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拆穿

不久黑雉便回來回報,梁雲生出了王府并沒有多耽誤,拿着羊皮卷徑直去了城外軍營。顧澤其實也病着,只是比起不能下床的袁顯之,情況要稍微好的一點。

梁雲生的到場讓顧澤大為驚訝,得到了周驲陽交代的指令後,顧澤更是驚得失了魂。

顧澤回過神便立刻召集了精兵,将袁家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不僅如此,袁顯之被從病榻上拖到街上後,顧澤連囚車都沒用,直接将人拴在了馬後,一路從袁家拖到了街市口,梁雲生居然就等在那裏,趁着疑惑地百姓裏三層外三層地圍着時,當衆宣告了袁顯之将祭品掉包一事。

結果可想而知了——袁顯之被人用石頭砸成了豬頭,險險逃過一劫的顧澤則夾着尾巴回到了大營。

一場眼見要掀起來的滔天巨浪,居然就這麽無聲無息地平複了。

由梁家牽頭,重新舉行了祭祀,這次一切順利,周驲陽終于完成了成為王爺的最後一道程序。完成了祭祀後,又是在梁家的帶頭下,洪澤浦內的幾個世家開了糧倉,放了赈災銀,緊趕慢趕洪澤浦終于恢複安定的時候,離着春節也不過半月有餘了。

天上終于下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周驲陽以往在都城,下雪要比洪澤浦要早得多,可天卻未曾如洪澤浦這麽冷過。他考過了周鶴臨功課,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抱着暖爐出了書閣。

宋娘正提着點心過來,見着周驲陽畢恭畢敬地行了禮,側身讓在了路邊。不過兩月,宋娘的舉止倒是和宮裏訓練出來的不分仲伯了。她辦事也妥帖,一手負責周驲陽和周鶴臨的起居,居然也安排得井井有條。

想起當初蘇靈一定要把宋家姑侄帶在身邊,倒不得不說,這一點是幫了大忙了——宋家姑侄用得比這府裏的人安心多了。

周驲陽停住前進的腳步,轉身問宋娘:“本王這幾日,似乎一直也沒看到蘇靈。她在忙什麽?”

“回王爺,蘇姑娘最近一直在馬廄的鐵匠那裏,似乎是要做什麽東西。”

周驲陽見宋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不再問她,只一人去了鐵匠那。因要給馬打馬掌,鐵匠就在馬廄旁邊。不同于別處的寒冷,隔着十來步,便感覺到了房子裏的熱度。

蘇靈果然在這裏,這冰天雪地呵氣成霧的日子,鐵匠上半身赤/luo,正在火爐前敲打一件東西,蘇靈則在一旁不時地指指點點。兩人誰也沒發現周驲陽的到來,只一并地埋頭幹着活。

周驲陽看了又看,終于看到鐵匠反複敲打的是一個鈎狀物,這東西顯然已經成了型,鐵匠只是在蘇靈的指點下做着些微的調整。

他來了興致,站着看了會,不多時終于見鐵匠把鈎子放進了水桶中,随着嗤一聲響,鐵匠喊了聲好,把東西遞給了蘇靈。蘇靈喜笑顏開的把鈎子拿在手裏,和鐵匠告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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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麽在這?”蘇靈一出來便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周驲陽。

周驲陽被她一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明明可以差人來看的,卻莫名其妙地自己走了過來。他清了清嗓子稍作掩飾,這才說道:“想起來好久沒騎馬了,便來這裏轉轉,這麽巧碰上了你。”周驲陽裝作才看到蘇靈手上的東西,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蘇靈倒也不隐瞞,将東西遞過去:“鈎子。”

周驲陽将鐵鈎接在手裏,這東西還帶着點溫度,也不知道蘇靈是拿來做什麽的,做的比一半的鈎子要大得多,略比了下,竟然有小臂的長度;尾端還多了個茶杯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要用來做什麽的。

“這是要做什麽?”

蘇靈一笑:“這是半成品,還沒做完的。做完你就知道了。”

周驲陽也不追問,只點了點頭。蘇靈将鈎子拿回去:“那我不耽誤你騎馬了,先走了。”

周驲陽自己找了個尴尬的借口,面子又不許他追上去,只好目送着蘇靈開開心心地拿着東西走了。他抱着暖爐站在馬廄門外,想着方才蘇靈看見自己,居然也不問問近來如何,祭祀的事情怎麽樣了,找到出纰漏的人沒有。她就這麽拿着個奇怪的東西,捧着寶貝一般地跑了。

大片的雪花落在了周驲陽的肩頭,他心裏居然是一股自己也說不出道不明的惆悵。

蘇靈回了房間,桌上有個皮具做的罩子,她一撐一套,便将鈎子尾端的罩子放進了皮具裏。随後她用針線将皮具的收口處縫合,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後,這才滿意地把東西放進了籃子拎着出了門。

餘福早已下地活動了,沒了右手雖然有諸多不便,可他傷口沒好時便已經開始練習用左手解決生活裏的問題。現在傷口已大好,他左手也終于用得有模有樣起來,雖然還比不上右手的便利,好歹是不用麻煩別人了。

任懷修比蘇靈快一步到了餘福房裏,對于煎藥任懷修總是事必躬親,如此寒冷的天氣,一碗藥放到桌上居然是正好入口的溫度。

餘福也不推脫,拿起碗便一口喝幹,一旁蘇靈只是看着也覺得嘴裏苦水直冒。

喝完藥的餘福把碗放回籃子裏:“多謝任醫工了。”

任懷修只是笑笑,客氣地對蘇靈道:“倒是有好一陣子沒看到蘇姑娘了。”

“可不是麽,在忙點事情。”蘇靈把籃子放在桌上,還不等她把鈎子拿出來,就聽餘福對任懷修說道:“任醫工,我昨天練手,小指不小心折了一下,到現在還在疼,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是不是骨折了。”

任懷修和蘇靈一看,他小手指果然有些不正常的彎曲。任懷修立刻檢查他伸過來的左手,等仔細看過了兩遍後才說道:“你這手應該是好久以前便骨折過了沒接好,這才這般。現在又疼,難道是牽扯到了舊傷口?”

餘福搖搖頭:“以前在顧澤手下,受了傷哪來得及修養,都是自己随便掰一掰就好了。昨天又折了一下,也沒了右手,這才只能麻煩任醫工了。”

任懷修小心地替他整着骨:“不麻煩。說來你在顧澤将軍麾下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我看你身上舊傷不少,若是不介意,我可以開幾個方子,替你調理一下。”

餘福沉默了片刻,并不回答任懷修的問題,只問蘇靈:“你聽見沒有?”

蘇靈正專心看着任懷修整骨,一時沒留神:“聽到什麽。”

餘福面無表情:“任醫工說‘顧澤将軍’,他舌頭打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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