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6)
道:“你知道什麽?”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你見過她?”應尚河臉色微變,一貫有的鎮定此刻稍稍撕破。
“她是誰?”毛苗看着應尚河,眸中露出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在應尚河眼裏,沒有嘲諷,沒有什麽其它的意思,但是卻讓他堵得難受。
“是她帶走的simon是不是?”應尚河眸中露出激動,“是不是!”
“simon還活着,應該不是她帶走的。”續命平安繩如果斷了她會有感覺。這也是時候她去查書才發現的,原來續命平安繩和結的人會聯系在一起,一旦發生不對,她都會察覺。
“那是誰?”應尚河心中為松,但是同時也擔心,“是不是有人知道他和我的關系,所以用來威脅我?”官場這麽多年,他見識了人心的可怕,官場的摸爬滾打他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simon的存在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一是為自己的前程打算,而是為simon的安全考慮。在應錦書出事後,應尚河更相信,不讓simon暴露身份對他有利無害。
“應先生得罪的人不少。”毛苗微嘲。
應尚河臉色一寒,正要開口,卻被毛苗直接堵住了話,将她的推測告訴應尚河。
白冰清的為人她雖然不敢說十成十的了解,但是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其它的小缺小點容易改變,但是本質卻難變。正如一個貪財的人,即使它認為錢財乃身外之物,他還是會用金錢的角度進行思考。一個人的邏輯思維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更何況白冰清并沒有打算改變。
如果白冰清真的痛改前非的話,就不會還留在演藝圈,還組組合。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再聽白冰清今天的話就有了很多疑點。白冰清這麽高傲的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把自己的不光彩的歷史告訴別人,除非她是想換取什麽東西。她毛苗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出身,想博取的也只有同情。白冰清無非是想讓她出手,但目的是什麽她還沒想清楚。所以她有一個猜測,白冰清是想引開她的注意,別有所圖。
只是這樣想,她就立馬想到了simon。
白冰清費盡心機接近simon,一定是知道了什麽。喚醒吳小萌,一定別有目的。再加上,她還有幕後的人指導。說是要她殺了幕後之人,說不定只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真的和小萌有關……”應尚河長嘆了一口氣,這個名字他在心裏埋藏了十二年,原以為再也不會有人提起,沒想到今天卻又要重新面對。
毛苗顯然沒他那麽多感慨,只是道:“當年吳小萌是怎麽死的?”
應尚河愣了一下,面上閃過一絲難看,道:“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應先生,你這樣隐瞞的話,我救不了你。”如果應尚河和吳小萌的死有直接關系,那就麻煩了。那說明吳小萌之前一直都在掩藏,她甚至可能會不惜代價殺了應尚河。
“你不需要救我,只需要救simon就好,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他是錦書的弟弟,希望你看在錦書的份上,将他救出來。”應尚河态度堅決。
毛苗冷聲道:“就算我這次能救得了simon,下次也不一定能救。如果你不想應錦書的事情發生到simon身上,你最好是坦白。”
“錦書?!和錦書有什麽關系!”應尚河神情激動,雙手握拳。“錦書不是出意外嗎?!難道……錦書的死和小萌有關?”
“應錦書死後,三魂七魄并沒有回到地府,鬼差也找不到他。”
“你、你看得到錦書,”應尚河話中難掩激動,“不是,你說錦書的三魂七魄沒回地府是什麽意思?他怎麽了?!”
“他的魂魄被人囚禁起來了。”
“他的死不是意外,是不是?”應尚河極力地控制自己,但是只要想到應錦書死的另一種可能,他就忍不住顫抖。身為父親,就算他平時在不盡責,那也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二十幾年了,看着他出生,看着他上學,看着他帶女朋友回來……一天,突然就沒了。
雖然他總是盡力告訴自己,是因為福分不夠,所以才會遭到這樣的報應。可是直到是意外後,這份好不容易僞裝出來的平靜就蕩然無存。
毛苗看到應尚河眸中的紅色,別開眼道:“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現在只是站在常春路路口,她就能感覺到吳小萌的動靜。
即使是紅鬼也不能輕易離開自己魂魄被鎖的地方,但是吳小萌卻硬生生出來見她。看來,那天說的威脅不會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毛苗懊惱,她可不想這麽早和阿寶阿貝作伴!
“是我……錦書,爸爸對不起你!”應尚河似乎想通了什麽,面露痛苦。
文章正文 079 當年
“多想這些也沒用,”毛苗站在應尚河旁邊,戒備着周圍。
阿貝拉了拉毛苗,提醒她已經能感受到周圍的怨氣了。
現在太陽還在頭頂,怨氣就能散發出來,要是真的入夜,恐怕很難對付。
“你到底知不知道吳小萌是怎麽死的?”毛苗失了耐心,日頭明明很大,但是這裏卻冰涼得不對勁。
應尚河收拾起自己的悲傷,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抱住simon的命。
“我也是事後調查才有所耳聞。”應尚河看着常春路,似乎還能見到那個一個年輕有朝力的女生朝自己奔過來。他一生認識很多女人,但是卻沒有比這個學生更令自己印象深刻。
人一老,對年輕身體就會忍不住貪婪。
所以十二年前自己第一次來S大,看到吳小萌的時候就動了心思。後來,校方的人将她送來,他就順理成章地接受。這樣的來往在官場中并不陌生,他無異于撕破臉,再說這個女學生的确是合自己的口味。
他當年不過三十出頭,又事業有成,吳小萌很容易地就将自己陷入幻想中。愛幻想的孩子總之遭人疼的,更何況還不谙世事。但是人性就是這樣,漸漸地就會露出醜陋的一面。
“後來她要求我娶她。”應尚河淡淡說着,耳旁的風刮過,像極了那個下午,“我沒有答應。我有妻兒,有責任,不可能就這樣棄之不顧。”
“應先生還真是模範丈夫典範。”毛苗冷嘲。
應尚河并不在意毛苗嘲諷,一向他只在乎結果,手段不過是推進結果的催化劑。手段無所謂好壞,最重要的是結果。
“她很體諒我的難處,離開的時候沒有再糾纏。”應尚河輕描淡寫,似乎已經忘了當年吳小萌威脅他要自殺的那一幕,“後來我就沒有再聯系。等我再來S大,才知道她已經自殺死了。”
“她是自殺的?”毛苗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應該是,”應尚河道:“警方是這樣說的。”
毛苗皺眉道:“你只是拒絕了她,沒有讓人再做其它事?”如果吳小萌真的只是為情自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怨氣,而且後來還害死了不少人。
吳小萌想要報仇的話應該也只是應尚河一個人,沒理由會牽連她人。除非她是不明事理偏激的人,如果真是這樣,她又何必冒風險來警告自己?
“我不會那麽愚蠢,”應尚河淡淡道:“她死對我并沒有好處。而且她都說不再糾纏了,我何必再多做無謂的事情。”
“應先生,恕我直言,這不像是你的做事風格。”毛苗因為應錦書的事情領教過應尚河的手腕,應尚河做事,往往表面不留痕跡,但是背地裏卻會做絕。
絕對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麽君子。
應尚河笑了笑道:“我當年初入官場許多事情并不如現在看得明白。”如果是現在的話,他的确是會想辦法讓吳小萌消失。不過當年他的做法是安撫吳小萌。替她的家人做一些事情,讓她自願離開。
遠處,韋子明見兩人沒有再怎麽說話就走了過來。剛靠近,就聽到他們提吳小萌。
“你們也在懷疑吳小萌的死因?”韋子明不希望自己被支走,主動開口。
“你的意思是?”應尚河皺眉。
“經過調查十二年前的事情,我們發現,吳小萌可能不是自殺這麽簡單。”韋子明道:“我看過這個案子的卷宗,發現吳小萌死後,屍體在這裏被人發現,警方擡回去,驗屍官還沒驗屍,屍體就不見了。這件事情當時還調查了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因為線索太少,只能中斷,不了了之。”
“不是說她的家人帶回去收斂了嗎?”應尚河微訝。
“警方都找不到屍體,她的家人又怎麽能帶回去收斂?”韋子明嘆着氣道:“不止是她的屍體沒了,她的所有私人物品也在一夜之間消失。就連她同學提供給警方的日記本都不見了,至今可以算是一宗懸案。”
阿貝聽得都有點覺得滲,偷偷地拉了拉毛苗的衣領。
應尚河和韋子明看不到阿貝,但是卻看到毛苗的衣領不斷被人一扯一扯的,都變了臉色。
毛苗見兩人樣子不對,連忙拍開阿貝,“別亂動!”
該死,那兩個老家夥明明說要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阿寶見毛苗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将阿貝拉回來。毛苗想拍阿貝,卻發現拍了個空。頓時瞪了阿寶一眼!
“阿貝,你先回去,無論那兩個老頭子做什麽,都讓他們過來!”毛苗怒,吳小萌聽起來居然這麽麻煩。想到這,毛苗心中更加不爽。這個韋子明明明知道這麽多消息,但是之前卻瞞着自己不說。現在才說,分明是為了在應尚河面前邀功。
卑鄙!
“如果她真是被人害死的話會怎麽樣?”應尚河詢問毛苗。他現在只想讓吳小萌盡快消失,要想讓她盡快消失只能盡力配合毛苗。
“會很麻煩。”毛苗拿出羅盤,她真的忍不住要懷疑這個羅盤是不是壞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吳小萌是紅鬼,如果真的是被人害死,她一定會想辦法殺死所有和這個事情有關的人。還有,她上次碰到吳小萌就覺得她有些不對,現在想來最大的不對就是邪氣太重。應該是埋屍之地的風水造成的。該死,偏偏風水又不是她擅長的,要想找到根本幾乎不可能。等等,十二年前死了很多人,難道他們都和吳小萌的死有關?
“韋警官,你有沒有當年那些死者的名單?”毛苗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事情的希望。
“有,”韋子明拿起手機道:“我現在立馬讓人送過來。”
毛苗對着應尚河道:“吳小萌說她想見你,如果見不到你的話,她就一天殺一個學生。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總之先安撫她,最好讓她把當年的事情自己說出來。”
“好,我盡量。”應尚河眸中露出一絲沉色,沒想到當年那麽單純的一個女孩子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文章正文 080 人心勝鬼
夜色一點點沉下去,毛苗讓阿寶去布陣,還在應尚河和韋子明的身上都下了護身咒。另外還每人一個紅色的附身符,是用紅色符疊成的,要是萬一兩人除了什麽事,她還有機會找回他們的魂魄。
“她來了。”
風刮起,兩個老頭子氣喘籲籲地跑到毛苗身後,毛苗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應尚河迎着風,長款風衣微微拂動,他面上的笑容淡淡,幾縷滄桑白發被吹亂,神情有些灰暗不清。
“我混跡官場這麽多年,向來相信人心比鬼怪更可怕。即使她成了鬼,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個執迷不悟的女人。”應尚河的聲音很小,毛苗卻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忍不住覺得反感。
一陣狂烈的風吹過,應尚河幾乎無法站立,但是卻準确地看對了方向。那裏一身紅衣的吳小萌,臉上神情猙獰怨怒,似乎要将應尚河撕成碎片。
應尚河沒有被吳小萌的神情所影響,只是淡淡又仿似哀傷地道:“你還是和十二年前一樣,年輕又朝力,可我卻老了。有時候在夢裏,看着你我會以為自己從不曾衰老。但是今天看到你,我才知道自己真的老了。”
“應尚河!”吳小萌聽着應尚河的話,心中很是複雜,那些已經死去十幾年的感情似乎一點點地在回來,“你閉嘴!”
應尚河臉上僵硬了一下,不看吳小萌。
“你不是想見我嗎?我來了,如果你想殺我的話,盡管來好了。”應尚河收起臉上的哀傷,一臉平靜。
毛苗聽到這句,忍不住皺起眉頭。雖然她就站在應尚河旁邊,可是對于他話中的真假根本無法識別。
“你該死!”吳小萌無比激動,但是礙于毛苗在應尚河旁邊,只是道:“你騙我!應尚河,妄我那麽相信你,你居然騙我!”
應尚河心中閃過一絲沉色,一時也捉摸不透吳小萌所說的騙到底指哪方面。
“我是騙你。”
吳小萌神情猙獰,風如刀子一般剮在應尚河身上,他幾乎睜不開眼。見毛苗沒有動,兩位師父想出手幫應尚河,卻被毛苗不動聲色地攔住。
“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吳小萌冷怨出聲,這句話她當年就想問,但是當時的她青澀臉薄,生怕心中的夢想破滅所以一直不敢問,現在她什麽都不在乎了,只是她想要一個答案。證明當年自己不是完全一廂情願,不是單純被騙,“還是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聽吳小萌這麽一說,應尚河大概知道吳小萌所說的騙是指哪方面。
一時面上苦笑道:“其實不管我說什麽,你都是不願意相信的。我只能告訴你,在毛小姐跟我說,能見到你的時候,我立馬就來了。也許,我現在也和當年一樣,只是沖動罷了。”
“沖動……”
“是沖動,”應尚河看到吳小萌眸中帶血,心下一沉,接過話道:“就像當年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記住你,你的出現的時候沒有拒絕,明知道不該再見你但是依舊來了一樣,都是沖動。”
吳小萌看着應尚河,他看起來早已不像當年英朗,眉目間也沒有了讓悸動的淩然氣質。明明心已經死了,但是聽到這句,當年在路口相遇的記憶卻慢慢地浮現出來。
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念念不忘。這麽多年守在這個路上,看着男男女女,她心中的怨怒不甘不斷加深,但是這一刻,似乎沒有了。
“小萌,當年是我欠你的,”應尚河上前一步,溫柔笑着道:“今天,我終于可以對你做出補償。”
吳小萌淡淡一笑,周圍的風漸漸平靜下來。身上如血的顏色竟然在漸漸變淡,怨氣也仿佛一刻之間都消失不見。吳小萌此刻看起來只是穿着紅色衣服的鬼而已,并不難對付。
“尚河,我是想,一直在想,如果你能陪我就好了。”吳小萌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宛溫動人。
毛苗看着這個笑容,再感受周圍的動靜。心中一股怒意直沖上來,但是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只是一想起應尚河之前說的“人心比鬼怪更可怕”她就忍不住想要出手。只是不能,如果她出手打斷應尚河,只會激怒吳小萌,到時候會發生什麽誰也無法預測。
兩位師父看到這,已經偷偷地指示毛苗,讓她今早動手。
毛苗不動聲色地點頭,開始啓動陣法。
“那就讓他陪你。”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周圍響起,打破了所有的氣氛。
應尚河皺眉,轉身,竟然是韋子明在說話。只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一點也沒有之前的恭敬讨好,倒更像是帶着恨和嘲諷。
“韋警官,這裏的事情和你無關。”應尚河用眼神警告韋子明。
毛苗心中頓時糟糕,該死!她居然忘了韋子明和吳小萌是親姐弟,韋子明怎麽可能會看着應尚河玩弄他姐姐的感情。
剛才應尚河那句話她聽到了,韋子明也極有可能聽到了。
“子明,好久不見。”吳小萌此時才看向韋子明,目光中帶着慚愧,“我以為你沒認出我,這些年,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姐,你不是一直想和應先生在一起嗎?今晚就是機會。”
吳小萌搖了搖頭,“我不舍得,我以為他騙我,可是他沒有。我知道他的報複,這樣就夠了。”說完,吳小萌身上的鬼氣又少了一層。
紅鬼一旦怨氣化解,就會自行消失。這也是她和其它鬼不同的地方。說是極難對付,但是卻又極容易對付。
“不夠!他不過是在騙你!”
韋子明的速度太快,毛苗來不及阻止。而兩位師父根本就不知道韋子明的身份,更是無從阻止起。應尚河聽到這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靠近毛苗三人。
吳小萌看到應尚河的動作,一時猶如醍醐灌頂。
“尚河,你真的愛我嗎?”吳小萌淡笑出聲,周圍的風已經完全不動。但是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樣,所有的驚濤駭浪都不過是被壓着等待最可怕的爆發。
應尚河眼皮一擰,沉下臉道:“我怎麽可能會愛上殺了我兒子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
聽到應尚河這句話,吳小萌仿佛所有的夢都破碎了一般。狂風掀起,那紅色猶如血滴一般在吳小萌身上綻放。她的發絲,又黑便白。如白骨般白皙的面皮露出一道道紅色的血痕,猙獰詭異,看起來像血淚,又像是被刀一刀刀剮過的樣子。
應尚河看到這恐怖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眉頭緊皺,顯然不願意再多看一眼。
吳小萌獰笑道:“很恐怖嗎?尚河,你知道嗎?他們就是這樣弄死我的,我當時就在想,完了,尚河最喜歡的這張臉要被人破壞了。每次我看到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走過,我就忍不住嫉妒。我就想,要是那張臉是我的就好了。”
說完,吳小萌猛地看向毛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剛好在傷痕旁邊,一時間傷痕裂開,幾乎能看到血從臉上滴下來。
“不好!”
兩位師父的聲音剛落下,吳小萌就憑空消失了。
毛苗早已在周圍布下結界,但是并沒有感覺到吳小萌的動向。只要她碰到結界,她一定能感覺得到,只能說明她現在還在結界裏。
“交給我們。”胡蘭兩位師父開口。
毛苗看着應尚河,點頭,兩眼一直看着四周。
阿寶和阿貝去幫兩位師父,在開始時他們就将降魔陣法布好了。當時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因為紅鬼一旦被激怒發生異變就會用鬼化身為魔。極惡,必須完全消滅,否則後患無窮。
周圍風聲鶴唳,應尚河臉色微白。毛苗本可以給他一個玄光印抵擋,但是應尚河剛才的作法讓毛苗拒絕這樣做。
“韋子明呢?”
幾人這時才驚覺應尚河身後,韋子明早已沒有了身影。
“降魔陣怎麽沒用?!”胡師父說話的時候又失了一遍,但是陣法依舊沒有反應。
“阿貝,你是不是沒布好?”
阿貝一時委屈,“不可能!我才會像大人那麽不靠譜。哎呦!”
“陣法難道被人破壞了?”蘭師父疑惑。
毛苗皺眉,如果真是這樣就糟糕了。
“我去看看。”
阿貝說完,卻見阿寶眉頭一皺,率先飛到了陣法所在的地方。毛苗來不及阻止,只能當即拿出小紙人,跟上阿寶。
阿寶消失一瞬間,小紙人突然扭曲了一下,身體似乎要四分五裂。毛苗當即咬破自己的手指點在小紙人額頭上,一眨眼功夫阿寶就出現在大家眼前,只是神色難看,鬼力收到了很大損害。
“大人要小心,所以的陣法都被人破壞了。”就連準備好的淨化和超度的陣法也都不見了。
“先回去休息。”
毛苗說完将阿寶收了回來,該死,一定是韋子明做的!
毛苗正拿出羅盤施加了一張紅色符,想要找出吳小萌所在。羅盤剛拿出,指針就直指正前方。
毛苗猛地擡頭,韋子明正站在面前,笑容滿面地看着他們。
文章正文 081 以煞止煞
韋子明每靠近一步,怨氣就多增加一層。平常的怨氣毛苗并不會有什麽不舒服,但是這一次她卻忍不住覺得難受。毛苗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應尚河了。
他面容由白轉青,雙眸突出,就好像要爆出來一樣。
毛苗連忙拿出一張紅色符,口中掐咒将應尚河保護起來。但是饒是如此,那些怨氣也已經迎上了應尚河。應尚河雙眸突睜,面露痛苦。而韋子明看着應尚河的樣子,臉上卻露出更加濃的笑意。
“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韋子明面皮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就嘗嘗我所受過的苦。”
明明是韋子明在說話,但是聲音卻是吳小萌的聲音。
“苗苗,要小心。”胡師父輕聲開口,他手中迅速掐算着,卻始終無法找到吳小萌所在。
“大人,要怎麽做?”
韋子明正在靠近他們,仿似閑庭信步,周圍被一股巨大的怨氣包圍。結界有些波動,顯然有些要撐不住了。結界所帶來的沖擊一點點地加諸到毛苗身上,像是有人拿着大鐵錘在敲擊她一般。
“她現在附在韋子明身上,必須先将她打出來。”毛苗說完,手中一把銅錢劍出現在手中。
銅錢劍身上帶着淡淡的金光,韋子明眸中露出戒備。
阿貝忍住要逃離的沖動,站到兩位師父身後。
“苗苗,要小心。”兩位師父開口。銅錢劍能降魔,用來對付吳小萌在适合不過。
“就憑它,你就想對付我?不自量力!”吳小萌的笑聲無比刺耳。
笑聲未斷,一股極重的煞氣撲面而來。
毛苗連忙巨劍相擋,兩位師父護着應尚河和阿貝将他們帶遠。淡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漸漸奪目,周圍的煞氣被金芒吸收。看起來明明是毛苗占了上風,但是韋子明臉上卻一直露着笑容,而感官毛苗,卻是一臉的痛苦。
“苗苗,不要受她影響,護住元神!”
兩位師父一左一右在大喊,毛苗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讓他們閉嘴。為什麽她明明是嬌弱惹人憐的女生,卻總是幹這種沖鋒陷陣的活!
“別光顧着看!你們給我上來!”
毛苗一聲大喊,将銅錢劍抽回,怨氣就像被砍斷一樣中斷空掉一截。吳小萌一聲尖叫,結界重重的一個沖擊,毛苗心口血氣一湧,差點噴出來。
“苗苗,快撤了結界,不然你會受傷的!”胡師父擔心地喊出聲,同時在另一邊準備符咒布陣。他們雖然是毛苗的師父,但是有很多術法只有毛家的人能學。他們是禦門流,主攻防禦。雖然攻擊性不強,但是确實弟子最多的一個門派。
因為據統計,禦門流的人是最長壽的。
“快把結界撤了!”蘭師父也跟着大喊。
毛苗很想咬牙翻白眼,真是多謝提醒!
果不其然,毛苗沒得及把結界撤掉,韋子明就突然改變了方向撞向結界。
“噗”
毛苗噴出一口鮮血,五髒六腑都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
“哈哈哈哈,”吳小萌手觸摸着結界,道:“現在把結界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原以為那把銅錢劍沒什麽威力,但是剛才一瞬間,那把銅錢劍居然傷了她。在心願沒有完成之前,她一定不能冒險。
“做夢。”
毛苗擦掉自己嘴角的血漬,反手将血抹在銅錢劍上。血跡滲入的瞬間,那把銅錢劍的光芒閃動了一下,随後紅光迸發,一股濃重的血煞味在結界之內散開。
應尚河忍不住渾身發抖,雖然知道普通人受不住血咒,但是毛苗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苗苗!毛家是除魔衛道的世家,一向光明磊落,你怎麽可以用血咒這麽邪性的咒法!”胡師父顧不上布陣上前一步想攔住毛苗。
“閉嘴!”
毛苗清咳一聲,口中的鮮血直接落在銅錢劍上,煞氣更是加重了一層。
以煞止煞,這不正是最好的方法嗎。
毛苗看着韋子明臉色變得難看的樣子,道:“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打出來?”
“哼,你不敢。”吳小萌在手心凝結出一團黑氣,攻向結界,“如果你強行打出我的話,他也會受傷,甚至會死。”
毛苗身體內正翻騰倒海,眼前已經有些發黑,可是吳小萌沒有解決,如果單憑身後的兩個老頭,今晚誰也別想活着離開。
“原來你也知道後果,”毛苗冷笑地拿起銅錢劍道:“韋子明是你弟弟你都不在乎,我一個陌生人在乎什麽?而且,如果不是他的話,現在我們也不會面臨危險。說起來,你覺得我會想救他嗎?”
韋子明眸中一動,卻是獰笑道:“別裝了,你是毛家的人,毛家祖訓不能濫殺無辜,尤其是人。你不會殺他。”
“那我們就試試!”
毛苗說完,不等任何人反應。手中的銅錢劍已經勢同破竹朝吳小萌攻了過去。韋子明目瞪口呆,兩位師父也變了臉色,但是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因為銅錢劍飛出的瞬間,毛苗口中開始掐咒,正是血咒心法!
“啊!”
一道尖叫聲響起,吳小萌在劍靠近的一瞬間連忙将韋子明推了出去。自己則沒避開銅錢劍,被刺中腹部,吳小萌神情扭曲,身上的紅色漸漸被黑氣環繞。
“姐!”韋子明醒來,看到的就是吳小萌痛苦的樣子。
韋子明爬了起來,直接伸手就要拔出吳小萌身上的銅錢劍。
“不要……”
毛苗喉中血氣翻騰,韋子明是警察自有浩然正氣俯身,銅錢劍不會傷害他。但是如果他強行把出來,那麽銅錢劍會把所有剩下的力量反噬到她身上。
“噗!”
銅錢劍咯噔落地,毛苗只覺得身上被人重重刺了一劍,感覺三魂七魄幾乎都要離體。
“大人!”
阿貝顧不上血咒的禁忌,臉上上來扶住毛苗。毛苗推開阿貝,一只手支撐着地面才沒有跪下去。
“天地乾坤,聽我法令!”毛苗手一揮,一張黑色符出現在手中。
“苗苗!你剛用完血咒,身上的煞氣比她害重,根本無法驅動毛家靈符!”就算真的驅動了,靈符到時候分不清敵我,會連毛苗也一起受到傷害的。
文章正文 082 潛質激發
吳小萌雖然沒有之前兇猛,但是力量在周圍煞氣的幫助下卻在漸漸恢複。
“毛苗,你想自殺嗎?”吳小萌微嘲,但眸中卻露着戒備。
剛才毛苗連血咒都敢用,甚至想殺韋子明,就算是用這種自殺的方法只怕都不奇怪。
“自殺?”毛苗拿着黑色符,指尖傳來灼燒的感覺,師父說得沒錯,現在黑色符根本分不清敵我,“我還沒活夠,怎麽可能自殺。”
只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死的會是所有人。
根據記載,紅鬼如果含怨重生那就會成為魔。她寧可對付是個惡鬼,也不願意對付一個魔。而且紅鬼所變成的會是惡修羅,脫離于三界之外,完全不受地府管轄,到時候吳小萌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天地乾坤,聽我法令!”
黑色符應聲而起,金色的光芒劃空而下,結界內所有的怨氣煞氣頓時消失得幹幹淨淨。光芒落在毛苗身上,立馬傳來劇烈的灼燒疼痛感。就好像有人拿着三昧真火在灼燒她的靈魂一樣,疼得無處可消,恨不得将自己的骨頭都剝出來。
“啊!”
吳小萌尖叫,毛苗咬着牙控制着黑色符。胡師父面露凝重,黑色符的光芒明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否則吳曉萌何以到現在還沒事。
“陣法……好了沒有?”毛苗感覺到的不止是黑色符的光芒變暗,甚至她還看到了血紅色。
只有毛家的傳人為靈符所不容才會這樣,如果血色繼續,那麽最後受到懲罰的會是她自己。這就是毛家的靈符,既是産妖除魔的利器,同時也是一把雙刃劍,讓毛家的人永遠不敢偏離正道。
“好了!”
蘭師父啓動陣法的瞬間,毛苗毫不猶豫地撤掉了黑色符。半張黑色符掉地,另外的半張正泛着紅光,在地上被燒毀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人,剛才我好像看到紅色的……”
毛苗扶住阿貝,“你看錯了,黑色符怎麽會有紅色。”再有下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這麽幸運。
“姐!”
韋子明大聲一喊,吳小萌已經被收入陣法中。陣法死死地将吳小萌吸收住,任憑她怎麽掙紮都沒有結果。韋子明想要上去,但是這次被阿貝眼明手快地打昏。
“放開我!”
怨氣一空,應尚河也恢複了神智。看着陣法中的吳小萌,緊緊皺起眉頭,“錦書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是被你自己害死的才對!”
應尚河眸中閃過一抹戾氣,的确,如果不是他拿走了續命平安繩錦書可能會沒事,但是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眼前這個女人。
“毛小姐,你打算對她怎麽辦?”應尚河開口。胡蘭兩位師傅加固着陣法,無論如何這次也不能讓吳小萌出來了。現在超度是不可能了,因為苗苗受傷很重。
他們固然也能超度,但是卻絕對比不上毛家的淨法梵音。紅鬼如果超度不成,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