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所謂恩怨,相報相還

白雷雙手哆哆嗦嗦的負在胸前的領口處,正要掀開,雙手卻又是一緊。水汪汪的大眼向上看去。

“英雄,俺……俺怕你看了會長雞眼的。”

裝成小七的那人依舊笑着,眼中帶着絲玩味:“再耍花招……我就戳瞎你的雙眼。”

白雷一個哆嗦,嘴巴乖乖地閉成一條縫,顫手再次伸進了領口之中。得隙,白雷側頭看了看兩側,七八個黑衣人圍成了個圈,白雷正被圈在了當中,唯一的一個缺口,正是白雷臉前的這個假小七。

白雷大半只手都伸入了內衣之中,猛然一個抽手,向着那青衣一扔,大喊一聲:“看暗器!”

那人果然露出一臉的驚慌,倒退了兩步,他這一退,白雷瞅準那縫隙,拔腿就跑。

待那人反應過來,低頭一看,白雷剛扔在他腳下的,不過是一塊青花白紋的石頭疙瘩(磨刀石),側頭又看了那跑的飛快的白雷一眼,嘴中抿出一笑,朝着那身旁的黑衣揮了揮手。

再說那跑的正歡的白雷,一手絕活“追仙人”可謂發揮到了極致,只可惜……

“呀——!”白雷飛縱的腳下一空,原來已被人拎在了手中。

白雷不禁一陣心寒,擡頭一看,只見那提着自己好像拎只兔子那麽輕松的黑衣高手,腳下步步生風,白雷跑了百步的距離,他不過十幾步,已回到了遠處。

“咚——!”白雷被狠狠地扔在地上。先着地的膝蓋疼的他眼中泛淚,卻也顧不得喊疼,打了個滾從地上爬起來,再看,景色如故,又是嚴嚴實實地被圍在了黑衣人圈中。

白雷含着淚又掃了這群人一眼,莫名的,心中掠過了一絲寒意。高手,白雷真沒少見,可是,這麽多高手同時站在一起,而且各個裝扮一樣,身材相仿,竟連那唯一露在外的一雙眼睛也是相同的神色,看着他們那黑洞一般的雙眸,白雷只覺,寒,寒的出奇;冷,冷的滲人。

“你挺走運。”那黑衣的首領,就是前時易容成老七的人發話了。“你剛剛扔的,虧得不是真的暗器,否則,你現在一定不會這麽健全,起碼……也要少個胳膊少個腿的。”

白雷慘白着一張臉,一字不發,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夥計明顯不耐煩了,如果……白雷再惹着他,絕落不着什麽好下場。

“這就對了,省多少事啊!”說着,又向那群黑衣揮了揮手,道:“帶走。”

白雷心中一片冰涼,徹底放棄了反抗,只覺後領一緊,又被一個不知名的黑衣提在手中。正那時,黑衣的首領還未走出幾步,又聽見身前的樹林中,一道人聲漸漸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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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觀星象,北七星東三蟄而西略藏,三星黯淡,晦光盛而餘光淺。當是一看,竟也真有些宵小,敢摸到我崇華山的地界上來……”

直到那最後一字說完,白雷閃爍不已的淚光再按耐不住,一排山洪湧下,四肢像船槳般擺動不停,一面朝那林中漸漸走出的身影喊道:

“老四——————!”

果然,一道崇華的青衣長袍禦夜而來,發髻處,一條鮮紅的絲帶随風揚起,那一臉淡淡的笑意走近了黑衣首領的身前,月光下,兩人臉上皆是笑中帶邪,竟分不出個高下。

“崇華四子?”黑衣首領微挑眉。“聽說今夜賢王設宴,未得令,是無法離席的吧?”

白霧細眸直盯着對方的雙眼,絲毫不顯退讓。“慚愧,方才……借尿遁了。”

“哈!”黑衣擠出一絲嘲笑。“也就是……只有你一個?憑你,攔得住我們嗎?”

白霧眸光微暗,略過身前八個黑衣人後,只淺笑笑,又道:“自是攔不住,但……以我之薄力,也可拖的了一時,勝負……猶未可知。”

白雷登時一怔,一雙眼睛瞪的老大。是啊,就剛剛的目測,這群黑衣怪物各個都是頂級的身手啊,毫無一絲多餘招式,而老四的身手,好是好,若對付一兩個還可以拼拼,若是這麽多……

無疑是以卵擊石啊!

懸空的兩腿一蹬,白雷白着臉喊道:“老四,你、你這呆子……不跑回去喊救兵在這兒瞎逞什麽英雄啊!”說着,卻又見那白霧一臉的苦笑,一副寫着‘好心沒好報’的臉朝白雷搖了搖。

“這群人來我崇華,傷人擄人,來去自如若無人之境,我若就這麽看他們走了,今後又當以何面目見崇華列祖列宗呢?”說罷,薄唇微微揚起一笑,卻是邪意不再,只帶着些許的暖意,又道:“傻子。我若剛剛一走,天大地大,要去何處尋你啊?待那人問起我,我又拿什麽賠他呢?”

這話說完,白霧手已深入了腰間,一道寒光乍現,竟是一把纏腰軟劍。

今夜賢王夜宴,崇華第子一律不許攜帶兵器赴宴,連白洛英和白聞律二人也不例外。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白霧,竟還留了這麽一手。

黑衣頭領除了一臉的笑意,絲毫不為所動。他豎起三個手指,朝着那群黑衣揮了一下,接着點了點白霧,又将手指比在脖下,做了個‘咔嚓’的姿勢。

三個黑衣猛地起腳,那速度,就連最近的白雷都無法看清,只聽‘叮叮丁’三聲,那三個黑衣已和白霧兵刃相觸了。

此時的白雷,看着遠處白霧那一抹疾馳淩風的身影,一時說不出話來,直覺一物堵在嗓子口,憋的難受,鼻子裏酸酸的,直像被人打了一拳。淡淡地,說了一句:“呆子,俺爹都不要俺了,你還理他作甚。”

白雷想起多年前,那會兒白霧和白晴剛上山,一個被定了學理,一個則是學醫。整個崇華派上下都知道,除了前掌門白洛英之外,門內最擅長‘五行術數,天象星蔔’的就是白辰了,所以,白霧的一身所長,都是受之于白辰的。

所以白雷的心裏也是很清楚的,這麽多年來,無論是大師兄還是白霧、白晴,這些肯對他噓寒問暖的幾個師兄弟,都是看着他親爹白辰的面子。白辰一身的本事都給了他們,一點都沒有留給白雷,他們總會覺得虧欠的吧。

其實……白雷是真的不介意,從前是,現在也是。

…… ……

“咳,咳咳。”白霧咳了兩下,啐出一口血,穩下錯亂的心脈,持劍又來。

“看不出來,你這個四子……倒是有些真本事的。不過,再這麽耗下去,可就真讓你說中了……”那黑衣首領朝着身後又揮了揮手,一個原本立在他身後的黑衣縱身一躍,加入了戰鬥。

白霧勉強地扯出一笑,掃劍險險地擋開了那黑衣的一擊,又道:“我看,你是怕……被我發現了不該知道的事,有點……毛躁了吧?”

聞聲,那首領竟真的一怔,凝眉向着那白霧看去,只見他一身的青衣,左膝,右臂,領口,都被染成了鮮紅,那白霧除了微白的面色,氣息微亂,迎敵的招式卻是一絲都沒有退步,且愈加的犀利。

白霧趁着他分神,幾步游走到他臉前,正待他大驚之時,白霧軟劍游來,一擊,不料,卻被那更快他一步的黑衣,擋了去。

“嗖”身後三個黑衣再次襲來,白霧騰空翻越,這一招燕子翻身可謂發揮到了極致,只可惜,來人劍狠招絕,白霧避開了上下兩劍,卻還是被中路的橫掃刺中了腰下。

“老四!”白雷啞着嗓子喊了一句。

白霧翻身落下,腰間瞬間被鮮紅染透。

而那中了白霧一劍的黑衣,明明是刺中了前胸,當是必死無疑,而他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三兩步,又回了隊列。

白霧抿出一笑:“我果真沒猜錯……你這群,根本不是人!”

那首領推開擋在胸前的黑衣人,擡手命幾人停止了進攻,同是一臉的邪笑,上前兩步:“怎麽?你打不過的,就不是人了?”

“哼!我與他們過招時已發現,他們招式生硬,但速度極快,那樣的速度……幾乎超出了常人的承受之力。當我的劍劃破他們的皮肉,居然……感到生硬,那肉質的緊密度……完全不似人類。剛剛,我,看見了……”說罷,白霧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頸部,揚起一笑。

“他們的神庭、聚池、鸠尾……都被封了針,雖然那針細如牛毛,可惜……月光映下,便是無所遁形了。若我沒有猜錯……你養的這群‘東西’,用的正是朝廷封禁二十多年的‘神鸠術’。以針封住人的七情六欲、情感記憶,甚至痛覺,再下針在他們的經絡之中,将常人的能力瞬間提高至最大,但是,這種只會賣命的‘東西’,最多只能活兩年。肌肉長期受到外力的逼猝,衰敗的也極快。”

“果真是‘崇華神算’啊!”細目盯着他又看了許久,緩緩,凝起一抹詭笑。“既然被你知道了,就……只能滅口喽?”

說罷,雙臂一揮,一衆黑衣人齊沖上前。

白雷領子一松,瞬間跌落到地上,眼癡癡的看着那被黑衣圍在中間的白霧,半張着嘴,呆在那裏,渾身抖個不停。

白霧即便再快,再狠,再準,七個‘不要命’的活死人奮力的合擊之下,白霧一身青衣,不多時就被鮮血染紅。

鮮紅的,不再是他平日裏威風凜凜的‘戰袍’。此時的紅,像一把劍,将白雷一雙眼睛,刺的生疼。白雷雙肩一抖,淚水‘吧嗒’落在了地上,白雷雙手扒着,用膝蓋爬行了幾步,手指緊攥住一角青色的衣擺,埋頭說道:

“我、我跟你走還不成!放、放過我師弟吧,我求你了。”

說罷,白雷把頭向着那人的腳邊,磕了個頭。

黑衣首領,只笑着,低頭看了他一眼,任他抓着自己的衣角,繼續看着臉前八對一的好戲。

白霧是真的撐不住了,只剩左手勉強的持劍抵抗,整個右手,幾乎已被廢掉了。他沒有時間去看那邊的白雷在做什麽,但也猜了個大概,紙一樣蒼白的臉上,凝着一笑。

“三師兄,你不用擔心,天象呈……武星破墨,騰空而出,大、大師兄和師父他們,已經快到了。”

‘噌’又是一道利劍刺入皮肉的聲音。

白雷深埋腦袋,聞聲又是一震。

那黑衣首領見那白霧都被逼到死路了,居然還敢要挾他,一時間,卻也不敢判他話中真假。心中微慌,只盼那些手下速速将他了結。

而首領腳邊從剛剛就開始顫抖不已的白雷,此時,竟緩緩擡起了頭,仰面又道:

“‘心思鉸’……”

聽到這三字,那首領果真低頭看來,誰知,這一眼,登時讓他一愣。只見那腳邊的白雷,一臉的慘白,确比那白霧好不到哪去,雙眸堅決中帶着一絲陰冷,半張的嘴中,切切的牙齒碰撞着,唇邊還殘留着些被牙齒咬破的血跡。

傳聞,當人憤怒到極點時,身上的氣流會向體外擴散,身上的毛發會豎起。而此時的白雷,正應了這副景象,不止頭發,甚至連他身上的衣服也被一種無形的氣流頂的呼啦啦作響。

巨睜的雙眸漸漸凝上了血絲,白雷抖着雙臂,緊握住他的腳腕,那全身的顫抖卻不再是因為害怕,而是……十足的憤怒。

“‘心思鉸’還是什麽的,你們想要?現在,你……若是殺了我師弟,我可以發誓,拿我這條賤命發誓,我尋崖跳崖,見海跳海,寧願葬身火海,粉身碎骨,我……也不會讓你看見一丁點‘心思鉸’的痕跡。若是覺得我說笑……你,且殺一個看看!”

白雷一字一字說完,對峙的雙眼,卻是決絕到了極致。

那人怔了一下,側目又看,兩個黑衣已制服了白霧,另外幾人,正是舉劍齊向……

“停手!”

他擺了擺手。遠處的黑衣,果真一個個瞬間就收起了手中的劍,直立如木,定在了原地。

白霧一身的傷,一身的血,終于喘着粗氣的跪去了地上,手中的劍已被斬斷,他垂面,又吐出一口血來。“這般狼狽,竟還是沒守了那人的約,真真……是不濟啊。”

黑衣的首領揚起一笑,一把将地上的白雷拖了起來,一雙眼笑眯眯的盯着他滿面怒意,又道:“小子,我不殺他,不是因為你要挾我。首先,以他現在這樣……不出半個時辰,還是一死;其次,你發狠的時候……不如你無賴的時候好看,看得爺兒不高興。好,今兒就這樣吧。”說罷,擡手一扔,就在白雷快落地的時候,身旁一個黑衣伸手接住,腳下一縱,衆人行去。

白雷被黑衣人拎着,走到那血泊旁時,一雙眼看着地上血衣的白霧,眼淚嘩嘩滴落下來,閉眼,扭開了頭。“別那樣看着我,你、你欠他的,還我做什麽,還就還罷,玩什麽命……”

白霧力盡,仰面倒在了地上,擡手間正握住了白雷的一角衣袖,緊攥,卻……又被生生撕下。含血的幹唇微微一揚。“瞧,我……真是盡力了……”

“呆子!呆子!”白雷被黑衣漸漸帶遠,眼前的紅衣也模糊起來,他掙紮着,終在看不清那人之前,喊了一句:

“老四!別死,千萬別死——!”

手上的鮮血染髒了指尖的碎布,白霧看着他眼前的暗紅,嘴角的淺笑還在。

“我還是……太弱了……”

暗紅變的模糊,月光變的黯淡,那一抹邪笑,也終成了……苦澀。思緒随着那一片模糊了的景象,漸漸退回了從前……

五年前,白霧也曾見過一個狼狽的渾身是血的家夥,倒在一片血泊中,也是這般的無助和弱小。

那是一張慘白的臉,真正死一樣的慘白,也不知他是真的快死了,還是見到什麽比死更可怕的東西。

可是那天,白霧和白晴在雪峰山腳下發現白雷的時候,他就是那副模樣。

萬丈墜下,能存着一口氣,已是奇跡……

那時白霧跑過去,想去扶起一身鮮血的三師兄,卻發現,他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中,衣縫中露着一截白骨。那時,他便真的懵了 ,因為他知道那是一截斷裂的肋骨穿破了皮肉。

亂動他一下,随時都會要了他性命。

白晴跪倒在血泊旁,他顫抖的從瓶中倒出一顆藥,可連倒了兩次,他都因接藥的手劇烈的顫抖而掉去了地上,直到第三次,他強裝鎮定地給白雷喂下藥,幾乎是同時,那白紙的臉上睜開一絲細縫。

白雷嘴唇微動,似乎是想說什麽話。可剛開了個縫,齒間一股鮮紅便争湧了出來,這一湧,又是大一片溫熱沾濕了胸前。

“三師兄————!”白晴失聲痛哭起來,手邊已沾上了師兄的鮮血。

“嘿……”白雷因為劇痛,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可他看了看眼前,直到認清了白霧白晴二人,緩緩,竟又撐出個笑容。

白晴也知他一身骨估計都碎了,不敢伸手去碰他,慌亂地擺着雙手卻不知該放在何處,哭泣中,他問道:“疼,疼嗎?師兄,我……我給你吃止疼的,很快,就不痛了。”

說罷,小五又伸手取下背上的藥匣,倒出了各式各樣的小瓶,可越是慌張,他越是找不到。白霧上前,一通探尋,終找到了那藥瓶,白晴淚眼模糊中,掏出三四顆藥丸,一齊放入了白雷口中。

“師兄,好、好些了嗎?還痛嗎?”白晴問道。

白雷的呼吸,果真重了不少,前時因為全身的劇痛他連大口吸氣都會錐心一般的疼,現在,确比之前好了許多。

白霧以為他果真好些了,便讓小五在這守着,然後他去喚師父來。剛要走,卻聽見那白雷,終于吐出一字:

“痛……”

白霧一怔,轉身看他,卻看見白雷那往日嘻嘻哈哈從無正形的一張臉,慘白中,帶着一絲絕望,雙眼直直地看着雪峰頂,閉也不閉。

“痛?是哪兒疼?”白霧又拿起那藥瓶,想從裏面再倒兩粒止痛的,卻發現,那瓶子已空了。

白雷依舊雙眼失神地看着天上,看着他摔下的地方,那裏陽光正好,光射入他的眼睛,刺的他眼眶腥紅。

“怎麽辦?沒有藥了……”白晴哭得更兇,內疚的一張臉深埋着,淚水一顆顆墜去了血泊中。

而那時的白霧,正看到,那白雷仰面含笑,嘴角那一抹笑直澀人心肺,一滴水痕從他映着雪峰的眸中滑下,久久,只說了幾個字:

“是心……心好痛啊……”

合眸,再未啓開。

白霧轉回頭,飛快地向山下跑去,那一路上,他永遠記的那時的狼狽,跌跌撞撞,一身占滿了泥土……

…… ……

師叔門外,白霧和白辰的手緊緊攥在一起,那裏面,已有兩個時辰沒有傳出動靜了。

又過了許久,門被打開,卻是師父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來。

白晴沖上去想問,卻見師父搖搖頭,指了指門內。意思似乎是說‘生死未蔔’……

那天,門外聚了好多崇華的上路弟子,都是來看一會兒,就又走了。他們當中,有的說三師兄全身都碎了,死定了;還有的說,不死,以後也是終身殘廢;還有幾個,說白辰師叔醫術高超,定能起死回生……

那時白晴緊着十指,面色白的吓人,一臉的淚水。:“師兄,是我太弱,是我……幫不上任何忙……”

白霧拍拍他的額發。“我們以後,會變強大的……”

“嗯,我們約定,一定要努力……努力變強,強到可以憑自己的力量,去保護身邊的人。一定,一定要變強啊……寒笙。”

…… ……

寒笙。

寒笙?對了,我都忘了這個名字了,這個名字,早在選擇跟‘那個人’一起上崇華山的那一天,就被抛棄了。

天上的星星漸漸隐去,一道薄霧掩住漫天的星辰。

白霧想擡手,卻發現身下已無了直覺,除了寒冷,再無其他的痛覺可言。

想到自己定是快死了,白霧竟也凝出一笑,微嘆:“原來,這時……心,真的會痛啊。”

“原來,這痛……只是不甘。”緩緩,眸光黯去……

不甘,确實不甘,他如何能甘心啊。七歲那年,那些話語,回蕩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

“寒笙,那我不學武,我學醫好嗎?以後你若為護我受了傷,我就可以為你治療了。”

“那你跟我一起上山吧!我們一起拜師,他們若不要你,我也不留,反正,我們兩個必須在一起。”

“寒笙,以後你就是我師兄啦!你看,我們不用再逃跑,不用躲藏,我們有家了。”

“師兄,我要變強,總有一天……我也能保護你!”

…… ……

山間迷霧遮我路,

識君引我入凡途。

千年孤冢寒山外,

萬裏晴空對君笙。

作者有話要說: 【PS的話】:

神馬?說我這是僞番外?哎喲,沒有了啦~

這不是趁機就把白雷五年前墜崖的慘狀給交代了嘛~

神馬?英雄救美的應該是大濕胸?!

潛水的都不一定是霸王吶~為啥救美的就一定是男豬吶?

嘿嘿~男豬當初虐白雷,我還不歹虐回來?!不好意思~閣子最近……叛變……女主黨!!!!

最後,關于小四、小五。沒錯,各位你們猜對了,崇華山上……一個比一個有背景啊!小四、小五,此二只堪稱絕世大雷,看我轟不出你們這群霸王??!!(╬ ̄皿 ̄)=○#( ̄#)3 ̄)小霸王~旋風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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