道:“可他似乎很了解你。白日裏,我本是要與他一同前來的,他拒絕了,讓我之後在合适的時候出現,合适的時候勸你。”

“剛才在我來之前,他讓我不要提白天的事情,我問他為何?他說,你絕不會答應,因為,你一定也猜到了,父親大人絕不會對你置之不理。”

靈晚雖然心中驚訝,但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喃喃:“聰明的太子。”靈雲搖搖頭,在她心中,太子絕不止聰明這麽簡單。

“他說讓我陪你三日便回去。”

“為何?”聽到靈雲如此一說,靈晚有絲不悅,既然送了二姐來,為何又只陪三日?靈雲見狀,忙解釋道:“小妹別誤會,他的意思是,最多三日,你便能出了這冷宮之門。”

聞言,靈晚再度說不出話來,如果他真的什麽也能猜到,他,還是人嗎?

三日後,當秋歌喜滋滋地過來接靈晚回清淑宮的時候,靈晚沉默了。一切都如太子料想的一般,他當真如此神機妙算?

靈晚住回了清淑宮,但此時已不再是貴妃頭銜,而是劍昭儀,仍舊賜住清淑宮。這本于禮不合,但清淑宮暫時也沒有新主人,倒也沒有人說三道四。再者,靈晚犯了那麽大的“事”兒都能平平安安地回來,這已讓後宮衆人噤了聲,誰都知道她就算是小小昭儀,也同樣惹不得。

可現下的清淑宮卻已成牢籠,銘帝雖然将靈晚放了出來,可卻是禁了她的足,美其名曰:令靈晚為河東大旱祈福求雨,須足足七七四十九天的齋戒,誦經。也就是意味着,這近兩個月時間,銘帝是打算讓她吃不好飯,也睡不好覺了。

這些靈晚都還可以忍受,她也不是必須日日錦衣玉食,但,不讓她出門,這可會憋壞她的。且不說其他,就說夏侯晔的婚事,就是她心中的一道刺。不見着夏侯晔本人說個清楚,她是死活也不會甘心的。

本來,以她的身手,在清苑之時,已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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