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式在她唇齒之間掠奪,侵略性的吻完全不給她絲毫掙紮和抵抗的餘地。沈茹月覺得自己就像一尾被拖到岸上令人肆意宰割的魚。
她拼盡全力掙紮,想要向流觞求救,卻連呼喚他的名字也不能夠,她的唇舌此刻都被另一個男人所占有,這令她覺到從未有過的恥辱和肮髒。在這極兇險的一刻,她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她以後怕再也沒有臉面去見流觞。
仿佛過去了天長地久的時間,那個男人卻還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一遍又一遍的将唇齒間的折磨延續下去,恍如被打入地獄那般沒有盡頭。被抽去的空氣已太多,沈茹月終于要守不住最後的清明,然而就在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之時,她卻終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的夜幕中響起:“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冒犯王妃殿下!”
四十九、戎國來使(三)
撲進珠兒懷裏的時候,沈茹月什麽都無法思考,只記得将眼眶裏無盡的淚水都潑灑出來。她哭了許久,連耳畔軒轅麟同孟家兩位公子的打鬥聲都被她忽視,只yu将仿佛沒有窮盡的委屈都宣洩出來。
這一切都如同一場過于真實的夢魇,沈茹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丹霞宮的,只緊緊拽着珠兒的手,心裏滿滿的都是委屈。
珠兒亦是憤恨不盡,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怒極之間将那黃花梨木矮機一拍,起身yu往門外行去:“我去告訴大王,必要那戎國侯爺有來無回!”話才出口,只覺身後衣裙一緊,卻是被沈茹月扯在手裏。回過身來,迎上一雙微腫泛紅、溢滿淚水的眼,滿心的憤怒霎時間都軟了下來。
“別去,肅戎結盟本就不易,若因這件事功虧一篑,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沈茹月的聲音因為哭泣而顯得沙啞,看向珠兒的眼眸卻堅定。
珠兒只得作罷,嘆自己一時氣昏了頭,重又回到沈茹月身邊站定,極力尋找安慰的話語:“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卻還想着肅戎結盟之事,娘娘對大王的心,大王都是知道的,日後必定……”
“他知不知道與我何幹?”沈茹月止住了哭泣,一雙眼眸鎖着月光透過窗棂投射在地上的影,口中喃喃的說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見她忽然安靜下來,珠兒反而不放心,又礙于王妃的旨意,猶豫了許久,終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屋子。
沒有了珠兒的說話聲,夜色顯得愈發的寂靜。沈茹月呆呆的看着這間富麗堂皇的屋子裏唯一與外界想通的那一扇窗,不知不覺,臉上的淚痕已幹,她緊了緊環抱雙膝的手臂,企圖壓制仍自胸口不斷湧出的酸澀。月已轉過朱閣,不知赴宴的人們是否盡興。
有了新王後的人選,本就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即使一整夜把酒言歡也不過是舉國同慶的一時放縱。沈茹月如是想來,自嘲的失笑,下一刻卻又索性将腦袋埋進了膝蓋裏,仿佛是為躲避過于刺目的月色。
就在沈茹月專心致志沉浸于或委屈或失落的複雜情緒中時,有窸窣的聲響自窗口處傳來。“是誰!”沈茹月警覺的擡頭,一雙眼睛已在方才重又泛起薄薄水霧。
窗外衣擺滑過花叢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有人在窗前停下腳步,繼而一個總是清冷而又高傲的男聲傳來:“是我。”
只是單單兩個字,已将她的心攪成一團亂麻,眸中霧氣漸濃,眼看就要化成淚珠漣漣而下。“你來做什麽?”沈茹月語調中隐約有嗔怨,卻又極力壓制幾yu從胸口洶湧而出的情緒,讓聲音聽起來不至于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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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的聲音頓了頓,繼而道:“來看看你,睡得可好。”
“既是來看自家的王妃,大王何不從正門進來?”沈茹月答得迅速,而後在他開口之前搶先說道:“今日難得安眠,何苦偏要來擾我,大王請回吧。”
一口氣說完這許多,心已跳得紛亂,窗外卻沒有回音。沈茹月本是氣惱加失望,可過了許久仍未見流觞答話,又忍不住起身行至窗前。方擡了手yu推開窗張望,卻聞得一聲淺嘆,那手便頓在了半空中,複聽得熟悉的聲音道:“明日戎國使團歸國,為表我肅國誠意且查驗兵器,本王需親自送他們一程。這一去有些時日,月兒定要保重……”
他似有話未能言盡,沈茹月卻着實不想再聽下去,于是再次将他打斷:“茹月自會照顧好自己,大王請回吧。”她這話說得斬釘截鐵,面上的淚痕卻又多了兩條。聽到窗外的腳步聲遠去,身子已不支倒地。這一日已太長,沈茹月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只是躺在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着了。
這一夜輾轉反側,直到天際開始泛白沈茹月才得以入眠,還未睡上多久,卻又被一陣兵兵乓乓的聲音給吵醒。她本就情緒低落,加之睡夢被擾,眼下很是鬧心,但也懶得計較,只拉起被子将腦袋蒙上,努力屏蔽吵鬧的聲響。
奈何縱使如此,她這個囫囵覺卻也未能保住,覺到身子上一涼,錦被已被人掀開,耳邊是珠兒湊近的聲音:“娘娘快些起來。”
沈茹月被她這麽一鬧騰,睡意漸漸淡去,只得坐起身來抱着被子揉眼睛,嘴裏抱怨道:“你這一大早的是做什麽啊?”
“哎呀我的娘娘,您怎麽還坐着呢?快起身更衣,不然就要遲了!”珠兒語調裏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抱怨,手上則繼續翻箱倒櫃,将那衣櫃裏五顏六色的衣裙翻了個便,最後終于挑出一件朱色的裙衫遞到沈茹月面前。
“什麽遲了?”沈茹月全然摸不着頭腦,直yu倒頭補一補方才被打斷的那一覺,又被珠兒毫不留情的撈了起來。
“大王要送戎國使團一程,這一走怎麽也有十天半月。眼下就要出發了,娘娘趕緊換身衣裳去送送吧。”珠兒說得滿心焦急,而沈茹月一聽她提到那人,連最後一點睡意都煙消雲散,偏還是面朝牆壁躺下,抱着被子嘟囔:“他愛去哪兒便去哪兒,又不是不回來了。”
珠兒好說歹說,能勸的都勸了,直到過了使團啓程的吉時,也終于還是未能說動她家主子,最後只得唉聲嘆氣的出了屋子。
如此挨到午後,沈茹月蜷在塌機旁喝茶。昨夜折騰了一宿,整個人都恹恹的,也懶得出門,一直在屋子裏發呆。
掀簾子進來的珠兒見她此般情形,心下擔憂,便靠近來,将一盤點心擺到她面前,同時小心翼翼的尋着話題:“娘娘真是,這種場合不陪在大王身邊,倒給了那惡毒女人谄媚的機會,您是沒看到他膩在大王身上的樣子……”
話一出口卻成了數落,珠兒意識到自己說得過了,忙噤了聲,往沈茹月那邊偷瞄,見她只是盯着茶盞發呆,才安下心來。沉默了片刻複又開口,只望安慰幾句:“不過娘娘不必擔心,那些要立她為後的傳言都是假的,大王的心裏是斷斷容不下別人的……”
“到底是賤奴出生,堂堂的主子卻和丫頭在一個屋子裏聊得高興,也不怕失了我肅國王族的體統。”說了一半的話被明顯帶着示威意圖的語調打斷,珠兒自是不服,但也只是于沈茹月身旁立定,口中小聲嘟囔:“瞧我這烏鴉嘴,當真不該念她。”
此時,軒轅滟已掀了簾子進來,一身紅裳,滿頭朱釵,絕豔的容貌就如同她的性情一樣張揚。見沈茹月只顧着喝茶也不擡頭應對她的挑釁,軒轅滟不禁怒意橫生,一雙細眉也淩厲的倒豎起來,滿臉不善的向沈茹月逼近。
珠兒不安的向屋外瞥去,奈何孟家兩兄弟一早便出門張羅大王出行之事,眼下還未歸來。又想起往日主子在她手中受的那些苦,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挺身迎了上去。她行至軒轅滟面前,端端正正行了欠身禮,而後說道:“公主不請自來,又不曾經過我家主子同意擅自闖入內室,恐怕才是失了體統。”
話才說完,清脆的響聲便落在珠兒的臉上,軒轅滟已然盛怒,發間的金步搖随她揚手的動作劇烈的晃動:“不要臉的賤奴,我同你家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分!”說完yu再往她另一邊臉上揚手,卻在半空中被人制止。
沈茹月緊攥在她的腕間,毫不避諱的與她直視:“如今我貴為王妃,而你只是個侍妾。不要忘了,你還不是王後,若真有本事,便去求大王即刻立你為後,否則就等做了王後再來撒野。”
看似沒有太多情緒的語調,卻句句針鋒相對。見向來不予反抗的沈茹月竟當面與她撕破臉皮,原本氣焰嚣張的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