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業打理事情。”

這語氣顯然不給宋清歌反駁的機會。

看着宋清歌吃癟的臉,韓初見頓時感覺自己扳回了一成,突然神清氣爽。

兩人兩馬,一白一黑,在集市中悠悠遛着。

韓初見微微側目,看一旁專心騎馬的秦守七,這幾年以來都沒見秦守七面容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只是他們兩人之間似乎變了很多。

雖然這幾年來稀稀疏疏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一開始秦守七還會戲弄他,與他親近,而他那時因為從小性格古怪,不善與人相處,面對她就像個懵懂的孩子。只是後來,不知何時開始他對她越加熱切,她卻對他越加疏離。

雖說人都會變,但這幾年來變得太多,由于見面的次數又太過分散,他無法整理其中的思緒,也沒辦法找到轉變的源頭。

其實這只能說明他還不夠了解此時身邊的這個人,雖然這個人造就了他這一生到目前為止的最大轉折……

“二皇子,先停下來吃碗面如何?”

一旁低沉的聲音将韓初見從回憶中喚了回來,他轉頭,看到秦守七指着街旁的一家面攤,面帶笑意。

韓初見心頭跳了跳,好像看見了那時在江北帶他在面攤吃面的秦守七。

他當即翻身下馬,說了聲:“好!”

時隔數年,兩人又一次坐在街頭的面攤,就如從前一般用等面的時間看街頭百态,雖不言不語但卻不尴尬。

那時,秦守七籌備镖局,便經常坐在街頭觀察周圍的人。走镖,需要能夠對身邊的人和事敏銳的洞察力,要從一個人的言行動作穿着打扮看出這人有沒有歹意和威脅,有時連手掌的一個繭子都要注意一下。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秦守七不喜歡多說話,更喜歡多觀察,有些走火入魔,也教了韓初見一些。

那時韓初見跟在秦守七身邊還學了不少別的,他都一一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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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看看對面的人,正半睜着眼睛不知看向何處。只是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

一會兒的功夫,兩份面條和鹵子便端了上來。他第一次出宮就是來見秦守七的,在之前從來沒在街邊吃過面,第一次吃的時候連面都不會拌,也是秦守七教的。

盯着這面韓初見一時間有些緬懷,當他要拿起筷子拌面的時候,秦守七一句話都沒說就把她拌好的一碗遞到了韓初見面前,拿過另一碗繼續拌。

嗆……盯着這碗拌好的面,韓初見有些發怔,秦守七是特意給他的?還是以為他不會忘了她教過自己就給了自己一份?左右衡量,後者可能性比較大。

但無論哪種,他心裏都有種異樣的舒坦的感覺,就好像此時正被陽光普照,回到了年少青澀的時光。

有些回憶就是太過美好,回想起來的時候也會被那種美好的感覺籠罩。

策馬奔馳

圍場設在城郊以北,當秦守七和韓初見到的時候,圍場已經被清一色的侍衛包圍起來。京城各大權貴家的公子差不多都已到齊,朝中一些年紀輕輕的大臣也在其中,一眼望去還能看到幾位官家小姐參雜其中。

圍場雖大,但聚集的人太多顯得有些嘈雜,不是炫耀自家千裏良駒就是擺弄手中鑲寶石的弓箭,在圍場形成一個個包圍圈。

最大的包圍圈當數韓初見的哥哥,當今的大皇子韓初容。

韓初容和韓初見最大的區別就是韓初容喜歡召集朝中權貴搞些狩獵、鬥詩會之類的事,而韓初見往往對這種事避之不及,很少和權貴參合,經常在市井裏逛蕩,開幾家別具一格的商鋪。

雖然如今儲君未立,但在衆人眼裏明顯大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選,也是巴結的上選。而韓初見,一個不與朝臣有太多糾葛,放着皇子之位不好好做去當賤商的皇子有什麽前途?

所以當韓初見和秦守七一同出現的時候引起了不少人側目。

“初見!”

韓初容從人群中走出,徑直向韓初見他們走去,這一聲高呼過後,更多的人注意到了韓初見和秦守七這兩個男女中的奇葩代表。

衆人表情各異,這兩人怎麽湊在一起了?

不過,大皇子都過去了,衆人自是也不能怠慢,也紛紛湊了過去。

“大哥!”韓初見笑嘻嘻的迎上去。

韓初容拍了他的頭一下,佯裝生氣道:“你小子怎麽這麽慢!這裏人可都等你呢!”

而後兄弟倆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吵鬧了幾句。這兩人雖然性格處事有很大的不同,但在衆人眼前他們一向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可謂是颠覆了大宗國衆人對于歷來皇子關系的看法,從來就沒見過這麽好的皇家兄弟!

兄弟倆繼續毫不避諱的開開玩笑嬉笑幾句,韓初容便看向韓初見一旁的秦守七。

接受到注目禮的秦守七習慣性的一抱拳:“大皇子。”

“這不是七……”本來要說七爺的大皇子忽然意識到秦守七其實是個女人,一時間為了稱呼犯難了。叫秦姑娘?這稱呼他想出來就森森的抖了一把。叫七妹?顯得太熟稔了。

想了想自己老弟經常稱呼她的方式,說道:“七郎也來了,初見一大早就念叨着去找你,總算是沒白找,聽說七郎射騎在江北頗有威名今天要與我好好比試一番!哈哈哈……啊……韓初見!你掐我做什麽!”

韓初見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大哥!諸位可都等着你開場呢!你還磨蹭什麽呢!”語畢,韓初見又湊在韓初容耳邊小聲道:“不許你叫七郎!若是再讓我聽到一次,我就告訴大嫂你去寒竹軒偷偷見了柳詩姑娘!”

韓初容咂咂嘴,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小人,就這件事威脅了他好幾次了!以為他稀罕叫七郎啊!就一個稱呼而已用得着這麽矯情!再看看秦守七,根本就不像旁人一般這麽注意他們兄弟倆的互動,此時正專注的看着某個地方。

韓初容用胳膊肘捅了捅韓初見,示意韓初見不要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了,快看看你家七郎。

韓初見看向秦守七,順着她看的方向看到了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鶴立雞群,外表俊朗非常,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成為引人矚目的焦點,就好似天生的男主角。他是祝羲,當今的大将軍,祝之和的大兒子,祝允的大哥,更重要的是,他是曾經和秦守七征戰沙場的戰友!

眼見秦守七就要擡腿過去,韓初見一把拉住她:“七郎!你去哪啊!馬上就開始了!蘇妙!蘇妙!你死哪去了!”

韓初見一邊喊着蘇妙,一邊拉着秦守七,順便踹了他大哥一腳。

韓初容有點埋怨他弟下手太重,但看他弟猴急的樣子又有點幸災樂禍,一下子就心裏平衡了決定幫他一把,招呼衆人道:“來來來!老規矩!五人一組!兩個時辰以後回到此處分勝負!勝者本皇子重重有賞!”

韓初見他們沒來之前,基本就分完了組,韓初容此話一出人走了一大半,皆扛着弓箭翻身上馬奔騰而去。

蘇妙扛着兩把弓、兩簍箭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主子~主子~我來了~”

韓初見迎了過去,立馬去奪弓箭,蘇妙被他這麽一奪扯疼了肩。

“主子!你慢點!”蘇妙有些暴躁的拍開他的手,硬不讓他奪非要自己解,邊解着箭簍的結扣邊抱怨道:“真是的!也不知道這狩獵有什麽好的,我這單是扛着弓箭就出了一身的臭汗,髒死了~”

蘇妙說着還抽出手帕甩了一下,繼而細細的擦拭了額頭和脖頸的汗水,再不急不緩的卸下其中一個箭簍,那風姿相當的小家碧玉。

韓初見看着他的慢動作快急死了,生怕一不留神秦守七就遛了!想到這他再一回身,秦守七是站在原地沒走,但是祝羲和祝允這兩兄弟卻走了過來!

好!真好!一下子來一雙!

韓初見擡步向秦守七走去,身後蘇妙急忙喊道:“哎!主子!你箭!”

呸!你才賤!

韓初見頭也不回,還沒走到就聽見祝羲說:“我們兩兄弟不過是來看個熱鬧,沒想到能看到守七你,不如咱們幾個成一組也賽一場,你我可是很久沒有并肩作戰了。”

不帶這麽出來搶本男主戲份的!不要以為你長得高占地面積大就可以把本男主的光環掩蓋!韓初見剛想加快腳步過去就被一人截住。

“二皇子,別來……”

韓初見一聽這開場白就知道是來寒暄問暖,窮酸調的!再看那人,哦!本朝唯一女太博付新如,順便也是他旗下大大小小店鋪的兼職公關經理,平時關系自然不錯。

韓初見呵呵一笑,直接打斷她的話迅速說道:“哦!付太博啊!我挺好的,一會見啊!”

語畢,風一般掠過跑到了秦守七旁邊。

“七郎!蘇妙把弓箭拿來了!咱們快出發吧!”拉了拉秦守七沒動,又裝作才看得見祝羲的樣子叫道:“呀!祝大将軍也在啊!一會兒再聊哈!”韓初見說完又拉着秦守七要走。

秦守七依舊沒動,反手握住他的手指,韓初見心頭一顫,停下了腳步,回身看去。

秦守七看着他淺淺一笑:“二皇子,不是五人一組嗎?正好祝将軍、祝允、你我和蘇妙五個人。”

這會兒蘇妙也已經跑了過來,喘了幾口氣插嘴道:“我不會騎馬!”

剛才客串路人甲的女太博付新如也湊了過來:“不介意的話,可否加我一個?”

于是,二皇子一句話還沒說,這五人行就已經定局了。

秦守七和祝羲兩個人策馬奔騰,并駕齊驅追逐一只鹿,不像是搭檔更像是在互相較勁,将其他三人甩的老遠。

“還記得瓊州一戰,你我背腹受敵,我曾說過,有朝一日你來了京城,我就帶你去京城最好的醉仙樓喝花酒,誰知我們早已突破重圍卻到如今還沒有兌現。”

馬還在奔馳,祝羲說着話一雙黑亮的眸子緊緊盯着前方奔跑的鹿,飛快取下背上的弓箭,修長健碩的手臂将弓拉滿。

寒光一閃,箭“嗖”的射了出去,與此同時另一支箭與他同時射向一個方向!

“撲哧”血肉被刺破的聲音,鹿的脖頸被兩支箭同時刺穿。

一箭封喉!當初在戰場之上這是他們最善用的殺敵方式。

秦守七看着轟然倒地四肢還在抽搐的鹿,緩緩收回了弓,側頭向身側的祝羲看去,勾起一抹淡笑,淡卻真摯,和當初他們殺破重圍之時一模一樣。

她說:“現在,為時不晚。”

祝羲看着她的笑容怔了怔,旋即也是一抹如出一轍的淺笑:“守七,我一直都知道你……”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陣喧嚣,兩人回頭,只見二皇子騎着那匹白馬瘋狂而來,又從他們身側飛速的沖了過去。擦身而過時,秦守七看到了韓初見慌張的神色,眉頭一緊,當即策馬追了過去。

防男防女

看着前面兩個策馬奔騰的人,韓初見總算知道騎馬騎得好到底有什麽用了。

曾經他身邊的每個人不止一次的讓他好好學騎馬,但在韓初見心裏,有馬車這種東西為什麽還要去騎馬?

好吧,學就學吧!但是他又不用上戰場殺敵,會騎不就好了,騎得那麽好又有什麽用?還不如用學騎馬的時間多籌劃幾樁生意呢!

其實,若不是當初教他騎馬的人是秦守七,恐怕他現在還不會騎馬。不過依他所見,秦守七教過的人肯定不在少數,恐怕早就把教過他的事忘到千裏之外了。

不過好在這種被忽視的事情不止發生在他一個人身上,看了看左前方的祝允,一雙眼睛也在盯着前面兩個人身上,同是天涯淪落人……

韓初見其實一點也不擔心祝允,他對秦守七只是單純的仰慕,而不是愛慕,不定親事也只不過是祝允這個人本來就冷清,死腦筋一個,除了習武沒有什麽能吸引他的事。他在秦老爺面前那麽說祝允,也不過是想用祝允做個源頭表達一下自己的意思,也算是小小的利用了人家一下。

祝允身為将門之子上戰場才是他的夙願,不過依韓初見估計這基本屬于不可能了。

祝允沒有什麽太大的威脅力,有威脅力的是他哥哥祝羲!他哥哥祝羲沒成過親的時候就在京城姑爺榜上排第一,人品好,家世好,長的好,什麽都好。後來祝羲成親了,依舊有不少人想把女兒嫁給他,不過祝羲聲稱一生只娶一妻都回絕了。

只是後來祝羲才成親兩年,那位将軍夫人就難産而死,連孩子都沒能平安留下,如今也過去好幾年了,祝羲仍舊未娶新妻,他的專情更讓許多女子迷戀不已,因此又回歸京城姑爺榜,而且穩坐第一。

他和秦守七兩個人,男喪妻女未嫁,比他韓初見與秦守七相識的還早,兩個人還有過同生共死的日子,年齡也合适,更主要的是祝羲這個人無可挑剔,之前秦守七還出神的看着他來着!沒準兩個人後面出什麽幺蛾子,磨出什麽感情來!

看吧!他們兩人連射箭的姿勢都如出一轍!還相視一笑,顯然在他們眼中容不下別人!

韓初見心中憤憤,自己和秦守七度過的日子也不少,卻從未有過這樣的默契,氣惱的在馬背上抓了一把,瞬時就揪下了幾根馬毛,馬兒吃痛嘶鳴一聲狂奔起來。

要不是韓初見缰繩抓的緊險些被摔了下去!

他抓緊缰繩,但奈何馬兒受驚根本就不聽他指揮,胡亂的狂奔,前面就是情敵,若是他呼喊救命豈不是永世不得翻身!他韓初見就不信制服不了一匹馬!

韓初見氣定神閑,緊握缰繩,馬兒不知跑了多久終于漸漸停了下來。隐約聽到後面有馬蹄聲跟着他,待馬停穩以後他狼狽翻身下馬,一陣頭暈目眩,胃裏翻騰不止,一彎身将早先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他吐了一會兒,微側頭看去,追來的人正翻身下馬,原來是付新如。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似乎是失望,又似乎是慶幸,還好那人沒看到他現在狼狽的樣子。

“二皇子!你沒事吧!”付新如匆匆幾步走到他跟前,一臉焦急,想伸手替他拍背,卻礙于男女授受不親不敢妄動,一只手停在半空中僵直不下,面色憋的通紅。

韓初見沒回話,捂着肚子又嘔了幾口酸水,自然是沒注意到旁邊人的心思,一心埋怨着自己不是這塊料還要攬這瓷器活,風頭沒搶到還被人搶了風頭!

付新如最終收了手,解了腰上別着的水壺遞了上去:“二皇子,要不要喝口水?”

韓初見肚子裏還在泛酸水,估計喝下去也要吐出來,當即擺了擺手:“不必了……”

他剛想直起腰,肚子又一陣抽痛,身體有些脫力,捂着肚子就要蹲下身。這時,一只手攬着他的腰将他扶住。

韓初見腦子裏還暈沉沉的,以為是付新如,咬着牙道:“我沒事……”而後想推開那只手。

“我帶你回去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韓初見猛的擡頭才發現旁邊的人是秦守七,她……她什麽時候跟來的?

秦守七本來很快跟上來了,但是她發現那位付太博居然也焦急的跟在韓初見後面,那樣專注擔憂的神色讓秦守七心中有些異樣,不知不覺中減緩了追逐的速度,遠遠見到韓初見似乎也控制住了馬,便覺得自己追上去有點多餘了。

但心中始終有些不放心,還是慢慢的向那邊跟了過去,遠遠看看兩人的互動,秦守七覺得付太博那想落又落不下去的手有些礙眼,腳下就夾了下馬肚多趕了幾步。

到了近處看到韓初見煞白的面容和欲要蹲下的身子,趕忙一躍過去穩穩地扶住了他。

秦守七什麽話也沒再說,将韓初見拖上自己的馬,和祝家兄弟匆匆打了招呼出了圍場。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以至于韓初見看到祝羲笑得高深莫測的表情時沒有趁機耀虎楊威一番,等他回過神來只想捶胸頓足默哀自己錯失的良機了!

秦守七估計是念及他的身體騎馬騎得不快,韓初見手指扣着馬鞍就能坐穩,因此不好意思去抱她的腰,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後背,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什麽尺寸的呢!什麽尺寸的呢!什麽尺寸的呢!

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雖然有幾次和秦守七肌膚相親的機會,但是一般那個時候他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緊張地不得了,根本就沒心思注意這個問題。

每當面對秦守七的時候,韓初見都覺得自己特別純情,這是面對其他妹子絕對不會發生的事!這到底是為什麽呢?可能是因為那個坑爹的初遇吧……

想起初遇,韓初見又不可抑制的不良反應了……

“好些了嗎?”

韓初見腦子裏在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突然被這麽一問,反射性回道:“好!好的不得了!”

這語氣怎麽聽都像做了壞事以後拼命掩飾的樣子……他平時不是這樣的!韓初見在心中哀嚎……

而秦守七聽了,反而想起了初遇時,韓初見即使不習慣也極力逞強的樣子,他那時的樣子确實很吸引她,對什麽都懵懵懂懂,讓她十分喜歡逗弄他,每當那個時候他即使不習慣不了解也會裝成無所謂我很熟的樣子,生怕別人發現他什麽都不懂。但其實早已經被他弄巧成拙,可他卻偏偏還不自知。

本來她還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家出了這樣的少年,卻沒想到他是皇子,這可真是出人意料。

秦守七那時很喜歡故意占韓初見的便宜,少年傾長的身體又沒有練過功夫,顯得更柔軟一些,卻不是女子的那種軟綿,而是硬硬的骨骼帶着種柔軟,摸起來很舒服。

只不過韓初見似乎一直很排斥和她觸碰,比如現在,即使坐在同一匹馬上他還要極力和她保持距離。韓初見這樣的反應,在她經歷過的男人中還是第一個,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這是讨厭她,畢竟第一次見面時她做的事太過出格了,繼而也注意了和他保持距離。

“若是不舒服就說出來,我們歇歇再走。”

韓初見聞言,就聽出自己在秦守七眼裏已經成了弱不經風的那一種了!想想祝羲那高大的身形,這怎麽行!

“沒有!我挺好的!我身體也沒這麽弱!可能是之前吃的太多了!”

聽韓初見提到吃,秦守七才意識到自己太疏忽了,她曾經走镖日行六十裏,吃過飯就上路早已經成了習慣,而韓初見身為皇子哪有她這樣經過鍛煉的鋼鐵胃,飯後騎馬狩獵怪不得吐得這麽厲害。

“二皇子是回宮診治還是去我那裏診治?”

“去你那!”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此時臉色肯定不好,若是讓母後看到了,必定又是一番唠叨,又要好幾天不準他出宮!不過去秦守七那好像也有點不妥當吧,昨天才去過來着……

秦守七很爽快的回了:“好。”爽快的韓初見都覺得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兩人進了秦府,沒走多遠的路,就見到秦老爺手中拿着不明物體氣勢沖沖的沖了過來,洪亮的嗓子怒喝一聲:“秦肖!!!”

那氣場駭得韓初見不禁退了幾步,不過有人比他速度更快,“嗖”的就躲到了他身後,此人自然是秦守七,韓初見難得在秦守七面前顯得高大了……

秦老爺沒幾步就到了他們面前,兇神惡煞的臉更顯得猙獰吓人。

韓初見有點不淡定:“鎮……鎮北公……”

“二皇子!你怎麽又來了!”當着外人的面,秦老爺稍微斂了點脾氣,沒直接把鞋拔子摔在秦守七臉上。

“爹!你不要輕信謠言,那天我只見了二皇子,你不信問二皇子!”

聽了這話,韓初見有點幡然醒悟的意思,怪不得答應的這麽爽快,原來是讓他當擋箭牌來了……

“真不是蘇白雪?”

“爹!你還要說幾遍,我和白雪沒有關系!她怎麽會大老遠跑到這裏來!”

“沒關系你還叫白雪!再讓我發現你和那個小娼妓見面就打折你的腿!”

“爹!我真沒有!”

……

韓初見也聽了外面的傳言,如今看來果然是無風不起浪,他忽然就有了覺悟,原來不僅要防男還要防女!但是……誰能告訴他蘇白雪是誰?!有路人來

謠言過後,秦守七的生活有了明顯的改變。

比如,府裏絕對見不到除了秦守七以外的第二個雌性,就連廚房裏的肥娘和她養的下蛋母雞都不見了蹤影。府裏稍微上的去臺面的男人在秦守七面前出現率直線飙升,平時端茶送水的小丫頭都變成了少年郎,一個個眉清目秀,個比個的娘氣!

除了睡覺洗澡以外,她身邊必須有二、三個人跟着,方圓三百米以內有雌性生物就會被趕走,連條母狗都不放過!

每當她在外面待的時間稍微久了些就會被請回府,有一次秦守七實在受不了打暈了兩個跟着的少年郎逃走了,回府裏她爹什麽也沒說,可是晚上就讓那兩個少年郎穿着單薄的裏衣在她床邊跪了一夜!

她爹這是要鬧哪樣啊!難不成只要她不喜歡女人,她養面首都行了?!

這比武招親還沒開始呢,她爹就想出新的辦法對付她了……看來有必要和他爹進行一次嚴肅的談話了……

“爹,我還要嫁人呢,你把府裏的用人都換成男人,又讓他們擅自進我房間,這有傷風化。”

秦老爺聞言很淡定,喝了一口新茶,咂嘴道:“呦~你還懂有傷風化啊~”

一般火藥味濃重的開場白,基本不會促成什麽好的談話過程,秦七爺自動的默了。

得寸進尺是人的劣根性,秦老爺明顯就是那種劣根性俱全的人,七爺這一退,秦老爺必須進一步,當夜就給他閨女送去了一份大禮。

秦七爺在書房裏看了多久的書就被兩個少年郎虎視眈眈的盯了多久。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秦七爺嘆了口氣收了書本回房,一番沐浴以後披着淡薄的裏衣打算上床睡覺,卻發現自己的被褥已經被攤開,裏面還鼓鼓的……

掀開錦被,即使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秦七爺也愣住了。

一個白皙的少年籠一身紅色的輕紗從床上坐起,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少年美好的身體輪廓若隐若現……

秦守七穿的也不多,少年看着她紅了耳廓,懦懦的喚了聲:“七爺……”

也許是這段日子以來積累了不少不良情緒,淡定了這麽多年的秦守七此時也特別想爆粗口……七爺你個頭啊!

秦守七一甩手用錦被把少年從頭到尾罩住,抓了一邊挂着的袍子披在身上沖出房間,直奔她爹的住處。

“爹!凡事要有個度!比武招親在即,你這樣敗壞女兒的名聲寓意為何?”

秦老爺睡得迷迷糊糊,被女兒的咆哮聲震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說了一句話,這話讓七爺十分想拆樓洩憤,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算是有點人情味了。”

“爹!”

秦老爺瞥了眼咆哮的閨女,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嚷什麽嚷啊!你還有名聲可言嗎?別以為我這當爹的不知道,妓院倌院你哪個少去了?”

“我那是去談生意!”

“得了吧你!你爹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說什麽就信什麽!你也別拿比武招親說事,那英雄貼上寫明了以武會友,衆所周知比武招親不過是個暗含的意思,到時候你出個什麽花招,這比武招親還能算什麽?你那點心思我這當爹又不是不知道!休想應付我!”

“爹,你為何就不信女兒呢!這次比武若是有人摘得頭獎,無論賠多少嫁妝女兒都會将此人招來給你當女婿!”

秦老爺聞言終于正經了些,有些振奮:“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秦老爺這才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又說道:“有點虧,畢竟娶你等于娶那麽大的家業,還要陪嫁妝啊……你說你這女兒家的做生意有什麽用,最後還是給婆家作嫁妝!”

秦七爺緘口不言轉身走人,她爹又在她背後喊道:“你若是再騙我一次,我就天天往你房裏放小爺!”

回應秦老爺的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談過話後,秦老爺果然收斂了,只不過府裏的雌性依舊是少得可憐,但還好,總算是沒人盯着她了。

打發了這件事,秦守七着手把镖局重新開張的事辦了。

當天,镖局宴請各方賓客,镖局裏有頭有臉的镖師都從四面八方的分號趕來坐鎮。雖然前幾日狩獵之時匆匆走人,見的人也沒幾個,但秦守七當天是被二皇子帶來的消息便傳到了不少人耳中,打點過的權貴自是來了不少,還有些官家小姐看熱鬧。

院內坐滿了人,院外也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其實很多人沒見過秦守七本人,對她十分好奇,人人猜想那比男子還彪悍的女子該是何種模樣。

姑娘小姐掩嘴嗤笑,那樣的女人,必定長的粗犷非常,不是肥頭大耳就是虎背熊腰,定然好看不了!

但秦守七本人出現之時,姑娘小姐都想自插雙目,大嘆老天何其不公!這般俠氣俊俏之人居然是個女子!很多少女都有個武俠夢,那夢中的俠士就該是這般模樣和氣質!

面若清泉一凜冽,行若春風一溫柔,俠骨當如是。

不過秦守七本人不是唯一的看頭,平日裏難見的大小镖師各秀武藝才是看點,這真刀真槍真功夫自是比外面賣藝的有真材實料,不消片刻便能看的熱血沸騰,連聲叫好,當即便有權貴要去做護院。

镖局的看點不僅只有镖師,镖局還有兩寶,一個是镖鴿,一個是镖犬。作為镖師大多都有訓镖鴿和镖犬的手藝。

镖師訓出的鴿子不僅能傳信報平安還有鴿把式,觀賞力極強,表演一出,被不少公子小姐花高價買了回去。

而镖犬更是镖師的寶貝,不僅能看門護院守镖車,走镖時出了事還能助镖師一臂之力,似如虎添翼,把式自然也比镖鴿多的不是一星半點了。而且镖犬體型大又兇悍,牽在手中出去溜一圈自是讓人也顯得虎虎生威。

訓镖犬很費功夫,但镖師并不是不賣,自然要惺惺作态一番把賣價提上去,下面做的權貴最好攀比,你要我也要,你有我不能輸給你,價錢快擡成了天價,最後沒買到的還要鬧上一番。

秦守七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不會讓人伺機鬧事,讓手底下的镖師應承下來,收了定金,再訓一批镖犬到時候挨個送上門去。

這镖局才重新開張,秦守七就賺了一個盆滿缽滿,自然心情痛快,與衆人暢快豪飲,一時間都沒能讓人注意到她是女人這個真相。

應付的人比較多,席散了以後,秦守七已經有些醉了,送走了幾位大角色,便讓總镖頭路雲、大掌櫃宋清歌和總管事劉業照顧其他客人散去,而後獨自去镖局後院尋廂房休息。

後院裏住的都是在京城裏沒落腳之處的镖師,而宋清歌也住這裏,因為秦守七在京城買了宅子,就沒想到要在镖局裏備間廂房,便思索着先去宋清歌房裏休息一下。

秦守七剛要開門進去,便聽到身後傳來女子的嬌呼聲:“秦七爺!”

秦守七回眸望去,一個嬌俏的小姑娘正向她跑來,到眼前時見她面帶飛霞,有些惶恐不安,倒是蠻可人。卻想不出這是哪位镖師的女兒,這後院應該是不會有外人進來的才是……

盧仁女曾随她爹去江北一個地方做生意時見過秦守七,但只是一面之緣連名字都不知道,當時她就覺得這人氣質卓然,一表人才,好似她夢中郎君的模樣,但小女子的羞澀讓她錯失相識的機會,往後每每想到,她心裏就像結了疙瘩一般難受,更對秦守七念念不忘。

她此次又來京城,聽說這裏的小姐們都喜歡去“入迷”看劇,便也去了,卻沒想到還能見到這人!她果然是沒有看錯人,她俠肝義膽一身好武功救下了一個戲子。那時她欣喜若狂,比找到失而複得的瑰寶還要狂喜。

後來多方打聽卻沒想到她就是那個衆人口中的奇女子秦守七,肖想許久的良人原是女子,一顆狂熱的心瞬時跌落谷底,但想到恐怕以後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人了,卻又不甘,還想再看一眼。

此番便随着認識的官家小姐混了進來,果不其然,她雖為女子卻能引來衆多女子側目,更有人不知羞恥佯裝跌入她懷中去驗她真身,盧仁女看着那些不知羞恥的女子恨得牙癢癢,卻又忍不住埋怨自己這種只知偷偷看着的才是真傻瓜。

她狠下決心,若不能結成良緣,成朋友也不枉她思念一場!

于是,她趁剛才衆人退場,偷偷跟着秦守七進了後院。

此時想了那麽久的人就在眼前,她支支吾吾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果然太沖動了!

“我……我……”

喝了酒的秦守七有些暈,眼前這個小姑娘支支吾吾半天不說話,紅着一張臉偶爾擡頭偷偷看她幾眼卻不敢和她直視,她根本就想不起她是誰。

于是,秦守七彎下腰把臉湊到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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