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傾城美人沈璧君

蕭十一郎一向覺得,一個人活着,只要活得開心也就是了,又何必計較別人的想法?

可是現在他不這麽認為了。

他很想知道,沈陌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無比在意沈陌的想法,在乎到他開心不起來。

所以蕭十一郎也只有自己喝着悶酒,喝酒就好像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棋固然是窮極無聊,一個人喝酒也實在無趣得很,蕭十一郎從不願喝獨酒的。這次他卻只想一個人喝酒。

秋天的太陽,有時還是熱得令人受不了。

樹蔭下有個挑擔賣酒的,酒很涼,既解渴,又過瘾;還有開花蠶豆、椒鹽花生和鹵蛋下酒,口味雖未見佳,做得卻很幹淨。

賣酒的是個白發蒼蒼的紅鼻子老頭,看他的酒糟鼻子,就知道他自己必定也很喜歡喝兩杯。

這裏恰巧是個三岔路口,他算準沈壁君的馬車一定會經過這裏,他坐在這裏并不是為了喝酒的。

被人家當傲“魚餌”并不是件好受的事,蕭十一郎那天幾乎要出面和那小公子鬥—鬥了。

但他己在江湖中混了很多年,早已學會了“等”這個字,他無論做什麽事,都要等到最好的時機。

狼的耐心都很好,他們耐得住寂寞,也等得起獵物。

突見道路上塵土起處,遠遠地奔過來一行人馬。

蕭十一郎的眼睛已眯了起來,舌頭也漸漸大了,看來竟已有七八分醉态。

蕭十一郎自然是裝醉的,只有在他想醉的時候會喝醉,他不想醉的時候,就不會醉。

蕭十一郎的武功,以有心算無心,攔下小公子不是難事。

但是他還是失策了……

本來是可以出去這位“小公子”的,可關鍵時刻,只聽“嘶”的一聲,他身上一件織錦長袍己被撕了開來,露出了他豐滿、□□、白玉般的雙蜂。

原來小公子竟是個女人,成熟的女人!

她的人雖然矮些,但骨肉勻停,線條柔和,完美得連一絲瑕疵都沒有!

蕭十一朗驟然楞住了。

是個人都會愣住,就這麽一瞬間小公子就跑了……

蕭十一郎看着被小公子迷暈的沈璧君,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有苦笑。這“燙山芋”實在不小,他既不能抛下來不管,也不知該傳給誰才好。

【她穿的并不是什麽特別華麗的衣服,但無論什麽樣的衣服,只要穿在她的身上,都會變得分外出色。她并沒有戴任何首飾,臉上更沒有擦脂粉,因為對她來說,珠寶和脂粉都是多餘的。無論多珍貴的珠寶都不能分去她本身的光彩,無論多高貴的脂粉也不能再增加她一分美麗。

她的美麗是任何人也無法形容的。

有人用花來比拟美人,但花哪有她這樣動人?有人會說她像“圖畫中人”,但又有哪支畫筆能畫出她的風韻?

就算是天上的仙于,也絕沒有她這般溫柔。無論任何人,然要瞧了她一眼,就永遠也無法忘記。

但她卻又不像是真的活在這世上的,世上怎會有她這樣的美人?她仿佛随時随刻都會突然自地面消失,乘風而去。

這就是武林中的第一美人——沈壁君。】

沈壁君自暈迷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人已到了個破廟裏,這廟非但特別破,而且特別小。小而破的神龛裏,供着的好像是山神,外面的風吹得呼呼直響,若不是神案前已生起了火堆,沈壁君只怕已凍僵了。

火焰一直在閃動,有個人正伸着雙手在烤火,嘴裏低低地哼着一首歌。

沈壁君掙紮着爬起來,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

但烤火的這個人耳朵卻像是特別靈,沈壁君的身子剛動了動,他就聽到了。他并沒有擡頭,只是冷冷道:“躺下去,不許亂動!”

沈壁君等自己的心定下來,才問道:“你是誰?”

烤火的人用一根棍子撥着火,淡淡道:“我是我,你是你,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你也用不着知道我是誰。”

沈壁君道:“我——我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烤火的人道:“有些話你還是不問的好,問了反而徒增麻煩。”

沈堕君沉默了半晌,試探道:“莫非是你救了我?”

烤火的人笑了笑,道:“像我這樣的人,怎麽配救你?”

她覺得不安極了。她忍不住又掙紮着爬起來。但她剛一動,烤火的人卻開口道:“我也知道像你這樣的千金小姐,在這種地方一定待不住的,可是現在你的腿受了傷,也只好先委屈些,在這裏養好傷再說。”

烤火的人望着她,他沒有強求對方留下來,他只是實話實說。

這人就是蕭十一郎了。

蕭十一朗這一生中,從來也沒有勉強過任何人做任何事。

沈壁君忽然對自己生起氣來,大聲道:“我姓沈,無論什麽時候你到大明湖畔的‘沈家莊’去,我都會令人重重地酬謝你,絕不會讓你失望。”

蕭十一郎一怔……

姓沈啊……

他突然想到另一個也姓沈的人,好像那人和沈家莊有什麽關系呢,既然這樣是不是多上點心?

就在這時,突聽一陣腳步聲響,兩個人匆匆走了進來。

這破廟裏居然還會有人來,更是令人想不到的事。

只見這兩人都是相貌堂堂、衣衫華麗,氣派都不小。佩刀的人年紀較長,佩劍的人看來只有三十左右。

這種人會到這種地方來,就令人奇怪了。

更令人奇怪的是,這兩人見到沈壁君,面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立刻搶步向前,躬身道:“這位可就是連夫人麽?”

沈壁君愣了愣,道:“不敢,閣下是……”

那人面帶微笑,通:“在下彭鵬飛,與連公子本是故交。那日夫人與連公子大喜之日,在下還曾去叨擾過一杯喜酒。”

另一人錦衣佩劍,長身玉立,看來像是風采翩翩的貴公子,武林中,這樣的人材倒也不多。

彭鵬飛搶着道:“這位就是‘芙蓉劍客’柳三爺的長公子柳永南,江湖人稱‘玉面劍客’,與連公子也曾有過數面之歡。”

沈壁君嫣然道:“原來是柳公子,多日未曾去問三爺的安,不知他老人家氣喘的舊疾已大好了嗎?”

柳永南躬身道:“托夫人的福,近來已好多了。”

沈壁君道:“兩位恕我傷病在身,不能全禮。”

彭鵬飛道:“不敢。此間非談話之處,在下等已在外面準備好一頂軟轎,就請夫人移駕回莊吧!”

兩人俱是言語斯文、彬彬有禮。

彭鵬飛招了招手,門外立刻就有兩個很健壯的青衣婦人,擡着頂很幹淨的軟兜小轎走了進來。

沈壁君嫣然道:“兩位準備得真周到,真麻煩你們了。”

柳永南躬身道:“連公子終日為武林同道奔走,在下等為夫人略效微勞,也是應該的。”

彭鵬飛道:“如此就請夫人上轎。”

突聽蕭十一郎道:“等一等。”

彭鵬飛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什麽人?也敢在這裏多嘴!”

蕭十一郎道:“你也不問問他們怎會知道你在這裏的?”

沈壁君道:“他們無論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都沒關系,就憑彭大俠與柳公子的俠名,我就信得過他們。”

蕭十一郎默然良久,才緩緩道:“不錯,有名有姓的人說出來的話,自然比我這種人說出來的可靠得多,我實在是多營閑事。”

沈壁君也沉默了半晌,才柔聲道:“但我知道你對我也是一番好意……”

彭鵬飛冷笑道:“好意?只怕不見得。他想将夫人留在這裏,顯然是別有居心。先廢了他,再帶去嚴刑拷問,看看幕後是否還有主使的人!”

叱聲中,他的金刀已出鞘。

蕭十一郎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就像是突然間變得麻木了。

“铛”得一聲,彭鵬飛的刀卻是偏了。而撼動這把刀的,不過是根小小的銀針。沈陌是不會真的用金針這種招牌的。

他出現在門口,漫不經心地開口:“傻了還是怎麽了,都不知道還手?”

眼角微微上揚,說不出的邪魅冷傲。

蕭十一郎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像是怎麽看也看不夠似得。

沈陌也沒有管他,任他這麽看着,轉而看向沈璧君:“壁君,你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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