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們太小看令主了!

以我們令主不華麗不舒服斯基的性格,紋得必須是“太陽閃蝶”有木有!= =+

[那只:你夠!]

[狐貍:囧~~~]

咳咳,說起來,儀萱妹紙,其實你師父還有一句話沒說,我替她告訴你吧。那就是:

“除了道行低微之外,選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你有豐富的帶孩子的經驗啊!]

[儀萱:坑誰哪!!!Q皿Q!!!]

[霖川:……]

咳咳,下章看點:

師兄不會跟你客氣的……

☆、六

“會好的。”

她如此念完,再不多寫一字,也無更多寬慰。她将他的手放回他膝上,繼而捏了捏他的發梢。這會兒頭發幹得差不多了,想來身上也幹了。

“換衣服吧。”她對他說了一句,起身去一旁拿替換的衣裳。就在她站起的時候,他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儀萱嘆口氣,順着他的意思停了下來,輕聲嘀咕道,“又怎麽了啊……”

“鏡子。”蒼寒道。

“鏡子?”儀萱恍然大悟,“你說潛寂?呃,救你的時候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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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一半,自己停了下來。他聽不見——為什麽自己總是會忘了這件事?她恢複了先前的姿勢,半蹲在他身前,在他手心飛快地寫下一個“碎”字。

字未寫完,他的眉頭已然緊皺,語帶責備道:“為什麽?”

為什麽?——事情那麽複雜怎麽寫得清楚!而且這種質問的态度算什麽?怪她沒把鏡子保護好麽?她一邊想着,一邊賭氣地在他手心亂劃一氣。

那無法理解的雜亂筆劃讓他也失了耐心。“好好寫!”他微怒地斥了一句。

她脾氣一上來,哪裏還理他。直接打了一下他的手心,起身道:“碎了就是碎了。”她不打算再解釋,去一旁拿來了衣服塞進他懷裏。他的手撫過衣物,已然知道她的意思,卻不照做。他手一揚,直接又把衣服抛還給了她。

儀萱手忙腳亂地接好,抱怨道:“你……”

儀萱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然站了起來。他站直的時候,足足比儀萱高一個頭,那種壓迫感,讓儀萱往後縮了縮。

“想幹嘛?打架嗎?別以為我會怕你!”儀萱惡狠狠地放話,再一次忽視了他根本聽不見的現實。

就在儀萱“積極備戰”的時候,蒼寒将身上的毯子褪下,擡起了手臂,道:“幫我穿上。”

儀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為自己的預感成真深深悲哀。

果然要幫他洗漱更衣啊,早知道就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了!可惡的白龍!到底把那些可愛的随行弟子弄到哪裏去了啊!

儀萱想着他雙目失明的确不方便自己穿衣,欲哭無淚地抱怨了片刻,終究只能妥協。因想着是安歇的時辰了,她也只拿了一件中單給他,如今穿起來倒也方便。她替他系好衣帶,整了整衣襟,道:“好了。”

他不說話。

儀萱看看他,又不由自主地嘆起氣來。

他都這樣了,跟他生氣做什麽?——她告誡了自己幾句,收起了心裏的不情願。她在火堆邊找了塊平坦幹淨的空地,鋪上毯子。然後拉他過來坐下,在他掌心裏寫了個“睡”字。

感覺着她的筆劃又變回了一開始時的緩慢清晰,他展眉,也嘆了一聲,躺下了身去。

儀萱正要松口氣,他卻又坐了起來。儀萱被吓了一跳,已然是驚弓之鳥。她近乎無力地對他抱怨道:“你又有什麽問題?!”

蒼寒開口,冷然淡定的聲音裏有種微妙的不悅,他就用那種語氣,對她道:“枕頭。”

儀萱幾乎就要捶地痛哭了。荒郊野外哪裏有枕頭?找茬!這擺明了是找茬!可轉念一想,他興許根本不知道這裏是荒郊野外。唉,跟他生氣也是浪費精力啊……她連連嘆氣,到一旁把行李裏的衣服包了一包,權作枕頭,替他墊在了頭下。他沒再說什麽,安靜地躺下了。

總算睡了。——儀萱感慨萬分。她取了一條毯子替他蓋好,接着便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也不知這會兒離天亮還有多久,但太多要挂心的事,讓她無法安心睡下。她一邊料理火堆,一邊時不時看看蒼寒的情況,默默地守着夜。

而他,似乎也無法入睡,好長一段時間都在輾轉。許久之後,他才慢慢安定下來。可就在她為他的入睡感到欣慰的時候,她卻聽見,他斷續的呼吸和艱難的呓語。她靠近他一些,輕輕拭着他額上因夢魇而浮出的薄汗。

如今的他,身在一片黑暗寂靜之中,不知他的夢境又是如何呢?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事,能讓他如此痛苦?

她慢慢明白到,那十年對她來說,只是偶爾幾個因愧疚和自責而致的不眠之夜。可對他而言,卻是深陷在魔境裏漫長無盡的折磨和掙紮……

心疼,油然而生。她不知自己能為他做什麽,只好輕輕拍着他的背,用他唯一能感知的方式給予微薄的寬慰。

……

一夜夢魇。蒼寒的意識清醒時,夢中的經歷早已模糊,可那恐懼和痛苦卻依然清晰。如同他眼前的混沌和耳畔的沉寂一般,他的世界早已崩壞,只剩下不可觸摸的空洞和缥缈,延伸出惶然的無助。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還活着。

就在這時,他的指尖觸到了什麽,引動他全部的注意。柔軟的長發,帶着些許微涼,纏繞着他的手指。感官的失卻,讓那份觸覺分外清晰生動。發絲的質感如此具體,輕柔順滑,随着手指的移動層層遞進。順着發絲,繼而觸到的,是光潔溫軟的肌膚。額頭、眉眼、臉頰、嘴唇……指下的高低起伏,在腦海裏勾勒出朦胧的輪廓。只是那那張臉龐,有着久別重逢的陌生。熟悉而又新鮮,一如初見……

她被這樣的撫觸弄醒了,眉睫動時,在他手上引出一絲微微的癢。

儀萱也不知道自己是幾時睡着的,被這樣叫醒讓她有了片刻失神。她沒有意識到他那舉動的意義,也沒有多想什麽,只是盡職地湊近他,帶着初醒的迷惘,問:“怎麽了?”

她的吐息近在咫尺,他猜她是在說話,至于說了什麽,多少也能想到。他并沒有什麽要求,但卻不想沉默,便對她道:“水。”

她應了一聲,揉了揉眼睛,到一旁取了水給他。他捧着竹罐,輕輕啜了一口。早已冷卻的熱水,涼涼地滑下喉去,潤了五髒。他喝罷,又問她:“什麽時辰了?”

儀萱看看天色,拉起他的手,寫道:“不清楚。”

這個回答,讓他深感無奈。但随即,她寫道:“總之天亮了。”稍稍停頓,她又補上一個字,“晴。”

不可思議的,“晴”字的最後一筆落定,他忽覺周遭的事物乍然鮮活了起來。

原來,早有微風和煦,柔柔環繞;早有熙陽溫暖,慷慨普照。氣流隐動,安撫肌膚,卻不知是鳥雀的一次振翅或是花葉的一段輕搖。眼前似乎生了光,照亮腦海的混沌。諸般感受,齊齊彙納,終成一字,分外生動:

晴。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儀萱見他笑,只是不悅道:“認不清時辰而已,有什麽可笑的……”她說完,估摸着也是該起身的時候了,便在他掌心寫下了“起床”二字。

他會意,點了點頭。儀萱也跟着點了點頭,又寫下“我去打水”四字,這才起身離開。她走到不遠處的泉水邊,掬水洗了洗臉。泉水清涼,頓時讓她神清氣爽。她用竹罐接着上游流下的清水,又回頭看了看蒼寒。蒼寒正疊毯子,眼不能見,讓他的動作有些緩慢生澀。她看着他摸索,不由微笑。

但很快,她的笑容裏添了憂郁。她回過頭去,從懷內取出了一個小布囊來。囊中裝滿了碎裂的鏡片,在陽光下微微閃亮。她看着手中的碎鏡,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不就是碎了面鏡子,何必一副興師問罪的态度。雖然當初他是把鏡子托付給了她,她沒保管好是事實。可先前在長月河谷何等兇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她輕輕撫着鏡片,忍不住又要嘆息。察覺自己失落的心緒,她狠狠搖了搖頭。

碎了就是碎了!管他去!她收起布囊,又想:哼,待會兒他要是敢讓她幫着穿下衣,她絕對要跟他翻臉!

她收起盛滿清水的竹罐,正要起身時,卻發現泉水對岸不知何時多了幾個人。

五個孩子,三男兩女,都差不多六七歲上下,也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孩子們手裏撷着五色缤紛的花朵,正好奇地打量着她。看他們都是舊時裝扮,想必是久居深山。

儀萱開口,問他們道:“你們可是永聖天宗門下?”

孩子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年紀稍大的男孩走上來幾步,搖了搖頭。

不是永聖天的弟子,那就是山裏的住民了。儀萱輕巧地跳過山泉,落在他們身前,笑道:“我們是外面來的,在山裏迷了路。你們有沒有看見幾個哥哥姐姐,衣服跟我有些相似的?”

男孩還是搖了搖頭。

儀萱思忖了一下,再問:“那這裏是不是‘真虛境’?”

回答,依舊是搖頭。

正當儀萱覺得溝通困難的時候,一個女孩站了上來,奶聲奶氣地說道:“我們家還要再往前。”

“你們住在‘真虛境’?”

女孩笑着點了點頭,擡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儀萱站起身來,順着她指的方向眺望。穿過山石隐掩,隔着樹葉繁茂,雖不見人煙,但卻能感覺,豐裕靈氣,如不息山泉,正汩汩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第二波龍套團出場!

預祝龍套團在撮合CP的事業上再創新高!

名字會有的~臺詞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嗷~

[儀萱:在那之前,能不能把我可愛的随行弟子還給我呢?QAQ~~~]

[蒼寒:……]

[狐貍:……]

[那只:……]

下章看點: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七

如今帶着傷者,又是人生地不熟,若能找到落腳之處,自然再好不過。何況,那落腳的地方還是“真虛境”,若真能找到,這一趟也不算白跑。

儀萱笑着請那些孩子帶路,孩子們先時還猶豫,但等儀萱拿出豆糕來,他們的态度大改,都争先恐後起來。帶路的事就此說定,儀萱笑吟吟地回了蒼寒身邊,粗略地在他手心把情形寫了寫,而後便拿了衣服讓他穿上。難得他還有良知,沒讓她幫着穿下衣。看他差不多穿完衣服,儀萱便去熄了火堆,又将行李略略整理了一下,背在了肩上。一切妥當,她扶起蒼寒,跟着那些孩子們走。

順着山泉彙成的小溪往前,穿過一條狹徑,便出了山谷。谷外,是一大片花樹。桃梨梅杏,櫻花海棠,花姿燦爛,美不勝收。

一到林間,孩子們就玩耍了起來,笑鬧奔跑,不時停下折些花朵。儀萱見他們如此,也不說什麽。帶着蒼寒,她本就走不快,也不在乎多耽擱一會兒。況且這花海美景着實動人,連她也忍不住多看幾眼,多停幾步。

她走走停停的步調,讓蒼寒生了疑惑。他轉向她,問道:“怎麽了?”

儀萱笑着,在他掌心寫了個“花”字。

“花?”蒼寒不明白花和走走停停有何聯系,語氣裏滿是莫名。

儀萱對他的反應毫不奇怪,既然目中無人,自然目中也無景了。只怕能在他心裏占一席之地的,只有勝負二字。可花期短暫,若然錯過,未免可惜。于是,她帶着同情,在他掌心一一寫下花名。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即便認識那些字,知道那是什麽,卻也無法記起它們實際的樣子。記憶之中,那些花朵似乎都一樣,也無任何特別的地方。但掌心,她的指尖輕柔,落下的每一個筆劃都帶着靈動,似乎是要将自己的歡愉傳達給他一般。

儀萱寫完,見他不為所動,不由自嘲道:“我真傻,竟指望你能欣賞這些……”

她話沒說完,那群孩子跑了過來,然後齊齊揚手,對着他們抛下一片花瓣。

“執子之手,百年好合!”那女娃兒拍着手,如此笑道。

“哪裏學來的啊。”儀萱笑了出來,“誰說牽下手就要百年好合的?”

孩子們哪裏理這些話,又笑着散開,繼續去收花瓣,準備再來一次。

儀萱無奈,也由着他們去了。她伸手替蒼寒拍去落在他肩上的花瓣,又忍不住笑道:“哈哈,果然你跟花兒一點也不襯,真是可惜了這些花瓣。”

蒼寒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方才花瓣落下的感覺卻還清晰。那輕浮柔軟,掠過臉頰,落進頸窩,引出細細的瘙癢。他擡手,拿起那瓣落進領口的花瓣,捏在了指間。那是難言的脆弱和細膩,經不得一絲一毫的力道。他正細細感覺,又一波花雨落了下來。

看着自己剛拍幹淨的肩頭複又被花瓣覆蓋,儀萱不知該氣該笑。她轉頭,威脅那些孩子們道:“你們別鬧了啊,這個大伯很兇的,待會兒吓死你們!”

孩子們才不怕,嘻嘻哈哈地繞着他們,念着方才的詞。

儀萱也沒招了。她無奈,只好繼續替蒼寒清理花瓣。就在這時,蒼寒低頭,輕輕一笑。

儀萱這才發覺,自己那句“不襯”是多麽草率。他笑時,平日的嚴酷冷傲便融化成了溫潤。滿身花瓣,更将那笑容襯得分外明燦,美好得讓人詫異。

儀萱跟着他笑,嘴上卻抱怨道:“我才說你兇,你就笑。哪有這麽拆臺的。”

儀萱正說着,蒼寒的臉色卻是一變。他斂去笑容,緊張地戒備起來。儀萱很快明白了過來,就在前方不遠,一股凜冽的寒意絲絲而來,隐帶着殺機。與他們不同,那群孩童顯然什麽也沒發覺,還在嬉笑玩鬧着。

若是有危險,自己就是唯一的戰力——儀萱如此認定,便毫不猶豫。她取鏡在手,拔劍出鞘,嚴陣以待。孩子們看到她這個樣子,也察覺了危險,一時都怯怯地噤了聲。

這時,一聲嗥叫劃破寧靜。繁花之中,赫然走出了一條狼來。

儀萱從沒見過這麽大的狼,那狼身長足有一丈,大約有成年男子一般高。全身毛發純白,如霜似雪。白狼緩緩走近,碧藍的眸子裏光輝流轉,顯然不是凡物。四周并無魔氣,反倒有靈氣清冽,幽幽籠罩。

難道是仙獸?——儀萱當即想到了不久前襲擊淩雲車的那條白龍。莫非又是永聖天宗的手段?

但還不等儀萱多想,那白狼呲牙,做了攻擊之勢。孩子們被這情景吓到了,膽小得已經哭了起來。儀萱心生怒氣。就算無意相救,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她也管不得什麽同盟之誼了,起劍迎戰。

那白狼見她行動,縱身躍起,長嘯一聲。登時,寒氣森森自狼口中噴湧而出,周邊的花木陡然被冰雪封凍。

好家夥,玩真的啊!

儀萱持鏡,起鏡界之術,擋下那寒氣。随即揮劍,令道:“飛霜!”

劍身一抖,震動氣流鋒銳。萬千劍氣,如霜雪彌天,攻向了白狼。

然而,那狼并不閃避,帶着十分無畏,迎上了儀萱的招數。力量相撞,震起飛花如雨。接着,儀萱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白狼抖了抖身子,全然無傷。

雖然知道自己劍術平平,但也不是如此不中用吧?!

儀萱難以置信之際,那白狼騰身,又撲了過來。儀萱忙定了神,再起一招“懸瀑”。若說“飛霜”只是警吓之技的話,這“懸瀑”實打實地是殺招。若是功力足夠,可有開山裂石之能。但這一次,白狼并不硬碰。它身子一晃,輕巧避開劍鋒,繞了個彎,襲向了蒼寒。

儀萱大驚,急急趕了過去,護在了蒼寒身前。她來不及出招,只是勉強用鏡界擋住了白狼的攻擊。但白狼顯然對她的法術不屑一顧,直接硬拼,跟她角力。儀萱的凝鏡之法平日只作輔助之用,并無多少殺傷之力,又豈能抗這巨獸。她被步步逼退,只能勉強防守。

就在她快支撐不住時,她的後背靠上了一副堅實的胸膛。蒼寒本就在她身後,感覺她如此急退,已知她不敵。他穩着她的身子,擡手摁上她的肩膀,而後順着她的手臂握上了劍柄。

“我來。”蒼寒如此說,“且護着你自己。”

“這怎麽行!你看不見啊!”儀萱忙要阻止。何止看不見,他還聽不見,只憑感覺,如何能應對這巨獸?

但蒼寒卻鎮定得有如止水,他并不去辨敵人的方位,只是舉起劍來,喝道:“殒星!”

随他命令,劍氣沖天而起,又陡然炸裂。威赫劍光,如流星飒沓,急墜而下。

儀萱大驚。竟然是群攻之技,難怪要她護着自己了!!!她立刻召回寶鏡,起鏡界為盾,勉強在劍氣擊下之前,将自己和那些孩子護在了界中。

白狼似乎也察覺了這一招的威力,抽身想避,卻又無處可避。與先前儀萱那不夠火候的劍招相比,蒼寒這一擊威力十足,全無悲憫。白狼被墜下的劍氣所傷,起了一聲哀嚎。

蒼寒自然無法察覺敵人的情勢,更無心判斷自己的一擊是否有效。因為看不見也聽不到,對敵的策略便只有一種:毫無保留,全力進攻,直到對方被完全摧毀為止。

他再起劍,依舊是“殒星”。一招未罷,再起一招,卻還是“殒星”。如此接二連三,那漫天飛堕的劍光掩蓋了驕陽,随心肆虐。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制敵的問題了,儀萱只覺自己的鏡界都快要在那連綿不斷的攻擊下崩碎,可偏偏她又沒辦法叫蒼寒停手。想他有傷在身,不久前還昏睡不醒,昨日也還頹弱無力,怎麽可能如此威猛啊!這簡直不可理喻啊!

眼看鏡界就要被劍氣毀去,她也沒心思再想了。她冒着危險起身,準備阻止蒼寒。這時,那匹白狼卻先承受不住了。它滿身傷痕,又損了鬥志,低低哀嚎着逃開。

凜冽寒意消退的那一刻,蒼寒便知白狼敗退,他将長劍一收,停了攻擊。

儀萱大松一口氣。她解了鏡界,正要抱怨,蒼寒的身子卻是一顫。他以劍柱地,方才勉強站穩。儀萱見狀,忙上前去,想要扶他。而他卻自己先伸出了手來,道:“儀萱。扶我。”

他的聲音雖虛弱,語氣卻是十足的命令口吻。儀萱滿心的擔憂頓時碎作了郁悶:為什麽總覺得自己在被使喚呢?

但終究,救命之恩、同門之誼、師父之命,加上那點快被耗盡的同情之心,讓她選擇了妥協。她攙起他的手臂,扶着他站穩。接觸到他的時候,她又感覺到了那種異樣的灼燙,她皺眉,道:“一身傷病,你好歹也在乎一下啊。對敵也不必如此兇猛吧,這樣折騰,幾時才能好?”

他全無所知,只是倚靠着她,将身體的重量全全托付。

她知道說也沒用,索性不再提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到“真虛境”,讓他休息一下才好。她望向那群驚魂未定、抽泣不止的孩子,問道:“路還有多遠?”

依舊是那個小女娃第一個擦幹了淚水,小跑着在前面引起路來。

說來也巧,方才蒼寒縱性攻擊,将周遭的花木破壞大半。如今前路一片坦蕩,依稀屋舍,赫然在目。

片刻之後,儀萱扶着蒼寒站定,看着眼前那人間煙火。

這俨然是個村鎮。不僅有小橋流水人家,更有街道樓閣商鋪,那種格格不入的熱鬧繁華,讓人詫異。

待要進鎮之時,入口處的石碑,吸引了儀萱的注意。

碑上,朱紅大字,遒勁犀利,書道:

欲海沉浮終須醒

紅塵輾轉心自明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很多讀者大人問五感的問題,那麽這裏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

有請百度!!!

五感:形、聲、色、味、觸(也即人的五種感覺器官: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

所以,觸覺是屬于五感的喲,但語言能力不屬于喲~

本文實際上是科普文喲……真的……很快大家就會發現這個事實了……遠目……

咳咳,下面,讓我按照慣例來公布本文的主題歌!!!

這個節目大家應該很熟悉,那就是——#跟狐貍一起學老歌#

《有一點動心》

我和你 男和女

都逃不過愛情

誰願意有勇氣不顧一切付出真心

你說的 不只你

還包括我自己

該不該再繼續該不該有回應讓愛一步一步靠近

我對你有一點動心

卻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麽一點點動心一點點遲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我對你有一點動心

不知結果是悲傷還是喜

有那麽一點點動心一點點遲疑

害怕愛過以後還要失去

難以抗拒 oh

人最怕就是動了情

雖然不想不看也不聽

卻陷入愛裏

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過愛情

也許應該放心讓愛一步步靠近

[狐貍:嗯,“不想不看也不聽”多麽符合師兄的狀态啊~~~☆0☆]

[那只:你夠……]

☆、八

這碑上的字句其實很好理解。但凡仙門,總有那麽些或為危言聳聽、或諄諄善誘的話。為得是勸人離世修仙。想必這永聖天宗也是一樣。

儀萱也沒多想,待扶着蒼寒入了鎮,就見一大群男男女女拿着刀槍棍棒沖了上來,着實把儀萱吓了一跳。她正要戒備,身旁的孩子們卻紛紛迎了上去,口稱着爹娘。

原來,那白狼作亂并不是一日兩日的事。鎮中大人常告誡孩童,不要随便外出玩耍。但孩子天性活潑,哪裏能忍得住。方才人們聽到狼嚎,又發現不見了幾個孩童,這才拿刀動槍地想要出來搭救。如今見得孩子們回來,又聽了幾句解釋,所有人皆放下兵器,收了敵意。

一名三十上下的男子走了上來。看他衣裝整潔,神色端嚴,似乎頗有威望。他抱拳一拜,道:“多謝二位。方才多有失禮。”

儀萱回了禮,道:“哪裏。”

那男子又寒暄幾句,轉身囑咐衆人各自回家,而後才又對儀萱道:“在下姓陸,單名信字,是此鎮鎮長。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儀萱報了家門,還未等說出來意,陸信已了然道:“想必二位是來求醫的吧。”眼見儀萱驚訝,他笑了笑,又道,“我看這位小兄弟病得不輕,不如先到寒舍落腳,如何?”

儀萱本還猶豫,但卻見方才那小女娃兒就笑吟吟地站在陸信身後,手拉着他的衣袂,想必兩人是父女。女兒如此,父親又豈會是壞人。儀萱放下了戒心,點頭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儀萱邊聽陸信說起這村鎮的由來。原來,這六虛聖山本就是一方寶地,山中靈氣豐沛,四季如春。乃至永聖天宗在此立派,仙家入山,更添神聖。上山求仙入門之人,絡繹不絕。後來,永聖天宗又出了一位神醫,傳說其能治百病,更有滿懷慈悲。一傳十,十傳百,便有許多人不遠千裏來山上尋醫問藥。

然而,出乎求醫者意料的是,永聖天宗的掌門是個異類,最厭惡被人打擾。對于上山求醫之人,一律冷言喝退,從無恻隐。求醫之人不願放棄,便留在山上,日夜苦求。終于,機緣巧合之間,有人找到了這處“真虛境”.更發現,只要置身其中,病體就會自行痊愈。如此一來,衆人便在此地落了腳,時日一長,漸漸建起了村鎮。永聖天宗的掌門對此事大為不悅,卻也不曾強行驅趕,只是自此之後,便封山閉門,再不允任何人入山。

別的也罷,儀萱聽到陸信口中形容的那個掌門,除了駱乾懷不作他人想。她皺眉,憤懑道:“什麽掌門!虧他還是修仙之人,簡直不可理喻啊!”

陸信被她的反應逗笑了,誠摯勸道:“其實此地畢竟是永聖天宗所轄,我們冒昧打擾,也怪不得仙人生氣。如今姑娘既找到了此處,也算得償所願,就別再介懷了。”

儀萱被他說得有些慚愧,但想起駱乾懷的态度,她還是不能不介懷。

又走了片刻,衆人便到了陸信宅中。那宅子倒也不小,前廳後堂、庭院花圃俱全,十分闊朗舒适。陸信領着他們到客房安頓下來,又備來了清水藥劑并熱茶點心,儀萱少不得連連道謝。

“姑娘不必客氣。其實此地萬物豐足,無需費心稼穑,便可溫飽。故而全鎮財物俱是共用。這間屋子本也不是在下所有,只因大家擡愛,才給予在下使用。姑娘救了大家的孩子,自然是貴賓。”陸信說着,又看了看蒼寒,“這位小兄弟雖然傷病在身,但只需多住些時日,定可痊愈。姑娘安心住下,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就是。看二位也累了,且先休息吧。”

陸信的話如此親切體貼,讓儀萱愈發安心,她又道了謝,送了陸信出去。臨別時,又問了問附近的河溪方位。待她回了房裏,卻見蒼寒已半躺在床上,似乎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她忙走過去,扶他好好躺下。又取了清水過來,沾濕了手巾,替他敷着額頭。

他的身上燒得滾燙,呼吸輕促斷續,聽得人揪心。現在還不到他魔氣發作的時候,只怕是方才莽撞對敵,亂了內息,引動了病情。如今再起天一玄水陣只怕也無效用,只好寄望于這真虛境的靈氣了。

她試着讓自己放寬心,笑着說道:“剛才那鎮長叫你‘小兄弟’呢。你說好笑不好笑。我看他頂多也只有三十來歲,叫你聲大哥還差不多。”

這個話題,不期然地牽扯到時間流逝。讓她的回憶再次回溯,她略又有些惆悵,輕輕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啊……還記不記得,十年前在殛天府的分舵,我們曾吵過一架。那時候,我說你心胸狹窄,高傲小器,不值得芳青師姐傾心。你卻告訴我,芳青師姐心愛的,另有他人,叫我別拿你湊趣。其實那時候,我有句話沒問出口……”她笑了氣來,“‘那你呢?’……你對芳青師姐,是怎樣的感情?”

她說到此處,自嘆了一聲,又笑道:“我本以為,再也沒有問你的機會了。可你回來了……好不容易哪。所以,別再像十年前那樣逞強,也別再讓我眼睜睜看着你出事,好不好?”

他聽不見,自然沒有回應。但她卻深深為此慶幸。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靈氣起效,他的熱度退了下去,漸漸睡着了。這一次,沒有輾轉夢呓,他的呼吸勻長平和,神色裏也滿是安然。她又等了一會兒,确定他睡熟了,才悄悄地舉動起來。

總算安頓下來,也是該去找找那些随行弟子了,也不知他們是被抛到哪兒去了。這山裏奇怪,只怕他們也碰上了什麽豺狼虎豹。她的道行雖然不濟,但比起低位弟子終究強些。連她都應付不來,那些弟子又如何招架?

她正要出門去,卻又顧忌蒼寒。斟酌許久,她喚出了自己的湛露寶鏡,起鏡界之術,在蒼寒周圍設下了無形障壁。這下她才放了心,提劍尋人去了。

待到門口,陸信見她外出,少不得上來問一聲。聽她是要出鎮,他變了臉色,急急阻止。

儀萱知道他是擔心那白狼襲人,其實她也挺擔心的,但若她不去,還能讓誰去呢。于是,她帶着輕松,對他道:“鎮長不必擔心。實不相瞞,我是九嶽仙盟易水庭門下的弟子,雖然不才,但也已是‘鏡劍雙成’,對付一條狼還是綽綽有餘的。”

“姑娘,在下也實話說了罷,那白狼是永聖天宗座下的聖獸,不同一般。在下不敢質疑姑娘的道行,只是那狼也不容小觑,切不可大意啊!”陸信道。

這件事,儀萱也已猜到。雖然不知永聖天宗是什麽意思,但想來也不會真的下殺手。何況被莫名其妙這般對待,怎麽也要弄個清楚明白。“我知道鎮長是好意,只是我有幾個同門尚在山中,只怕他們也遇到了聖獸。實在不能放着不管。”

陸信又勸了幾句,但儀萱十分堅持,他也不好再阻止。只好囑咐她千萬小心,又親自送她到了鎮口,只望她能回心轉意。

素不相識,卻如此擔心她的安危,這讓儀萱有些感動。她走在路上時,還為這般親切滿心溫暖,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挂着笑容。

沒走多久,便到了先前來時的那片花海。一踏進花海,儀萱整個人都呆住了。

方才,這裏明明被蒼寒的劍氣毀了大半,可現在,桃杏争豔,梅梨飄香,櫻花如雲,海棠含嬌,百花爛漫,一如最初。

花海之中,有人冷聲開口,遠遠問道:“就是你傷了我的雪兒?”

儀萱一驚,循聲望去。但見花牆之中,緩緩走來一人。那是個妙齡少女,一身素白裙裳,潔淨無垢。她生得嬌美,卻偏偏天成一股孤清氣韻,冷若冰霜。

儀萱也不知她說的“雪兒”是誰,正要問時,卻見先前那頭白狼緊随着那少女出現。這一下,再無疑惑,這少女必定是永聖天宗門下。

“原來這狼是你的。枉你還是修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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