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異國生活(二)

“我呢,前兩個月結婚了。”

“哦,恭喜!”

“還有件事你聽了可別激動,你媽在雲南考察時,遇上了泥石流。”我看着梁培,他陷入迷惘狀态。

我迂着口氣,緊接着說道:“她肯定不希望你太傷心。”

梁培沒說話,就兩道清淚沿着鼻梁刮下來,過了會他渾身顫抖的站起來,我連忙把他拉着,勸慰道:“你爸沒和你說,就是不想讓你回去,現在國內一團糟。”

“滾!”梁培眼帶寒光,回身就給我來了個大耳光巴子。

我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從小到大這還真沒人敢這樣打我,見他不要命似的往外沖,我跟着無奈使了套六級擒拿術,把他打包成一團扔在了他床上。

“你沖我發什麽火,我知道時說不準你媽都化成灰了。”我坐床邊,梁培趴在床上一聲不吭,我心想着要不要把她媽曾經出軌的事講給他聽,可能那樣他就不會這麽難過了,反正我有點這個意向,所以我就把錄像的事情隐晦的表達了一番。

“你滾,你他媽滾!”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也沒多久了,等風聲過去我立馬就走。”我搬了套雜志放腿邊看,過上半小時就探下他的脈搏,還好,一切如常。

待到梁培哭累了,熟睡過去後我把他扳正,見他臉上跟小花貓一樣,順道拿熱毛巾給他擦了擦。

秦放天派過來的人是昨天到的,手腳倒是利索,幾個小時內就把我那套宅子收拾幹淨了,跟着過來的還有我的兒子,這事情說起來還得拉扯到今天二月份,周玥撥我的專線,我正好在打嗑睡,被梅春接到了。

事情說起來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秦放天居然瞞着我把周玥送到了國外養胎,而整件事情我還是今天才知道。

相對于梁培他媽的事情,我覺得我倒像個受害者,因為我的人生當中就這麽突然冒出來了個兒子,要知道我還有個沒見過兩面的正牌妻子,現在我是個罪人,我違背了道德倫常。

洗漱時我滿眼紅血絲,來到這處新居時梁培還在睡,估計他醒過來并不想看見我,我只派了兩名勤務兵暗中觀察他的日常。

話說回來,他如今就算有護照也回不了國,秦放天跟海關那邊打過招呼了。臨進新家,我抖了抖身子,眉梢上還挂着寒氣,保姆已經把浴缸放好了熱水,待我全身心的放松下來,讓人領着去觀望我那才出生沒多久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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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一團肉球,小孩幾乎都長這德性,跟白切雞生的狗崽并沒有太大區別,就是不停的打盹,醒來就要奶喝。至于周玥,梅春說她把孩子生下來,半條命都快沒了,現在還在那邊修養,我估摸着秦放天的意思,是并不想她再出現,當然,我并不強求,對于老頭子來說傳宗接代是比天還大的事。

“他叫什麽名字?”我捏了捏那小手,問保姆。

“梅先生喊他‘童童’。”

“真俗,大名給老頭子取,小名就叫‘毛球兒’吧。”我打着哈欠,回房間補了個眠。

梅春請的廚子手藝非常好,特別是煮的蛋羹,入口即化,也沒添味精啥的,我用勺子挖了兩個大坑,跟吃果凍似的,沒兩下就見底了。

奶媽把毛球兒抱出來時見我吃的正歡,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面前的空碗,我挑了塊紅燒牛扒塞嘴裏,要知道前幾天我總是處于半饑餓狀态,現下要大補特補一番才行。

“您把給小公子準備的食物吃掉了?”奶媽有些局促地看着我,我問:“他這麽小能吃東西?”

“有三個月了,還是可以吃點流食的。”奶媽抱着毛球又回了房間,自己跑廚房說去了,我混了個酒足飯飽,毛球兒應該是餓了,躺床上扯嗓子在哭,我摸了摸肚子,這不老子吃飽兒子餓着有點良心過意不去,拿了根雞毛撣子撓他癢癢,這傻小子神經倒是敏感,笑三下哭兩下,奶媽端雞蛋羹進門時見我手上拿着的東西,立馬哭喪着臉制止道:“秦先生你快拿走,小孩子會過敏的。”

“好,你快點給他喂點,這小子馬上又要睡着了。”我心情不錯,仔細打量了這奶媽兩眼,年齡應該比我要大一點,不過保養的還算得體,特別是那胸部,我不自覺的把視線挪到別處,臨出門還咽了口口水,看來飽暖思□□這話不假。

就這樣安穩的過了一周,跟蘇善榮的人在球場碰了個面,那兩名看守梁培的勤務兵給我彙報一切如常,可能是白天做了點虧心事,我有些壓抑,躺床上五小時不到,就冷汗津津的醒了過來,牙也沒時間刷就往樓下跑,從這邊到梁培那兒至多四十分鐘,我撥那兩名眼線的電話,一直都處在無人接通的狀态。

我試着去回憶,只記得梁培他躺在浴缸裏吃了整盒安眠藥,等我撞開門時,他冷眼嘲笑,沒一會便安然從容的死去,我搖了搖頭,揪着胸口喘不過氣,想喊他卻一絲聲音也發不出。

于是,我驚醒了,腦海中沒有丁點頭緒,只知道加大油門向前沖。

這裏的深秋已經愈發陰冷,我迅速翻過栅欄,正準備推門進去,盯哨的那兩個家夥終于回電話過來了。

“梁先生今天早上出門時暈倒了,現在還發着高燒,您要過來看一下嗎?”

“我已經在樓下了。”進門時我也不知道臉色陰郁不陰郁,耐着性子向他們倆說道:“你們去歇息吧,我看着他。”

那兩小夥手足無措,我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們畢竟年輕,我也不會太苛刻,我在醫藥箱裏面拿了兩袋退燒藥泡上,梁培人事不醒,嘴巴上結了層幹皮,我擡起他腦袋,給他灌藥。

在櫃子裏又找了兩床羽絨被給他蓋上,同時把空調打到三十度,見他額頭上汗珠多了些,便想去打盆熱水給他擦身子。

“別走。”

我回頭,梁培拉着我的衣角,兩只眼睛發紅地看着我,由于說話太急,狼狽地咳嗽了兩聲。

“不走,等你發完汗,去泡個熱水澡應該就好了。”我看他樣子怪可憐的,內心那點善意愈發濃郁起來,我想,幸好他沒事,不然我大概會傷心很久吧。

梁培安下心來,又睡過去了,我打起精神拿毛巾給他擦汗,見他燒退的差不多了,給他換上幹淨睡衣,我累的眼前發暈,跟着也躺下來眯了會,再次醒來,梁培呼吸均勻,我拿溫度計給他測體溫,還好,只有些低燒了。

我煮了點小米粥,梁培上次買的凍雞塊還在冰箱裏,用熱水解凍,跑後院那蘑菇已經長出來了,把這些處理好後就放鍋裏頭燒着。

梁培氣色好了很多,我把他拍醒,問道:“能自己起床吃飯嗎?”

“我不餓。”梁培目光也沒焦距,說完話貌似挺累的,又閉上眼了。

“我給你端過來。”我直接拍他臉頰,這輩子我是打頭這麽照顧人,他現在病了是應該随他意,但不吃飯哪有元氣養身體。梁培沒動靜,我把他扶起來讓他吃點,他有氣無力的看了兩眼,又開始打盹。我用左手扶着他,順勢捏了兩下他耳朵,右手端着碗就向往他嘴裏灌。

梁培起先勉強喝了兩口後又開始搖頭,我眉頭擰成麻繩,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一個勁的灌,待碗見底,梁培被嗆的滿臉通紅,我叮囑道:“把雞湯也喝了,不然營養跟不上。”

“我想上廁所。”梁培垂着頭,整個人恹恹的,我嘆了口氣,再次把他扛到衛生間,他腳跟不穩,我幫他把褲子拉下來,梁培應該憋了不少時候了,足足尿了兩分鐘才算完。

梁培耳根脖子全通紅,等事兒完畢,我好脾氣的給他把褲子拉起來,扛麻袋似的把他送回床上。

梁培臉皮薄是薄,不過還算識相,把雞湯喝了大半。蘇善榮的電話來的非常突然,我估摸着至少我們有三個月沒聯系了。

“秦燦,你老頭手底下兩批人被他撥掉了。”

我睡意全無,聽着蘇善榮娓娓道來,心中愈發慚愧,對于白天做的決定也越發堅定。

“那你最近怎麽樣?”我問。

“上一代的糾葛暫時還扯不到我身上,而且我家老頭子膽小如鼠,也沒礙着別人,實在不行你讓你家老頭子快點退了吧。”

“再說吧,我也左右不了他。”

“那好,我馬上就快被調回去了,不過話說回來,這邊挺有趣的,大家都是黑吃黑,沒人敢聲張,他也管不着。”

“嗯,回頭聯系。”我挂了電話,回頭看梁培,他正拿勺子往嘴裏喂蘑菇,我朝他說道:“我們家要敗了,你不會跟我撇清幹系吧!”

“我想回去看我媽。”梁培臉上的紅暈還未消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他那副樣子竟然像是在哀求,看來他沒少跑機場那邊轉悠,我別過頭來不再看他,漫不經心道:“你上次不是說你有女朋友嗎?她人呢?”

“騙他們的。”梁培大概是覺得我鐵石心腸,把碗放下,鑽被窩打嗑睡。

我愣了會神,沒話找話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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