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
“二舅~~~~~~~~~~~”郁煌眼淚鼻涕混做一團地撲了過去,披着毛毯子的關宗手腳僵硬地直接把郁煌舉高了扛了起來。
兩人面面相觑了一會兒,郁煌沖關宗眨了眨眼。
郁煌:“==+”
關宗:“……”
郁煌:“……”大哥我眼皮子都快翻抽筋了你就不能給點回應?!
一個胖子推門進來,拍了拍身上的雪,他随手把外套脫了,他在民警堆裏掃視了一圈最後招手叫了一個身材極好的制服女民警,笑得眼睛都沒了,“來來來,小丫頭,幫叔叔把大衣挂上,這大衣是貂皮的,小心別刮了。”
女民警一臉懵逼地看着胖子,轉頭沖老民警詢問,老民警悶了口氣質問胖子:“先生你是哪位?這裏是xx區派出所,不是什麽娛樂會所。”
“哦,忘了做自我介紹了。”胖子樂呵呵地說,“我姓王,叫王吉利,在西街那邊開了個古董鋪子,老牌號了,你們局長經常到我那兒轉轉。”說着,他從口袋裏抽出幾張名片遞給那幾個小民警。
別的他們不在意,一個局長二字倒是把小民警給弄迷糊了,胖子又沖那女民警招了招手,說:“小丫頭來,給叔叔倒杯熱水,一路風雪裏趕過來,冷得很。”
女民警又看了看老民警,老民警無奈地沖她擺了擺手,女民警皺着眉頭倒水去了。
王胖子坐在負責審訊關宗的桌案旁邊,搓着手,笑得跟尊彌勒佛一樣,問:“我二弟怎麽回事呀?聽說是縱火被拿下的,他這孩子從小就皮,什麽都敢玩,就是不玩火,小時候被火撩過,燒禿了半邊頭。”
關宗:“……”他擡手抵了抵額頭,有些無奈。
警察說:“當事人說昨天就在案發現場見過他行蹤古怪,附近的監控錄像也有照到他最近半個月一直在小區附近閑晃,很值得懷疑。”
關宗解釋:“我說了,那附近在拆遷,我只是想去看看有沒有什麽便宜可以撿。”
郁煌都沒好意思去看關宗說這話時的表情。
王胖子嘴角抽了抽,在心裏把關宗罵了個遍,什麽理由不行非得編這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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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宗又說:“我失業了,沒有收入,年關将至,誰不要回家?”
“關先生,據我們調來的檔案顯示,你好像是孤兒吧?”
關宗:“……”
王胖子咳了咳,沖民警遞過去根香煙,彈了彈煙杆,小聲說:“鑽石芙蓉王,特好抽。”
民警眼皮子跳了跳,把王胖子的手推了過去,說:“我不抽煙。”
王胖子說:“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我這二弟別看長得人高馬大、兇神惡煞但是人特別好,常常助人為樂,怎麽可能去縱火,再說他也沒縱火的理由啊。”
民警被他纏得沒辦法,在筆錄上敲了敲筆,說:“我們也只是按照章程辦事,等我們查清楚他确實是清白的會把他放回家。”
王胖子惆悵地說:“你看這明天就元旦了,他姐還在家裏等着他回去吃團圓飯,我這次來空着手沒把他帶回去,他姐得剝了我一層皮。”
民警來了脾氣,說:“什麽姐不姐!派出所有派出所的規矩!你們要想幹什麽就一步步來按照章程辦事,別在我這兒磨嘴皮子!”
郁煌仔細瞧着關宗,小聲問:“警察給你找醫生治你受的燒傷了嗎?”說着他就動手去掀毯子,關宗毯子下頭就穿了一條緊身內褲,這猝不及防的一下羞得郁煌臉都紅了,可他還是眼尖地發現,關宗昨天受的那些燒傷燙傷全都不見了。
關宗把毯子攏嚴實了,說:“我沒受傷。”
郁煌皺了皺眉頭,昨天火勢那麽大,關宗就這麽沖上樓頂去救那個男人,再怎麽會有本事也不太可能一點傷不受。而且那天他從樓上沖下來的時候他看得清楚,關宗胳膊上被燒傷了好大一塊,怎麽今天這就沒了?
王吉利說不過警察,警察半點水不肯放,郁煌沖關宗眨了眨眼,說:“看我的。”
他一回頭,可憐巴巴地看着民警:“警察哥哥,其實二舅是為了我才去那個房子的。”
民警:“?”
郁煌說:“幾年前樓裏發生大火,我的好朋友被燒死了,我最近聽說房子在拆遷,特別想他,就想去那兒再看看。二舅說那附近危險,不讓我自己去,就陪着我一塊兒去了。”
民警不耐煩得很,剛想說話,就看見郁煌掏出來那張灰撲撲還被燒了半邊的照片,“當時起火的時候我也在,二舅還救了人,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變成了縱火的人了嗚嗚嗚,這是小希他們家的照片,我好想他嗚嗚嗚嗚~~~~”說到最後,郁煌還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關宗:“……”
王吉利:“……”
警察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三口,心底發軟,他把照片放下,嘆了口氣說:“唉,我也沒辦法,總得查明了事情經過,不然我們也不好跟上頭交代。”
王吉利的電話這時候忽然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立馬恭恭敬敬地說:“陳局長,哎,不好意思,這個時候還給您打電話,給您拜個早年了啊……”
挂了電話後,王吉利整個人都淩厲了,他狠狠瞪了一眼辦案的民警,說:“人我帶走了!”
一衆民警們:“……”
被“保釋”出去的關宗坐進王吉利的寶馬副駕駛裏頭,車內的熱氣蹭蹭蹭地往他臉上冒,王吉利一坐上車,車身負重頓時一晃。王吉利扣上安全帶,說:“給你準備了一套衣服,在後車座,你換一下。”
“謝謝。”
“謝啥謝,你出事的時候能想起我來我就挺感動的了。”
關宗沒回答,穿上大衣,黑色的長款風衣,大小正合身,“狏即呢?”
“早上送去服務站了。”
關宗問:“怎麽不直接送去星蔔社裏?”
“沒來得及。”王吉利解釋,“一大早就接到這小子的電話了,怎麽,這是你徒弟?長得倒是挺好,細皮嫩肉的,多大了?成年了嗎?有沒有興趣到我那兒去做個接待?”
郁煌:“……”
郁煌站在後座門口,想起來昨晚做的那個夢就打哆嗦:“我坐在後面嗎……”
關宗問:“怎麽?”
王吉利說:“之前狏即就放在後面車座上”
“大侄子害怕了?”關宗打趣。
郁煌:“……”他不怕就怪了,畢竟昨天晚上狏即還想吃他,而且抱着狏即這團黃球在天橋底下睡覺的時候做的那個夢讓他差點醒不過來,還好大早上開始下雪,天寒地凍得把他給凍醒了。
郁煌想了想,變回原形,一抖翅膀跳到了關宗腿上,舒舒服服地卧了下來。
王吉利傻眼了,盯着郁煌看了好一會兒,郁煌才想起來王吉利就是個普通人,自己突然來這麽一下沒準吓到人家了。誰知道王吉利忽然踩了油門,寶馬往前一蹿,王吉利說:“你養什麽不好,養了只山雞怪。我覺着你在家裏養只日本的座敷童子就夠奇怪的了,這會兒又多了只山雞。你沒看湯凱今年剛收的那只朱厭,啧啧啧,真威風。”
關宗輕飄飄地說:“山雞肥美,野味之王,實用。”
郁煌:“……”
關宗問:“服務站還是不安全,我得把狏即送去社裏結案。”
“安全得很,這個你放心,不着急,咱可以先去吃個飯,我都跟你嫂子說好了。”王吉利沒個正經地說,“x區這個服務站是新建的,設備都是一流,我表弟在那裏當設備員,據說機器核心跟計算機軟件部分都是資本主義的東西,牢靠牢靠。”他扭了扭屁股,車身跟着動了動,“咱們去哪兒吃啊?想吃西餐中餐還是烤山雞啊?”
郁煌:“……”我吃你大爺!!
想了想關宗還是不放心,說:“先送去再吃也來得及,山雞又不會跑。”
王吉利拗不過他,想起來倆人以前在星蔔社的日子也怪懷念的。
王吉利嘆了口氣,在方向盤上輕拍着,“這一晃都快過去五六年了,大家都不容易啊,聽說你現在在星蔔社混得不太好,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到我那兒發展?”
“沒興趣。”
王吉利皺了皺眉頭:“那你準備?”
關宗單手撐着下颚,百無聊賴地看着外頭白茫茫一片中的車水馬龍,“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也行,休息休息,人總不能一直像個琴弦一樣繃得緊緊的。”頓了頓,王吉利锲而不舍地說,“那等休息夠了來我這兒吧,你也知道,我在做古董生意,有些古董年歲長了總會沾染些不幹淨的東西,你的能力我是十分信得過的,你要是願意來,我給你的待遇絕對不會差了。”
關宗無動于衷,說:“再看吧。”
王吉利知道關宗的性格,沒再多說,安靜地開着車。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王吉利接通電話,還沒說話,那頭聲音就爆炸了。
“大表哥!!!!!你不坑我可不行!!你這是放的什麽妖怪啊!!!他媽的一把火把服務站給燒了,特麽的老子上個月剛買好的設備!一千多萬呢!!!!”
王吉利:“……”
郁煌:“……”
關宗:“……”
王吉利挂了電話幹笑兩聲:“看來資本主義的東西也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