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吧。”小太監的聲音不卑不亢,到是極為難得。

“耽誤了大事,你這小太監能承擔得了嗎?快快去禀報!”

“不行!”小太監就是不肯退讓。

齊衡聽不得他們繼續争吵下去,幾步走到了門邊,推開了門,“阿祥,以後無論朕在做什麽,有什麽事,盡管來禀報。”

小太監兩眼淚水朦胧,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皇上饒命!奴才錯了!”

“唉,怎麽又來了。不許說話!再說朕砍你腦袋!”齊衡頭疼,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說不得的太監,只得狠狠地訓他一句,慌忙招了那個前來報告事情的人,讓他随他去了禦書房。

禦書房裏,齊衡聽完那人的陳述,臉上的輕松完全被凝重代替。

“去把蘭鏡帶上來。”靜默許久,齊衡驀地開口吩咐。

不消一會兒,便見蘭鏡右手負傷地走了進來。齊衡并不看他,只專心地寫着自己的字。

“臣蘭鏡參加皇上。”蘭鏡艱難地跪下行禮。

久久的,也不見齊衡叫他起身。他不得已大聲地再次說了一聲,“臣蘭鏡參見皇上!”

“你說……那個兇手把你砍傷後,以你為質,跑了?”齊衡放下了毛筆,擡起頭來,瞥他一眼,毫無感情的眼神就像一把冰刀,寒冷,銳利。

蘭鏡點了點頭,“是。”

齊衡深深地看了他許久,在蘭鏡視死如歸的表情下,終究敗下陣來,他嘆了嘆氣,“唉,下去領五十板子吧。”

“是,臣告退。”蘭鏡緩緩地站起身來,一步步地往外走,卻是中途的時候,齊衡開口說道,“那人很重要嗎?”

“重要。”

蘭鏡慢慢回過頭來,淡淡地笑了起來,只是眼裏噙着淚水,“當初皇上的性子真心讓臣擔心,如今,看來臣是多慮了。皇上,您如今這樣,很好。”

齊衡也不乏感概,他裝傻,最不想傷害的便是蘭鏡,這個和他一同作惡多端的好兄弟。

“阿鏡,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好兄弟。”

“但願。”蘭鏡說完,默默地繼續往外走去。這一次,他急切地想知道,那個人,為什麽會那樣做?那個讓他偷偷地崇拜了半輩子的人。

次日,大齊四處貼滿了抓捕江西大盜的告示,賞銀百兩黃金。據說這江西大盜原來就是當初殘害花嫔的兇手,之前在荊州就有作案,想不到這次竟是膽大到來京城殺人。

在京城人人自危的時候,某茶樓裏,一粉面俏公子聽着說書人說完此事後,輕蔑地笑了起來,這結果,當真是荒唐。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再過兩個多小時,我就踏上歸途了!路上會耽擱兩天,家裏貌似沒網,不過不用擔心,如果網沒連,我會找朋友幫忙上傳噠。

寒假快樂啊!^-^

☆、出門記得看黃歷

茶樓正中,說書人說得眉飛色舞,一把市集上買的兩個銅板一把的紙扇,被他扇得撩撥人心,把那些不明真相的無知百姓弄得唏噓不止,而女扮男裝的小妖卻躲在一角,默默地喝着茶,輕蔑地笑了起來,這結果,當真是荒謬。

當初認為是她爹爹的時候,可曾這麽說過?此次,據說與蘭鏡有關,就草草地下了這告示,雖說她也不覺得蘭鏡是兇手,但這差別待遇實在是太大了些。當真是讓人恨不得一口水噴死他。

一口喝盡茶杯裏的茶水,這次她是偷偷從宮裏逃出來的。一早醒來,便又看見自己赤/裸地躺在齊衡的懷裏,昨夜裏發生了什麽,她是一點也想不起來。随手就把他揍了一頓,等到他再一次面目全非後,一陣風似的逃了出來。她也不知道在躲些什麽,總之與齊衡接觸越多,心也越發不受她控制,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想着既然都已經出了宮,待會兒順道去看看她爹爹醒來沒。

舉起茶壺,滿滿地給空了茶杯斟滿茶水,剛斟滿,就被一只白玉般的手給搶了去。

“一人獨飲可不好,不如讓小生陪你喝幾杯?”那人臉色蒼白,帶着幾分病态,可五官卻是少有的精致,薄粉的唇瓣微微勾起,若不是穿着淡紫色的男裝,怕是小妖也會以為他是位傾城佳人。

小妖搖搖頭,再不理會,繼續從桌子上拿出一只空杯子,斟滿茶水,“你若喜歡,那杯便送你吧。”

誰知,這杯剛斟滿,又被他搶了去,他嘟嘟嘴,笑道,“奇怪,我怎麽突然覺得你這杯更好喝呢?”

她皺了皺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确認确實不認識這麽一號人,也就談不上得罪什麽的。從桌上拿出最後一只空杯子,剛斟滿,卻再一次被那人給搶了去。

任是脾氣好的小妖(形容詞是亂入的,別當真。)也來了脾氣,沉聲道,“放回來。”

“姑……公子你是生氣了嗎?”他笑得恬淡,一點自責的意思都沒有,也不把杯子放回去,就那麽把臉湊過來,輕輕地朝着她的耳朵暧昧地吹了吹氣,“公子,你瞧我生得可好看?”

只覺得一陣眩暈,小妖晃了晃腦袋,雙手撐着桌子維持平衡,過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看清了周圍的事物,只是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看着眼前笑得欠扁的‘齊衡’,不解地問,“你怎麽突然在這裏?”

‘齊衡’略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把将她攬進了懷裏,“你說我啊,當然是因為想你啊。一刻不見,思你若狂。”一句話,很暧昧,很惡心。

小妖想起早上起來兩人赤誠相見的場景,感受着此時他環抱着他的雙手以及他滾燙的胸脯,臉上不由地燒了起來。兩世以來,除她爹外,齊衡算是她接觸得最多的男子,如果他不是帶着些許目的,想必她喜歡并迷戀上他并不是難事,畢竟齊衡長得好看,并且不蠢。

“少說這些惡心的,小心我的拳頭!”小妖比了比拳頭,突然想起之前她對他立的規矩,立馬掙開他的懷抱,“還有!我早就說過,非我允許!不許碰我。”

看着空了雙手,‘齊衡’可是不依,上前一步,立馬将她揉進了懷裏,撒嬌道,“不嘛,不嘛,現在又沒有外人,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來,把衣服脫了吧。我想要你了……”

小妖頭上青筋暴起,如此黃暴的話語從齊衡的口裏說出來,實在讓她很想不通,“你!說!什!麽!”一字一頓,很有力度。

可‘齊衡’卻依舊不依不饒地黏過來,“乖嘛,寶貝,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別害羞,別害羞,這兒啊,就我們倆。”

小妖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好像就是未央宮的內室,當真是除了他倆就沒了旁人。莫非今早她逃出皇宮不過是她的一場夢?

“你莫不是要我替你寬衣解帶?”‘齊衡’挑眉,笑得猥/瑣。說着左手環着她的腰肢,右手就要去扯她的腰帶。

忍到現在,小妖貌似又有了揍人的理由。二話不說,轉身就是一個回旋踢,不等他爬起來,一腳踩在他的胸膛,‘齊衡’驚訝地看着她,“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你莫不是忘了我說的話,再敢對老娘無禮,我就廢了你!哼!”說完,對着他的臉就是一通亂揍,好是盡興。

地下的‘齊衡’慘呼不斷,‘饒命’之聲不絕于耳。就在小妖準備揪他耳朵的時候,‘齊衡’舉起身邊的茶杯,精準地潑在了她的臉上。

茶水一滴滴地從臉頰滑落,小妖眨眨眼睛,發現自己身處茶樓大廳裏,周圍的人一臉驚恐地盯着她,好似她是什麽猛獸,而她的腳下,正踩着一柔弱的男子,正是之前搶茶杯的人,現在他滿臉淤青,哀愁地望着她,“小公子啊,我不過是問你一句是否喝茶,你怎麽就把我揍成這樣?得!得!得!我不問你成了吧,可不可以把你的腳拿開?”

雖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眼下确實是她的不對,小妖讪讪地咳了咳,自袖子裏掏出兩章百兩銀票,尴尬地放在他的手裏,“抱歉。”然後不待旁人留意,一溜煙兒似的跑出了客棧。

趴在地上的男子揉了揉被揍疼的臉,再看看手裏的銀票,費解地搖搖頭,小聲嘀咕,“果然不是尋常女子,對待心上人居然是這樣的态度。還好他不是她的心上人,不然,這日子過得太精彩了些,他這本就有疾的心髒怕是受不起。”

之前他老早就發現了女扮男裝的小妖,便在吹氣的瞬間給她下了藥,使她産生幻覺,能見到心底想得最多的人。平日裏他沒少拿他爹媽做實驗,百試百靈。本想讓她在大廳裏寬衣解帶,使她丢臉丢到在京城擡不起頭來,卻料不到這個田小妖居然對自己心上人都下如此狠手。當真是失算了失算!不過……

他慢慢地爬起來,笑得詭異,如果她以為兩章銀票就能解決事情,也太小瞧他了。

一口氣直接沖到攝政王府,小妖扶着門前的石獅子,大口地喘着粗氣,轉過頭去,并未發現追趕的人,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理了理衣冠,上前去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小侍開門。

“外面敲門者何人?”老管家的聲音帶着幾分嚴肅,自門裏傳出。

小妖往身後瞟了瞟,并無路人,這才把臉湊到門縫,小說說道,“李伯伯,我是小妖,快開門吧。”

“小妖是誰啊?我李某不認識這麽一號人,你走吧,不然我可要叫人來轟你離開。”老管家冷冷地開口,話裏半分不留情。

“李伯伯,你莫要跟我開玩笑,我是小妖啊!田!小!妖!這次我可是偷偷跑回來的,快開門讓我進去看看爹爹。”

“我數三聲,你再不離開,我就叫人了!”他才不管她說什麽,直接就數了起來,“一!二……”

小妖此時也有些急了,“李伯伯,我可是哪裏做得不對,你罵我就是了,也不要把我拒之門外啊。”

“哼哼!”老管家冷冷地笑了笑,“你做得對極了,若你是我女兒,李某非打斷你腿!三!來人!給我把這小子轟走!記得帶棍棒!若是打斷了胳膊腿兒,李某負責!”

剛說完,就見大門打開,裏面湧出二十來個扛着腰粗般的木棍的小侍。小妖眼見不妙,擡腿就跑。

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老是被人趕着跑,莫非今日不宜出門?早知如此,她就該把臉皮練厚點,然後心安理得地待在宮裏。随齊衡怎麽哀怨惆悵地盯着她瞧。

本以為這天已經夠倒黴的了,結果,剛逃到市集,就被一群捕快以毆打百姓,毀壞財産的罪名給拘捕了。

小妖只想仰天長嘯,給道雷讓她穿越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人民感謝黨,感謝師傅果果醬^_^

☆、對簿公堂

“姓名?”

昏暗的監牢,潮濕的空氣,以及幽幽的燈火,便是此時小妖所處的環境。她透過嶙峋的木棍看着監牢外執筆詢問的小牢頭,第一次覺得電視裏見過的監牢,還是挺幹淨的,只是電視裏找不出那麽多老鼠洞。

“看什麽看!快說你的姓名!”遲遲聽不到回答,牢頭随手拿起立在一旁的木棍狠狠地敲了敲監牢的門。

“咳咳……”小妖默默地垂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若是說出她的真名,還不被人笑死,忙随口說了一句,“田……田小怪。”

“噗哧!”問話的牢頭忍不住笑了起來,手上刷刷地在紙上做着記錄,嘴裏小聲地嘀咕,“這名字還真是……”

“家住何處?”

小妖在懷裏掏了掏,找出了最後一張銀票,悄悄地從監牢的空隙遞了出去,“大哥,行行好。我是攝政王府的李管家的外甥,還請勞煩您跑一趟,去找找攝政王府的李管家,就說他的外甥田小怪有難。”

“你當我是什麽人?我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牢頭破口大罵,不過眼睛瞟了一眼那張銀票,一百兩幾個字恍花了他的雙眼,這差不多是他兩年的俸銀了。

他一把把銀票揣進懷裏,“不過嘛,我看你也不像什麽壞人,我也不忍心讓你的舅舅擔心,便好心替你跑這一趟吧。”

“多謝多謝!”小妖暗暗舒了一口氣,只要他肯收就好。若是李管家聽到田小怪的名字,應該能想到是她吧。其實她直接說她是皇後也就沒了這牢獄之災,只是她臉皮雖厚,但還沒厚到如此的地步。李管家自小就疼她,雖然近些日子有些摩擦,但到底還是會來解救她吧……

但事情有時候就是那麽讓人抓狂。

一直到傍晚,也沒見李管家出現,小妖納悶,莫非那個牢頭并沒有給她帶消息?

明日便要去上公堂,小妖實在是沒了耐心慢慢等,一把揪住給她送飯的小夥子,開口問道,“之前那個牢頭呢?”

“誰啊?”被揪住衣袖的小夥子不耐煩地扯開她的手。

“就那個黑黑瘦瘦,臉上長着絡腮胡子的牢頭啊。”小妖憑着記憶說着那人的相貌。

“哦。”小夥子恍然大悟,“你是說老王吧。今日好似偷偷摸摸去了攝政王府,被狠狠地揍了一頓,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也不知道他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去攝政王府鬧事,還說認識攝政王府裏管家的親戚,真心是笑話,人家那人明明是幾代單傳,哪有什麽親戚。”

小妖無力地坐在地上,看着粘着菜葉和泥土的粗瓷碗,一時之間竟是沒了想法。明日可要如何面對哦?若是沒被認出來,一頓板子是逃不了的,若是被認出來,她這臉是沒處擱了。

以前在電視裏看‘xx微服私訪’,每次到皇帝落難時亮出身份,壞人紛紛讨饒的場景,總覺得很神氣,而現在,身臨其境,如果她也在快要挨板子的情況下,亮出身份,她只覺得她臉上皮薄不夠丢,畢竟毆打百姓的罪名和為民請命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夜裏,小妖蜷縮在牆角淺眠,突然聽見吱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出。她猛地睜開了眼睛,便見三只小老鼠從洞裏鑽了出來,探頭探腦地往她未吃的晚飯縮去。

不怕老鼠的女主不是好女主,小妖就是這麽一個。

小妖片刻不猶豫,徒手就逮住了三只老鼠的尾巴,将它們給倒提了起來。看着小老鼠們叽叽吱吱地叫喚,她卻是笑了起來。要郁悶也不能她一個郁悶。手麻利地給三條尾巴打上了一個死結。然後把它們放回了地上,任由它們争先恐後地往洞裏鑽,卻因為尾巴綁在了一起,卡在了洞口的滑稽模樣,她壞心眼兒地捂着肚子輕輕地笑了起來。

“對付老鼠都這麽殘忍,果真不是好人。”陰恻恻的聲音自身邊傳來。

小妖側目,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她的身邊竟是多了一個蒙面黑衣人。聽他的聲音,她總覺得有幾分耳熟,揉了揉太陽穴,卻總是想不出什麽來。黑衣人兩手環抱,腰間插着一柄半人高的大刀,甚是吓人。瞧他身量,與齊衡差不多,只是瞧氣度,此人少了幾分貴氣和痞性,多了幾成陰寒和冷厲。

“我的好壞不由你來評判。”小妖冷冷地哼了哼,上上下下把他一通打量,并未看見什麽攝政王府的腰牌,“你可是攝政王府的人?”

“攝政王?哼!爺還不放在眼裏。”黑衣人輕嗤,瞧着小妖疑惑的模樣,“我看你還挺精神,看來我到此處是多餘了。”他拱拱手,“告辭。”

突然想到了什麽,自懷裏掏出一瓶藥丸,扔到她的手裏,“安胎的,若是明日挨打,不要死撐着,說出你的身份吧,反正丢臉的事又不止這一件。”說完,不待小妖的挽留輕輕一躍就跳上了屋梁,噌噌地在屋梁上飛奔出去。

“喂!你胡說什麽!老娘威武霸氣!”小妖洩氣,“還溫柔賢淑來着……”說着說着自己也沒了底氣。看着手心裏的藥瓶,打開瓶塞,嗅了嗅,果然是往日喝的安胎藥的味道。

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人?聽他的話語,好似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還有這安胎藥,此時她懷孕的事情并未宣揚出去,他是如何知道的?而且,他的眼睛……是……

一夜無眠。

早上是被推搡着出監牢的。她也不吭聲,所謂入鄉随俗大概就是她這樣的。

進了衙門,小妖擡頭,京兆尹是個五十來歲的白發老頭子,看着眼睛還算清明。衙門之外,站滿了姑娘大媽大嬸等雌性生物,她們死死地瞪着她,口裏還嘀嘀咕咕地咒罵着。本就是一件小事,竟是出現了這麽多圍觀的,還真是令人驚訝。

轉過頭去,便發現站在她對面的人,正是昨日在茶樓裏被她揍的病态美人。此時他的臉上貼滿了膏藥,好是凄慘的樣子。他似乎發現了小妖的注視,挑釁地笑了笑,無聲說道,“潑婦,睡得可好?”

小妖暗暗咬牙,雙拳緊握,若不是周圍有人,她真恨不得立馬把他再揍一頓。

“砰!”驚堂木重重一響,頓時鴉雀無聲,京兆尹咳了咳,“堂下何人?”

那病态美人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垂頭行禮,好是溫賢,“在下莫白桑。”

“啊!!!莫公子!莫公子!”此話一說,外面的姑娘大媽們沸騰了,小妖偷偷瞥了瞥,果然花癡無處不在。

“原來是莫公子,不知令尊可好?”京兆尹慈祥地笑了笑,立馬讓人給他賜座,哪裏像什麽升堂,反到像是行待客之禮。

“家父身體還算硬朗,雖停職在家,但心态還好。”莫白桑說到停職一詞的時候,不着痕跡地把視線瞟了過來,唇上似笑非笑。

小妖卻是了然地眯了眯眼,感情這家夥便是莫白洋所說的要小心之人,想起前日裏,她所看到的幻覺,十之八/九與他有關。

她跪天跪地,連她爹,都只是在成親那日下跪過,哪有跪過其他跑龍套的人。此關乎她的尊嚴,她是怎麽也不能妥協。

“你跪是不跪?”京兆尹氣呼呼地重重一拍驚堂木,胡須微微上翹,想來是極少遇到小妖這種不聽教的。

小妖紅了紅臉,握緊了拳頭,打定主意,還是說出事實好了。她拿眼緊緊地盯着京兆尹,小聲地說了句,“大人,我們可否去後堂說說?”

“說什麽說!莫不是想私下裏賄賂本官?本官清正廉明!有什麽事就在堂上說!”京兆尹怒斥,“現在你趕緊跪下!不然大刑伺候!”

眼看着那京兆尹一副高傲的模樣,她知道現在她是不說出來怕是逃不了一頓暴打,小心地摸了摸腹部,裏面的孩子,她可不能疏忽,“我是……”

還未說完,便聽見“且慢!”,打斷了她的話語。來人自衙門外那堆女人中走了出來,臉圓眼小,還是個熟人。正是停職的長史莫白洋。

他幾步走了過來,先朝着小妖行了行禮,“犬子得罪了,還望娘娘饒恕犬子。”說完,不待其他人唏噓,走到莫白桑的面前,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孽子!還不快給皇後娘娘認錯!”

京兆尹哆嗦着從上面走下來,不确定地看着莫白洋,“莫大人……你說……你說……”他小心地瞟了瞟小妖,“他是皇後娘娘?可他明明是一個男……”說到一半,驀地發現小妖光潔的喉嚨,一下子跟噎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正是!”莫白洋淡淡地點了點頭,揪住莫白桑的耳朵就往小妖跟前提,“孽子,趕緊跪下!”

莫白桑規規矩矩地跪了下來,“草民有罪。望娘娘開恩,饒恕草民的罪過,草民昨日不該出現在茶樓,那麽娘娘就不會因為毆打草民的事犯事,都是草民的錯。”

剛說完,外面兒的姑娘們沉不住氣了,“公子哪有什麽錯!娘娘打人就對了?”

“就是!被打的還給打人的道歉,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

“咳咳!”莫白洋咳了咳,“大家都安靜,這事呢,本就是個誤會。犬子呢?并不是被娘娘所打,而是自己摔的。”他朝着小妖拱了拱手,“希望娘娘能開恩,不要計較犬子的罪過,草民定會好好回去教訓教訓這孽子。”

小妖知道他是在給她臺階下,趕緊順着說過去,“嗯嗯,誤會嘛,本宮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這事,便這麽算了吧。”

“多謝娘娘開恩!”莫白洋笑道,一手扯了扯還一臉不甘的莫白桑。

莫白桑眼珠子轉了轉,自懷裏掏出一只瓷瓶,溫柔地笑着,“為表歉意,這瓶芳香丸就當禮物吧。”

他的笑容,怎麽看怎麽都不懷好意,不過,在衆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當面扔掉,只溫油地回了一笑,“多謝。”

看着八擡大轎送走了小妖,莫白洋一改之前的态度,讨好地看着莫白桑,“桑兒啊,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你娘?”

莫白桑傲嬌地擡起了頭,“可是我的耳朵現在還疼着呢。”

“嗚嗚……”莫白洋也不管老臉了,長袖拭淚,嗚咽着哭了起來,“桑兒你忍心嗎?因為上次停職一事,你娘罰我跪了一夜搓衣板,現在你把這事一說,我怕是好幾日不能安睡了。”

“我的膝蓋還疼呢。”

莫白洋咬咬牙,一雙本就小的眼睛生生瞪成了牛眼,狠心道,“這周的茅廁,我包了。”

“好,成交。”莫白桑咧嘴笑,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白牙,煞是好看。

他娘可是一個極為節儉的人,而且向來以奴役夫子為樂,一人一周清理茅房,一直是兩人頭疼的事,而他和他爹的地位,明顯他要高一些。

“話說,桑兒啊,剛才你給她的是什麽?”莫白洋好奇。

莫白桑挑眉一笑,“那個啊……是解藥啊。”這回,看他不整死她!

作者有話要說: 碼了兩天,就寫了這麽一坨shi,你們不耐我T^T,現在連靈感君都不耐我了T^T

對了,最近幾天的更新時間是亂的,半夜四五點更新不要驚訝,早上更新多半是不可能的。

☆、遺臭萬年與芳香丸

小妖回宮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逼着齊衡下旨革了京兆尹的職,哼!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若不是京兆尹不聽她的勸,也不至于鬧到如今的地步,現在她的形象在大齊算是給毀了個徹底,她是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惡氣。當然,途中沒少被齊衡嫌棄。

夜裏,小妖沐浴完畢,穿着單薄的衣衫,正準備爬床。正巧看見齊衡批閱完奏折,推門走了進來。

剛一推開門,突然,他的面色就很難看,鼻子嗅了嗅,立馬跳了出去,死死地捏住鼻子,“怎麽這麽臭?”

“嗯?”小妖坐在榻上,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使勁兒地聞了聞,什麽味兒都沒有,“哪有什麽臭味?”

“你聞不到?”齊衡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向小妖走來,越走速度越是慢,眉頭越皺越是緊,“我怎麽感覺……”

“感覺什麽?”小妖擡頭看他,還是很疑惑,為什麽她什麽都聞不到?若不是看他額頭上因為皺眉而顯露出的深深的皺紋,她都要以為他又在裝。

齊衡眯了眯眼,松開了捏鼻子的手,把頭伸了過來,仔細地在她的脖子處嗅了嗅,“果然……”眨眼之間,齊衡便跑到了門外,他嫌棄地盯着還是一臉不解的小妖,“小妖,你是多久沒清洗了?這臭得也太厲害了。”

“胡說什麽,我才剛洗完出來。”小妖懊惱,任是誰說自己很臭,都是很讓人很郁悶的。她擡起袖子,使勁兒地嗅,“明明什麽都聞不……”說到一半,她自己也發現了不對。

沐浴的時候,她可是命人撒了不少的花瓣,怎麽可能什麽味道都沒有呢?

小妖匆匆地從榻上跳了下來,赤腳着地,随手拉過一小宮女,“你聞聞,本宮真的很臭麽?”

小宮女顯然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吓得快要哭出來,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奴……奴婢也不知道。”

“本宮又不砍你腦袋,你老實給本宮說說。”

齊衡見小宮女焦得滿頭大汗,于心不忍,遠遠地站在門外,開口說道,“你說實話吧,若是小妖因這事罰你,朕絕不會坐視不理。”

“這……”小宮女猶猶豫豫地,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回皇後娘娘的話,确……确實……是有一點。”

“這哪是有一點!”齊衡站在門外不贊同地嚷了起來,“明明是如同屎坑,臭不可聞。”他上上下下将小妖一通打量,“不過是在監牢裏待了一晚,怎麽就如此了呢?”

“是嗎?”小妖皺眉,想起在衙門的時候,莫白桑遞給她一個小瓷片,什麽芳香丸的,不過她哪敢用,在離開後随手就丢在了路上。難道是她在什麽沒注意的時候,着了那個陰險莫白桑的道?

不過,今日已經很晚,昨夜又沒有好好休息,她早就累了,今日暫且如此吧,明日再去找莫白桑算賬。幸好她是聞不到味道。

看着齊衡還站在門口,不悅地哼了哼,“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趕緊進來吧。”

齊衡咳嗽,“朕想到有幾份奏折似乎處理不當,朕現在就去改改。今晚朕就在禦書房歇息了,小妖,你自己好好歇息。”說完,就打算快步離開,但小妖此時也來了脾氣,噌噌地,赤着腳就追了出來。

一把揪住他的後領,不顧他的掙紮,拖着他就往裏面走,眼睛銳利地瞟了一眼還站在一旁的宮女太監,那些人果然是宮中呆習慣了的,了解地點點頭,行禮便退下了。沒了旁人,小妖不悅地仰頭看他,“你是在嫌棄我嗎?”

“我是那麽一個膚淺的人嗎?”齊衡笑得很蒼白,鼻子一抽一抽地,顯然憋氣憋得難受,但話裏滿是慷慨激昂,“我不是嫌棄你的味道,只是明日還要上早朝,我不能因為貪圖安樂,就放任那些奏折的錯誤存在,傷及齊國的江山社稷啊。”

“真的?”小妖不相信地盯着他。

“真的!”齊衡堅定地點了點頭。

小妖松開了他的衣襟,噌噌地跑到門邊,伸手招來候在門外的小太監,“去把皇上的奏折都搬過來,趕緊的。”

“小妖,不用的,我直接……”未說完,就對上小妖陰沉沉、幽深深的眼睛,立馬吞下了後半句。

這一夜,是齊衡度過的最痛苦的夜晚,如同睡在從未刷洗過的茅廁裏面,無數次地從睡夢中醒來,想趁着小妖睡着悄悄地離開,卻不想小妖今夜睡眠很淺很淺,每當他坐起身,小妖一拳頭就揮了過來,如此在舊傷上添了幾道新傷後,他絕望地沉入了臭氣的海洋……

次日一早,小妖醒來便不見齊衡的蹤影,想來是趁着她睡着的時候離開了吧。不過現在她沒空生氣,她急着去找莫白桑要解藥。看着旁人忍得難受,她其實心裏也不好過。

前一日才招搖着回宮,今日她沒想着怎麽高調地引人注目,草草地讓人準備了一頂普通的轎子,悄悄地到了莫府門前。

她前腳剛從轎子走下來,便被一一把掃帚給掃了回去。

“你這婦人好是沒規矩!怎麽能以一帚待人?”阿嬌不滿地上期就怒斥。

那掃地婦卻是毫不畏懼地舉着掃帚指了指退回轎子裏的小妖,“我溫嫂掃地十來年,還未聞有比你家夫人還臭的狗屎。我不懂你們到此處來是為何,但我守護這一方土地的幹淨,還請速速離開。”

她的話語不卑不亢,倒是一難得的有趣之人。

小妖再一次撩開簾子,仔細地打量那個穿着樸素的婦人。瞧着四十來歲,雖然臉上已有年華流過的痕跡,但五官,卻是少有的精致,而這精致的五官,她似乎在另一個人的臉上也見過。只是她不懂,若真如她所猜想,可憑那人的身份,又怎麽是這樣一副打扮?

“這位大姐,還請給個方便,我身上的臭味,乃是中了一種毒,此次前來,正是想求莫家公子給一個解藥。”小妖客客氣氣地說着。

那溫嫂難受地捏住了鼻子,聲音裏滿是鼻音,“你是你身上的毒是莫白桑下的?”

“十之八/九。”

“吱呀~”突然,原本緊閉的莫府大門突然打開來,門前站着的男子白衣翩跹,蒼白的臉頰還帶着幾分沒睡醒的朦胧,他很是溫順地說了句,“娘~早飯已經準備好了,爹讓我來叫……”說到一半,突然發現站在一旁的小妖,忙捏住鼻子,很無辜地問道,“你是誰呀?”

小妖此時心中萬馬奔騰,若不是周圍人太多,況且人家家長還在,不然,她非沖上去,揪他的臉不可。害得她如此,居然還敢假裝不認識!她牙齒氣得打顫,連牙龈都咬得生疼,“解!藥!”小妖向他伸出右手,狠狠地瞪他一眼。

“什麽解藥,你是誰呀?”莫白桑繼續裝糊塗。

“昨天,衙門。”

“哦!原來是前日毆打我的那人啊。”莫白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怎麽,今日你是良心發現,給我送補償來了嗎?”

“少裝糊塗!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麽毒自己清楚,趕緊給我把解藥拿出來,我可以假裝沒發生這事,不然,非讓你受夠教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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