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南歲月難得真
5.江南歲月難得真
蕭衍不喜歡趕路。如無急事，他也很少趕路。此去赴約，時日寬裕，他也就不着急。
一路上看看風景，游山玩水，眼看就要到了洪都南昌。
郊外的茶攤，蕭衍把馬系好在木樁上，漫步走進簡易的茶攤。
這類茶攤的生意通常不好也不會太壞，人煙稀少。但過路的商人旅客，總是要歇息一二的。
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這裏離城還有挺遠的距離，容易招惹是非，開茶攤的老板，大多都學會了少管閑事，也知道委曲求全。
不是盛世，百姓的日子見不得好過。強盜這種東西，還真不少。
蕭衍沒有放下手中的茶杯，對門口出現的一群人熟視無睹。自顧自地喝着茶水。
秀氣的少年一身狂傲不羁，看着就像一人獨自出門的大家公子，是頭肥羊。
聰明人見到蕭衍往往會高看他，因為蕭衍是個叫他們看不透的人。
愚笨的人看到蕭衍往往就看不起他了，誰教蕭衍的外表太秀氣，又很是年輕？
“那邊的小子，大爺叫你把身上的財物全都交出來，沒聽見啊？”
蕭衍慢慢抿了口茶水，慢慢擡眸看了門口的領頭的強盜一眼：“是啊，沒有聽見。”
“你小子倒是傲氣啊，老子最看不慣地就是比我還狂的人！兄弟們上，給這小子點教訓！”
斧頭、大刀、長矛……
零散雜亂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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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人不過是走投無路的百姓。身上只有外家功夫，大多數連外家功夫也沒有。
他不想對普通人拔刀。
劍為君子，刀為霸主。
刀是單面長刃的短兵器。
他前世的冷兵器學習選擇的武器本來應該和黎明星獵團的隊長一樣，用的是劍。可惜他似乎沒有用劍的天賦，使用雙刃的劍居然會傷到自己。
隊長葉老大就讓他改用就刀。并表示：“傷人不傷己，輕易莫拔刀。”
蕭衍很少出手，正是因為刀偏于狠絕，他無意傷人。
蕭衍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住手！”一聲大喝。
蕭衍不動聲色地把目光轉向走在另一邊的一群人。從他們的裝扮看來，應該是商人。
說話的是一個年歲與蕭衍相仿的穿着月白色衣裳的少年。他手上的扇子沒有打開，合着的扇子不緊不慢地擊打掌心，展露出優雅的閑适，看上去淡定而自信。
蕭衍看着這個少年，一雙眼澄澈無波，好像只要一眼就把一切看得透徹。少年被這種目光驚到，心裏一寒，這種一眼被人看透你卻無法看懂他的感覺，任誰都不會覺得好受。
“你是什麽人？”領頭的首領，同樣看不起這位，但他知道他們這種半吊子的強盜，商隊的護衛是很大的麻煩，招惹不起。
“蘇辭。”少年的回答讓周圍一陣喧嘩，唯有蕭衍沒有絲毫奇怪。好像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在他耳裏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如同“張三李四”一般無二。
蘇辭的名字，在外讨生活的過路人行腳商誰不知道？雖然更多的是關于他的養父的事情，通濟財莊的大東家，名叫魯消——江湖人稱魯狂潮。這是個有名的徽商，也是巢湖一帶出了名的財主，當時宋金分割而治，也只有他錢莊上的銀票可以通行于南北。他的銀號分為‘北莊’和‘南莊’，專門用來分別打理兩處的生意。當真家財萬貫，富可敵國。
蘇辭正是魯消的義子，已經由他承認的繼承人，通濟財莊的少東家。
這是惹不得龐然大物，一個名頭，甚至沒人敢去質疑就快速逃離。
沒人有膽量冒充蘇辭，這一點不論聰明人還是蠢人，都明白。
“我替你解了圍，你居然吝啬一句謝謝。公子，不帶你這樣的！”蘇辭直接坐在了蕭衍的對面，興致頗濃。
蕭衍沒有再看着他，端着茶碗，垂眸看着茶碗裏不算清澈的水倒映出的自己的眼眸。“無需解圍，無需道謝。”
蘇辭笑了，他還有着少年人才有的稚氣，雖然看着沉穩，但到底少了些磨難。
“你知道我是誰嗎？”這句問話透着打趣，沒有富家子弟擺闊時的趾高氣昂，聽得不難受。
“知道，你不是自己說了？看你不想記性不好的人啊……”蕭衍真的不覺得蘇辭的身份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錢再多，也是魯消的本事。
“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蘇辭“唰”得一聲打開折扇，慢慢搖着扇子。
蕭衍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想和在初春就扇扇子的人交朋友。會變傻的。”
……
蘇辭手中的扇子搖動一停，蘇辭的動作也僵在那裏。
“你……”蘇辭無語。他實在看不出蕭衍是在裝傻，還是真不明白。
蕭衍笑着掏出幾文錢，放在桌上，眉眼彎彎，繁華如畫。
蘇辭眼神一動……
“這位公子，可否告知姓名？大家一場緣分……”
蕭衍站起身來：“不可。”他沒有讓蘇辭說完。直接走向茶攤外，系馬的地方。
“喂！”蘇辭的聲音在身後，蕭衍翻身上馬，快速離開。
他沒興趣耽誤時間到和蘇辭聊天交朋友上。有這功夫不如多看點風景。
蕭衍忍不住想起駱寒。
比起蘇辭，還是駱寒更值得花時間。
駱寒雖然看起來如此的清傲冷漠不通人情，可是蕭衍看出其眸中卻有着隐隐然無可比拟的熾烈熱情。他不是無情，他只是冷冷淡淡看着世間然後不為他人和欲望所左右目标明确的前行。
什麽樣的評價配的上他？
蕭衍想：大概只有“風神凝秀世無雙”吧。
洪都南昌……
馬上就要趕到了。
蕭衍松了口氣，總算沒有迷失方向。
滕王閣上，有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