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比拼

蘇靈手在武直眼前晃了晃,看他一臉的無地自容覺得這人牛角尖鑽得略有點奇怪:“你又不是專業的,比不上我有什麽奇怪?”

武直這話聽了進去,不甘地問:“我怎麽不是專業的,我力能扛鼎,這大榮能有幾個?”

“你這不叫專業,叫老天爺賞的死勁。給我點時間,弱雞也能給訓練成能扛鼎的。”蘇靈怕他不明白什麽叫弱雞,看了下四周,正好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前來圍觀的任懷修,“喏,就是任大夫這樣的。”

路過停下的任懷修莫名被點到名,指着自己問:“什麽?我怎麽了?”

武直不服氣地上下打量任懷修,這人雖然長身玉立,可一看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擔,他粗聲粗氣地說道:“蘇姑娘說,她能讓你力能扛鼎。”

任懷修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問蘇靈:“什麽?怎麽做?”

蘇靈圍着他看了一圈:“瘦是瘦了點,不過好好練也不過是一年時間吧。”

武直一聽說要一年就嗤了一聲,聽到的蘇靈沖他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一蹴而就呢?就你這身蠻力也不是打出娘胎就有啊,不也得長上十幾年麽?這就一年,怎麽就久了?”

武直發現自己恐怕連嘴皮子也不是蘇靈的對手,但又完全不信任懷修這個大腿沒他胳膊粗的人有朝一日能和自己一樣:“行,那就從今天開始?”

“行啊。”蘇靈應了下來,招呼任懷修,“任先生咱先熱個身?”

不過是飯後散步路過看熱鬧的任懷修,以“弱雞”身份莫名被拉進了蘇靈和武直沒有任何彩頭的比拼中,先熱了身,又舉了鐵,再被蘇靈帶着跑了一小圈,嚴肅拒絕了做奇怪的拉伸動作更堅定地拒絕了蘇靈幫他做拉伸動作之後,這才滿頭霧水地結束了第一天訓練。

這一練就是三天,這三天裏足見蘇靈的敬業,任懷修周身十步遠處必能找到蘇靈,不僅指揮着任懷修做各種讓人看不出名堂的動作,連任懷修吃什麽蘇靈都要過問。因為太過事無巨細,不知情的還以為蘇靈是看上了任懷修。

以任懷修的長相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頂多不過是下人茶餘飯後的一點談資,都掀不起風浪來。然而任懷修本人卻在這桃色緋聞中度過了噩夢般的三天,在蘇靈的悉心指導之下終于日不能行夜不能寐,充分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渾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別說寫字,喝湯都端不起碗,恨不得要半身不遂。寝食難安的任懷修這才一臉懵懂的反應過來:“我,為什麽要做這些?我,并不想要力大無窮啊。”

蘇靈,武直:“……”

“我一個看病的,練這些實在無用。”任懷修客套地請辭,“還是不勞煩蘇姑娘了。”

蘇靈執業這些年,除了努力說服客戶買課,更多的則是鞭策客戶努力訓練,面對着客戶花樣百出的不訓練理由,練出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口才。一聽任懷修說不練了,職業素養立刻被激發出來:“懷修,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你一個大夫,走街串巷不需要體力?上山采藥不需要體力?搬動個病人不需要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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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懷修還沒想問什麽叫革命,就被蘇靈三個排比問得一時找不到說辭反駁,蘇靈繼續跟進:“就算你說碰到武直這樣體格的病人有人幫手,那如果武直這樣的莽漢醫鬧呢?”

任懷修終于能插嘴:“什麽叫醫鬧?”

“看病不給錢,治不好揍人之類。”

武直:“……?”

任懷修聞所未聞,結結巴巴替曾經的病人辯護:“沒,沒有病人會這樣的。”

“誰說的!”蘇靈一副你個小年輕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你比如王爺小妾病了,你說治不好,王爺說治不好你一起陪葬,你現在多練練,到時候起碼逃命的時候能跑快點對不對?”

任懷修和武直驚得恨不得要跳起來,武直左右看了看緊張地囑咐蘇靈:“蘇姑娘,你別瞎說!”

“我打個比方啊。”蘇靈安撫兩人,“別緊張,王爺聽不見的。”

噗嗤一聲,曲有楓終于沒忍住笑出聲來。三人一起吓了一跳,曲有楓走進校場:“我不告狀。”

蘇靈松了口氣,對着曲有楓比了比大拇指:“曲先生真夠意思。”随即又繼續鼓勵任懷修,“任先生,萬事開頭難,你這兩天渾身酸痛就是因為你平時鍛煉太少,我保證頂多十天,必定一切恢複,體能還會再上一個臺階。”

她一拍武直的手臂:“你就不想擁有一個充滿力量的手臂麽?”

任懷修對着那條“充滿力量的手臂”連退三步繞到曲有楓身後:“小生,小生一介文弱書生,還是不要浪費蘇姑娘的美意了。不如蘇姑娘問問曲先生吧。”說罷不等曲有楓反應,任懷修一瘸一拐地快速跑了。

“任懷修!”蘇靈叫了聲,任懷修幹脆小跑了幾步,堅決地貫徹了自己的想法。

訓練對象跑了,蘇靈小失望地嘆了口氣,餘光瞄到旁邊的曲有楓,發現這人也是個很好的發展對象,正要開口,原本老神在在看熱鬧的曲有楓一拍扇子:“哎呀,王爺找我來着,先告辭了。”随即三步并作兩步,快速離開了蘇靈的視線。

只剩下蘇靈和武直面面相觑。

“這可怎麽辦?”

曲有楓心情愉悅地去見周驲陽,才進門便見舞姬排成一排,行了禮依次退了出去。曲有楓看了幾眼道:“豐腴美豔,不可方物。”

“看上誰了,賞了你便是。”

曲有楓嘿嘿一笑:“王爺使不得,如此美人跟着小人受苦,豈不是暴殄天物。”

周驲陽手指在卧榻上輕輕地敲了敲:“哦,如何會吃苦?”

曲有楓臉上的笑意未變:“小人戴罪之身,承蒙王爺收留,小人總不好厚顏無恥總麻煩王爺。”

周驲陽看着曲有楓,眼神是難得一見的銳利:“我以為曲先生這些日子已經想清楚了。”

曲有楓恭敬地低頭而立,周驲陽看着他被火盆映紅的臉,看着他站成的推拒之意。兩人無言相對了許久,周驲陽長嘆了一聲:“罷了,等到了封地你便自己去吧。”

曲有楓摸了摸手心的汗,跪下行了個大禮:“謝王爺。”

周驲陽揮了揮手,等曲有楓退去後黑雉這才從梁上跳了下來:“王爺,任懷修不練了。”

周驲陽有點意興闌珊,可終究還是耐着性子道:“如何?”

“我看他給自己上了藥,估計傷得不輕。”

周驲陽眉頭皺起來:“依你看,蘇靈那些到底是什麽路子?”

黑雉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些波動:“小的不知。不過蘇靈整日裏除了在校場就是在廚房,我看她完全沒有要與誰聯系的意思。”

蘇靈來了多久,黑雉就跟了她多久,居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未曾找到。

“她在廚房做什麽?”

“做飯,專做了與武直任懷修一起吃。”

周驲陽:“……”他有時候不禁懷疑,到底是蘇靈心思缜密讓黑雉尋不到破綻還是自己錯怪了此人。

“繼續盯着吧。”

“是。”黑雉道,他看了眼周驲陽的臉色,又問,“王爺,那曲有楓呢?要不要我……”

周驲陽搖了搖頭:“不,讓他走吧。曲有楓到底是難得一見的謀士,不能為我所用……”他低頭苦笑了一下,“那也是我的命。”

“啓程去封地吧,到了封地再做打算。”周驲陽望着窗外的天,臉上是難得的落寞。

隊伍終于又啓程,因着有了補給,隊伍又壯大了一倍,馬車多了不少,又因着有了王爺福澤深厚,保佑子民的傳言,蘇靈武直和宋家姑侄也不必再擠一個馬車。

蘇靈掀起馬車簾子前後看了許久,趁着休息時問武直:“你家王爺這隊伍大了不少啊。”她偷偷指了指一個方向,“那些姑娘是做什麽的?”

“是王爺在城裏收的舞姬,舞跳得不錯,王爺便決定帶到封地去。”回話的卻是曲有楓。

蘇靈看着那六個帶着面紗的女子,啧啧地搖頭感慨:“這個腰,這個腿,王爺眼光不錯啊。”

武直看她:“你能有個姑娘的樣子麽?”

蘇靈坐在地上,手裏拿着烤過的兔腿:“怎麽沒姑娘樣子了?”

“哪家姑娘會這麽說話?”

蘇靈嘿嘿一笑:“我家姑娘啊!”

直腸子的武直鬥嘴根本不是蘇靈的對手,被她一句話堵住,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适的反擊。倒是曲有楓很好奇:“說起來,蘇姑娘是哪裏人士?”

“也不遠,就我遇到你們那晚那。”她嘆了口氣,“可惜啊,有家歸不得。”她怨念地看着周驲陽的馬車,“再不讓我回去,我都要記不住來時的路了。”

曲有楓不動聲色地道:“哦,球涼山人?”

“哦,你們管那叫秋涼山啊,那就秋涼山吧。”蘇靈無意再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三兩口把兔腿啃完,“這肉烤得不行,都沒什麽味道。”

沒有探聽到消息,曲有楓也不急,默默地吃完了自己的午飯。吃完飯後又要啓程時,從南邊來了一隊行商人。見着周驲陽一行,皆都下了馬,靠在路邊等着周驲陽這行人先過去。

有了對比蘇靈這才發現,雖然周驲陽這馬車在她眼裏實在不怎麽樣,可比起這隊行商人的真是好了不少,尤其是從波淼縣調派了人手護送,陣勢上真是強了好幾倍。

就在兩隊人馬要交錯而過時,行商人的領隊忽然說道:“小人有事禀報,哪位官家可以一聽?”

武直示意車隊繼續,自己停下來問道:“什麽事?”

領隊行了禮這才道:“小的從南邊來,昨夜停在十五裏地外處過夜。那裏,那裏……”

“那裏什麽?”武直不耐煩他吞吞吐吐,徑直問道。

“那裏,鬧鬼!”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偷摸寫了會,然而一忙起來忘記保存……人蠢沒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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