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5)

榛大概也聽出了她情緒不對,狐疑地靜了下來。

顧安寧沉默片刻,說:“小榛,邵庭可能準備放手了。”

陸小榛自然是喜聞樂見,聲音裏充滿愉悅:“那還不好啊,沒想到這男人還有點良心,不過也可能是公司難關自己擺平不了,準備向他老爸妥協了。”

顧安寧沉默下來,陸小榛這種說法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雖然她不太了解邵庭,可是也知道邵庭不是這種出爾反爾小人。

陸小榛無趣地嘆了口氣:“好吧,我也知道這可能性不大,因為他正和莊然談合作事,庭瑞危機應該可以順利解除。”

顧安寧聽到這嘴角微微動了動,扯起小小弧度:“是嗎?莊然願意幫他了。”

“也談不上幫,兩個奸商之間還不就是那麽回事。”她頓了頓,有些欲言又止,“不過你到底怎麽了,知道他要放手不高興嗎?”

顧安寧猛地僵住,似乎這才茅塞頓開,緊張地吞咽一下:“沒,怎麽會不高興。我只是,只是高興過頭了。”

“……”

挂了陸小榛電話,顧安寧床上坐了很久,目光深沉地注視着緊合門板發呆,幾乎喃喃自語:“為什麽不高興,我明明很高興……高興極了。”

端了粥送去給邵庭時,顧安寧心裏還是難得有些緊張,這種心情很難形容,與以往任何一次面對他都有些不一樣。

邵庭坐辦公桌後,電腦幽藍光線房間裏格外刺眼,整個書房都彌漫着一片蒼白煙霧,他才進來一小會兒而已,居然充斥着這麽濃煙味兒。

顧安寧複雜地看着他微垂眼眸,兩道濃眉幾乎沒有舒展過,看得出來這男人心情很糟。她忽然有些頓悟,或許這別扭男人是鬧脾氣?等她……解釋嗎?像管家說那樣。

他見她手裏端着托盤,眼神示意道:“謝謝,放這就好。”

顧安寧卻站他辦公桌前沒動,邵庭終于肯正眼瞧她:“有事?”

“你——”顧安寧思忖許久還是覺得該和他開門見山談談,“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還有……穆震,我和他只是朋友。”

邵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淡淡颔首:“知道了。”

知道了?

這個答案顯然她預料之外,顧安寧沒想到邵庭反應會是這樣。

她雙手交疊小腹前,指尖緊張地蜷縮一起,目光不可思議地盯着面前男人看了許久,接着聽到他冷淡聲音:“沒事話出去吧,幫我帶上房門。”

***

“後來怎麽樣了?”陸小榛咬着吸管,一臉八卦地看着顧安寧。

顧安寧想起那天被邵庭趕出書房情形,煩躁地擰了擰眉心,密實睫毛微微垂下擋住了眼中真實情緒:“沒怎麽樣,我就開門離開了。”

陸小榛鼓着腮,了然地點點頭:“聽這意思大概是真決定放手了,男人嘛,得不到時候都是好。安寧,擺脫一個有婦之夫沒什麽好可惜。”

顧安寧聞言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要堅定什麽念頭一樣,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

陸小榛沉默地看着她,後伸手握住她覆桌面上手指:“你現只是混亂了,安寧,習慣并不可怕,總會随着時間改變,你現需要時間而已。那麽強迫過你人,怎麽可能愛呀,只是習慣而已,總會好。”

顧安寧知道自己現确是混亂了,她又開始那個熟悉邵庭和這個陌生邵庭之間搖擺不定,畢竟那是自己全信賴過人,如果他一直處處強迫為難她,她大概能一條心走到黑,可是偏偏他又……

顧安寧慢慢擡起眼,入目就是陸小榛晦暗雙眼,她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态,咧開嘴笑又是沒心沒肺樣子:“唉,我近大概又是虐戀情深看多了。”

顧安寧一直想問問陸小榛和莊然事,現看到她這副粉飾太平樣子,終究是沒有問出口,只是回握住她:“小榛,想喝酒嗎?”

“啊?”陸小榛有些狀況外。

直到坐酒吧卡座,陸小榛還是有些不适應,看了眼周圍嘈雜環境拔高音量道:“你不是都好幾年沒來過酒吧了嗎?”

顧安寧笑容燈光下看起來有些慘淡:“再不來就真老了,昏迷幾年,好像什麽都慢了半拍。”

陸小榛端起面前冰啤喝了一大口,不知道是酒吧環境,還是今天心境使然,居然:“安寧,我明白你感受,莊然他……其實是我仇人,我也不該愛他。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恨他恨他,好像這麽說着,有些事就不會發生。”

顧安寧微微驚愕地看她一眼,之前猜過陸小榛和莊然之間有內情,可是沒想到會是這樣。

陸小榛重重籲了口氣,仰頭将杯中啤酒一飲而:“所以安寧,我懂你,真。和他過一輩子才可怕,處處提醒自己不能愛,要防備,其實是自己心啊。那有多難你懂嗎?”

顧安寧靜靜地喝了口酒,是啊,要防備是自己心,那得有多難啊。一不小心就真滿盤皆輸了。

陸小榛喝有些多,一杯接一杯好像刻意買醉,話也開始多了起來,一直拉着顧安寧說些語無倫次話。

顧安寧怕她真喝多了撒酒瘋,她身上到處摸索着準備找手機給莊然打電話,好不容易從她包裏掏出手機,結果被喝醉陸小榛一胳膊給撞到了卡座下邊。

她無語地扳過陸小榛臉:“再胡鬧莊然可來揍你了啊。”

果然陸小榛一聽莊然名字馬上老實多了,靠沙發背上用力阖上眼:“揍吧揍吧,也不是沒揍過。”

顧安寧嘆了口氣,同情地将她安置好:“老實呆着,我馬上回來。”

她走到卡座下邊撿手機,還好手機質量很好,這麽狠狠摔了一下居然也沒關機。确認手機完好後正準備往回走,餘光卻瞥見了不遠處角落一雙男女,顧安寧全身血液都凝滞住,好像被定住一樣無法動彈……

遠處正親密擁吻,是邵庭和海棠?

作者有話要說:此邵庭自然非彼邵庭,離大虐還有兩三章,同志們堅-挺住,後面會比較……虐TT安寧現還搖擺不定,畢竟邵庭和她以前也相處過那麽久,只要邵庭不逼她對她好,她難免就會開始記起以前溫馨部分,但是真愛上還需要個契機,大家表急

然後看到很多妹紙求陸小榛和莊然番外,這個稍後會寫到,你們等大虐時候看完再決定要不要買他們番外,因為結局會比較那啥,我會提前通知,不然有自動續訂姑娘們會誤買╭╮

Ps:謝謝以下童鞋霸王票!

☆、36

顧安寧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所謂被人硬生生敲了後腦勺一悶棍震撼感,邵庭和海棠是夫妻,眼前一切其實再正常不過,可是她還是無法理智地移開眼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無法淡定地坐回原位。

遠處風景很和諧,那真是一對璧人,無論外貌還是氣質都極其合拍。

邵庭一只手臂微微搭海棠身後沙發背上,身上黑色襯衫其實有些陌生,她似乎沒見他穿過,大概是因為如此,連他此刻表情都陌生可怕。

他溫柔地看着懷裏女人,海棠應該是喝醉了,酡紅臉蛋兒暧昧光線裏十分誘-人,身上黑色深V裙是将肌膚襯得凝脂一般。

邵庭伸手輕輕撫着她臉頰,眼神迷戀到了極點,好像看一件失而複得寶貝,又好像靜靜緬懷某些即将逝去情感。

他看了一會,這才又低頭親-吻上去,很專注樣子,含着她柔軟唇-肉輕輕吮-吸。

顧安寧覺得奇怪,明明離了很長一段距離,而且酒吧燈光是昏暗迷離色調,她卻清清楚楚看到了他臉上投入神色,甚至好像看到了他與她唇舌相纏旖旎場景。腦子裏不合時宜地浮現他往日吻自己畫面,甚至味蕾中都開始充斥他熟悉氣味兒。

用力攥了攥拳頭,她努力摒除不該出現情緒。

她只是個局外人,從始至終都如此!

顧安寧努力做着心理建設,一遍遍警醒自己,轉身擡起沉重雙腿邁開步伐,心卻一沉再沉,幾乎要低進塵埃裏。

陸小榛頹然地坐沙發上,雙手用力撥了撥一頭長發,手肘支着膝蓋,微微垂着頭似乎很痛苦樣子。顧安寧坐她身邊,用力深呼吸幾口,這才伸手去扶她起身:“走吧,到門口我再給莊然打電話。”

陸小榛迷茫地仰起頭,海藻般長發流瀉到肩膀後,露出白淨清爽小臉。她歪着頭看了顧安寧一會,伸手摟住她肩膀:“對,再逃還是得回去,逃不掉。”

顧安寧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陸小榛露出傻乎乎笑容:“走吧,讓莊然來接,他肯定會親自來,他讨厭我喝酒,讨厭我醉醺醺樣子。他只喜歡把我變成你想象中那個人……”

陸小榛說着說着就一頭栽倒顧安寧肩膀上,呼吸漸漸平緩,居然就這麽睡着了。

顧安寧微怔,伸手将她散頰邊發絲撥開:“小榛?”

陸小榛已經徹底不說話了,清淺氣息淡淡拂過她頸間肌膚,顧安寧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打電話告訴莊然到酒吧裏面來接人。

她挂了電話便呆滞地坐原地發呆,視線再次不受控制地轉向了不遠處角落。

邵庭已經變換了坐姿,一手搭海棠肩頭,一手拿着電話正交代着什麽,緊擰眉心卻一刻也未舒展開過,好像遇到了什麽棘手問題。

顧安寧發現邵庭今晚很多表情都有些奇怪,整個人似乎不一樣……但哪裏不一樣又說不出來,明明還是那個人那張臉。

海棠安靜地靠他胸前,平日裏強勢冷豔女人,這時候也是一副小鳥依人可人模樣。

通話內容似乎不太愉,邵庭挂了電話還是一副抑郁神情,他遲疑着低頭看了眼懷裏女人,就那麽一直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看了許久。

顧安寧看不下去了,即使再刻意忽略,還是不得不羞恥地承認心裏有些難受。

眼前一幕幕讓她看清了邵庭對海棠感情,越是這樣,越是将他以前對自己說過每句話都映襯無比可笑。

顧安寧坐那裏,悲哀地發現此刻心裏充斥居然不是氣憤,而是……難以言喻悲傷。那種近乎悵然若失見鬼情緒缭繞她周身,幾乎要将她溺斃其中。

她當真是瘋了吧?

***

等待莊然過來時間,顧安寧發現邵庭似乎也是等人。他時不時低頭替海棠擦拭額頭,時不時輕撫她長發,狎昵動作看得出來對懷裏女人究竟有多寵溺。

邵庭今晚氣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近太忙原因,他隐匿酒吧暗沉氛圍裏臉色蒼白無血色。

顧安寧看了會就別扭地移開眼,人家夫妻倆親熱,她到底偷窺什麽?可是坐着坐着,視線又不受控制地移過去,等意識到時候已經盯着那邊又看了許久。

莊然倒是來很,而且當真像陸小榛說是親自來接,他穿着暗灰色呢子大衣,臉色卻陰沉沉地好像聚滿了狂風暴雨。

尤其當陸小榛靠近他懷裏還呢喃一個人名字時,莊然臉色難看了。

顧安寧離陸小榛近,發現她喊居然是個女人名字,而且那名字很陌生她壓根沒聽過,也确信那人和陸小榛似乎沒有多少關聯。

莊然鐵青着臉,卻還是克制地對顧安寧禮貌颔首:“我帶她先走,司機會送你回去,顧小姐再見。”

雖然對莊然印象不好,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每次做事都周到仔細,他擁着陸小榛就準備往外走,顧安寧還是忍不住多嘴一句:“小榛心裏似乎很苦,如果你真心疼她,請多關心她一些。”

莊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只說:“我不會傷害她。”

顧安寧抿了抿唇,無聲地點頭,婉拒了莊然司機接送,她自己準備到門口攔出租。邵庭現還和海棠一起,大概也不會追究她回家太遲。

站路邊等出租,夜風将微醺腦袋吹得清醒了不少,顧安寧擡頭看着滿天繁星,忽然有些釋然了。

邵庭和海棠本就是夫妻,她到底糾結什麽,何況邵庭已經準備放手了不是嗎?她應該開始全生活,和過去那段混亂記憶說再見才對。

就是這樣。

顧安寧深呼吸,狠狠跺了跺腳,這麽想着心裏才稍稍好受一些。

可是偏偏不湊巧地,邵庭半抱着海棠身影出現了馬路對面,他們剛從酒吧出來,大概準備回家樣子。顧安寧想避開一些怕邵庭看到了會覺得尴尬,可是邵庭視線壓根沒往這邊投射分毫,他一直扶着海棠往停車場走。

海棠腳上穿了細跟鞋,走路很不方便,好幾次好像還崴到腳了,後她生氣地将鞋踢到一邊,赤着腳就準備往前走。

正是深冬時分,地板有多涼可想而知,邵庭深刻五官上滿是陰郁神色,可是卻隐忍着沒有發火,是好脾氣地替她将鞋撿了回來提手中。

這和顧安寧熟知邵庭也不太一樣,她看得瞠目結舌,整顆心卻微微有些發抖。

邵庭接着微微俯身把海棠打橫抱了起來,覆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海棠總算老實多了,伸手乖乖攬住他脖頸,縮他懷裏貓一樣乖巧極了。

多甜蜜畫面,到處都是甜膩膩氣息,可是顧安寧卻看得心裏發酸,是真酸!好像灌了幾十瓶山西老陳醋一樣。

正好有出租适時地停了面前,她逃一樣飛地打開車門鑽進去,報了地址,一眼也沒敢再往後看。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微蹙着眉頭:“小姐,去哪兒你倒是說話啊。”

顧安寧腦子空白一片,想了好一會才想起地址。

車子發動時包裏手機響了起來,顧安寧看了眼發現正是邵庭打來,她遲疑着還是接了起來,果然邵庭開口就說:“我今晚有事,不會回去。”

顧安寧喉間忽然有些微苦,啞着嗓子說了聲“好”。邵庭大概覺出了不對,頓了幾秒才問她:“怎麽了,聲音不對勁?”

“沒事,剛才喝水嗆着了——”

邵庭便沒再問下去,兩人沉默下來,可是那邊兒也沒挂電話,顧安寧從後視鏡裏看了眼不遠處背影,邵庭和海棠站路燈下,交疊身影地上落下長長剪影。

她眼眶有些發脹,對電話那端人急急說了一句:“那我去洗澡了,晚安。”

邵庭低沉聲音好像從遙遠地方傳了過來:“安寧——”

顧安寧心跳很,手指不住地發着抖,邵庭會說什麽?直接說分手嗎?也不對,他們之間好像不該用“分手”兩個字。

邵庭沉吟幾秒,說卻是:“管家給我熬了醒酒湯,我不回去了,記得提醒她關火。”

顧安寧來不及細想這話中矛盾之處,胡亂地應了聲,邵庭微微沙啞聲音帶着幾分黯然:“早點睡。”

邵庭挂了電話,站走廊将手中還剩一半香煙撚滅花盆裏,身後包間門打開,一個中年人微微探出頭:“邵總?莊總剛走,您不會也跟着開溜吧,,大家都等您呢。”

邵庭臉上重裝飾上無懈可擊笑容:“打個電話,很進來。”

莊然接到安寧電話時候,他正坐旁邊,直到莊然離開他心裏還抱了一絲期望。希望她會打給自己,哪怕只是純粹要個司機都好。

可是他盯着電話看了許久,第一次懷疑自己電話是不是壞了。

手機從始至終都沒響過,就連他主動打電話過去,她都未置一詞。

她是真不愛他,邵庭從很早前就知道了,可是卻沒料到,很久以後她依舊不愛他。

邵庭知道自己近過于焦慮,仿佛有什麽預感,總覺得兩人已經到了倒數計時時候……相處時間越來越短暫,讓她愛上幾率真是微乎其微了。

想到自己現處境,他第一次意識到,或許真該放她走了。

***

顧安寧将手機收好,視線還落後視鏡中那雙男女身上,可是腦中忽然閃過一道模糊影像,她驚愕地瞠大眼,大聲對前面司機喊道:“停車!”

司機被她咋咋呼呼樣子吓了一跳,倏地踩了剎車,皺着眉頭一臉不高興:“怎麽了?”

顧安寧卻沒回答他,只是難以置信地看着遠處那道修長身影,她剛才和邵庭通話時候,那個人根本沒拿手機,他一直抱着海棠往前走,根本騰不出手來打電話!

顧安寧混沌腦海中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是又有些模糊不清,像是有什麽答案要呼之欲出一樣。

她緊緊抓着前方座位椅套,手指用力絞着,像是要使勁兒扯出線頭似。

司機好像看瘋子一樣看了她一眼,粗着嗓子提醒:“小姐,到底是走還是不走?我還做生意呢!”

顧安寧這才回過神,後視鏡中邵庭已經開了車門準備上車。她來不及細想,慌慌張張地低頭手包中翻找,找到一張鈔票就胡亂地塞給司機:“不好意思,我就這下!”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作者有話說好像吓到大家了,說是虐但是不會非常虐啊,只是文章一個高-潮或者說轉折而已TT估計也只是一兩章樣子

☆、37

顧安寧回去時候只剩管家還職地坐沙發上給她等門,電視裏播着午夜場,對方看到她安然無恙緊繃神色才稍稍纾解一些:“顧小姐,您這樣我真很為難,如果出事邵先生怪罪下來——”

顧安寧沒聽他繼續說下去,表情呆滞地一步步往樓上走。

管家狐疑地盯着她背影,想起先生之前打電話吩咐給她熬醒酒湯,這又急忙走去廚房準備。

顧安寧看着眼前臺階,只覺得整個腦子都是暈眩昏沉沉,她跟着邵庭和海棠到酒店就沒法再繼續跟了,只是打探到邵庭那裏住了很久是那裏VIP顧客。

她路過邵庭書房時盯着那扇門看了很久,門板無聲地阻礙了一切,藏這扇門之後屬于這男人內心到底是什麽樣?

管家把醒酒湯送上來,站床前等着她喝完,顧安寧捧着碗微垂着眼睑,啞聲問對方:“邵庭……他去哪了?”

這是顧安寧第一次主動問起邵庭行蹤,管家意外之餘又有些驚喜,向來肅穆神情帶了幾分愉悅之色:“先生招待從上面來幾位貴客,顧小姐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顧安寧沒有回答,只是将空了瓷碗遞了過去,管家眼神微微暗淡,端着托盤緩緩退了出去。

窗外夜色沉靜,顧安寧卻整顆心都是亂,以前她猜測過無數與邵庭有關事情,可是現呈現她眼前卻是離奇匪夷所思一種。或許和海棠結婚根本另有其人,看他對海棠态度,大概酒店那位才是真邵庭。

那麽自己身邊又是誰呢?

“邵庭”像一個謎,顧安寧從來都未猜透過,現是想不到謎底。

她一整晚都輾轉着無法入睡,将手機握手心又塞回枕頭下面,她現還不清楚“邵庭”隐藏自己目是什麽,直接問或許還會帶來不必要麻煩。而且父親到現還他手裏,她要小心才對。

顧安寧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睜眼時候已經滿室陽光,目光再微微側轉就看到了半倚床頭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男人。

這麽近距離,他烏黑眼好像璀亮寶石,明亮充滿光澤,顧安寧看了一會才小心地移開眼:“你回來了?”

邵庭回答她是俯身她額發上落下早安吻,拇指指腹順勢壓了壓她額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安寧疑惑地看他一眼,邵庭回答坦然:“管家說你昨晚喝酒了。”

顧安寧不疑有他,盯着屋頂看了幾秒:“只喝了一點。”

邵庭沒有再說話,伸手箍住她纖細腰身把人抱進了懷裏。這段時間邵庭不知道鬧什麽別扭,他們其實很久沒親-熱過了,所以他今天突如其來性-致讓顧安寧全身線條又不自覺緊繃起來。

邵庭她身上忙活一陣,停下來目光熠熠地俯視她:“這麽久了,還是不習慣我?”

顧安寧窘迫地咬着唇,臉上火辣辣,邵庭腿-根巨物就抵她柔軟腹地之外摩挲着,那硬-挺粗粝質感讓她幾乎呼吸不順:“不是,那、那你輕點。”

邵庭看她沒有抗拒意思,這才握着她腰,輕輕刺探着,一寸寸擠進去時候臉上有沉迷顏色。

顧安寧乖乖地縮他身下,雙腿盤他很緊,或許是因為緊張害怕,軟綿綿雙臂下意識用力攀着他肩膀。

邵庭很喜歡這樣,這一刻總是錯覺她很需要自己。

她裏面溫溫熱熱,水分還不夠充沛,邵庭待裏面俯身與她親-吻。她仰着小臉配合,雖然沒有主動取悅,可是柔軟小舌頭倒是順從地任由他擺弄吸-咗。

早晨男人身體裏好像燃着一把澆不滅火,她軟軟小嘴将那把火撩旺。邵庭一邊汲取她口中馨甜身-下也開始亟不可待地抽-送,力量大她聽耳裏都面頰燥熱。

他還惡劣地一直低頭看那處,偶爾她耳邊低喃一句:“下面這張很厲害,上面就笨多了。”

顧安寧又羞又怒,狠狠他喉結處咬了一口,邵庭床-上還是一貫流氓。

邵庭嘴角彎起淺淺弧度,對她忤逆非但沒有生氣還有趣地捏她那對小肉包:“你要不要也看看我?看看疼你那裏。”

***

顧安寧揉着有些發酸腰肢坐餐桌前,對面男人倒是一副殄足神情,此刻已經衣冠整齊地坐首位看文件。

顧安寧盯着他臉研究了很久,真是和昨晚那位一模一樣,她沒聽過那位說話,不知道聲音像不像。但是看海棠反應,大概連聲音也有些神似吧?

顧安寧想出神,等察覺到時候邵庭已經饒有興致地支着下颚與她對視上了:“剛才沒看夠?”

想起之前床上那一幕,這男人厚顏無恥地逼着她将他全身都看了個遍,她臉馬上又不争氣地紅了起來,急忙低頭吃東西:“你近好像很忙?”吃東西還看文件,這對邵庭來說好像還是第一次。

邵庭悠閑地喝着咖啡,臉上表情很放松:“嗯。”

邵庭一副不想多說樣子,顧安寧擡頭發現他手中是份與政府招标有關企劃書,對他生意上事兒她倒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小心打探道:“你昨晚一直應酬,沒有去別地方?”

邵庭聞言微微緊了緊眉心,詢問地看過來。

顧安寧心髒一緊,這男人很敏銳要是被他看出什麽端倪就不好了,她邵庭面前果然還是欠了些火候。連忙調整坐姿,狀似無意地說:“你們應酬,不是吃完飯就會去喝酒什麽,聽說還會找人作陪。”

邵庭大概被她這副質問口氣取悅,嘴角噙了笑意:“我不喜歡那些,也不喜歡陌生女人親近。”

他這麽深情顧安寧反而無言以對,只能低頭吃東西裝啞巴。可是腦子裏還是暗忖,這男人到底算計什麽?而且她忽然有點好奇,他名字到底是什麽?

邵庭吃完早餐就準備出門,顧安寧站玄關處看他換鞋,忍不住蹙起眉心:“你這麽趕,幹嘛還回來?”

邵庭修長手指将領帶整理好,這才回身靜靜回視她一眼:“回來陪你吃早餐。”

這男人今天早上是被外星人掉包了嗎?怎麽淨說些這種話。顧安寧發現邵庭看自己眼神有些古怪,像是一種類似于悲傷情緒。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邵庭主動伸手示意她過去。

顧安寧剛走到他身邊就被用力抱住了,淡淡呼吸灑頸間:“我要到臨市出差幾天,你乖一點……”

他遲疑着,似乎思忖什麽,伸手覆住她後腦她唇上吻了吻:“回來我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一定很開心。”

顧安寧點了點頭,心裏居然有些舍不得:“邵……,路上小心。”

邵庭握住她手漸漸松開,看了她一眼才離開。

顧安寧站門口看他挺拔身影一步步走遠,以前她會懷疑邵庭感情,現反而有些猶豫了。如果邵庭不是邵庭,如果他不是人們口中那個海棠丈夫,那麽他愛……或許是真。

***

遲飛已經等車裏,等邵庭上車後才發動車子,從後視鏡裏看了眼他疲憊神色:“這麽累還趕回來看她一眼,既然真愛上了就好好跟人說,還有機會。”

邵庭只是看着窗外走神,像是完全沒聽到他話一樣。

遲飛忍不住嘆了口氣。車廂裏安靜下來,車子駛出很遠邵庭才低聲開口:“我和她,算起來認識十年了。”

遲飛不知道他是不是問自己,皺着眉頭想了想:“加上她昏迷那幾年你一直陪着,十年了。”

邵庭唇角動了動,目光淡淡瞥了眼已經消失成黑點熟悉房子:“難怪那時候自負到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

他認識顧安寧正是年少輕狂時候,有時候邵庭會想,如果是現自己遇上她,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結局……大概也會好一些。

至少她不會這麽抗拒自己,不會這麽讨厭自己。

遲飛看他眼神奇怪了:“怎麽了?這麽情緒化可一點也不像你。”

邵庭不意地勾了勾唇角,陷進椅背間又露出那副輕佻模樣:“就當我良心發現。”

遲飛一臉不相信,随即想到什麽驀地瞠大眼:“是不是計劃出了什麽意外,我這幾天也有些心緒不寧,不如——”

邵庭淩厲眼神讓遲飛剩下話識趣地憋了回去,他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淡淡吐出一句:“我不會讓計劃失敗。”

邵庭走後,顧安寧一直沒法專心投入工作,做什麽事都會想到那個男人,對他不只是好奇,多是想解開自己身後這個謎團。想起那次回顧家,李梅曾對自己說起過不少和邵庭有關事情,邵庭不說,那她自己去查啊!

打定了念頭,顧安寧第二天就出發了,不管真相是什麽,她都想了解邵庭。不,想了解自己身邊這個人!

顧安寧根據李梅提示,找到了那個将“邵庭”帶進她生命中小村莊……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然後上章積分我晚上回來送哈,對不起大家,我這會兒着急出門請多諒解!鞠躬~

☆、38

顧安寧輾轉幾次才找到李嫂口中的東子,這是幫忙介紹邵庭去顧家的男人,真相的突破口大概就在他身上。對方看起來很普通,穿着洗的發舊的白T和牛仔褲,坐在矮凳上抽煙,細長的眼角微微吊起,透過發白的煙霧眯眼打量她。

“你和邵庭是什麽關系?”

顧安寧不擅長說謊,仔細思忖了一番:“算是男女朋友。”

東子一臉錯愕,随即皺着眉頭道:“邵庭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幫他介紹工作而已,你既然是他女朋友,知道的該比我多才是,現在跑來問我還真是有意思。”

顧安寧看着東子微垂的眼眸,這男人風評不好,看他眉眼間的閃躲神色就知道他在撒謊。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他的過去。”她想了想,打開錢夾拿出一沓紙幣放在身旁的木桌上,“邵庭不知道我來這,并且我保證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東子眯眼看着那沓誘人的粉紅鈔票,挾着煙蒂的手指撚了撚眉頭:“那個……我知道的真不多,他确實不是我們村的,就是給了一些錢讓我那麽說而已。我也不知道他是打哪來的,你想啊,他本來就是想隐瞞自己的身份,這麽重要的事兒哪能随意洩露給外人呢。”

顧安寧蹙眉聽着,東子很警覺,說的這些和她猜測的差不多,可她總覺得東子是知道些什麽的。

可東子說到這便停住了,沒有再繼續的打算,手倒是迅速地将那些錢撈進了懷裏:“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顧安寧沒想到東子這麽無賴,這不是将她原本就知道的事兒換了個說法而已嗎?她還想再問別的,東子已經起身朝外走了:“女兒該放學了,我得去接她。”

這明顯是在下逐客令的意思,她沒想到邁出第一步就這麽難,只好暫時住在李梅的老宅子裏,繼續想辦法再套出點別的。

如果線索在東子這斷了,那麽接下來依舊無法查到和“邵庭”有關的任何東西。

顧安寧鐵了心不能空手回去,就安心地在這個小村莊裏住了兩天,倒是和東子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每次遇上了就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東子開始時還客套的回以微笑,後來被她的笑瘆得有些發慌,幹脆直接躲起她來,幾次遠遠看到她都繞路走。

顧安寧也不心急,反而換了方式從東子的女兒下手,這男人雖然是個無賴潑皮,可是對孩子卻是疼在骨子裏的。

東子的女兒七八歲,叫做圓圓,長得也非常漂亮可愛。小家夥很愛跳舞,可惜環境使然一直沒什麽機會接受正規的訓練,顧安寧便教她一些簡單的舞蹈知識,還會親自指導她。

圓圓很快就喜歡上了顧安寧,每天放學都會跑到李家老宅纏着她學跳舞,孩子很單純,根本不知道大人間那些彎彎繞繞。

東子硬着頭皮來接孩子,看到顧安寧笑臉相迎時主動出聲打斷她:“別的我可真不知情了!你打親情牌也沒用。”

顧安寧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膀:“沒關系,我喜歡圓圓,她跳舞很有天分。”

東子懷疑地打量她,可是又從她燦爛的笑容下看不出任何端倪,而且顧安寧對圓圓是真的好,不像是假裝的。

顧安寧離開的前一天,圓圓一直哭鬧不停,東子吵得沒辦法,只好來找顧安寧求救:“圓圓好像挺舍不得你的。”

顧安寧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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