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的面前想看個清楚。

盧仁女被她突然靠近的動作吓的僵住了,一顆心狂跳不止,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卻不知她突然靠的這麽近要做什麽。盧仁女看到她雙眼微微眯了起來,難道……難道她想吻她?之前聽傳聞說她喜歡女子,難道是真的!

不可否認,她當初聽到這個傳言時有些欣喜,但又糾結這世俗的目光,不敢肖想。此時此刻她離她這麽近,心中的渴望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即便是以後遭人唾罵她也覺得值了!

有鴻溝嗎

秦守七的事哪有他韓初見不參合的理!所以他一直喬裝打扮混在人群裏,看到秦守七終于落單了,才偷偷摸摸跟了過去,只可惜被認識的大臣認了出來糾纏了幾句。

韓初見畢竟是皇家人,秦守七剛在京城落腳兩人若是走得太近,難免落人口舌給秦守七制造麻煩。更關鍵的是他想娶她,若是現在就走的太近,難免今後他們成親的時候,有人會在背後說她的壞話,議論她今日的成就都是靠皇族關系換來的,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所以應付起來費了些功夫,等他終于尋到了秦守七,卻看到這麽一幕!

秦守七要和那個女人做什麽?!這坑爹的一幕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的七郎确實不喜歡女人的吧?!是吧?是吧!

無論真相是什麽,如果讓他眼睜睜的看着秦守七和莫名其妙的女人搞不正當行為!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韓初見咬了咬牙,對一旁的蘇妙做了個“上”的手勢:“蘇妙!去!把那個野女人敲暈抗走!”

蘇妙聞言皺皺眉頭,揪揪袖子,搖搖頭,純爺們的身軀還極有風情的扭了扭:“主子,你怎麽能讓蘇妙去做這麽野蠻的事情呢~”

韓初見瞪了一眼舞騷弄姿的蘇妙,雖然很想此時把他拍扁拍扁再拍扁,但是眼見那個野女人就要向前貼了,蘇妙還算什麽!

韓初見大喝一聲:“秦守七!!!”

而後氣勢洶洶的沖了上去,一把把秦守七推進了屋內,轉頭對蘇妙說道:“蘇妙你要是再不把這個女人帶走,我就燒了你那一箱東西!”然後哐的關上了門。

那一箱東西是什麽,反正就是蘇妙秘密的小辮子就對了!因為蘇妙一聽那箱子就羞憤的咬了一下袖口,大步流星把盧仁女敲暈抗走!那動作幹脆利索的終于有純爺們的味道了!

回身,房內,被韓初見強行拽進屋的秦守七,此時正一手揉着額角,眼睛半眯,帶着淡淡的醉意。

韓初見額角抽動,這是埋怨他打攪了她的好事嗎?韓初見最近有點煩,這情敵猶如雨後春筍般一個個冒了出來,他是應付不暇,如今竟然男女不分!這世間有比他還要苦難的人嗎?娶個媳婦不僅要防男人還要防女人!

他雖然從被秦守七撸過以後就堅定了“她很不靠譜”這個信念,但是現在看到她何止不靠譜啊!他以前還覺得他們好歹關系特殊一點,怎麽說也是撸過的關系,以前秦守七也對他好過,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後來變了些,但舊情複燃指日可待,他堅信!

因為他韓初見如今不會在她面前笨拙的像個小傻瓜了,他現在也像她身邊的其他男子一般有所作為!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可是!他現在就是很煩!甚至在想秦守七撸過的人是不是不止他一個,或者她早就有過別的男人……又或者是女人……反正,這個他從來不敢想的問題,讓他特別特別的煩!

這個女人就是混蛋!

在他想這個女人就是個混蛋的時候,他就把這個混蛋壓在床上了,做了這麽純爺們的動作的韓初見心中都有點小小的不自然,秦守七此時詫異的眼神更讓他有點退縮……

但是做都做了,現在起身,然後說:“不好意思,我一時激動。”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他才是真正的純爺們啊!

管它明天是死是活,先做了再說!

于是,韓初見英勇的強吻了秦七爺!此壯舉必定要列入韓家史冊,永垂千古……

兩唇相貼,韓初見激動地唇都在抖,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

在他和七爺為數不多的親吻經歷裏他一直都是被動的,作為一個發育正常的男人在離開秦守七回到京城以後,尤其是他已經被撸過開了竅以後,也去找過別的女人,但是她們口中的唇脂味都能神奇的讓他燃起的欲|火消失的無影無蹤,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他本來從小就對女人有點陰影,長大以後覺得這些女人還是這樣,便決定還是自給自足吧,像七爺那樣的不好找第二個……(乃們都懂的←。←)

如今他真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厭惡那些唇脂味,到現在連強吻都不會……回想那寥寥無幾的幾次吧……七爺總能有種讓他渾然忘我的能力,根本就不記得當時是怎樣的了……

最後他決定……跟着感覺走吧!

他趴在秦守七身上,怕秦守七掙脫開還特意兩手緊緊按着她的肩,雙腿在她身體兩側緊緊夾着。

他恍惚記得有舌頭這回事來着……想至此,他猶如小狗舔食一般舔着秦守七的唇,細致的不放過她唇的每一個紋理。

他這般動作不像是在強吻,反而像是一只撲到主人狂舔的忠犬……

不過韓初見不自知,還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自豪,他身下的秦守七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這樣的舔弄已經得不到滿足了!他探舌撬開她的唇齒,進入她的口中翻弄,秦守七口中還有淡淡的酒香,舌頭探到酒液的味道,更讓他染上幾分迷醉的色彩。

他放緩動作勾弄着她的舌,将她口中的蜜汁卷入自己口中,品嘗她如美酒般醉人又甘甜的滋味,他家七郎果然合他胃口,引他深陷。

不可否認,秦守七被他撲倒的時候十分詫異,從出生至今秦守七就沒有被人撲倒過,即使是小時候和人打架也從來不會讓人壓在她的身上,然後此時韓初見趴在她的身上卻讓她絲毫不反感,反而覺得他的動作十分有趣,尤其他舔着她唇的動作加上他認真的表情……

确實,能把強吻搞得這麽有喜劇色彩的人恐怕全天下就韓初見一個……

韓初見的動作就如把她當成食物般品嘗,舌頭在她口中肆意妄為,她任由他胡鬧,雖然理智被酒精占去了一半,但他的動作不僅勾起她的情|欲,更讓她有種意外的愉悅感,這種感覺很少見……

韓初見本來支着的身子越加壓低,緊緊貼着她,甚至隔着兩人的衣物都能感受到彼此不正常的體溫,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胯|間灼熱的東西緊緊磨蹭着她的身體,心中漸漸被一種奇異的感覺占據,跳動如擂鼓一般。

一直以來她和男人親近都不會覺得有何不妥,更不會有什麽異樣的情緒,雖然她也在妓院倌院調戲過男男女女,但也不過是覺得有趣,那種情|欲本就是人之常情。

而如今,她似乎對情|欲有了別樣的認識,眼前的這個人恐怕真的不是她記憶裏的那個能夠被她輕易掌控的青澀少年了。

韓初見的唇離開她的唇,滑過耳際在她的脖頸上輕舔,還是如小狗一般熱情又執着,但卻讓秦守七心中的悸動更為不平靜,有種無法掌控的危機感,她擡手推開了緊貼着他的韓初見。

陷在欲|望中渾然忘我的韓初見突然被推開,一雙晶亮的雙眸迷蒙的看着身下之人,雙頰泛着淡淡的紅暈,本來就殷紅的唇色經過剛才一番折騰更加豔麗。

此情此景落入秦守七眼裏只覺得滿腔的熱火沸騰了起來,她本來就戴着一張假臉,面色雖然毫無異常,但是她自己知道此時她真正的面皮必然比韓初見更加殷紅。

韓初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突然推開,他隐約記得剛才秦守七似乎是摸了他的胸一下然後就推開了!難道他不滿意自己是個平胸!還記得有一次她就嫌棄他在胸口塞的饅頭太小,那時他以為她只不過是開玩笑的,但是聯想剛才……那個野女人的胸……恩……确實很大……他家七郎真的喜歡胸大的!!!

有了這個認知韓初見很驚恐,他一直堅定他家七郎在取向方面是個正直的騷年,因為她以前調戲過他啊!雖然後來突然疏遠了……

等等!難道!難道是他家七郎終于發現自己其實喜歡的是女人,所以就對他疏遠了……難道這就是他苦苦尋找的真相!不要啊!

韓初見又一把按住秦守七的肩将她緊緊桎梏在床上,大喊道:“你不許喜歡女人!!!”

本來在為各種紛雜情緒困擾的秦七爺聽聞此言瞬間就愣住了……

壓在上的韓初見緊咬着雙唇,看秦守七一副不知所謂連争辯都不争辯的樣子更加氣惱,她居然不知道喜歡同性是不可以的嗎!韓初見眉心糾結了一下,松開緊咬的唇,勉為其難的說道:“大不了我讓禦膳房的廚子以後把饅頭蒸大一點,其實拿在手裏都是一樣的是不是?”

嗆……這都哪跟哪啊……秦七爺的思緒頓時就從剛才的紛擾裏糾結到饅頭上了……饅頭大饅頭小和現在有關系嗎?她是要佩服韓初見的思維跳躍性,還是感嘆自己跟不上潮流……

韓初見忍辱負重不惜搬出饅頭來,秦守七居然還沒有反應,氣憤之餘又相當不甘,他一直篤定自己是最合适她的人,此時卻輸給了沒有胸上!這不科學啊!

不能讓胸成為不可逾越的鴻溝!韓初見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一把抓住秦守七的手放到了他自己的臀部上,深沉又認真的說道:“你摸摸,其實我屁|股比較翹!比大|胸手感要好的!”

韓初見的內心很純潔,只是想讓秦守七從胸控變成臀控……

可是突然被人抓着手去襲臀的秦守七心頭顫了,他的臀部确實很翹很有彈性……但是……韓初見不是讨厭她嗎?此時這是做什麽,剛才還那麽對她……

秦守七第一次感受到,男人心原來這麽的深不可測……還是他喝醉了?

秦守七支起身子湊在韓初見面前聞了聞,搞得韓初見又是面上一紅。

果然有淡淡的酒味,秦守七當即便抽回了手,淡淡說了一句:“你喝醉了。”

他确實喝了點酒,但是現在比較醉的人是她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居然還用這種話拒絕他的!韓初見羞憤交加,萬不得已扒開自己的上衣,又抓過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打算豁出去了,痛痛快快明明白白的表白一場。

“哐!”

這時,房門被打開,宋清歌氣憤的出現在了門口。

獵奇心态

韓初見聞聲扭頭一看,居然是情敵之一的小狐貍精宋清歌!之前被他撞到他和七郎搞暧昧,如今讓他撞到自己和七郎在同一張床|上,有那麽點風水輪流轉的感覺。看着宋清歌氣盛的面容韓初見心裏有點小爽,裝作不小心被人撞破好事的慌張模樣,急急慌慌的把露出的胸口遮了起來。

雖然本來就是被宋清歌撞破了好事吧……但被人撞破好事還真沒有像眼前這種這麽開心的!

宋清歌看到這動作面色更加猙獰,顯然心情極度不好,粗喘了口氣。

韓初見正在洋洋得意,就聽宋清歌怒聲道:“有你們這樣的嗎!在別人的房裏在別人的床上亂搞!要搞就不能去客棧嗎!或者回家去搞也好!”

韓初見瞬間覺得自己迷茫了,這話什麽意思?

看着韓初見臭不要臉的不自知的模樣,宋清歌又粗喘了口氣,這人真沒有素質!沒禮節!

那被子!那枕頭!那可都是獨一無二的上等繡品!若是為此扔了豈不是暴殄天物!想一想宋清歌就肉疼!而且這也不是簡單的被單枕頭問題,每當他躺在這張床上都想到眼前的這一幕,他……

這兩個看起來怎麽都像是兩個男人在一張床上亂搞,卻也顯得活色生香,身下的反應都讓他都覺得自己的取向有扭曲的傾向了……

而且,他宋清歌最大的優點就是消息靈通,自然知道這個二皇子打得什麽主意,若是讓這兩人成了好事,這財迷的二皇子豈還會讓秦守七給他買東西?為了他以後神仙般的米蟲生活着想,不成!不能成全了這兩個人!

宋清歌壓下心頭的火氣,整了整面色,打算演一把情深意切的小狐貍精。

誰知宋清歌才咳了一聲,秦守七清冷的聲音便傳來過來:“我會吩咐劉業給你換一件更好的廂房,這房中所有的東西都會按照原有的規格高上一等,還有事嗎?”

宋清歌聞言本來欲脫口的話變成口水吞了下去,看着二皇子的傻樣覺得心裏痛快了一些。

其實二皇子這個賤受的模樣就算以後兩人成了好事,七爺也不會被他牽着走是吧?其實七爺嫁給二皇子也挺不錯的,起碼比剛才那個冷面将軍要好是吧?其實這屋裏東西本來就都價值連城要是再高一個規格……吞口水,他應該見好就收是吧?

宋清歌主意打定,搖身一變,狗腿模樣煥然天成:“七爺!我沒事了!我這就走!你們繼續!那邊櫃子第三格有上好的香膏!你們懂得!随便用!不用客氣!我走了!”

人不狗腿枉少年,他宋清歌這方面特別有覺悟!

七爺對宋清歌這副樣子見怪不怪,韓初見卻對宋清歌從頭到腳刮目相看了一遍,虧他還把宋清歌當頭號情敵,這簡直侮辱了他自己的智商啊……

宋清歌剛要後腳踏出門外,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說道:“那個……祝将軍剛才送來了賀禮,見你人不在就先走了,約你晚上去碧月樓一聚。”宋清歌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看了韓初見一眼。

韓初見和那個沒有人情味的精明大将軍比起來,還是韓初見這傻樣看起來比較靠譜!對!宋清歌滿意的走了。

韓初見看那個狗腿又小人一點也不附合他心目中狐貍精标準的宋清歌,在心裏呸了一口,虧他還氣勢洶湧的想和他大戰一場聊表他高尚情操,結果這小人不戰而退!早知道就拿着夜明珠先亮瞎他的狗眼了!

看來眼前祝羲才是他的頭號大情敵,一想到祝羲他眉頭就要擰成麻花了,祝羲那個人從表面看起來簡直無懈可擊……

感到身前一陣陰影過去,韓初見擡頭,秦守七已經整好了衣服起身下床了。宋清歌!我詛咒你祖宗十八代!他大好的時機!

現在纏上去?經過剛才的折騰,情調這種東西連個毛毛雨都沒剩下!秦守七眼中一片清明,早就沒有了醉意,他也沒了勇氣,扒了自己貼上去這種事連青樓的妓子都不屑做,他更不可能……

色誘?宋清歌那狐貍皮怎麽沒有長在他身上呢……

韓初見心中一籌莫展,他轉頭,秦守七并沒有走,而是去了剛才宋清歌指的那個櫃子,從裏面第三格拿出一盒東西。

韓初見吞了吞口水,心中快如擂鼓,難道……難道……難道七郎她現在其實很有心情和他……唔……

秦守七一步步走向他,那腳步就像踩在韓初見的心口,讓韓初見緊張的快氣絕身亡了!要……要發生什麽事!

秦守七面色如常,但神情總有種不自然的感覺,她把手中的香膏扔在床上,瞥了一眼韓初見的某處,淡漠的說了一句:“你自己解決吧。”而後轉身快步走了。

韓初見拿起香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某處,好想吐血身亡……

為什麽七郎面對這事可以這麽從容淡定,好歹他們剛才算是戰了一場,看來生米煮成熟飯這種套路對七郎是無用的……

宋清歌興高采烈的去找劉業傳達七爺那令人幸福的指令,正巧劉業在後院練武,劉業氣質儒雅,但是舞起劍來潇灑英氣,一招一式暢快淋漓,興許是熱,劉業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短衫,還敞着懷,走進就能看到細密的汗珠在他緊實的胸肌上滾落。

宋清歌不禁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再看看劉業有種異樣的感覺,耳根有的發熱……

劉業看到宋清歌便收了劍,一向溫和的笑容問道:“清歌?找到七爺了嗎?你愛喝的茶我給你買好了,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

明明是句溫柔的話,宋清歌卻被吓的退一步,而後什麽話也沒說拔腿就跑了。

劉業站在原地不知所謂,就當他是間接性抽風吧,縱了縱肩繼續舞起劍來。

不過多時,秦守七也走了過來。

“劉業,給清歌換間廂房,東西要比以前置備的好,原本的那間……收拾收拾就當是我在這裏用的廂房吧。”

“是,可是剛才我看到清歌他怎麽沒和我說,我和他說話,他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秦守七聞言想到剛才的事,咳了一聲,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清歌一向愛幹淨,可能是看到你這個樣子看不下去吧,一會兒洗個澡換件衣服,恐怕一會兒還要有些人要應付,我出去一趟,你和路雲照應着些。”

看到劉業袒露出的胸肌,秦守七在心中搖了搖頭,這種她見多了,男人大多這種汗淋淋又髒膩,肌肉突兀,她早就習慣了。想想剛才在韓初見那裏手下的觸感……确實不一樣,幹幹淨淨又平滑,肌肉的紋理也細致好看,似乎比他少年時成熟了些,難怪她醉酒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調戲他呢……這個二皇子從裏到外都不同尋常。

她一向喜歡獵奇。對,就是這樣。

葛爺其人

碧月樓是京城最好的花樓,雖是花樓卻風雅非常,裏面的妓子各個精通琴棋書畫,所迎的客人也都是達官貴人。

它坐落在京城最為清幽之處,周邊種植着四季常春的松柏樹,修容的極為雅觀,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屬于煙花之地的輕浮氣,即便是秦守七也未曾來過這樣的地方。

秦守七一入門便有門童迎了上來,報上名號,門童便恭敬的引她入內。樓內同樓外一般感覺不到屬于花樓的一絲烏煙瘴氣,有美豔的妓子彈着猶如涓涓溪水流淌般淡雅的琴曲,每個坐席都被意境極好的屏風間隔起來。

門童引着秦守七上了三樓,三樓有樓裏最好的包間,單單是走廊擺的一個瓷瓶都價值不菲。

竹韻飄香。

這便是包間的名字,門童替秦守七敲了敲門,頓了一下推開門請秦守七進去。

裏面的擺設都由竹子做成,進入屋內便被淡淡的竹香萦繞其間。

祝羲高大的身影即使坐着也極為醒目,秦守七一眼便落在他身上。定國公本就身材高大,足有六尺高,他的兩個兒子更是不落于後,尤其祝羲比他父親還高出一些。

“你來了。”

兩人相對而坐,桌上兩碟簡單的小菜,一壺酒,不遠處的珠簾之後已經有一個雅妓在彈着曲子。

雖然曾和祝羲在戰場上并肩作戰過,也坐在一起暢快淋漓的喝過酒,但終歸很多年不見,兩人身份也愈加懸殊。此時的環境也讓她有些許的不自在,何況對面之人本就頗有氣勢的一雙黑眸也在直盯着她看,卻遲遲不開口。

如對旁人一般的客套對他,顯得生疏。如對熟人一般的随意,顯得頹唐。她坐下有一會兒功夫才說道:“怎麽不叫人來陪酒,幹坐這裏等着我。”

祝羲飲了口酒,呵呵笑了起來:“不瞞你說,這樣的地方我是第一次來,身為将門之後,我父親恪守陳規從不讓我們這些做兒子的來煙花之地,少年之時父親每日每夜督促我習武練功研讀兵法,連偷閑的功夫都沒有又怎麽有機會來這裏。那時我說帶你來京城最好的花樓,不過是聽說你喜歡來這樣的地方,鼓舞士氣用的。”

秦守七聞言有些許驚異,祝家歷代将門她早有耳聞,當初的祝大将軍确實為人嚴謹苛刻,沒想到對兒子也是一般,她如果生在這樣的将門之家,恐怕早就成了被打折腿的逆子了。

“原是如此,為何不見祝允習武?”

祝羲聞言眸光暗了暗,拿起酒杯在手中虛晃幾圈:“我家歷代武将,人丁愈加單薄,這代只有我和祝允兩個男丁,為保祝家血脈,父親便不讓祝允習武而是讓他走仕途之路,不過祝允這孩子倒是十分喜歡習武,若不是有你恐怕要一直郁郁不得志。”

秦守七聞言覺得自己好像闖禍了,一時面色有些不自在。

祝羲垂眸放下酒杯,又擡眸向秦守七的方向探了探身,勾唇一笑,低沉的聲音說道:“不過……父親不知道。”

正在此時有人敲門入屋,換了新的酒水和小菜上來。

“一會兒還有個人要來,是京城裏頗有地位的葛爺,他平日裏最愛倒弄些珍寶,你若是和他交好生意自是少不了。”

葛爺?!秦守七對此人早有耳聞,據說是前朝重臣之後,京城裏頗有頭面的世家子弟,平日裏就愛宴請些權貴鑒賞珍寶,運送寶貝的镖局從不用城外來的,大都是些京城退了役的鋪頭,秦守七曾想去拜訪但不得其門而入。

此番……秦守七向對面的祝羲看去。

祝羲受到注目禮,閑适的笑了笑:“當初說帶你去醉仙樓,可惜時過境遷當初紅火的醉仙樓早已不複存在,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多有慚愧,就當是彌補這份慚愧。”

這慚愧來的拗口,但秦守七也沒說什麽,畢竟此事對她有利無害,便敬酒謝了一番。戰場之上沖鋒陷陣本就是将士該做的事,一個醉仙樓又哪有左右的能力,她當時根本就沒把此事放在心裏。

豪飲一番,談了談前塵舊事,倒是沒有那麽生疏了。

此時敲門聲響起,穿着錦衣華裳的中年男子舉步進來:“葛某來遲了,兩位多多擔待。”

秦守七趕忙起身迎了上去,祝羲雖是大将軍但畢竟是晚輩便也起身迎了迎。

寒暄幾句,三人落座,跟在後面的仆人便把酒菜又換了一番,換上一桌琳琅滿目的佳肴,不僅菜肴味香色鮮,連下面的盤子都極有觀賞力。葛爺更是親自指揮命人好好布了一番菜,顯然對這裏十分熟悉。

“葛某曾請了數次大将軍來嘗這裏的菜式皆被拒絕,如今被大将軍邀來真是受寵若驚,來,葛某敬大将軍一杯。”葛爺似是無意說道,豪氣舉杯。

祝羲眼波閃了閃,舉杯淡笑,一雙黑眸更是有震懾力:“葛爺這是數落晚輩不懂事嗎?那晚輩自罰一杯。”語畢仰頭喝下。

葛爺點頭笑笑:“哪有的事!來!喝酒!”繼而又轉頭向秦守七笑道:“秦七爺也請。”

秦守七舉杯謙遜附合:“晚輩不敢當,葛爺叫我秦肖即可。”

“早聞江北有位人人稱道的秦七爺,如今一見果然是少年巾帼,此杯該敬,請!”

葛爺果然是老油條,一番酒下來拉近了三人的關系,化解了懸殊的氣氛,三人一桌倒是顯得和氣。

“聽聞秦肖剛來京城,想必是第一次來碧月樓,這裏如何?”

這碧月樓從一入眼便可看出非同一般,樓的主人絕非池中之物,很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位葛爺。

秦守七不說過目不忘,但也比一般人觀察入微,加之閱過的珍寶如數家珍,方才看了外面挂的詩畫和擺的瓷器便也能點評一二,一番話下來,葛爺連連點頭。

“沒想到秦肖年紀輕輕,對這些詩畫古玩的鑒賞不落窠臼、目光獨到,讓人刮目相看,來!我敬你一杯!”

“秦肖班門弄斧,承蒙葛爺不棄,秦肖敬葛爺一杯。”

與人相交最怕此人性情随意,還好葛爺為人講究,穿着打扮都有一番計較,秦守七閱人無數從外在便也能窺看此人心思品行一二。來來回回幾番敬酒,加之祝羲在旁添上幾句,聊得格外融洽。

天色已暗,葛爺已經喝得有些醉意:“今日聊得十分暢快,改日我們再喝上幾杯!看來今後少不了勞煩秦肖你了。”

此言一出,秦守七自然明白葛爺已經認可她了,今後少不了生意上的合作。當即舉杯笑道:“秦肖定當奉陪到底。”而後仰脖喝下,幹脆利落。

葛爺拍了拍她的肩也爽快叫了聲好,便道別離去。

秦守七與祝羲送走葛爺,門童也牽來了他們兩人的馬,兩人翻身上馬,秦守七正想說些道別感謝的話,祝羲拉了下缰繩與她的馬齊頭。

“守七,你若是不急着回去,不妨和我去個地方。”

“也好。”

一路策馬奔騰,便到了城外山坡之上,将馬拴在樹上,祝羲領着秦守七又向上攀了幾步,撥開雜草和枝蔓豁然開朗,原來這裏有一處平臺,從這裏鳥瞰,便可以看到大半個京城。

繁星遍布的蒼穹之下就是燈火通明的京城,這一片浩瀚映入眼簾讓人眼前一亮,仿佛心胸都随之開闊起來。

夜風襲過,透着清涼,頓時醉意醒了幾分,覺得神清氣爽,這裏确實是個好地方。

祝羲席地而坐,秦守七也随他坐下。

“京城确實大不一樣,到了現在這個時辰依舊燈火通明,一眼望去氣勢恢宏。有如我們那時勝利之後,站在城樓之巅俯瞰打下的那片江山時的感受,連綿起伏的火把是我們麾下戰士的豪情壯志。”

祝羲聞言微微側目,看到一旁秦守七眼中光芒點點,仿佛真如回到了那時勝利的場景,再去看眼下這些景象确實有了不同的感受,秦守七确實不是一般的女人。

這裏是他的亡妻帶他來過的地方,他的亡妻本就不似尋常女子,比一般女子要豁達開朗,這也是他娶她的原因。但看到這番美景也會如小女子般羞澀,依附進他的懷中,感嘆這就是她想要帶她情郎來的地方。那時他以為這便是女子心中思慕的地方,沒想到到秦守七眼裏卻成了不同的景象,不過卻更讓他覺得愉快感到贊同。

“是啊,這一片榮華的背後,是多人付諸于血汗才築建而成的,這種感覺除你無人來訴。”

短短幾句話,就如回到曾經,他和秦守七似乎有某種默契,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就能讓對方心領神會無需多言,這是旁人比不來的契合。

是,她的三個哥哥把自己的血肉之軀都貢獻給了這片太平盛世,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種感受,心中一陣暗痛。這是她不變的信念。

到了面上,秦守七只是淡淡笑了笑:“現在天下升平,是大宗之幸,也是你我的榮耀。改日拎壺酒來到這裏暢快淋漓豪飲一番,才不虛此行。”

“我也正有此意!”

暗處。

“哼!喝酒可以,下次我一定在你們中間!”韓初見狠狠咬了一口草葉,目光炯炯的看着那邊并排坐着的兩個人。

蘇妙苦着一張臉,撓了撓被蟲子咬到的手臂,小聲說道:“主子,要不要現在過去啊?我們總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啊。”

“你傻啊!怎麽能讓七郎知道我們偷偷跟着她,要是祝羲敢對我家七郎圖謀不軌我再沖出去英雄救美!”韓初見一臉憤憤,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邊情況。

蘇妙翻了個白眼,那兩個人能出什麽圖謀不軌的事,就像兩個老爺們一樣坐在一起談天下興衰,顯然一點情調都沒有能出什麽亂子!真不知道他家主子瞎忙活什麽,他一點也看不出大将軍會和他家主子一樣好七爺這口~╮(╯▽╰)╭

夜越深寒氣越重,秦守七本就穿的單薄,好些年不在外面奔波,秦守七也不如以前耐寒,夜風刮過,忍不住緊了緊衣服。

忽然,一件帶着暖流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她向身側看去,祝羲笑的淡然:“縱然你再強勢,男女終究有別,我屬陽你屬陰,比你耐得住寒氣。”

秦守七本想退回去,聞言就輕笑一下接受了:“大将軍娶過媳婦就是不一樣了。”說完以後才想起将軍夫人已經過世,聽聞兩人曾經伉俪情深,自覺失言有些歉意的向他看去。

祝羲臉上表情絲毫未變,似乎沒有什麽傷感的情緒:“我以前經過的女子太少,娶了媳婦才知道女子原是怎樣的,不過還是在你這樣的女子身邊覺得更加習慣。”話說完,祝羲剛硬的面容都帶上了幾分柔情。

秦守七怔了怔,笑道:“坦白說我應該算不上是女子,若說女子該是怎樣的我也說不上來,若是讓我如我嫂嫂那般,恐怕這輩子都做不到。你對我……”

秦守七話還沒說完,祝羲向她傾身過去,修長的手臂攔住她的肩,一股男子的熱流烘在她的身上。

“守七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女子,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女子。”

他目光如炬,眼底的情愫讓秦守七有幾分震驚,心頭跳了跳。眼見他目光越加迷離,臉孔離她越來越近,秦守七穩了穩心神,手指探入衣內……

“七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韓初見迅速的分開了兩個人,将秦守七擋在身後,淩厲的目光射向祝羲:“祝将軍好情趣大晚上約女子來這種荒涼的地方是要做什麽?”

“二……二皇子?”突然出現的二皇子讓剛才還有些迷醉的祝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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