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變故(二)

電話剛撥通我還來不及沾沾自喜,可當我聽見話筒裏的聲音并不是梁培時又開始自憐自哀,那邊應該是衛硯,他在說:“小培,是陌生號碼打過來的。”

“那你挂了吧。”梁培聲音平和,衛硯并沒有應聲,朝話筒問道:“請問您找誰?”

我把手機忙遞給護士,讓她對那頭說是撥錯了,立馬掐了電話,我咬了咬牙,那護士揣着手機莫名看了我兩眼走了,我一口悶氣堵在胸裏邊發不出來,下午醫生過來複查,說我還得再修養三個月,我心如死灰的點了點頭,想着當年我高燒時有多少叔叔們巴望着趕來送禮,現下時局分為兩派,老頭子明面上是中立了多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可這樣擋在中間也甚是礙眼,來家裏探望的人是逐年漸少,我知道老頭子只為着我這麽個兒子着想,希望将來我明哲保身,可那些人眼裏頭哪容的下沙子?

七月中旬,我左腿已經能動一動了,但還是不能多走路,按醫生天天給我來的配藥,已經足夠先進,可奧運我還是趕不上了,這之前出現了多少悲歡離合,都阻擋不了國人對這空前盛舉的熱情。

九月初我被屬下接回邊疆,陳凡腰上也留下舊傷,但因着對我愧疚,幾乎除了簽名之外的事他都收攬了。

我左腿受傷的事情大領導還給我向上面遞交了公文,估計見我表現甚佳,又提拔了我一級,若是讓我選擇,這顯示是虧本買賣。西南那邊的赈災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我憑着當年的記憶讓司機把我載到白龍寨,外婆她已經老的認不出我了,只用那雙混濁的眼睛看了我半響,動了動嘴巴卻沒牙齒,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麽話,我疑惑的看着外婆她妹妹,也就是當年我認錯的那個老太,她比外婆小五歲,還有些頭腦,看着我遲疑道:“都過五個月了,你爸怎麽還沒寄生活費過來?”

我起身拍了拍衣服,什麽話也說不出,轉頭我上銀行把我這些年來的獎金全取了出來,回到白龍寨我讓司機把車停在村口,我等等就來。

起先老頭子不聯系我只以為是他有事,可這些年來無論他去哪邊都會讓下屬寄錢過來,這根線斷了,我受這麽重的傷他也沒過來,梅春也是對我不聞不顧,那只能是、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去得知。

我在屋子裏把二十萬塊錢塞給了外婆她妹妹,給自己留了五萬塊錢當跑路資金,實際上這樣做并沒有太大意義,可為什麽這麽久我都沒有受到牽連?難道上面認為我翻不過這場大浪?

五天後,我回到了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這一路過來我轉了十四趟黑車,見識了所有我以前都沒經歷過的事情,之前我都覺得黨派之争最為兇猛,可短短五天內我卻覺得活着才最為重要,刁民比文化人牛逼多了,他們可以盡情的拖鞋睡覺,可以七天不洗頭,但不可以讓人動他領土分毫。

汽車只是路過,我在繞城公路下車後又坐了輛黑車到城區,可這司機見我全身都是廉價貨,多半是個沒見識的年輕人,把我拉在高速上轉了半天,我起先還忍着,最後丫走的路成了□□窩點一條街,我直接從後面伸手把丫鼻骨打碎了,最後怕他鬧事把人扒光了塞草叢。

我一路淡然,把車開到林翊他俱樂部弄了個假牌,他瞅了我兩眼,并不多話,我驅車趕到吳慎四環外的房子門口按了聲門鈴,門剛開我當頭就是一拳,定眼望去才發現打錯人了,居然是蘇善榮這家夥。

“秦燦?”吳慎聞聲立馬趕了出來,見我這落迫樣有些尴尬,又有點不忍地拿了塊熱手巾遞給蘇善榮。

“我老子現在人在哪?”我盯着蘇善榮,他擦了擦嘴角,并不說話。

吳慎嘆了口氣,把抽屜那份文件遞給我。

我盯着看了半晌,這他媽如今這年頭誰沒點貓膩,明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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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不退的下場只能是這樣!”蘇善榮喉結動了動,接着道:“衛硯把我的計劃全打亂了,上次沒把他殺掉真是可惜。”

“我要見他爸,如果想連任,老頭子下面多少人都會否決。”我咬了咬牙,蘇善榮有些動容道:“梅春把罪都頂了,你爸沒什麽事,只不過被拘禁在院裏面不能和外面聯系。”

“別屁話,我明天就要找他問個清楚,還想不想好了,實在不行,大家同歸于盡。”話說完,我沖衛生間洗了半天,渾渾都癢癢,估計再過兩天我都能去地鐵裏邊讨錢了。

吳慎搬了套衣服給我,蘇善榮走了,我洗完澡感覺腦子裏一片空白,趙寒夫是老頭子最有用的棋子,他有多少話語權,導致後期就有多少機會,我相信老頭子那點東西并不值得深究,衛硯他那個便宜爸估計就是怕到時候老頭子這邊倒弋,想逼他表态,不然就是改頭換面。

談判期間我采取懷柔政策,他身居高位久了難免有些瞧不上我這種年紀輕輕的渣渣,我把吳慎昨天給我的一個檔案袋遞過去,他果然動容了,我并沒有去看這裏邊有什麽,可以肯定的是吳慎有足夠的證據讓眼前這人更據優勢,可蘇善榮肯把自己的棋子當此人的誘餌,想必犧牲巨大,我早知道眼前這人不動手,接下來就會是蘇善榮那邊動手,大家心裏清楚,可難道只是因為我跟他這點交情就放棄了嗎?

我打着哈欠走出辦公室,要知道和這種人交談很是費精神,到停車場取車的時候,孫二恰好上了電梯,他用那雙死魚眼盯着我故意調笑道:“這誰呀?”

我笑笑并不作答,到了車上我後退把他那車窗全部撞碎後轉身上了公路,到了前面十字路口,紅燈還有五十九秒,我百無聊賴左右都看了看,而衛硯仿佛老早就看見我了,他把車窗搖下來朝我友好的打了個招呼,我正在給自己做思想工作該怎麽去招呼這人,衛硯興奮道:“我去梁碚家,正好同路。”

“我不回家。”我見着前行已經綠燈,直接把車開走了,到城郊我遞了份公文過去把老頭子接回了家,梅春還在西山服役,我沒有時間去想梁碚,因為我想着就來氣,活着已經很重要了,我不為多的,想到那些人不過是為了短短四年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不擇手段到了如此地步便讓我無法接受!

老頭子頭發白的更多了,回到家我把起因經過講了出來,他并不領情。

“我要是妥協還用等到今天?那蘇善榮是在借你的手殺人!”老頭子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我,我想再争辯什麽,可轉念想想,好像我只會添倒忙。

“你腿是怎麽回事?”臨吃完飯,老頭子皺着眉頭問。

我覺得自己這姿勢還算正常,可老頭子眼睛毒辣,猶豫了會讪讪道:“先前搶險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老頭子沉着臉悶哼了聲,我聽着心口發冷,立馬轉移話題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頭子嘆了口氣,盯着我正色道:“你馬上回西北該幹嘛幹嘛,總之別回來,其餘的事你不用操心。”

我搖了搖頭,也做出副強硬的口氣:“還不知道春叔那邊情況如何,我明天就把他接回來,至于今年我就準備留在家裏守着,免得下次回來只能給你們收屍了。”

“混帳東西,明天我就請示上面,把你那點小差卸了。”老頭子顯示沒想到我會頂嘴,氣的額頭冒汗。

“得了,我也是當爸的人了,別拿這副語氣教育我。”我起身上樓,走到一半老頭子還真把電話打了起來。

我懶得理他,待到晚上吃飯時我下樓,梁順康老淚縱橫的拉着老頭子的手,見着我下來連忙在臉上擦了兩把,我聽着門鈴響去開門,正在想該如何面對梁培,趙寒夫站在門口道:“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沒帶鑰匙。”

“搬出去住了?”我舒了口氣,有些失望地問道。

“你爸的意思。”趙寒夫拍了拍我肩膀,走了進去。

我跟着上了飯桌,問梁培上哪去了。

“他盤的那塊地已經到第二期了,去看看。”梁順康末了又來了聲嘆息。

“好本事。”我心裏頭越發不是滋味,趙寒夫接嘴道:“其中還少不了那個衛硯的幫忙。”

“我知道的時候那孩子已經把合同拿到手了。”梁順康略微有些尴尬,我忙說道:“他又不知道這邊情況,您別介。”

趙寒夫早早地走了,我跑後院去看白切雞,它攏拉着眼睛看着我,像是病了,老媽子給我說它壽命就快到了,我讓她閉嘴,聽着就心煩。

梁培是晚上九點出現的,我正躺沙發上跟白切雞一起看電視,老頭子已經上樓歇息了,我起身把人拉書房裏質問道:“你想氣死我對不對?”

“不要以為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圍繞你轉的,秦燦!”梁培用力推開我,正色道:“我喜歡你并不代表我現在可以否決自己的一切去專門喜歡你,也可能我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喜歡你,我當年只是習慣了你在身邊而已,可這些年我自己不也過的好好的!”

“你跟衛硯是怎麽回事?”我喘着粗氣問,梁培雙眼瞪着像是在說我不可理喻似的轉身就準備走,我上前拉住他咬上那片淡色的唇死勁吮吸,梁培被我抵在門上動彈不得,情急之下擡腳踢向我左腿,我疼的額頭冒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刺猬一樣,胸口仿佛憋到了極致,就這麽毫無預兆地吐了口血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有點愧疚,最近游戲玩的失了心智,就好像一位皇帝偏于女色不理朝政,然後上朝了也是勉強為之,對于此種情況我甚至想了結自己,所以你們盡情的批評我吧,我這個渣渣好像對什麽都是副漫不經心的态度,導致興趣愛好偏多,然而精通的卻一項也無。——鄙人致歉信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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