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是把他當馬了嗎?“再吵就把你丢下去!”

“哦~”小妖悶悶地回了聲,閉了口。

一步步,回去的路途倒算得上溫馨,直到……

“小妖!”那聲音裏滿是喜悅,就向是發現了心心念念的珍寶。

小妖擡頭,透過蘭鏡的脖子望過去,只見齊衡衣衫褴褛,一身狼狽地往這邊跑了過來,“小妖!小妖!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蘭鏡手一松,就把她放了下去。聽着她跌落在地時的慘呼也不回頭,大步向齊衡走去,焦躁地問道,“皇上,你這是怎麽回事?可是遇到了什麽劫匪?”

齊衡搖頭,并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兩眼一直盯着從地上慢慢爬起的小妖,“小妖你還好嗎?”

小妖撐着妖,指着蘭鏡就罵道,“蘭鏡你個混……”未待她說完,就發現一只箭矢直直地朝着齊衡飛過去。

她想也沒想,一個猛撲,就把齊衡撲倒在地,躲過了那只箭矢。

箭矢斜斜地j□j土裏,铮铮寒光。

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林中遇險

“小妖?”齊衡看着趴在她胸口的女子,有些怯怯,“這可不能算是我碰你,是你自己撲過來的。”

小妖此時哪有想那些,只是警惕地看着四周。林中的樹多,枝葉繁密,要影藏一兩個殺手,是極為容易的事情。順着箭矢的方向望過去,似乎在樹上有個暗影,那就是放暗箭的人麽?

“蘭鏡你……”剛想讓蘭鏡上去對付,卻驀地發現那人又舉起了弓箭,箭頭在铮铮發亮,她兩手摟着齊衡的腰,往旁邊一滾,躲過了第二支暗箭。

“樹上鼠輩,莫要躲着放暗箭,有本事下來,我們好好鬥鬥!”蘭鏡暗暗示意兩人起身。自己則悄悄地解下了腰間的環佩,本打算在那人現身之時一舉将他拿下。

孰料,當從周圍的樹上跳下了十來個手持大刀的黑衣漢子時,蘭鏡有些想收回之前說的那句話,只是此時沒了倒退鍵。

站起身來的齊衡與蘭鏡相視一眼,紛紛向前走了一步,像是護犢一樣把小妖擋在了身後。

“小妖,不怕,有我和蘭鏡擋着。”齊衡驕傲地挺起了胸脯,自地上拔起那兩支箭矢,分了一支給蘭鏡,一支自己留着當作武器,來抵擋那十來個拿着大刀的蒙面大漢。

蘭鏡瞧了瞧手裏的箭矢,輕輕一折就斷作了兩截,轉過頭去,只見齊衡已經不怕死地向大漢迎面沖了過去,在他眼中奇力無比的箭矢不過被大刀輕輕一碰,就削成了兩半。

“這個笨蛋!”蘭鏡輕罵一聲,自腰間拔出一根長鞭,手上一甩,就纏住了那把即将朝着齊衡砍下去的大刀,再往後一抽,就将那把大刀甩了開去。

右手一邊揮着長鞭,唬着敵人不敢靠近,左手逮着齊衡的後領,趁着敵人不注意,一掌把他推向了小妖的方向。

“皇上,你好好待在那裏。這裏,由我來擋。”蘭鏡一邊說着,一邊舞動着長鞭不讓敵人靠近他們一步。

但顯然,一對十三,還是很吃力。而且,還是十三個高手。不消一會兒,他的身上就挂了不少彩。右手上的長鞭也揮得有些力不從心。

齊衡焦急地又要沖過去,卻被小妖一把拉住了衣袖。

“小妖,被拉我,我要去幫助蘭鏡。”齊衡皺緊了眉頭。

小妖撩開裙角,自靴子裏拔出一柄匕首來,正是之前田玉清送的那一把。她将匕首遞給他,“暫時借你用用,待會兒記得還我。”

接過匕首,看着匕首上獨特的花紋,齊衡也是微微一愣。瞧這精致的做工,應該是不簡單的。但此時不是他能多想的時候,拔/出來,便沖了過去幫助蘭鏡。

這邊,小妖見兩人加入了戰鬥,她也不想閑着,轉過身去,徒手就拔起了身旁的大樹,樹根盤結,挑起了塵土與枯葉,驚得大地微微震動。衆人聞得動靜,悄悄把視線望了過來。

只見那個看似嬌弱的小女子,抱着比她腰還粗的大樹,揮動着就要甩過來,看她表情,似乎一點艱難的意思都沒有。這,是個什麽怪物?

“你倆趴下!”小妖大喝一聲。

蘭鏡軟了腿腳,腳下一松,正欲順從地趴下,卻被齊衡拉住了。

“快跑!”齊衡拉着他的手,與小妖對視一眼,見小妖丢下樹,這才一起匆匆地跨過那些聽話趴下的黑衣人,向着下山的方向奔去。

蘭鏡此時才算是明白,小妖那句趴下并不是說給他們聽的,而是讓那些黑衣人聽的。然後在他們趴下的時候,他們有了更多的時間逃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注意到身後并沒有追兵時,才停下來喘氣。

“他們是什麽人?”小妖不解地望着同樣喘着氣的齊衡,“看那兩只箭矢,目标應該是你。說,你得罪了什麽人?”

“得罪什麽人?”齊衡一手扶着樹幹,有些困惑,“我也不知。若真要說得罪,我得罪你爹,算不算?”

“不是我爹派來的。”小妖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麽肯定?”

小妖一副看傻逼的表情看着他,“這些殺手如此笨,我爹可是養不出的。”往前走了幾步,“況且,那兩支箭矢上并沒有月亮的符號。”

齊衡本想和蘭鏡對視一眼,卻發現那個一直與他默契十足的人,此時卻是愣愣出神。

他上前,一把狠狠地拍在了蘭鏡的肩膀上,“你發什麽呆?”

蘭鏡眨了眨眼,回神。卻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有些疑惑地盯着小妖看,“你,在十年前有去過落英山嗎?”

“嗯?”小妖不解他為何突然如此問,驀地想起成親那日那個叫做蘭陵什麽的人也是提過十年、落英山,不過,她确實不記得她什麽時候去過落英山。

小妖搖搖頭,“應該沒去過。你問這個做什麽?”

蘭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

“你怎麽了?”齊衡也有些奇怪這個不似往日的家夥,關切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偏過他的手,蘭鏡嘴角挂着一種叫做慶幸的淡笑,“我沒事。現在,我們趕緊回去吧。對了,剛才你拉着我跑,可知道怎麽回去?”

一瞬間,寂靜無聲……

回去?

“這個……”齊衡讪笑,“你相信奇跡麽?”

“奇跡?”蘭鏡不解。

小妖無奈地拍了拍腦袋,不會真如她想的那樣吧……

齊衡擡頭望天,沒了陽光的天空格外的寧靜,他微合眼眸,頗為傷感的模樣,“奇跡就是我又迷路了。”

蘭鏡:……

他把頭轉向小妖,無聲地問着她。誰知小妖也不開口,低着頭,默默地挪到了齊衡的身後。回答,顯而易見。

“誰拿把刀,殺了我吧。我居然會跟着兩個路癡在山裏亂跑!”蘭鏡望天,聽着樹林裏各種動物的聲音慢慢彌漫。得趕緊生火才行。

“唉,我去找些吃食,你們就複雜在這裏把火生好吧。”說着,蘭鏡扶着額就往樹林深處走去。此時他已經完全不在乎那倆個路癡是不是一國之君以及一國之母的身份了。他們在他的眼裏,只不過是兩個無藥可解的路癡而已。

生火……

小妖的腦子裏立馬想出了各種方法,打火機?沒有。火柴?沒有。放大鏡?沒太陽。驀地想起一個詞語叫做鑽木取火。忙叫齊衡去揀來兩根木塊,她抓着一根就使勁兒地鑽着。可是,聽着容易做着難。木枝格外地紮手,而她努力了半天,一點火星子都未看到。

就在她發脾氣要放棄的時候,齊衡開口了,“小妖,我有打火石。”

這句話,好比在一個人要餓死的時候,才說他有食物一樣。當真是欠抽。小妖恨恨地瞪他一眼,

走到一邊,不管了。

齊衡知趣地掏出了打火石,不一會兒就點燃了柴禾。火光帶着灼人的溫度跳躍在兩人的視線。

空氣裏,彌漫着尴尬的靜谧。

小妖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就見齊衡猛地撲了過來,把她壓倒在了地上。

正待大罵,卻驀地聽見了他的悶哼。

“你怎麽了?”小妖不确定地問了問,一種不好的預感充盈了心間。手伸到他的背後,一片濕濡。正中一只利箭直直地插着。

她擡頭,見樹上的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消失不見,他背上的弓箭铮铮發光。是之前那個放暗箭的?心,驀地靜了下來。

“小妖,你沒事吧。”齊衡艱難地笑着,伸手摸着她的臉頰,卻不料,她的臉上沒有感激,沒有惶恐,沒有慌張,只是一副看笑話的讪笑。

“小妖?”齊衡不确定地問了問,她的表情太奇怪。

小妖站起身來,像是看一個小醜般,看着他因為傷口流血越發蒼白的臉,淡漠地開口,“現在就只有我們兩人,你不必裝了。之前我還不敢确認,而這一箭,讓我更加肯定了。”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齊衡,想不到,你對自己,也是這麽狠。”

作者有話要說: 沒時間找錯字了,就這樣吧。抱歉。

好晚了,晚安。

☆、林中遇險2

齊衡慢慢地坐起身來,臉上一絲被看破的慌張也沒有,就像是一個被冤枉的委屈孩子,無辜地擡頭望着她,“小妖,你為何會如此說?”

小妖淡淡地瞟過他背上還在流血的傷口,“那個暗中射箭的人,不!應該還有之前那些黑衣殺手,其實,都是你的人吧。”

瞧見他的眉頭微微挑了挑,小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最初的那一箭,不像是要殺你,反而像是在射給我看一樣。而第二箭,明顯沒了第一箭的力度。更可笑的是,在那些黑衣殺手圍堵我們的時候,那個放暗箭的居然會放棄那麽好的殺人機會,難道不奇怪嗎?”

“也許……也許是……”齊衡試圖解釋,卻被打斷。

“不必狡辯了。若說之前那些只是我的猜測,那你這最後一箭,更落實了我的猜想。”小妖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背上插着的長箭,一用力,在鮮血的噴湧中,拔出了那支箭,不顧他的痛哼,她揮了揮手上的長箭,笑得詭異,“這最後射中你的箭,沒有倒勾。”而之前的那兩支,都是有着倒勾的。

“興許是換了箭……”

“哈哈……換箭?”小妖大笑,“那你又如何解釋他如此做的目的?為什麽在射了一箭之後突然離開?若是再射一箭不是更好?他要殺的,到底是你,還是我?一個連目标都不能确定,又不懂得掌握最佳殺人時機的人,會是一個殺手嗎?”她緊緊逼近,“齊衡,你到底在盤算着什麽?”

說到此處,齊衡搖頭輕笑,鳳眼裏的欣賞和趣味深濃,“小妖,沒想到,我小瞧了你。”

“哈哈,彼此彼此。”小妖抱手而立,微垂的眸子恰似潭水,“你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齊衡仰頭大笑,卻不小心震着了傷口,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小妖實在是看不過去,取出匕首,撕下了一段衣衫,蹲下,粗魯地塞到他的傷口處,“再不止血,說不定未到明日,你就成了一具屍體。”

齊衡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般,完全不顧身後的傷口,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鳳眸幽深,他好看的唇瓣抿了抿,慢慢輕輕地勾了起來,“目的?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嗎?”小妖挑眉,看着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眉頭又糾結了幾分,“還有,快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

齊衡才不管她說的什麽,手上一使勁兒,把她揉進了懷裏,霸道地把她撲倒在地,低頭間,便吻住了她的唇瓣,柔嫩的唇瓣帶着獨特的味道令人著迷,他不由有些癡了,原本清明的眼眸此時帶着幾分朦胧。面對着她的抗拒,他緩緩睜開眼睛,淺笑,意味深長,“如你所見,我的目的,是你。”

“是嗎?”小妖卻不惱了,專注地看着他的眼睛,不偏不倚。聲音裏有些奇怪的味道。

“看來,我還需要給你證明證明,我對你是多麽的喜愛。”說罷,低頭就要再次地吻上她的唇瓣,卻驀地親到了她的手背。

小妖伸手将他推開,輕柔卻不容抗拒,“不必,我信你。而現在,還是趕緊處理你的傷口。”

齊衡不以為然,但還是拉着她站了起來。傷口還在流血,因着之前他的大幅度動作,似乎更洶湧了一些。小妖見着之前撕下的那段衣衫已經落地,沾染了泥污。而她身上的衣衫又因之前被他撲倒弄髒了。她臉不紅心不跳地握着匕首,輕輕地挑斷了他的腰帶。

“怎麽?想與我在此處共赴雲雨?”齊衡眼角彎彎,有些促狹。

小妖并不理會,揪着他的裏衣,刀鋒一劃,便削下一截。

“皇上,現在可要臣妾為你寬衣解帶?”小妖握着匕首,看着他背上的傷口,笑得陰森。

“呵呵,我自己來。”齊衡谄笑。

有些玩笑,開得太過,叫做作死。他并不笨。

等到簡單地處理完齊衡背上的傷口,他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去尋食的蘭鏡,居然一直沒有回來。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齊衡無不擔心地揣測。

小妖嫌棄地扯着他的袖口就往之前蘭鏡離開的方向走去,“傻等着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去找他吧。”

“可是……”齊衡有些憂慮地将她上下一通打量,“你路癡的程度不比我弱吧。”

‘咔嘣咔嘣……’小妖磨牙,拿着匕首的手劇烈地顫抖着,“你說什麽?”

“沒什麽。”齊衡谄笑,伸手就攬住她的肩膀,“我說我們趕緊走吧。不然蘭鏡沒了我們的救助,該哭了吧。”

對于他這句話,她不置可否。只是看着腳下還在噼啪作響的火堆,想起前世裏關于森林火災的事情,“離開之前,先把火給滅了。”

“好,可是沒水怎麽滅?”齊衡低頭看着腳下的沙土,可能是因為天氣的原因,有些幹燥。

“用土啊白癡。燃燒,必須有可燃物,助燃物,還有達到着火點。用水和用土的原理是一樣的,不過是隔絕木柴與空氣裏的氧氣接觸罷了。”背着之前學過的東西,擡頭,看着齊衡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她,小妖很是嫌棄地瞥他一眼,“說了你也不懂,趕緊幫忙刨土。”

“哦。”齊衡點頭,老實地刨土滅火。

其實,用土滅火,他在五歲的時候,便親眼見識過。他不過是故意地想刁難她罷了。誰想她會說出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若是換一個人,許會認為她在瘋言瘋語。可是他不會,因為,曾經那個人也是這樣說過。那時他不懂,現在,他依舊是不懂。就像是被她們隔絕在她們的世界之外,讓他很是不舒服。

尋找蘭鏡的途中,他注意到她每隔十來米就在樹上劃了一道口子,眼眸一轉,便知道了她的打算,只是,她就那麽随便一劃,真有人能看懂?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僅蘭鏡沒找到,回去的路也找不着了。看着眼前奔湧的瀑布在月光下閃耀,擋住了去路,聽水砸在下方水面的巨響,應該是不低。

“小妖,我的傷口好疼。要不你給我揉揉?”齊衡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打趣地看着那個一臉憂愁的女子。

小妖橫他一眼,驀地發現他腰間的簫,想起那日在宮中迷路的事情,不解地開口,“你不是帶着簫麽?趕緊吹!快讓你的那些侍衛什麽的都過來……帶路!”

“哦?沒想到你還記得。”齊衡劍眉微挑,有些意外。摸了摸腰間的玉簫,“可是,現在我的傷口太疼,不想吹,怎麽辦?”

“是嗎?”小妖冷冷一笑,兩手高高舉起一旁一人高的巨石,往水裏一扔,巨響驚人,水光四濺,她挑釁地瞥他一眼,“現在呢?”

齊衡猛咳,不說話,默默地舉起了玉簫,放在嘴邊,吹起了那段奇怪的曲子。

咿咿嗚嗚……在靜谧的夜色裏,畫面唯美,配音滲人。

不消一會兒,只見樹林裏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妖舉目而望,似乎有一大堆的侍衛正在趕來。

她贊許地拍了他的肩膀,“不錯,訓練有素。速度很快嘛。”

“不對!”齊衡卻是變了臉色。他放下了玉簫,抓住她的手,轉身就跑。他明明只安排了一個人給他帶路……

“喂!你怎麽了?”被迫地被拖着跑,她很是不高興。

齊衡不說話,只扯着她亡命一般地跑。只是,來人的速度明顯比他們快許多。直到被團團圍住,他苦笑,“當真是失策啊。”

小妖見着那些人紛紛亮出了大刀,瞧身型,并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一批人。再瞧着齊衡慘白的臉色,一種假設冒出了腦海。

她扯了扯齊衡的袖口,“喂!你莫要說,這些家夥不是你的人?”

齊衡笑,與哭無異,攤攤手,無奈,“如你所想。”

裝淑女裝得爐火純青的小妖也不得仰天大罵,“我艹,不帶這麽玩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蘭鏡有話說:我去!林子裏那麽多樹,還把火給滅了!你讓本少爺去哪兒開始找你們的位置啊?而且……你丫的迷路那麽嚴重,林子裏就沒幾棵是沒記號的!倆混球!

☆、小妖有孕

看着緊緊包圍過來的黑衣人,齊衡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小妖,“抱歉,也許剛才我不拉着你跑,跳下瀑布,興許還有一條活路。現在……”他看着旁邊靜靜淌着的河流,嘆氣,“離瀑布太遠,跳進水裏,估計還未漂到瀑布口,就被這些人給取了性命。”

“你莫要說,你想與我一起跳下瀑布?”小妖兩眼緊張地注視着慢慢靠近的敵人,聲音裏無不嘲諷,“你是戲文看多了吧。誰能保證跳下瀑布不會撞上石頭?而且……”她回過頭來,看着他背上,因為之前的奔跑慢慢滲出血液的傷口,“你不是還有傷嗎?”

齊衡挑眉,背上的傷還痛得緊,此時,那一抽一抽的疼痛無不在諷刺他的自作自受。

他上前一步,把小妖拉到身後,“無論如何,只要有我在,就不要怕。”

“呵呵……”小妖笑,雖說他的行為确實有幾分英雄的氣概,只是能力太弱,倒顯得愚蠢了,“不要自不量力。”她抽出了匕首,交到他的手裏,“好好拿好,自己防身。其他的,就由我來吧。”

說完,抱起地上的巨石就狠狠地砸向離他們最近的人。驚得那人往後一跳,雖說他的速度很快,但還是不小心被砸中了腳,慘叫着栽倒在地。

“還好這裏的石頭不少。”小妖嘀咕一聲,再次抱起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向另一個人。

這次所有人都提防起來,那人在小妖丢手的一刻,輕輕一躍,就跳到一旁,躲過了石頭的攻擊。

小妖暗罵一聲狡猾,繼續抱起石頭狠狠地砸過去。砸中的人很少,那些人的動作極快,無論她怎麽迅速,總是砸不中。直到後來,因為疲累,她的速度漸漸慢下來,而那些人越來越近,刀上的寒光冰冷了夜晚。

領頭的黑衣人捂着面孔,沉聲吩咐,“殺!”

此令一出,黑衣人們的動作又快了幾分。迅速地沖了過來。

小妖心中焦急,可是腳下生疼,雙手力竭發抖,再舉不起一塊石頭。膝蓋一軟,絕望地跌坐在地上,“齊衡,我們這是要死在這裏了嗎?”

齊衡緊緊地握着她給的匕首,擋在了她的前面,“莫要說這些洩氣話,站起來,找到機會就離開吧。”

匕首在他的手上,被運用得那般熟練。使她那句原本打擊的話含在口中,沒能說出來。只看着他靈活地周轉在亮晃晃的刀之間,巧妙地躲避着攻擊。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呢?

“齊衡……”小妖扶着身邊的石頭,艱難地站了起來,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明顯是齊衡,自從齊衡沖了過去,幾乎就沒人注意到她這裏。小妖晃了晃有些眩暈的頭,堅持着清醒,“如果我們能逃脫此劫,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一談?”

險險地躲過砍過來的一刀,齊衡無暇回過頭去,緊緊地注視着周圍的人,心有餘悸地說道,“那先等我們安全了再說吧。”

小妖應了一聲,扶着石頭休息,看着齊衡一人對付十五人,想着自己也該去幫幫忙。深深地吸了吸氣,兩手使勁兒地抱着石頭,剛舉過膝蓋,突然那股眩暈感又強烈了起來,而且,這次肚子還劇烈地絞痛着。身上的每一根汗毛似乎都叫嚣着疼痛。可是,她不能就這麽放棄!忍着不适,高高地舉起石頭,狠狠地砸了過去……

一聲巨響,那個離他最近的黑衣人被石頭砸中,血肉模糊,他不忍地皺緊了眉頭,在所有人都震驚的時候,悄悄轉過頭來,正準備給小妖一句贊揚。卻發現她軟軟地癱倒在地。

“小妖!”齊衡說不出心裏的感受,就像是有什麽在心底輕輕地抓了一下,很不舒服。

本想沖過來,卻被反應過來的黑衣人圍住了道路。

“認命吧,今日你和她,都得死。”

“哼哼,是嗎?”齊衡慢慢鎮靜了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像是自言自語,“看來,只有這一招了。”

就在黑衣人揮刀過來的時候,齊衡突然睜開了眼睛,詭異的深紫色眸子,以及他嘴角挂着輕蔑的笑容。那刀子狠狠地落下,卻沒有因為砍到什麽而停留。齊衡,竟是,憑空消失了……

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黑衣人只覺胸口一疼,是什麽狠狠地刺了進去。

“你輸了。”齊衡站在黑衣人身後,快速地抽出了插在他胸口的匕首。

“都給我……”黑衣人捂着不斷噴血的胸口,拼着最後一口氣,命令着其他人,可還未說完,那些原本舉着大刀的人,一個個地,像是下雨般,倒進了血泊裏。竟然是,一個活口不留……

解決完黑衣人,齊衡眸中的紫色還未消褪。他一步步地向小妖走過來,看着她靜靜地躺在地上,姣好的臉龐是那麽平靜。

他拿着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握着匕首的指節微微發白。

就是這個人,肆意地踐踏他的尊嚴。如果他這一刀下去,大可以把她的死推給那些黑衣人。而他,也少了一個大麻煩。

想到此處,匕首離她的脖子近了幾分,刀鋒割破了她的皮膚,擦出鮮紅的傷口來。

就在那傷口一滴滴地流出鮮血的時候,他嘆了嘆氣,收回了匕首。想起之前,她明明有很多機會逃走,卻仍留在此處,以及她把他護在身後的恩情。罷了,這次暫且放過她吧。就當做是,她沒有抛下他的獎賞。

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的時候,那雙眸子已經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小妖,這次,算你欠我的。”齊衡蹲下,打橫抱起小妖,逆水而行。

雖然你不知道,但也是要還的。

小妖是被人說話的聲音吵醒的。她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着頭上簡陋的,縫着四個補丁的蚊帳。偏過頭去,擺滿了罐子的架子,簡陋的桌椅。還來不及問一句此處是何地。就聽見外面有一老者低聲訓斥的聲音。

“你這夫君是怎麽當的?怎麽能讓娘子去搬重物?!難道不知道胎兒在前三個月是很不穩定的嗎?”那聲音裏的怒火很明顯,所以即使他壓低了音量,還是能清晰地飄入她的耳裏。

胎兒?誰懷孕了?

“是是是!我知錯了,以後我會好好待我家娘子的。”唯唯諾諾的聲音,很熟悉,很……驚悚!

“我去開一副安胎藥,你待會兒随我去抓藥!銀子給我好好記着!還有,過會兒來我屋裏一趟,我給你的傷口換換藥。”老者哼了哼,接着便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

小妖伸手,摸了摸肚子,裏面,有一個小生命了嗎?

就在這時候,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小妖猛地閉上了眼睛,假裝還未清醒。兩耳卻時刻計算着他走過來的距離。

齊衡坐在床頭,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伸手摸着她的額頭,嘆了嘆氣,“該怎麽辦呢?這個孩子……到底該不該生下來?”

生一個孩子,雖然能讓攝政王對他放心,減輕對他的殺意。可是,這孩子到底是攝政王的外孫,在扳倒攝政王後,親手殺掉這個孩子嗎?他不忍。然而,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一輩子的苦痛,他切身體會……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生下來,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痛苦。

想着,他的手,慢慢地挪向了她的小腹,可還未碰到,小妖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猛地坐了起來。

“這是我的孩子,生不生,關你什麽事?”她拿眼狠狠地瞪他,“要想要孩子,自己懷孕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小心,又給齊衡開金手指了T-T不過乃們放心,關于他的這個金手指,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下一更,‘我和皇上有個約定’,時間:24日晚上。

☆、我和皇上有個約定

小妖面對着他的眼睛,深邃,幽深,好似一潭死水,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小心地往後挪了挪,左手死死地護着自己的肚子。

“我不管你有什麽打算,總之,這個孩子,是我的。你不許傷他害他,否則,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讓你償命。”即使不安,她也不得不堅強。

之前,她因為無知,險些失去這個與她生命有着深厚牽絆的孩子,而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證他平安。齊衡與他爹爹關于江山的矛盾,她都懂,雖說她爹爹為了她放棄了江山的争奪,但齊衡不會信。一只承諾不吃肉的老虎遠沒有一只死老虎安全。

“小妖,你莫怕。”齊衡笑得溫柔,他垂眸看着她左手下,此時還平坦的小腹,“這孩子,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麽會舍得傷害他?”

“齊衡,你不要虛僞的笑了。我看着惡心。”小妖嗤笑,“一個連自己都能狠心下手的人,我不認為你有什麽是不敢的。”

他挑眉,悄然站了起來,把頭偏向了窗外,嘆了嘆氣,神情受傷,“罷了,罷了,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多說也是無益。”他擡腳就往外走,“你好生休息吧,我去給你拿藥。”

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離開,背影裏帶着幾分落寞。小妖猶疑了片刻,終在他即将跨出門檻的時候,叫住了他。

“齊衡,我們談一談吧。”

“哦?”不經意間,他微勾唇瓣,卻在轉身的瞬間,平息。他依舊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慢悠悠地走到床邊坐下,“你想要談什麽?”

小妖蜷了蜷腳,以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着,手指頭在涼席上比劃着,“先皇在世時,兵權十分,六分在先皇,四分在我爹。你登位後,先皇的六分兵權有兩分落入太後手裏,兩份保持中立,兩分在你手中。若是硬鬥,你是鬥不過我爹的。”

“你到是看得清楚。”齊衡眯了眯眼,眼裏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過,你娶了我,這是你走的最危險的一步棋,但不得不說,也是最能保護你的一步棋。失敗,就是垂死一戰,成功,就會多一把保護傘。明顯,你是勝了。”

“哈哈……”齊衡大笑,誇張地捂着肚子,斷斷續續地說道,“你……當真是……不謙虛,當初……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什麽棋……不棋的,我娶了你……難道就能收回所有的兵權嗎?哈哈……當真是可笑。”

“可笑嗎?”小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是你不一直是如此地認為嗎?我可不信,一個養着暗衛的人,會不知道你的頭敵女兒的模樣。”

齊衡勉強地收了收笑,仰躺着靠在床柱上,他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确實知道。不過,一個美女在懷,作為一正常的男子,哪能坐懷不亂?我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他的手指敲打着涼席,“你要與我談的,莫不就是這些?”

小妖搖頭,垂眸打量着他纖長的手指,食指拇指之間果然有些薄繭,齊衡發現她的注視,不經意間收回了手,抱拳于胸,“不是?那你到底要說些什麽?那老大夫可是催得緊。”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小妖輕笑。

“交易?”齊衡嗤道,“我可不認為我有什麽可以與你做交易的。不過一個挂名皇上,人人都可以踩在腳下,你堂堂攝政王愛女,與我做交易?!不覺得好笑嗎?”

她并不理會他的話語,繼續說道,“如果我說讓你不必防着我爹,他不會造反。我想,你也是不會相信。你喜歡用你自己的方式來降低我爹對你的敵意以及殺心,比如說裝蠢。”

“呵呵……”齊衡冷笑。

“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其實你理智上早就承認了我爹此時不會造反。但你感性上卻還是時刻提防着。就像是一只被拴着的獅子,明明知道不會傷害你,卻還是止不住害怕一樣。”

“你到底要說什麽?”

小妖擡頭,堅定地盯着他的眼睛,絲毫不轉移,唇角卻是帶着幾分笑容,“我想說的是,我助你裝傻,讓所有人都不懷疑你的行徑。給你一個想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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