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相信這世界上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會長同一張臉嗎?”何采珺問。
史芊芊說:“怎麽會,幾分相像倒還可能,要說一模一樣,肯定沒有。”
哪怕是親人,除了雙胞胎,人哪會長得一模一樣,最多是肖似得多些。旁人說誰和誰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其實是指十分相似的意思,略誇張了些。
就算是長得一樣的雙胞胎,她還見過性格不同的呢。
這世上沒有誰和誰是一絲差別也沒有的。
要找到相似之人何其難,更何況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成挽挽很可能就是傅挽月。
史芊芊使人将她打暈之際,可是讓人給她下了藥的,目的就是讓她想不起往事,一輩子只能做地上的污泥。
可沒成想,她竟然換了一個身份,成了首輔的義妹,甚至比她們還早來到玉菁書院讀書。
她恨傅挽月如此好運,被人賣了還能成為晉王側妃的妹妹,甚至還和首輔攀上了關系!為什麽偏偏她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擺脫為妾的命運來到京城,卻沒有貴公子看上她?
史芊芊心中嫉恨,煽動何采珺說:“她肯定就是傅挽月,不過是換了個身份罷了,你好好想想,她哥哥都被人給殺了,她卻好好的 ,還能來到玉菁書院讀書,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
何采珺初初不解其意,後想了想,說:“你說傅挽月可能為了給她哥哥報仇,攀上了晉王,晉王又将她送給了首輔?”
“一般是什麽女子,會被男人給送來送去的?”
“細作?”
史芊芊搖頭,拉過她的手寫了一個“娼”字。
何采珺噔地從床上起身,“我就說她看我表哥的眼神怎麽有股狐媚字勁,原來她是做小娼婦做習慣了!傅家發生那樣大的事,怎會偏偏逃過她,我看她就是流落到晉王那兒,首輔不願要她,轉而收做義妹。傅挽月眼見自己入嚴府是沒有盼頭了,又盯上了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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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真是嬴.蕩,她哪裏是來玉菁書院讀書的,分明是來找男人的!”
何采珺氣得胸脯都在起伏。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沾到段禹的事,半分也無法冷靜。
史芊芊見何采珺被她給煽動了,又添油加醋道:“我從未見侯爺如此親近過一個女子,又是給人拾箭,又是陪她騎馬。你的好表哥怕是早就被她給勾住了。”
她還後悔地用手捂住嘴巴:“那天我還說侯爺是出于好心,給那位姑娘撿撿,可今日才得知那人居然是傅挽月,我現在……收回那天我說的話。傅挽月勾人可不是第一次了,她和沈若棠在聞香會,搶了你多少風頭?”
談到聞香會,何采珺自然又想到自己是被她們如何羞辱的。
她憤恨地攥緊袖子,“表哥是我的,她一個孤女憑什麽和我争我一定要把這些事情告訴表哥,看他還要不要那個狐貍精?”
何采珺生怕自己說遲了,段禹會沉湎傅挽月的女色越來越深,更加難勸。
翌日一上完課,她就去到侯府找上段禹。
段禹才騎上馬,準備出門赴宴,何采珺就提着裙子跑到他面前說,“表哥你別走,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這位表妹口中每次重要重要的事,都是風聲大,雨點小。段禹被這理由攔了兩三次後,心中早已無奈。
“有什麽事,等我明日得閑再說!”他揮開她的手,夾着馬肚離開。
何采珺高聲說:“是成挽挽的事!”
段禹一聽,又騎馬回來問,“你知道她什麽事了?”
她一說到成挽挽,段禹就立即折回頭,看來他對那個狐貍精果然是起了興致。何采珺心裏嫉恨得咬牙,明明是她和表哥認識在先,傅挽月卻搶她的表哥搶走了。
這讓她怎麽能不恨?
何采珺氣道:“表哥,成挽挽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麽單純!她根本不叫成挽挽,而叫傅挽月,她是晉王送給首輔的暖床玩意,首輔看不上她,才将她遠遠打發到玉菁書院。傅挽月見自己攀上首輔是沒指望了,這才轉而搭讪你,你可別被這狐媚子給騙了!”
“這些事情你都是打哪兒聽來的”段禹的目光頓時冷下來,“你聽着,不管她是成挽挽,還是傅挽月,首輔既然已将她認做義妹,就容不得他人一口一個狐媚子叫她!你這話若是傳到首輔耳朵裏,不是要給何家招惹禍事嗎?”
“可……她的身份是假的啊!表哥,你信我,我在河虞縣見過她,還有史芊芊,我們都見過傅挽月!她根本不是晉王側妃的妹妹。她是河虞前任縣令傅乘風的妹妹,傅乘風被人給殺了,她下落不明足足都有一年多了。誰知道,她居然換名來到了京城!”何采珺激動地雙手攔在他面前,“表哥,她這樣一個心思深沉的女人,故意接近你肯定是別有居心,你可別被她給迷惑住了!”
段禹臉色一沉,何采珺還以為是他聽到傅挽月騙了他,怒火翻騰得厲害。她往前走近幾步,一只手搭在了段禹的手上,柔聲說:“表哥,只有我才是真心喜歡你的,傅挽月就是個三心二意的女騙子。”
“夠了!”他臉色一冷,将她的手給扯開,“何采珺,我今日就将所有事情一次全給你說清楚了。不管她叫傅挽月,還是成挽挽,本侯都不在意。她也從沒費心心思勾搭過我,是我主動湊過去的,知道嗎你若不想何府惹上麻煩,就管緊你的嘴巴,別把她的身份洩露出去。晉王已經說了,她是成挽挽,她現在就是成挽挽,首輔把她送到玉菁書院,是什麽用意,你和我都管不着。至于侯夫人的位置,這不是你能肖想的,我就是找個平民女子,也不會找你這種沒腦子的蠢貨做夫人!”
何采珺聽到是段禹主動接近傅挽月,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待後來聽到他說他随意娶個平民都不願娶她,臉色又氣又羞。
她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屈辱?
段禹懶得管自己這個矯揉造作,又沒頭腦的蠢表妹,冷着一張臉騎馬離開。
黑色的高頭駿馬,猛然從何采珺身前離開,吓得她差點跌倒在地上。
她淚眼婆娑地望着段禹離開的方向,吸着鼻子哭道:“表哥,我有哪裏不好,你……竟半分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