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些事的合理理由。相信,你一定有很多事情,因為害怕被識破真面,而放棄了吧。而現在,我恰好可以做你的借口。被皇後逼着做事的皇上,相信會讓很多人放心吧。如此懦弱的人,哪有成事的理。”

“哈哈哈……”齊衡大笑,眼裏的寒光卻從未消減,“如此一來,你的淑女計劃不是都失敗了嗎?”他轉眸,死死地盯着她,“而你,又想從我身上拿到什麽?”

“要有所得,就必須舍棄一些,這道理,我從小就明白。”小妖捋了捋鬓間的發,“你要做的,只是一個承諾。”

“承諾?”齊衡不屑,“你莫不是天真的以為承諾能代表指令?不守諾的人可是大有人在,你就這麽信我?”

小妖不語,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腹,臉上,頓時溫柔起來,“不妨賭一把。”

她知道,她爹滅掉齊衡的可能已經全無。本以為齊衡是一個庸人,一直平和地過下去也是可能。但根據她今日的觀察,此人絕不簡單,若是放任下去,她爹以及她,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只有一種結果,一種可以說是沒有顏色的結果,在一切都還未成埃落定,為何不賭一把呢?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說吧,是什麽?”

“若非我爹兵臨城下,絕不許一兵一卒踏入攝政王府。”小妖一字一頓地說着。這算是給了他爹的一個保護符。

“小妖,為我所用,如何?”齊衡突然壓下身來,兩手把她圈在懷裏,氣息重重地吐在她的臉上。

小妖臉上半分不變,“有何不可?”

他灼灼地看着她的臉,她卻絲毫不變色。不由地覺得沒趣,松開了手,站起身來,擺擺手,就像之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我去抓藥了。”

“回皇宮前,給我答複吧。”看着他背影,小妖輕言。齊衡腳步頓了頓,終究走了出去。

在老大夫的家中待了兩日,突然有天老大夫拿了一張告示興沖沖地跑了回來,對着他們就行大禮,直呼罪過。

齊衡搶過告示,看了看,随手就丢給了小妖。

“不愧是攝政王女,連尋人的告示都不一樣。”他的話裏滿是譏諷。

小妖攤開來看:尋得攝政王女者,賞銀萬兩黃金,尋得當今皇上者,賞銀五百兩白銀。另附兩張畫像,她的那張到是挺像的,而齊衡那張,明顯是抽象大師畫的。

孰輕孰重,太明顯。小妖也不由得皺眉,她爹此事,确實是做得太過了些。齊衡到底是皇上,而她,也是皇後。

不過一個時辰,便看見一大波的士兵擡着一頂大轎圍堵在門前。賞了些銀子給老大夫,兩人相視一眼,相繼上了轎子。

回去的路上,許是無聊,小妖突然想起那日兇險的一幕,他們到底是如何逃脫的?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可否告訴我,為什麽我們會出現在老大夫家?那些黑衣人呢?”

齊衡勾起好看的唇,彎了眼睛,“那日啊……”像是努力回憶一般,滴溜溜的眼眸四處地轉動着,驀地一定,輕言,“那日你暈倒之後,突然來了一個白衣大俠,扛着八尺大刀,刷刷幾下就把滅了那些黑衣人。接着他給我指路,說東邊兒有個老大夫,醫術高明。于是,我就扛着你去了老大夫家。”

提到白衣大俠時,他還誇張地用手比了比那大刀的形狀,臉上的憧憬那麽真。

“唉,你不想說也就罷了,何必胡謅一個,也不怕鼻子長長?”

“鼻子長長?”齊衡頓住,放下了手,不解地看着她,眼裏有幾分期待,“匹諾曹?”

“嗯?”這回輪到小妖驚異了,他怎麽會知道匹諾曹?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快樂!!!^-^

第一次寫這種帶點陰謀類的文,很渣。→→。

下次更新,周四晚上。回宮後,失蹤的蘭鏡突然出現,還帶着一個意外的人,以及回宮後,宮裏的變化。就醬紫。晚安。

☆、蘭妃挑釁

小妖不解他為何會知道匹諾曹,上上下下将他一通打量。而他,也是把目光仔細地掃視着她的周身。

“床前明月光?”小妖試探地說了一句,按理說,只要是一個中國人,基本就被李白的各種詩摧殘過童年,而這靜夜思明顯是一首經典之作!

齊衡眼裏的激動更加明顯,唇瓣蠕動,随口而出,“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小妖暗暗握緊了拳頭,一種猜測浮出心頭。

“低頭思故鄉。”他的指緊緊地掐着一旁的木欄,不确定地看着小妖,黝黑的眸子裏,滿是期許,以及淡淡的憂傷,“丁香?是你嗎?”

丁香?是誰?

小妖正準備回答,他卻自顧自地開始搖頭,自言自語,“不,你不可能是丁香。丁香她……”說到一半,他的右手突然緊緊揪住自己的胸口,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好似喘不過氣來一樣。

“你怎麽了?”小妖本想上前去把他扶起來,卻在一半的時候頓住。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居然有心情去關心他來了?想着,便收回了手,只是故作淡漠地問道,“可是傷口又疼了?”

瞧見小妖的動作,齊衡冷冷一笑。緩了緩心口的疼痛,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一把就捉住了小妖是右手,小妖一驚,慌忙抽回了手。

他的額頭還有些薄汗,眼睫微顫,帶着幾分疲憊,唇角卻是玩味一笑,“不是說要做我的盾牌嗎?怎麽,連觸碰我的勇氣都沒有?”

“我……我……”小妖尴尬,她只是不習慣陌生人的接觸。而每次齊衡與她觸碰,總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想是觸碰到了餓狼的牙齒。

“罷了罷了,之前你說的那些,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齊衡輕嗤,可還未說完,唇上一片冰涼,她的指尖,微涼,帶着幾分淡淡的清香,獨特的味道。

小妖挑釁地看他,把手指從他的唇瓣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臉頰,“世上還未有我不能之事,只是願與不願罷了。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可以說?”

“你以為就這樣嗎?”齊衡的唇瓣帶着幾分譏諷,右手一把就逮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扯,就把她帶進了懷裏。他的鼻息重重地噴在她的臉頰上,帶着濕熱的感覺。

小妖驀地想起之前在樹林中時,他突然親吻她的事情。那時候悄然快速的心跳在此時再一次默默重現。

她的面色如常,絲毫不做掙紮,只是微微地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你可知道你之前在樹林中輕薄我時,我在想些什麽?”

“什麽?”齊衡笑,酒窩深陷,幾分調戲地把唇湊到她的耳邊,“莫不是想着我這個人也是不錯,于是芳心暗許?”

小妖眨了眨眼,忽而朝着他的手以及腿,深深地刮了一眼,“真心可惜,那時我雖錯愕,但還不至于瘋癫。那時的我就一想法:到底是該打斷你的手,還是打折你的腿。”說完,她也笑了起來,像是征求意見一般,殷切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說,哪個更好?或者,現在我們來一個一個地試試?”

齊衡的手僵硬地從她的身上挪開,“不必不必。你既是不高興,說一聲便是,何必做這有損顏面的事,于你于我,都不是好的。”他幾步走到轎門前,撩開了簾子,“至于你之前說的,我同意就是了。”

說完,就要跳下轎子去,小妖趕緊叫住了他。

“可是還有什麽事?”齊衡有些不耐地瞥她一眼。

“你……也是穿越的嗎?”小妖不太确定的看着他,之前他背靜夜思的時候,反應完全不是一個發現老鄉的正确反應。但他的的确确是背出了那首詩。

齊衡搖頭否認,口上卻并不言語。再一次掀開簾子,就那麽傻乎乎地跳了下去。

不出意外,他哎喲一聲叫得悲慘,惹笑了一旁的衆人。小妖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幾步走到轎邊兒,掀開簾子,看着他在衆人面前,那呆傻癡愣的模樣,以及他嬌縱地吵鬧要騎馬的表情。越發覺得齊衡此人很是可怕。

好比是一只彈簧,越往下壓,反彈的力度越強。而齊衡就好比是這麽一只彈簧,他在衆人面前越是愚笨無知,越是被嘲笑譏諷,以後的洗禮就越是血腥,越是殘忍。作為一個他完全不信任的人,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事情一步步地發展。

不過,坐以待斃也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她摸了摸小腹,若是将來事情真如她預想的發展,那帶着爹爹和孩子擇一處幽谷安居也是不錯。

他趴在馬背上,演着他的鬧劇;她在轎中撩開簾子,在楊柳輕撫的夏季裏,看着他的表演。好似毫不相關,卻又緊緊聯系。隔着無數看客的嘲笑聲,兩人的視線,悄然碰撞,卻又轉瞬移開。你看你的風景,我演我的戲,就此而已。

回到京城已是傍晚。

入了城門,小妖便耐不住地頻頻撩開簾子四處張望,可直到入了宮門進了殿,也沒發現那個本該給她一個擁抱的男人。

“阿嬌,爹爹呢?”小妖忍不住擔憂,抓住阿嬌的手不放。

阿嬌微微蹙眉,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小姐,據說老爺傷了風寒,這幾日都在府中調養,我也是好幾日沒見着。不過小姐莫要擔心,老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小妖焦躁地走來走去,驀地一頓,“阿嬌,你去收拾收拾,我們晚上回府。”

“是,小姐。”阿嬌垂眸,悄悄地退了下去。

看着空蕩蕩的宮殿,小妖覺得冷得緊,脫了鞋,就往被子裏鑽,只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着。

齊衡給太後請了安,回來,正好看見縮在被子裏,像條毛蟲在榻上蠕動的小妖。往日見慣了她的暴力和聰慧,此時,見着她如此幼稚的行為,不由得愣了愣,似乎有那麽些可愛。但轉瞬,他便收了心裏的悸動,幾步走了過來,笑道,“想不到堂堂的攝政王女,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當真讓朕……嗯……欣喜若狂。”

“少在這裏惡心我。”小妖嫌棄地瞥了瞥眼,“有什麽事,只管說吧。”

“明日我要上朝罷免一些官員。你這盾牌可否給我一個讓衆人都不會懷疑的理由?”齊衡收了玩笑,俊美的臉上滿是認真。

小妖哼了哼,“你放心,把他們的畫像給我,明日你只管去上朝便是了。其他的,我來處理。”

“好,暫且信你。”

“你是要開始了嗎?”小妖擡起頭,露出的兩只眼睛水靈之中帶着幾分揣測。

齊衡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拍了拍她卷成一團的被子,把話扯到另一處,“小妖,不管你聽到什麽,都不要擔心,太子之位,目前只可能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所有。”

“目前?”小妖譏嘲,“那以後呢?”

“小妖,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聰明?”齊衡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幾分懊惱。

“可以啊,除非你放棄算計我爹爹的心思。”

“哈哈哈……”齊衡捧腹大笑,蹲在地上直不起腰來,對上小妖一點也不好奇的眼神,他慢慢收了笑容,“那你……還是繼續聰明下去吧。”

小妖臉上苦澀,她也想愚蠢一點,像前世看的那些小說那樣,簡單地活着。可是,若是她不能……

後來的後來,那時候天下再無一人敢小觑齊衡。齊衡夜裏攬着她入懷,不解地問她,為何這時候會幫他。小妖只是無耐搖頭,情勢所逼,她幫與不幫,都是一個結果只是時間不同罷了。倒不如選一個對自己有利的。

剛入夜,小妖便起身帶着阿嬌往攝政王府趕。

誰知,剛入禦花園,便被人攔了道兒,粉衣纖腰,雪面俊俏,高高束起的發髻玉片兒叮當作響,瞧這打扮,應該是後宮的哪位妃子。奈何小妖記憶本就不好,之前她們來請安,她就沒仔細瞧過。再加上此時天色已晚,燈光幽暗,看不甚清。

阿嬌卻是認得,恭敬地朝着她行了一禮,“奴婢給蘭妃娘娘請安。”

蘭妃久久不叫阿嬌起身,阿嬌保持着半蹲的姿勢,額上漸漸有了薄汗。小妖一把把阿嬌拉起。不悅地看着眼前這個趾高氣揚的女子,這還是第二次有人這麽對她無禮。第一個花嫔已經歸于塵土。

“姐姐,你怎麽能縱容你家無禮的丫頭,我這兒還未喊她起呢,怎麽就起身了?”蘭妃挑釁地看着她。

世人皆傳田小妖是一個溫柔賢淑的人,在她眼裏,不過就一個軟柿子罷了。攝政王女怎樣?身份顯赫怎樣?在後宮裏,那些不過是華衣,最重要的還是帝王心龍之子。而她敢如此,是因為她姐剛剛……

小妖從來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主,前世不是,這世更不是。

她皺起了眉頭,身量本就比蘭妃高半個頭,此時蔑視地垂眸看她,随手就賞了她一巴掌,清脆的肉響,在夜裏格外的清晰,“小賤人,見了本宮還不行禮。居然在本宮面前放肆!活膩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妖威武!!!直接拳打腳踢把挑釁者都打趴下吧!嗬嗬嗬!

這章更新晚了,果美納塞!昨晚就糾結火車票的事情去了。是半夜走還是半夜到的問題。嗯,現在我還在考慮→m→

下一章更新時間,周六晚上。

☆、攝政王中毒

蘭妃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淡漠的表情,手下的臉頰疼得發燙。她右手憤怒地指着小妖,“你……你……”

“本宮怎麽了?”小妖眉眼一挑,美目寒光乍現,“你手指指着本宮,莫不是想讓本宮替你給折了?”

蘭妃慌忙放下了手,口上卻一點不服輸,“你莫要得意,我姐姐已經身懷龍子,你這個不得帝歡的賤人,遲早要被……”

‘啪’!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嗚嗚……”蘭妃挂着眼淚,兩邊臉頰都被扇出了一個手掌印,兩手緊緊地捂着臉頰,憤怒地瞪着小妖,“你等着瞧吧,總有一天你會跪在我的腳下求饒的!”

小妖看着她匆匆地跑開,心裏卻在想着另一件事。

後宮裏,有人懷孕了?也難怪之前齊衡會說那麽一段話,原來是在說此事。

“阿嬌,你知道蘭妃的姐姐是誰嗎?”

阿嬌随口就答,“蘭妃的姐姐是靈妃。皆是古老将軍的女兒。”

小妖冷笑,“也難怪兩個女兒都是妃子,原來是手握兵權的将軍啊。”她轉頭,望向未央宮的方向,想必這保持中立的一分兵權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而她之前竟然還說得那麽自信,他心裏不知道怎麽嘲笑。她還是低估了他的能耐。

“小姐……”阿嬌輕輕地碰了碰她的手臂,提醒她回神。

“嗯?”小妖茫然地看了阿嬌一眼,“怎麽……”她還未說完,突然雙眼被阿嬌的手給捂住了。

“小姐,不要被這宮中的一切給遮住了眼睛,好嗎?”阿嬌站在她的身後,踮着腳尖,聲音裏帶着幾分乞求的味道。

“阿嬌,我的眼睛明着呢。”小妖嘻笑,伸手就要扒開她的手。

“不。”阿嬌執着地不肯松手,“自從小姐入了宮,我就沒有瞧見小姐真正開心地笑過一次。”她自顧自地說着,“小姐在宮中活得這麽累,不如,早早離去吧。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過小姐你向往的自由生活。”

小妖欣慰一笑,輕輕地扒開了她的手,也不放開,就那麽緊緊地握在手心,她的眸子閃爍。自小與阿嬌一起長大,這份友誼是誰都取代不了的。而現在,這個人在關心她,一瞬間,那些煩惱的事情,漸漸消散。無論未來多麽兇險,但她有爹爹,有阿嬌,一直陪着她。有所倚靠,又怕什麽。

“阿嬌,我也想帶着你和爹爹離開這裏,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小妖咧開嘴,露出兩排白亮整齊的牙齒,“不過阿嬌你放心,不會太久的。”

阿嬌依舊有些心神不寧,勉強地點了點頭,很是擔憂地看她一眼。

“好啦,阿嬌,莫要擔心我。現在我們趕緊回府,我有好些事要與爹爹說。”小妖讨好地拽着她的手晃動。

“唉~”阿嬌嘆了嘆氣,頗為無奈地眨了眨眼,“小姐,阿嬌只希望你能做真正的自己,而不是被這庭院深深消磨了本性。”

“我知曉的,阿嬌。”小妖有些敷衍地應了應,扯着她就往前走,不想再回答她的話。

本性,那是一種多麽奢侈的東西啊……

剛回攝政王府,老管家就說讓她跟着他去見爹爹。老管家的臉色不太好,深陷的眼睛下青黑,瞧着有些疲憊,想來是好幾日好好休息。

他提着燈籠在前面帶路,幽幽的燈光照亮青石板,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阿嬌扶着小妖在後面緊緊地跟着。兩人相視一眼,眼中滿是擔憂,攝政王的病似乎比聽說的那樣簡單。

“李伯伯,爹爹的病……”小妖忍不住詢問。

老管家頓住腳步,回過頭來,深深地嘆了嘆氣,“小姐你随我見了老爺便知。”說完繼續往前走,瘦小的背影,有些佝偻的背,依舊,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但他的腳步明顯快了許多。

入了內室,老管家吩咐一聲,便叫伺候的侍女們散了去。

幽暗的燈光下,屋子裏滿是壓抑的氣氛。小妖幾步向榻前走去,“爹爹!”

榻上躺着的正是昏睡着的攝政王,他淺淺的呼吸聲似有似無。緊鎖的眉頭,無不表示着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小妖坐在床頭,心疼地把手擱在他的額頭上,并不燙。

“李伯伯,我爹爹到底是怎麽了?這可不像什麽感染風寒。”

老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聲音低沉,“老爺自聽說小姐不見了,便不進食。前夜裏,突然暈倒,至今未醒。”

“什麽?!怎麽不勸我爹爹進食呢?”小妖有些惱怒,看着沉睡中的田玉清,她的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頰,滿是心疼。

“小姐,你應是知道老爺的倔脾氣,除了小姐你能勸服,誰都不能改變老爺的主意。”

小妖垂眸,這一點,她從小就知道。向來是她把爹爹氣得跳腳,但總是會按着她的心意去做。也正因為這一點,她才明白,爹爹是真的放棄了皇權,只因她一個人的幸福。

“今早暗中請了郎中來看病,卻得知,老爺似乎是中了什麽毒,不像是因為饑餓暈倒那麽簡單。不過問他是什麽毒,他卻是說不出。”老管家兩眼緊緊地盯着小妖,毫無溫度的銳利。

“中毒?怎麽可能,爹爹的一切都是有人嚴加看守,吃食都是有人事前檢驗過的。怎麽有機會……”剛說到一半,小妖驀地頓住,她擡頭,望着老管家的眼睛,對上他幽深的眸子,驀地一愣,“李伯伯,你是懷疑我?”

“老爺的吃食只有兩人送的不會檢驗,一是老奴,二便是小姐。我李某人一生只聽命于老爺,忠心耿耿。斷不會有謀害老爺的心思。”老管家雙手抱拳,言辭懇懇,“至于小姐,我也是從小看着你長大,老爺對你的好,大家夥都是有目共睹的。李某人不是懷疑小姐,只是擔心小姐被人給利用,間接地害了老爺。”

阿嬌此時也聽不過了,走上前來說道,“李伯伯莫要胡說,小姐送來的吃食都是宮中自己做的,怎麽可能有其他人下毒的機會。我看吶,指不定不是吃食上的問題,而是不小心碰到了什麽有毒的物品吧,那個郎中不是都看不出什麽毒嗎?”

老管家颔首,并不搭話。

“李伯伯,此事有多少人知曉?”小妖擔憂地看着他。

“都是心腹之人,不必擔心消息外漏。”

小妖點頭,“那就好。李伯伯,勞煩你盡快找到郎中治好爹爹的病。現在,我就先回宮去了。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老管家恭敬地行了一禮,“這些李某人都知曉,還請小姐莫要忘了,老爺是如何疼寵小姐的。老爺未醒的這段時候,小姐自己多加保重。”

小妖無奈搖頭,最後看了一眼爹爹,毅然離開。

本想說的地道的事情,看來是要延後了。老管家明顯的不信任,讓她心裏堵得慌。但願爹爹能夠早些醒來。至于這毒,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花前月下,恰是幽會好時機。

而那百花叢中,俊男美女,相擁而立,好似一副絕美的畫卷。

剛剛回宮的小妖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心情本就有些郁悶,此時一看,更覺得不舒坦。

“阿嬌,你不是想看我的本性嗎?”小妖緊緊地盯着花叢中,那兩個擁吻的人。

“啊?”阿嬌羞紅了臉頰,低垂着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小……小姐,皇上……他也許……是……這……不……太……”

小妖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今日的心情不太好,興許會使力過度,你先回去,到太醫那兒熬一碗安胎藥來等着,我一會兒就回去。”

“安……安胎藥?”阿嬌驚詫,立馬看着她平坦的小腹,“莫不是……那次?”

小妖不想多講,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快去吧。”

“好。”阿嬌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跑了開去。

寂靜的夜下,小妖看着花叢中的兩人,笑得格外陰森。她提了提氣,大聲吼道,“齊衡!你可是尿憋得慌?”

作者有話要說: 人生何處不作死

☆、蘭鏡歸來

未央宮裏,小宮女們緊緊地抿着嘴唇,抖動的裙擺無不顯示她們憋笑憋得難受。

阿嬌端着托盤,雙手也是不住地抖動,“小姐,藥好了。”

“嗯。”小妖淡漠地揉了揉有些泛紅的手,随手就端起了托盤上的藥碗,一口吞下。她的眼睛時不時地瞟到一旁還在默寫三字經的某‘青蛤蟆’。不由地想起之前的事。

她的一聲吼,吓得私會的兩人瞬間分開了去。她一步步地走近,齊衡結巴着說要解釋什麽,而那個和齊衡在一起的小宮女立馬哭泣着跪在了地上,大呼‘皇後饒命’。她才不管齊衡說什麽,直接手腳并用地一頓好揍。

揍痛快之後,那個小宮女直接被她罰去刷馬桶去了。而這個滿臉淤青的齊衡則被她提着回了未央宮,罰去默寫三字經。

“你們都下去吧。”把碗放回托盤,她就匆匆地遣退了殿中其他的人。

看着宮女們魚貫而出。阿嬌擔憂地看了一眼小妖,“小姐,皇上身子到底金貴,小姐莫要太過了。”

小妖點頭,“我都懂的,阿嬌你先下去吧。”

“嗯,阿嬌遵命。”阿嬌應聲,暗暗地退了出去。

聽着燭火劈啪作響,小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耐不住地主動地向齊衡的方向走去。

齊衡的紫青包子臉因着她的漸漸靠近,不自覺地咧嘴笑了起來,“這次瞧見的人可不少,相信不出明日,皇後兇殘的傳言就會傳得人盡皆知。”他說完,放下了筆,擡起頭來,黝黑的眸子洋溢着笑意。

“那又如何。”小妖滿不在乎地撇撇嘴,右手一掃,就把書桌上的紙筆掀到了地上,她輕輕一躍,就側坐在了桌子的邊緣上,右手一扯,就把他正在抄寫的紙抽了出來,看着上面滿滿的‘人之初,性本善’不由地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我讓你默寫三字經,你就只會這麽一句麽?”

齊衡往後一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兩手放松地耷拉在兩旁,左手的食指像是無意識地輕輕敲着椅子的側沿,“就這一句,你可別嫌棄,大道理!人嘛,在最初的時候,都是好人。”

很直白,很白癡,惹得小妖頻頻翻動不屑的白眼。他卻挑眉笑道,“而要在之後的經歷裏,保持這麽一顆好人心,可是一件難事。所謂善始者實繁,克終者蓋寡,大概就是……”

“我不是來聽你賣弄你的智商下線的。”小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我有事問你。”

齊衡打了一個激靈,眨眼問道,“什麽事?”

“我爹……”小妖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近日,感了風寒,你可知曉?”

關于她爹中毒之事,也許真的是從她這裏出了問題。她爹有個習慣,便是喜歡喝她泡的茶,于是自從她入了宮,都會泡一壺茶,順便從禦膳房拿些點心,讓阿嬌着緊了帶去攝政王府。茶是每位妃子都有,且由她親手泡好,應是不會有問題,莫非是點心的問題?若齊衡使人在點心上下藥,也不是不可能。

“哦?”齊衡面上有些擔憂,到像真的是替攝政王難過似的,只是其中的假,怕是全國人民都知道了。他趴在桌上,以手托腮,像是很認真的思考般,“要不,明日早朝之後,我們再去問候問候?”

小妖咳了咳,“不必了。我爹看了你指不定會更不好了。”此時,她爹還未醒,她可不敢冒險讓他了解情況,只得趕緊岔開話題,“你不是說明日要罷免一些官員麽?”小妖攤攤手,“畫像呢?”

齊衡笑了笑,被揍得臃腫泛青的臉,在嘴角扯開的時候,格外陰深。他從腳邊的竹筒裏,抽出了三幅畫像,“這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合作吧,可不要讓我失望。”

“哼!”小妖冷冷一哼,不再理會,打開了一幅畫,專注地看着畫像,畫上的人,目光如炬,臉若刀削,下巴還挂着少許的絡腮胡子,從面相上來看,不像奸邪之人,到有幾分正人君子之貌。

“你手上這幅,是禦史大夫曹黎莛,辦事果斷幹脆,是個難得的人才。”齊衡的眼中滿是欽佩,“只是可惜……”站錯了隊。

他雖然沒有說完,但小妖也是明白,權利之争,向來是沒有對錯的。她慢慢打開第二幅,畫上之人臉圓如球,眼睛很小,微微一笑,便不能見到眼珠子,瞧着,像是個和善的人。

“這第二個嘛,是長史莫白洋,狡猾至極,對于朝中的變化,竟然是一直不偏頗,想來是等着局勢已定之時,再來一個感人肺腑的投誠。能從前朝的丞相轉到本朝的長史,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留着遲早是個禍害。”

小妖點點頭,莫白洋此人,她在閨中也是有所耳聞的,身居高位,卻只娶一妻,據說為了不讓妻子受苦,五十年來卻只有一子。而這兒子,貌似是個樣貌極美的人,當初好多閣中小姐都揚言,要嫁當嫁莫白桑。她也曾經有想過是否要招此人為郎君。想不到,時過境遷,現在,這個人的爹爹竟然要從她的手裏被罷免。當真是造物弄人。

緩緩地打開第三幅,此人臉方眼圓,唇厚而耳長,活脫脫一副兔子模樣。小妖噗哧一聲就笑了起來,“此人長得還真是有特色。”

齊衡撇撇嘴,自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當初他也沒少偷樂,“你可別小瞧,這第三個是廷尉正姜護,聰慧過人,自三年前被攝……你爹提拔以來,就沒有斷不了的案子。”

“哦?這麽厲害?”小妖仔細地瞧了瞧手上的畫像,沉默了三秒,再一次受不住捧腹大笑,“既然這麽厲害,怎麽斷不了花嫔的案子?”

小妖還在大笑,而齊衡卻慢慢收了玩笑的心思,“哼哼,你爹提拔的,能說出兇手嗎?”

“你莫不是還在懷疑我爹?”小妖深深地吸了吸氣,一手就揪住了他的前襟。

“你說的三日已過,可是你的證據呢?”齊衡嗤笑,“現在連蘭鏡都下落不明,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我……”小妖暗暗咬牙,若不是遇到那些刺匪,怎麽會白白地耽誤了那麽多天。

正待解釋幾句,卻被有些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禀告皇上、皇後娘娘,丞相二公子求見。”小太監抑揚頓挫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

兩人相視一愣,顯然是被這突然的驚喜給吓住了。

小妖輕輕一躍,從桌上跳了下來,規規矩矩地站在齊衡的身後。齊衡卷好畫像放在身後,清清嗓子,這才開口,“讓他進來。”

眼看着他一步步地走了進來,一身白衣滿是污漬,飄逸的發此時有些淩亂。他的臉上還帶着些血漬。而他的身後,跟着一布衣女子,拘謹怯懦,卻是比他要工整許多。

“其他人都下去吧。”齊衡慵懶地說道,遣退了那些多餘的人。

等到殿中只剩下四人,齊衡才擔憂地看着蘭鏡,“你小子去哪兒了?怎麽消失了這麽久?”

蘭鏡皺緊了眉,看着齊衡滿是淤青的包子臉,再瞟了眼站在齊衡身後如一尊佛像的小妖,“皇後娘娘,可否……”

“不必擔心,小妖在此并不影響。你快說說,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齊衡擺了擺手。

蘭鏡一愣,在他眼裏,小妖是齊衡死敵的女兒,這樣的不排斥,實在是讓他很不理解,但齊衡都不在乎,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拉出身後的女子,“這是我在山上被追殺的時候,偶然間遇到的人,皇上,你可看出此人是誰?”

齊衡這才把注意轉移到那個女子身上,“模樣嘛,是個清秀的女子,可是,朕必須認識她嗎?”

“皇上萬歲萬萬歲!”那女子噗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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