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本性願移,誓做女人

白雷雖不是個怕生或者文靜的人,但他真的很讨厭嚴肅的場合。

此理,于白辰來說,同之。

當屋子裏只剩下白雷父子倆和田紫荇對桌相坐時,三人間,差不多沉默了半宿的時間。

白辰作為雷子的長輩,更作為一個男人,尴尬的狀況下,還是歹靠他來打破這氣氛啊。

“咳,咳咳……那個,呵呵。”白辰啞着嗓子的幹笑了兩聲,接着又道:“以前就給雷子批過命,那會兒就曾算出他是大富大貴之命,只是沒有想到啊,居、居然……這麽高啊。”

白辰自以為很合時宜的一句話能讓在座的人熟絡地接上兩句,誰知道這話剛一出,待他再擡頭看去的時候,白雷一雙汪汪大眼裏,全是淚了。

白辰一瞧見那家夥一副受了委屈似的嘟嘴流淚的樣兒,不知為何,心中難抑的酸楚,接着,老眼裏也泛上了淚光。

田紫荇這一擡目,這正好看到了對面的父子倆一副凄慘慘的淚泣狀,一時間,心裏也是五味雜陳,思量了不多時,也唯有陪着紅了眼眶。

尼瑪,這仨是要靜上半晚再哭上半晚嗎?開毛玩笑啊!

“瞧瞧瞧,咱,咱們仨怎的在這兒哭起來了。”白辰爺們兒的說了一句,接着吸了吸留到鼻子口的清鼻涕,拿起桌上的茶杯被田紫荇倒了杯,又給白雷倒了一杯。

白辰将白雷臉前那水遞到他手裏,又道:“雷子,不管怎說,你……都歹喚田姑娘,一個小姨啊。”

白雷這放蕩不羁的性子,簡直就要被老爹促的這認親的場面囧到窒息了,可無法,這個親生的‘小姨’都推來眼前了,不認都不行了呀。

白雷硬着頭皮端着水杯斟到田紫荇的面前,千分萬分生疏地喚了一句:

“小,小姨……”說罷,自己都給自己滲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田紫荇聽着這二字,心裏那叫一個開滿了花啊開滿了花。手一路顫抖着接過了白雷斟來的那杯水,又抖啊抖的,送到嘴邊的時候,已灑出了大半,可她還是十分暢快的一飲而盡,接着,露出了一個久旱逢甘露的會心之笑。

“乖,乖啊……”田紫荇雖喝了半杯的水,可眼睛裏映着對面白雷的那張臉,不一會兒,就有傾了兩倍的‘水’回來。

白雷面上囧色又重。看來這個小姨,真的是很能哭啊。

三人之間沉靜已久的氣氛終于被這一聲‘稱呼’打破,田紫荇臉上的淚雖未幹過,卻也興興地與白雷講起了她們田氏家族的背景。

從他們祖傳的縮骨神功,講到了天下第一盜墓世家的名號,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白辰親身父母的顯赫身份。

這,是白辰和田紫荇共同商議之後得出的結論。以白辰十多年來對白雷的認識和了解,他認為需要給雷子一個逐漸接受的過程,更更重要的是,在讓雷子見他父母之前,田紫荇和白辰一致決定:一定要先來個改造。

不然到最後,要為人家人生負上全責的,還是他們這兩只啊。

“等一等!”白雷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淚,瞪着圓眼插道:“你,你們給我停一停……俺,俺病不病,姑且都不說了。女,女人?!你們居然要我扮……”白雷倒抽上一口大大的涼氣,兩只手呼呼地搖擺道:

“不行不行!這個肯定不行,做不來……讓我扮豬扮狗都行,唯獨這女人?哎爹,你倒是說句話,你心裏清清兒的,俺真真是來不了啊!”

白辰聽了他的話真恨不能一拳就照他腦門子上敲過去,剛要伸手下一瞬又收了回來,心中暗道:阿彌陀佛,此乃公主,公,是公……

靠!公尼瑪豬啊?!

白辰的話和氣兒是忍下來了,那田紫荇明顯是急一些的,當時就提着氣兒喚了句:

“雷兒,不是‘扮’,怎麽是扮呢?你本來就是女娃啊!”

白雷臉皮瞬地抽動了一下。當田紫荇那第一個‘雷兒’喚出來的時候,白雷就想當衆掀桌子暴走了(淡定,他是羞的),待第二個‘女娃’出來的時候,白雷……

徹底被雷了。

白雷用一副木雞般呆滞的表情與田紫荇對峙了一會兒,接着又緩緩移開了目光,撇着嘴皮道:“對不起,那啥……你們玩兒吧,爺兒玩不起了。”

“雷兒……”田紫荇見他起了身子,心中着急,趕緊也随着離了座。

白辰銳目一掃,見局勢要亂啊!心想道:雷子這孩子從小被白辰教的啥啥父母之命在他眼裏根本沒啥作用,換了是以前這小子丫的不配合他絕對就直接上硬的了,可惜現在是他小姨媽眼皮子底下,感情,現在是軟硬招都使不上勁了啊!

正當他還在尋思的時候,白雷那小子人已麻溜溜的走到門口的位置了,只見他剛把門推開,探着頭就開始喚道:“師兄!大師兄吶?這兒崩啦崩啦!談崩啦!散夥啦!”

恰此時,白辰一個追仙人淩步上前,那手快的跟閃電似的,連田紫荇這職業級的神偷還沒看清,直覺腰間被人掃了一下,轉回眸就見那白辰掠回了桌邊,只是,他的手中多了一物。

“唉……白搭了!我說啥來着?我就說你拿這麽大一塊血珀寶石……要給他當見面禮,沒用!唉,人家瞧都沒瞧一眼吶!你這小姨媽的好心,算是白搭了!”說着,白辰刻意把那碩大的一顆血紅的寶石轉到月光射來的地方,兩只手指捏着,邊轉邊看。“得得!你不扮啊!這便宜就歸我,我扮,我樂意扮啊!”

田紫荇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腰間那一絲觸覺,竟是白辰将自己鑲在腰帶上的寶石給摳去了。一面是不解,另一面卻又暗自有些佩服。

‘嗖~’田紫荇還沒反應過來,又覺耳邊一道疾風略過,那速度那勢頭,更勝方才。

待她耳旁那被疾風掃起的一縷青絲緩緩落下的時候,定睛一看,原本人已走到門口的白雷,竟又瞬地殺了回來。

只見她兩眼放光,小嘴半開,兩只緩緩前伸的手抽風似得打着哆嗦。

“艾瑪!這,這這這……這麽大的,比,比鳥蛋,哦不,比,我家咯咯下的蛋還大啊!狗兒爹,這,這是啥……寶石呀?!我天,這歹多少銀子啊?”

白辰瞧這白雷那兩只比月光還明的眼死死的盯着自己伸到高處的手,故意不落下給他摸到,還一邊得意的搖晃着,正将窗外那月光透着寶石映到了他的眼睛裏。

“你這土小子,真是沒見過世面啊!銀子?這哪是銀子能買來的,百十兩的金子都買不到它點碎渣渣呢?”

“是嗎……”平時的白雷對老爹的話,十分裏三分都不帶信的,可此時,當他的雙眼裏盈滿了那璀璨又奪目的寶石之光時,心中,除了深信,全是不疑。

“可不是麽?剛不說了嗎?你小姨媽可是盜墓中的女皇,古董界的二世祖啊!這點東西,在她眼裏不過是些碎石渣渣啊!可旁人眼裏,這麽個小東西,可夠咱崇華百十號人過上好些天了!”

“啊……”說着,白雷嘴裏的哈喇子都順着那半開的嘴皮淌了出來。

“小姨媽,你說是不是啊!”白辰一面将那寶石很不在意的随意把玩在手中,幾個指頭間轉來轉去的。另一面,他又朝着那還在發愣的田紫荇示意的問了句。

說實在的,田紫荇是個慢半拍,本來還在為那突然就轉變了主意的白雷為啥回頭而納悶不已,這廂,瞬又被白辰牽着走了。

說被白辰牽着走可是一點也不過分,白辰剛反問了田紫荇一句,接着就拿他那雙意會的眼睛努力的向田紫荇傳遞着潛在的各種訊息。那撲閃不定的一雙眸子,好似在說:

趕緊認同我!認同我啊!這閨女的未來,不不,是咱倆的未來,全栓你褲裆,哦不,是褲腰這顆寶石上了呀!你倒是配合呀!菇涼!

田紫荇頭次與白辰配合,顯然花了點時間才讀懂他的意思,接着又轉眼看向那一臉垂涎之色的白雷,整了整臉色,方又道:

“呃,這顆寶石名喚‘美人淚’,你養爹說的不錯,我們田家像這樣的寶石實在說的數都數不過來,不過,你別看這顆小,它卻是有些來歷的。這石頭乃是從錢王陵皇室古墓中所盜,錢王乃歷代中最富有的皇帝,而他的陵墓也是皇陵中最最難入的,而這顆,就是從他最喜愛的王妃葛鈴蘭的鳳冠上……摳下來的。嗯,市值的話,我是不太清楚,不過……當年我從她鳳冠上摳下的最小的一顆藍寶石,我記得……在京城換了四座別院,而且,都在玄武正街。”(閣子譯:你就當咱京城北二環吧!)

“……”

白辰一直對着她點頭暗贊不已的腦袋,緩緩慢了下來,眉毛朝這田紫荇打圈似的挑了幾下,好似在說:

姑娘!行啊,你這牛皮吹得……艾瑪!差點連我都要信啦!

正當此時,田紫荇卻是十分,哦不,是萬分輕柔地……緩緩地……揚起了一笑,接着微微朝白辰那微滞的臉色點了點頭,又看了眼他手中那還在玩來玩去的‘寶石’,再次,輕柔的點了點頭。

總之,她的意思,就是:

白兄,菇涼沒有跟你吹,沒錯,你手裏正玩的那顆,就是……如此的身價。

“嘶……”白辰一直挺直的腰板瞬地扭了一下,一直把玩在手中的那顆紅寶石也差點被他摔去了地上,虧得他眼疾手快,終在那寶石要落地的一瞬間,及時的,穩穩地,用雙手拖住了它。

就在這時,白雷趕緊随着他彎下了腰,嘴邊還嘀嗒着口水,噴着水兒地對白辰說道:“狗兒爹你當心點,這是俺小姨送俺的,可別給俺摔了。喲喲喲,我的心肝寶貝兒哦!”

白辰身子一起,在白雷那手還沒碰到寶石的一瞬間就縮了回來。穩護在心口,一臉的不知所措。

田紫荇三兩步走了上來,臉上同是一臉的激動,一面問道:“你,你剛叫我小姨了。那,那……剛剛咱們說的,那事兒,還……”

白雷哪顧得旁的,一雙眼還黏在那熠着光的‘美人淚’上,沒回田紫荇的話,只是,反問了一句:“那,那這石頭……”

“這石頭……”白辰恨不能趕緊把寶石給人家塞回去,順便一爪把白雷那雙賊眼兒摳下來。可還不歹他說完,倒是田紫荇搶了一句……

“你若應了這事,‘美人淚’就,就算小姨送你的見面禮了!”

白辰聞言,當是一震。此法雖說是他自己想出來要套白雷的,可,可這代價會不會,會不會有點……

“小姨,好說!不就是扮姑娘嘛!”白雷猛然一回頭,雙手緊握住田紫荇的手,一臉铿锵之勢,接着又道:

“說罷!你是要文靜賢淑的小家碧玉還是豪情四射的綠林女俠,啊!還是鄉土民情的農家女?就算是風韻猶存的俏寡婦也行啊!”

白雷一邊說着,一邊翹起手指做了個朱丫丫常擺的蘭花手的姿勢。

“…… ……”

只可惜,他的手指太過僵硬,不似蘭花,倒……更像雞爪。

“嗯,你,你肯答應就好,其實……咳咳,這,要如何學起,我還真是,不太……”田紫荇幹笑了兩下,接着朝那一直發愣的白辰擺了擺手。

白辰意會,心疼之餘,卻也心知已成定局,于是恭恭敬敬的将寶石雙手奉還給田紫荇,同時,一面出謀劃策道:“唉……難得她肯答應,見他父母前,那,你就多上心教教她吧。”

田紫荇聞言一愣,接着擺了擺手。“不行啊!你,你有所不知,我是家中老小,我娘盼個兒子多時,我啊,從小也是被俺娘像個男娃娃似養大的。你讓我教,那,那肯定是要走上歪路了。”

歪路?!貌似白雷一直就在歪路上吧?

白辰面露了難色,尋思一陣,猛又說道:“這院子裏可不就有個很女的女人嘛?去找思绫啊!”

“思绫?那個青樓的……”田紫荇眉頭一蹙,說着說着,腦海中居然想象到一副畫面:

未來的不久後,當姐姐姐夫初見自己閨女的時候……

白雷一身妖豔紅妝,扭腰附在門邊,一手揮着帕子,一手擒着她那畸形的‘雞爪手’,殺雞似的高音兒喚道:

‘哎喲~~!爹爹,娘娘!你們死去哪裏了嘛!人家,人家盼你們盼的好生辛苦喲~~~!’

……(回憶結束)

“咳,咳咳咳咳咳咳!”田紫荇一口大氣沒抽上來,連着一通重咳,一道腥甜泛到了嗓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吐出碗血來。

“不,不不!咳咳,不行!絕,絕對不行!”讓是教成那樣!他姐姐姐夫,肯定當場就要吐血身亡了。

“不,不至于吧……”白辰瞧着她一臉喘不動氣的樣子,還真有些同情起她了,于是又道:“好好,你別激動,那就不用她嘛!”

白雷拿起桌邊的水杯,趕緊給小姨娘遞了過去,附和道:“就是,就是,不用不用她。”田紫荇也算欣慰了,笑着喝下了這杯甜甜的水。

“對呀!”田紫荇猛地說道。“怎,怎麽把她忘了!你師姐啊,白雨姑娘啊!她,她才是最最适合的人選啊。”

白辰聞言先是一怔,又看到田紫荇那一臉興奮的神情,明顯,她是十萬分的中意白雨啊。

“行吧!”白辰糾結一番後,一咬牙:“白雨就白雨,時間現在不等人啊。我去找她!”白辰擡腳就往屋外走。

白辰剛沖到門口,擡頭一看,月光下,一襲錦袍皎潔如月,俊顏明眸,皓齒薄唇。原來白辰,不知何時,人已站在了門口。

許是剛剛白雷喚他的那一聲他聽到,便來了,也或許,因為擔心,一直就沒離開過。

白辰無心在這耽擱太多,就在錯身及白風的肩膀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若有似無的嘆了一句:

“唉……老大啊,下輩子做女人吧,當男人啊,忒苦,忒累啊……”

接着,如風過境,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于院內。只剩那獨立在門口的白風,回視着,也若有似無的露出了個淺淺的微笑。

…… ……

…… ……

白辰疾步,半柱香的功夫人已到了東廂房的別院,眼前離那紅漆的雕門還有半丈的距離時,白辰‘哐當’一聲就将門推了開來。

“二丫……”

屋外的夜風呼一下吹進了屋內。屋裏寝間的紅紗幔被風撩了起來,燭火撲閃了幾下,卻未滅,屋內,橘光盈盈。

白雨就立在梨木塌旁,下身只有一襲薄裙,上身,是luo露的肩膀,整個光潔的後背都被燭火映成了淡粉色,胸前只有一方淡紫色的肚兜遮在那裏,卻,依舊掩不住她曼妙的身材和纖細的側腰。

那時的白雨正在更衣,确切的說,他的外衣還抓在手裏,甚至都沒來得及放在床上,可是,白辰突然的闖入,打斷了她的動作。那時的她并沒有驚慌失措、失聲喊救,甚至,連她那冰寒的神色,都未變過。

“…… ……”這下,換做白辰驚慌失措甚至想大聲呼救了。可他,還是忍住了……

白雨收回淡淡的目光,将手邊的衣服利落的穿了回去,平靜如常的,撩過沙幔,輕步走到了白辰的面前。

“有何事……”寒眸,淡目,語氣也依舊是那麽的風輕雲淡。

白雷咕咚咚地咽幾口幹唾沫下去,嗓子口卻還是跟燒似的,澀的說不出一句話。眨巴老眼,看着眼前的白雨,怎有種好似現在是自己被輕薄了的苦感呢?

“到底是何事?”

這娃子剛被人看了眮體哇啊啊啊!她是什麽石頭雕的啊!她腫麽就能這麽淡定呢?!

白辰又幹咽了幾下,直到,整個嘴巴都幹的沒啥可咽的時候,他頂着一張像被人剛呼過幾十巴掌的紅臉蛋,逃避着白雨的目光,稀裏糊塗的咿呀道:

“那,那啥,對,對啥事來着?哦,你,請你……能,能不能請,請請請二丫你,教,那啥……教,教我……做,做女人呢?對,就,就是這樣?”

教你,做,做女人?!

“……”

呼~~~~一陣夜風又過,雖是夏末的季節了,可這夜裏,還是有那麽點熱呢……

作者有話要說: 【PS的話】今兒時間,不算很晚吧?!阿彌陀佛,閣子真的已經很快很快很快的在碼字了。。。。。。

還有,娃子們,明兒要去忙了,不能更文,申請請假啊!(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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