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教主流雲

途經西域的商隊,被困在廣闊沙漠之中,他們的面前就是一片綠洲,可是衆人卻寧願渴死也不敢踏入寸步。只因為,那片綠洲就是西域魔教的所在。

綠洲中心,魔教總壇的禁地,一個有着好聽名字還宛若仙境的院子——流雲閣,這裏住着的是魔教新任的教主,花流雲。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從來,他都是穿着一身紅衣,臉上戴着半截金色面具,将口鼻以上全部遮住。他的人就像他的名,流雲,飄渺無蹤。他的出現,他的來歷,除了老教主外沒有人知道。他就是一個迷,一個被老教主誇獎為智計舉世無雙的迷。

此刻的流雲閣,一老一少正對坐在清泉邊的涼亭之中。

“這是什麽棋?怎麽沒有見過?”先開口的是那位發已斑白的老者。

年輕的那個,一身紅衣包裹,臉上面具未脫,嘴角上翹挂着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纖細修長,瑩白如玉仿若流動熒光,這是魔玉手大成的結果。他的手裏拈着木片,木片上畫着的動物是一只狼。

他好像甚是鐘愛這只狼,拈在手裏不肯放下,緩緩開聲,他的聲音清脆,一如那亭邊泉水:“鬥獸棋,在中原偶然發現的,挺有意思的。正好,教主您想知道的,都在這棋裏。”

青年人往椅背上一靠,兩腿架在了欄杆上,懶懶地指了指被他擺得淩亂的棋盤,“喏……”

他的另一只手上還握着朱砂畫的那只狼。

老者好像早已對他這模樣習以為常,表情半點未變,聲音裏透着濃濃無奈:“流雲,你就非要和我這麽生分?那現在我是不是也得叫你一聲花教主?還有,我可沒你那聰明腦袋,這紅紅黑黑又是老虎又是老鼠的,我還真看不明白。”

他雖然退位了,可這小子也不能這麽敷衍他吧?

花流雲是何等聰明,怎會聽不出酸味?

趕忙坐起雙手送了茶,花流雲讨好道:“爺爺,我的好爺爺,孫兒這不是怕你成了長老以後想聽人叫你教主嘛?”

見老者接了茶,花流雲把棋子歸了位,邊放邊說: “當敵人衆多的時候,不如先助一個敵人收拾掉其他人,因為對付一個人要比對付一群人來的簡單的多。” 他的手裏還是握着那只狼不肯放下,見棋盤擺好,繼續說道:“老鼠吃象,貓吃老鼠,犬吃貓,狼吃犬……”

“你是說……傅紅雪就是你選擇的一個敵人?”老者疑問,他還是不明白這和鬥獸棋有什麽關系。

“嗯……不是喔,他是我選擇的情人。”花流雲俏皮一笑,露出了手裏握着的狼,“喏,這個就是他啦。”

“啪嗒”一聲,狼入棋盤,棋子到位,可以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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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老者一口茶還沒喝下,被他的話刺激得盡數噴了出來,“咳咳,你說的是真的?你要我花家絕後?”這他可不能同意!

花流雲眨了眨眼睛,面具在眼睛的位置留了洞,仔細看可以看到那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難道不是你讓花家絕後的嗎?你可只有一個女兒啊?”

花流雲笑得純良,老者卻被氣得不輕,有這麽說自己長輩的麽?

突然想起自個看到的請帖,老者放下心來,冷哼一聲,“那之前那個小丫頭呢?你不是還要娶人家麽?這幾天還瞧見你寫的請帖呢!”

“……”花流雲似笑非笑,只是摩挲着那只狼的木片沒有回答。

“好了好了,說正事又扯遠了。我之前低估了你給你五年收服中原武林,結果你短短兩年就辦到了,流雲啊,你到底怎麽做的?”老者真的很好奇,至于方才那一出他已經篤定這小子在逗他了。

“向應天是象,南宮協是鼠,明月心是貓,燕南飛是犬,傅紅雪……就是狼。初入中原,我利用魔教收集卷宗定計,讓他們大吃小層層吞并,又用毒控制了狂刀、紅扇、公子羽婢女霜兒這些個看似可有可無的角,棋子擺好,知己知彼,我就只要找到傅紅雪然後跟着他就好了。傅紅雪一出現,局就自動開了……然後我坐享其成咯,等他們吃到只剩下狼,剩下的其他各大門派随便下個毒就控制了。”花流雲說得全不在意,好像他做的事真的就像吃飯睡覺那麽簡單。

“長老,教主……”這時候,左護法何晏的聲音遙遙傳來。

“下次記得先叫教主。”老者說完這句便閉口不言,要事必須交給教主處理,他已經不是了。

花流雲也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推辭,一改和老者單獨相處時候的俏皮懶散,此刻的他渾身透着威嚴,連聲音也是不帶感情,淩冽如冰,眨眼來到門外,推開了院門。此處乃是禁地,就是左護法也沒有入內資格。

“何事如此焦急?”花流雲問。

若是沒有急事,左護法是決計不敢來打擾他的。

“屬下派去的人辦事不利,霜兒未死,被傅紅雪所救。傅紅雪……可能知道我們的存在了……”左護法的頭低得很低,他真的很怕這位新教主動怒,因為不了解,所以不敢惹。這次的事他本來夠用心了,為防萬一,他派出了一位赤組組員和一隊青組去殺一個婢女,哪裏曉得這中途會殺出傅紅雪這尊大佛啊?

花流雲握緊了拳頭,将心中驚懼擔憂通通化作了怒氣,“混賬!一個婢女你們都對付不了!你自己去刑堂領罰,這次出任務的人,傷了的好好養傷,死了的好好照顧他們家人。”

“不……罰嗎?”何晏不理解花流雲為什麽只罰他一個。

“他們是你手裏的刀,你聽過人犯了錯罰兵器的麽?”花流雲冷笑。

老者站在不遠處聽着,眉頭微蹙卻沒有說一句話,直到左護法何晏離開,他才開口:“流雲,你這處理,不太好啊。遇上傅紅雪,并非何晏可料。”他總覺得将喜怒形于色的花流雲有些反常,而且這并不像他的處理方式。

花流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此刻他藏在袖子裏的手還有些抖,笑得勉強,他說:“爺爺,要麻煩你繼續當教主了,這次的事我得親自處理。”

點了點頭,老者讓開了道,花流雲之所以被傳得那般神秘最主要一個原因就是他來無影去無蹤,而這一切,都得歸功于流雲閣中密道。

将那塊狼的木片鑽了個孔,穿上繩子挂在了脖子上,花流雲摘下面具,換了身衣服,帶上些物什之後,消失在了密道之中。

徘徊在綠洲之外的商隊,大部分的人已經放棄,只有一個小和尚,虔誠地跪拜,祈求着佛祖保佑。

商隊的老板靠在駱駝上,喊道:“小師傅,別浪費口水了,佛祖聽不到的。”

“誰說佛祖聽不到啦?我帶你們出去,你們讓我坐車怎麽樣?”一個俏皮的聲音就這麽突然出現在老板的頭頂,把商隊老板吓了一跳。

等反應過來他說的話之後,商隊老板忙不疊道好,還有人幹脆直接對他跪下,喊他佛祖。

“喂喂喂!我剛開玩笑的,我叫葉開,不是什麽佛祖,快起來吧!”原來,這突然出現的人,就是葉開。

就這樣,葉開成了商隊的指路人,嗯,順道蹭點幹糧的指路人。

“葉大俠,您怎麽會跑到沙漠裏來的?”某天晚上,小和尚跑來找他說話。

“嗯?你認識我?”葉開眨巴着他的大眼睛。

“我是少林的和尚,之前你和傅大俠消滅大魔頭的時候我都看到啦。”小和尚望着他一臉崇拜。

撓了撓頭,葉開笑得不好意思,“我來找一種叫百歲蘭的花,雲天之巅上我娘受了重傷……”

“葉大俠你真孝順。”小和尚一臉崇拜地說。

葉開搖頭笑說:“別誇我啦。”

話分兩頭。話說另一邊,傅紅雪帶着他救下的姑娘住在了明月樓。

人去樓空,明月心一死,明月樓也蕭條了許多。

這一天,那位姑娘終于醒了。

“姑娘,你醒了?!”傅紅雪端來了藥。

“傅紅雪?”女子驚呼,看向傅紅雪的眼神滿是戒備。

“你認識我?”傅紅雪挑了下眉。

“……”眼神飄忽了一瞬,霜兒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回答:“你是大俠,我聽過你的名字。”

傅紅雪嘆了口氣,他不明白這姑娘怎麽這麽怕他?算了,她也醒了,自己也可以走了。

“你的脈象很奇怪,我看不出,這些藥是安神壓驚,調理氣血的,你把傷養好就走吧。我先走了。”傅紅雪說完轉身離開。

拉住他的衣袖,霜兒咬了咬牙,道:“傅紅雪,我有事要告訴你。”

正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從窗子跳了進來:“傅紅雪,你還真難找!我去了趟無間地獄又去了趟木屋……結果你在這裏,你知道嗎,我在沙漠裏啊……”

傅紅雪嘴角微微勾起,若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他在笑,至于他為什麽高興?那是因為,某個愛纏着他的尾巴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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