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長安，馬家，四大家族齊聚一堂，堂內房門緊閉。
馬夢成坐首位，放下手中茶杯：“樂家主的意思是，将十八年前所有事情的真相告訴這幾個孩子？”
馬夢成掃過站在各家主身後的幾個孩子。
樂家樂淑嬌，彭家彭銅生，葉家葉迎秋。
樂懷忠道：“他們殺了護花，和苗繁梨、刻花交手了。”
馬夢成：“什麽！”
彭勁游的扇子落在手心。
葉正然捏緊茶杯。
彭銅生扇動扇子：“葉家主，你不是說滅血神教的人都死了嗎？”
葉正然喝茶放下茶杯：“當初清掃時檢查，确實全部死了。”
馬夢成拍桌道：“那現在是怎麽回事！？”
氣氛陡然焦灼。
“各位家主，容在下說兩句話。”葉迎秋打破寧靜。
衆人目光聚在他身上。
葉迎秋坦然自若道：“我們之前曾有一飛鴿傳書給馬盟主，不知馬盟主可否收到？”
馬夢成皺眉：“什麽飛鴿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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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在座的各位前輩是都不知道了。”葉迎秋掃過四大家主，四大家主的神情樣貌不像是僞裝出來的，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樂懷忠作為四大家主中資歷最大的家主，道：“小友可以在這裏告訴我們信上說了什麽。”
樂淑嬌抱拳行禮道：“那封信是由我寫的，就由在下來說吧。”
衆人看向樂淑嬌，樂淑嬌一臉冰冷道，“長話短說，信裏內容只有兩點，一是千面派的教衆地圖分布，希望馬盟主派人剿殺，二是寫我們殺了護花婆婆，護花婆婆是千面派門主。”
“既然寫了，我們為什麽沒收到？”彭銅生問，“當初是誰負責飛鴿傳書？”
彭銅生道：“宋家镖局的公子，宋旭。”
彭銅生忙道，“但是他絕對不可能動手腳，他飛鴿傳書的時候我和少林寺的一個叫虛塵的和尚就在旁邊，而且我們四人一直是一起行動，他不可能截下信鴿。”
“和石的兒子我知道，為人熱情爽朗，年紀雖小但已有俠氣之鳳。”葉正然道，“絕對不可能做出有違江湖道義之事。”
“…如此說來，有一個神秘人物截下了信鴿？”彭銅生思忖道，“可是神秘人截信封做什麽？”
樂懷忠：“淑嬌，信中除了剛才說的，可還有別的內容？”
樂淑嬌搖頭。
葉迎秋道：“所以此人截下信鴿，定是不想讓各位前輩知道滅血神教還有人活着的事情，亦或是一旦開展剿殺千面派的行動，此人的身份就會有暴露的危險。”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明了了。”樂懷忠捋着胡子道，“十八年前我們夜襲滅血神教之時，看見我們臉的人被人放走了，但是那個人并沒有告訴我們，或者說沒有阻止滅血神教的人逃跑，而是向我們欺瞞了此事。”
大堂之上一片死寂。
彭銅生扇面半遮臉，觀察四大家主的表情。馬夢成思考中帶着氣氛，對面的葉正然看不出端倪，樂懷忠與他同在一側，只能看見側臉，花白的胡子擋住了他的表情，他只能看見自己父親的耳朵。
半晌彭銅生道：“…但之前外祖父說當時你們到的時候滅血神教已經被滅了，雲堯心書也不見了，夜襲之事從何說起？”
馬夢成遽然起身道：“此事關乎到我們四家家族的聲譽，我在此向各位家主征求意見，決定告訴孩子們十八年前真相事情的家主，點頭示意。”
葉正然：點頭。
樂懷忠：點頭。
彭銅生：點頭。
馬夢成負手道：“好，今日便在此将十八年前的事情告訴這幾個孩子，但你們發誓，絕不會将此事洩露出去。”
馬朗雷站在他父親身後，雲裏霧裏地聽他們講了一堆不知道的東西，此時有機會發言，立刻搶聲道：“當然不會！”
馬朗雷的聲音石破天驚，葉迎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回眼時看見對面的樂淑嬌和彭銅生都看着他，三人無聲對笑。
葉迎秋抱拳道：“自然是不會。”
樂淑嬌和彭銅生亦然。
馬夢成瞥一眼自己的兒子，坐下道：“以後你們都是要繼承家業，成為一家之主，這些事情說給你們聽，也是讓你們知道家中往事，以後一起，共同繁榮四大家族。”
馬夢成端起架子，看向葉正然：“葉家主，當初剿殺之事由你策劃，你比我們清楚，這件事就由你來說吧。”
葉正然看向樂懷忠，看他滿臉冷漠，毫無阻止的表情，道：“…十八年前知道雲堯心書的存在之後，為了不讓雲堯心書落入他人之手，我私底下聚集了在座的幾位…”
“夜襲滅血神教，偷襲魔教聖女，搶奪雲堯心書，并承諾成功之後分享雲堯心書，四大家族一起統治江湖。”
葉迎秋早有準備接受事情的真相，也早有準備父親在他心中的形象的破碎，但是聽父親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什麽東西塌了。
父親不再是心目中的那個大英雄，他原來和那些江湖中人都一樣——只不過是欲望的傀儡。
葉正然繼續道：“當晚卻正巧碰見魔教聖女臨盆，夢成、勁游還有樂前輩纏住苗繁梨、護花和刻花三位婆婆，我去問臨盆中的聖女雲堯心書在哪裏，”
“但可惜聖女生下孩子後，沒過多久就死了，什麽也問不出來。”
“那個出生的孩子很安靜，我沒想到我竟然是第一個抱他的人。”
葉迎秋陷入了回憶之中，“那孩子真的太安靜了，安靜到我一度以為他死了，也讓我後悔做出夜襲的舉動，也許我不提議夜襲，這個孩子還能見到他的娘親，和母親生活。”
葉正然一個一個看向堂內的幾個孩子，“現在我看見你們就會想起他。”
“後來呢？”葉迎秋問，“那個孩子呢？”
葉正然喝口茶解渴道：“後來在打鬥之中我把孩子給了刻花婆婆，和夢成、勁游還有樂前輩一齊離開，随後一起帶領武林各派，攻打滅血神教。”
“但是我們來的時候，就如樂前輩說的那樣，人全死了，雲堯心書也不翼而飛。”
夏季與秋天的交換季節，悶熱遍布在大堂之中，無人打破悶熱的死寂。
葉迎秋聽着蟬最後的掙紮，心裏嘆氣…
彭勁游扇着扇子，問道：“檢查時有看見護花、刻花和苗繁梨的屍體嗎？”
葉正然：“有。”
樂懷忠道：“剛才淑嬌說護花婆婆是千面派的門主，而千面派擅長易容，極有可能是護花婆婆将已死之人易容成他們的臉，而屍體都是血，死的人又那麽多，我們大家都沒有看出來端倪。”
葉迎秋道：“這便是十八年前的真相，在你們四個夜襲離開之後，滅血神教立刻被人滅了，護花、刻花和苗繁梨三位前輩幸免于難，但他們卻不知道是誰滅了滅血神教，便以為你們四個夜襲不成，就帶人剿殺。”
葉正然沉聲道：“是，真相就是這樣。”
葉迎秋問：“那你們查出來是誰剿滅了滅血神教了嗎？”
葉正然：“沒有。”
蟬叫聲停了，初秋裹着酷夏的餘熱在院子裏掃蕩。
葉迎秋起身，打開門踏入葉尖泛黃的院子裏。
他需要時間消化自己的父親不是個英雄的事實。
這個時候他突然好想聽虛塵念經：
仿佛遠離了一切塵嚣，只剩下寧靜祥和。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短小，但是信息量爆炸。
大家猜猜聖女是誰？
提示：在之前已經提到過的一個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