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掉馬甲了

“多加一些人手去賈家。”侯孝康叮囑道。

“嗯。”侯國強瞥見帶着絲寵溺微笑的爹,心情略不爽,問:“敢問父親,您當初叫孩兒一起過來是為了什麽啊?”他再不濟也是侯府繼承人,堂堂的驸馬,說句不客氣的話,享受雙侯俸,不比他爹牛逼,也比大堂內某個人厲害些吧?

更何況,就算那啥了,按照常理,他也是原配嫡子啊啊啊啊!

正關注着案情審判,侯孝康猛不期然的聽到這麽一句直白乃至帶着點質問的問話,愣了楞,目光飛快的掃過一眼侯國強,而後又注視着公堂的發展,邊回答道:“康兒離家出走,你這當爹的難道會放心?”

侯國強:“…………”好吧,這孩子也真夠命苦的,外祖父思忖着當擋箭牌,祖父也是堂而皇之的欺負人。

正被自家爹吐槽的侯子祺此時此刻兩小腿還抖着站不穩,手緊緊拽着衣袖,顫顫巍巍的躲在劉徹身後,又按捺不住的探出個小腦袋來,好奇的打量院中被捆綁的黑衣人。

“別怕,沒事的。”劉徹柔聲拍了拍侯子祺的手,安撫道。賈赦走之前留了一半的護衛,他就知曉此事會鬧大,沒準還會逼得人狗急跳牆,拿他們開刀,因此分外注意屋外的動靜。

感知危機對于一個皇帝來說,不亞于家常便飯。

更何況,劉徹眼眸含笑側目看了一眼身後的侯子祺,畢竟是權貴子弟,就算是離家出走,也尾綴着一群護衛。

“誰說我怕了?”侯子祺小聲的反駁了一句,哼哼道:“你是小叔叔,我是小侄子,你比我厲害是應該的。”

劉徹笑着嗯了一句,對于眼下的他來說,結交侯子祺百利而無一害。又小聲的說了幾句,劉徹一臉正色,眸光望向帶隊的護衛,道:“多謝幾位出手相助,我賈琮不勝感激。如今父親尚未歸家,又發生如此惡劣之事,還請幾位義士再施以緩手,将這些惡人送上衙門。”

“琮三爺确定不是我等去請賈老爺回來商議而是将人送上衙門?”眼見賈琮面不改色,被侯孝康派來保護的護衛隊長侯金憨笑問道。

“有壞人找衙門啊,我父親就算來了也是送往衙門啊。”劉徹想了想素日侯子祺行事風格,振振有詞道!

“沒有錯,壞人,送衙門,不然要衙門有什麽用!”聞言,在身後的侯子祺也顧不得害怕了,側過身子,站定,捏着拳頭怒氣沖沖道:“我要讓我皇外祖父把他們全部都流放,流放!吓死我……”一想到亮着刀子逼過來兇神惡煞的一幫人,侯子祺眼眶一紅,本想扁嘴掉眼淚,可眼掃見“賈琮”淡然的模樣,又擰着氣不想落面子,鼓着腮幫子,哼哼道:“吓到我妹妹了。囡囡幸虧睡的熟。”

“去衙門跟父親他們彙合吧。把大姐兒也帶上。”劉徹想了想,道。

“沒錯,咱家倒是要質問質問這金陵知府如何當得父母官!”作為公主府大總管,元後的心腹內監,五環覺得自己作為一個閹人的理智都要被刺客給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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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竟敢喪心病狂的歪腦筋動到孩子頭上。還是動到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二爺身上,簡直不把刺客剝皮,就對不起他失去的二兩兄弟。

兩個小主子都決定了,侯金想了想去衙門也好,畢竟能各找各爹。

于是乎,大手一揮,一行人揪着還活着的黑衣人與屍體浩浩蕩蕩的奔赴衙門。期間遇到前來取賬冊的小厮,雙方互通消息之後,劉徹又令幾人回去,護着聘來的學子一起前去公堂作證。

衆人來到衙門,看着幾乎水洩不通的衙門口,侯子祺一馬當先,躍躍欲試,“五公公,拿金牌,我要去敲鼓。”

“好,小主子,您慢點,別讓這些刁民撞到您了。”五環笑哄着侯子祺,側目示意跟随其而來的侍衛前去開路。

原本擁堵在門口的百姓互相對視一眼,以為是哪個官員前來,聯想到堂內所審理的案件,不由翹首以待,自動自發的讓開一條路。

後面群衆一讓,前面人群不明所以,也跟着往兩邊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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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瞥見圍觀者的騷1動,賈赦摸着下巴思忖,這架勢莫不是王家或者史家來人?至于甄家,一個皇商,他還真沒什麽好在意的。

其餘兩家來人,都有一些不好辦。

一個是好歹還算他兒子岳家,另外一個是他外祖家。這兩家如今在金陵的當家人,他都有着打着骨頭連着筋的親戚關系。

他必須得一發擊中,否則後患無窮。

坐在上首的知府眼眸不着痕跡的掃過賈赦,見人神色緊蹙,不由心中冷冷哼笑了一聲。饒是賈赦證據充足又如何,單憑一個人怎麽對抗整個官場的潛規則?就像林如海一般,成為一個棄子。

而且,這賈赦比林如海還不如。

知府微微得意,伸長了脖頸,目光凝視着随着侍衛入內的貴……鬼?!

幾乎是唰的一下站立起來,知府瞪大了眼睛,看着入內的膽大包天的一群人。

本在木架上的登聞鼓被一左一右的擡着,有個三四歲左右的孩子直接一臉怒色的坐在鼓面上,手上拿着捶,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後面跟着一個眼神滲人,面無表情的娃娃,還有個奶娘抱着個小女孩。

這簡直是……

“侯子祺,你在幹什麽?”賈赦兩眼瞪得跟燈籠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坐在屁股底下的登聞鼓,心驚膽戰,這熊孩子熊作大發了。

“放肆,你怎麽跟主子說話呢!”五環蘭花指怒指,“咱家定要禀告皇上去。”

“我伸冤啊!”侯子祺繼續捶一下,“它太高了,我敲不到。”

“你就不能讓人背着你啊!”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侯子祺丢下捶,蹦下鼓,一臉委屈的跑到賈赦身邊,告狀道:“你好兇,我讨厭你啦。嗚嗚,你家好不安全啊,有很多刺客,刺客!我住宮裏也沒見過那麽多的黑衣人,好恐怖啊……”

說道最後,侯子祺越說越害怕,眼淚往下流。

聽到這消息,賈赦急了,彎腰一手抄起侯子祺,便急急匆匆沖出大堂,奔向奶娘懷中的大姐兒。

見大姐兒一臉茫然的模樣,才安安心,手摸摸侯子祺的頭,柔聲安慰着。

賈赦肉疼的望着哭成小花貓的侯子祺,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掃過“賈琮”,見人面色淡然一片,雙眸更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不由心中湧出一股苦澀。

他可以斷定這賈琮不是他孩子了。

饒是他原本對賈琮這個庶子不怎麽在意,但當自己意識到失去一個孩子,而且還是被人鸠占鵲巢,這心就像被針戳着,永遠的戳着。

這份疼痛,永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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