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你們兩個給我去車裏看看!那黑衣男子受了傷,若躲在裏面則一定會留下血跡!”

沈茹月心下暗道不好,她思忖了一瞬,便一面解着腰間的衣帶一面爬到坐塌上。接着跨身坐到流觞身上,又将衣裙拉開露出肩背,而後看了看他仍緊閉的雙目,把心一橫吻上了那張形狀完美的薄唇。原本順服垂在身後的發絲便随着她的動作傾至身前,垂落的烏發遮擋住兩人的面容,落在坐塌上與他的絞在一起。

轎簾便這一刻被掀起,她故意扭動着身子,自口中溢出呻yin:“嗯…啊…相……公……”探出香舌勾勒着薄唇的輪廓,一遍一遍将之吮入唇中,沈茹月故意讓那呻yin破碎成含糊不清的音節。

她微微側頭,瞥過自車外照入的耀眼火光,而後大驚失色一般尖叫起來:“啊!!”那聲音甚是凄厲,宛若驚雷劃破長空。被人掀起的車簾果然應聲而落,車外傳來年輕衛兵透着羞赧又顯然有些驚魂未定的聲音,結結巴巴的說道:“報……報告!車內……并無異樣!”

車夫連聲道謝過後,才又終于重新駕着車馬向前駛去,沈茹月撫着一顆早已跳得七零八落的心長舒了一口氣。卻聽到那衛兵頭領的聲音伴着紛亂的哄笑聲遠遠傳來:“你家少夫人是從戎國娶的吧?也忒熱情了些……”

沈茹月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衣衫不整的跨坐在流觞的身上,臉上不禁一陣發燙,于是忙從收回腿重新在塌邊坐好,手忙腳亂的系好衣帶,卻是連流觞的臉都不敢看了。

可過了不久,看着昏迷中的他因為車身的颠簸而難耐的蜷縮起身子,沈茹月又覺得自己在如此兇險境地還顧忌着這些,着實是矯情了些,便又仔細的将他扶起,輕柔的攬進懷裏。又拼命的暗示自己,他方才昏迷着,只要她不說,他便不會知道,只要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就好。

過了方才那道關卡,不遠處就是滄肅邊境。想來那車夫沿途挑了崎岖的近路來走,路上雖颠簸了些,但他們總算是在天亮前趕到了肅國。

沈茹月還在擔憂這遙遠邊城有沒有合适的大夫來替流觞解毒,卻在一掀開車簾時便看到了領着一幹身穿肅國官服的官員,跪伏在地迎接他們的袁乾。只是他此刻卻身着流觞在世子行宮酒宴上所穿的那件衣袍,面上和發上則都因路途的跋涉而蒙上塵土。

簡單的行過君臣之禮,袁乾身後的官員們便手忙腳亂的擡了流觞進屋子裏,幾名醫官簇擁在已完全陷入昏迷的流觞面前,輪流的為他把脈施針。被涼在一邊的沈茹月只得絞着衣角滿心焦急的來回踱着。

“王妃殿下莫要過于憂心,大王臨行前便已算到滄國世子可能使毒,已服過丹藥護住心脈。”袁乾忽而行至沈茹月身邊将一盞茶遞到她手裏:“眼下只是拖得時間長了,清除餘毒還需費些功夫。再者大王此次随行的禦醫都是解毒的高手,只要尋出與毒藥相克的方子服下,大王就會沒事的。”

聽了袁乾這一番話,沈茹月才心下才稍顯安慰,便接過茶盞無意識的抿了一小口。這才意識到一路下來她只用盡快趕回肅國的意念撐着,實則喉間早已幹渴難耐。于是就着這杯盞又多飲了兩大口,心下的浮躁之氣便也随之去了大半。

這時,沈茹月卻又瞥見了袁乾身上的那件衣袍,便關切道:“将軍怎的穿着這身衣袍?還有,這一路都不見将軍的身影,令茹月甚是擔憂?”

袁乾低頭看了看那件衣袍,繼而說道:“方才情急,忘了換下這衣袍,倒是末将僭越了。昨夜,末将扮成大王的樣子走了另一條路回來,但求聲東擊西,騙過追兵的眼睛。只是當時慌亂之中,末将來不及告知王妃殿下,讓王妃殿下擔憂,是末将的過失。”

袁乾說着便要跪下,沈茹月忙扶他起來,又道:“哪裏是你的過失,若不是你,我和大王又怎麽可能安然逃出滄國,我倒是要感謝你才是。還有方才……謝謝你那些話,不然我又不知道要擔心成怎樣了。”許是因為方才為流觞擔憂的心緒被人看透,沈茹月的臉上忽而飛上兩抹紅霞。

袁乾卻忙俯身行了君臣之禮道:“末将惶恐,末将不過是按照大王的吩咐行事,這亦是末将分內之事。剛才的那些話也是大王讓末将說與王妃殿下聽的。”

Advertisement

沈茹月被他這句話說得呆愣了許久,直到禦醫們提了藥箱退出房門才終于回過神來。她于是行至床榻邊坐下,俯身凝視流觞的眉眼,便忍不住觸上那眉宇。他還是睡得很不安穩,似乎正被噩夢糾纏,夢中緊皺的眉宇許久才在她一遍又一遍耐心的撫摩中展開。

她的手才剛一離開卻被他睡夢中擡起的手緊緊握在了掌心裏,沈茹月輕輕嘆了一聲,只由他握着,再度凝視他的容顏,眼前卻不禁泛起一層薄霧。

她只道他是個霸道不講理的君王,卻不曾想到霸道如斯的他竟也有這樣細心的一面,料到她會為他擔憂,又吩咐袁乾對她說那些話。從前他總是欺負她,她無非也就是耍些小聰明同他周旋,若是挨不過了逃得遠遠的便是,可如今他這般為她思慮,倒叫她不知該何以相對了。四十、邊城溫情(一)

接下來的日夜,沈茹月卻又過得仿佛在油鍋上煎炸一般。原以為按袁乾所說的,照着禦醫們開的方子煎了藥服下去,流觞所中之毒便能得解。只是這一日一日過去,藥喝了不少,每日太醫們也輪流來與他施針,可他的情形卻不見起色。

沈茹月凝視着流觞仍然在昏迷中的面容,眼窩都熬得陷下去了,卻還是片刻不離的守在床邊。袁乾來勸過幾遭,她也不應,只是擒住禦醫一遍又一遍的問,奈何禦醫們都避而不答,面色卻越來越凝重。

召集朝中衆臣的書信,袁乾也已派了手下快馬加鞭的送回太邺。沈茹月便索性放了屋裏的簾子不肯去看副将們緊張忙碌的身影。卻終于還是控制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又伏在床榻邊哭了起來,直到耗盡了力氣才握着他的手睡去。

如此反複,就在她于睡夢中都看見流觞騎着戰馬離她而去,才終于在手掌間細微的觸碰中被驚醒。沈茹月猛地睜開眼睛,可流觞卻還沒有醒轉的跡象。她于是坐直了身子,才發現方才在夢中淚又流了滿面。

這些日子似乎流了太多的眼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裏竟可以容納那麽多的淚水,仿佛怎麽也流不盡。

沈茹月無奈的嘆了嘆,便準備起身去拿桌上的茶盞,為他潤一潤略顯幹燥的唇瓣。可就在她将手從他掌心抽出之時,那種若有似無的觸感卻又再次出現。接着,她還未來得及回頭,那只手便再次被裹進了掌心。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沈茹月一時愣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可置信的坐回床前,才剛剛幹涸不久的眸子裏驀地又起了一層霧。她那樣小心翼翼的凝視着他的睡顏,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這只是一個夢境,一碰就會碎裂。而對于這些時日深陷在無數噩夢中的沈茹月來說,這樣的夢境已然是極美好的。

然而下一刻,那低垂的睫羽卻撲閃起細碎的陰影,繼而展露出一雙燦若星辰的眸。他笑起來的樣子如此好看,兩瓣薄唇牽出完美的弧度,整張臉都随之變得邪美而又蠱惑人心。

眼眶裏越來越多的液體讓這個笑容變得模糊不清,那些來自于胸膛內,源源不斷的水流仿佛山洪暴發般将她席卷,直至沒頂。她便也随之崩塌,任由淚水無數次的沖刷過雙頰,忽的撲進他的懷裏哭的更加傷心。

“你真是個傻瓜!明知道自己中了毒,為何不先回肅國醫治!為何要在城郊等我!”沈茹月捏着軟拳捶打在他的胸前,仿佛要發洩心裏數不清的委屈。卻聽到他在她耳畔虛弱的低語:“我說過會去接你。”

這一句話偏又惹來了她更多的眼淚,索性趴在他的胸口直哭得鼻涕眼淚都蹭上了他的衣襟,險些就要昏天黑地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沈茹月才終于收住眼淚,便忙去喚了禦醫來查看。那禦醫拱了拱手,似乎長舒了一口氣那般抹了把頭上的汗道:“恭喜大王,總算是挺過來了!”那太醫卻又道流觞體內的餘毒尚未盡除,還需在此調養幾日方能承受路途的颠簸回去太邺。

沈茹月端了藥碗踏進屋子裏的時候,流觞正喚了袁乾到床前吩咐接下來的事務安排。袁乾見她進來便行了禮退出屋外,沈茹月這才端着藥碗坐在床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