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嚴铮見她都向他跑過來了,段禹還在望着她,冷臉轉身離開。

挽挽提起裙子,提聲叫着哥哥等等我,奈何前面那人反而走得更快。路人見到首輔,皆彎下腰給他請安,急急側身退到一旁給嚴铮讓路。

眼見他要坐上馬車離開,挽挽高喊了一聲,“先別走,我和大人有話要說。”

車夫握着缰繩一頓,掃了挽挽一眼,重新将剛抓緊的缰繩放下。

挽挽掀簾,坐到馬車裏。

嚴铮閉目而坐,小案上堆了一沓文書,毛筆半幹放在翠玉筆架上。他這首輔當得也是辛苦,在馬車上還不忘處理公務,也不嫌累。

挽挽挪了挪臀,想挨他坐得更近些,嚴铮卻往坐移。

她一挪,他就移。

最後他移無可移,伸手将她給推開了。

挽挽不明白,“你這是怎麽了?”

嚴铮不說話。

挽挽水潤的杏眸眨了眨,确認自己近期沒惹夫子生氣,也沒人給他告狀。嚴铮是見她和段禹說話,才甩臉色走的,心裏頓時有了猜測,挽着他的手說:“大人,這是在吃醋我和旁的男子走得近嗎?”

嚴铮擰眉,“沒有。”

“那你為什麽剛才走得那麽快”挽挽笑了,“就算你是首輔,也別死鴨子嘴硬!”

說起鴨子,嚴铮就不由想到自己穿成她鴨子的時候,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他就不應該看她孤苦無依,無依無靠,将傅挽月往日對自己做過的事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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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傅挽月,不是成挽挽。

他推開挽挽的手,深吸一口氣,沉聲說:“你若是喜歡段禹就同我直說,現在跑到我的馬車上來做什麽?”

明明之前兩人還好好的,嚴铮莫名其妙發什麽火,她什麽時候喜歡過段禹,他是從哪裏聽來的胡話?

挽挽承認先前确實與段禹走得近,但這根本不是她主動的,是小侯爺他自個貼過來的。

她後來發現段禹似乎對自己有幾分意思後,就自覺與他保持距離了。

男人嘛,對自己的女人都有幾分占有欲,更何況她都和嚴铮都發生關系了,如果她再和段禹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那不是在他頭上開染坊做綠帽嗎?依着他的心眼,肯定是容不下的。

挽挽伸出兩只手指頭發誓,說:“如果我紅杏出牆,下雨天被雷劈傻。”

嚴铮低頭,仿佛毫不在意地轉了轉手裏的玉扳指。

挽挽重新挨着他坐下,這次他沒挪,應該是慢慢消氣了。

她見他腳旁放着一個如記食肆的木盒,猜測裏面許是他買給她的甜糕,莫不是這人本是帶上糕點給她送吃食,結果見她和段禹在一處,脾氣才蹭蹭上漲。

換位思考,若是她給嚴铮買了糕點去看他,卻見他和別的女子說話,心裏肯定也不是滋味。她這倒不是吃醋,而是女人敏感的小心思,以及挽挽好強的勝負欲。

嚴铮看到她和旁的男人說話,心裏不自在,至少說明她在他心裏不是無關緊要的女人。

她能牽動他的感情。

挽挽打開木盒,嘗了一塊芸豆糕,“好甜,我喂大人嘗一口好不好?”

嚴铮輕輕點頭,微傾身子。

挽挽将糕點遞到他唇邊,見他張口,倏然将芸豆糕拿走,迅速親了他一口。

嚴铮楞住。

“好吃嗎?”

“……”

挽挽唇邊帶笑,杏眼水靈又妩媚地眨眨眼,重新咬了一塊芸豆糕送到他唇邊,獻媚之意再明顯不過。

這哪裏是在喂糕點,分明是在勾人。

偏他說不出斥責的話,只能接下她喂的芸豆糕,慢慢咽入口中。

他是不喜甜食的,所以吃的很慢。

挽挽給他倒了一杯水,“大人若是覺得太膩,喝點水就好。”

嚴铮伸手,還沒有接住,挽挽手一抖,就将水撒在了他的衣襟上。

“哎呀,我給大人擦擦身子。”她做作地拿出紫藤手帕,男人先一步使勁攥住她的手,問:“玩夠了嗎?”

“沒有。”挽挽解開他的玉扣,掀開他的衣襟,從他的喉結一路吻下去。

嚴铮閉上眼睛,由着她胡鬧,只有在她太過分的時候,才按住她的手說不要亂動,這是在馬車裏。

外面還有車夫,他可不想被別人聽到動靜。

他并非重欲之人。

挽挽輕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大人,你不覺得難受嗎?”

嚴铮矜淡,将她推開,“你別對我動嘴動手,我就不難受了。 ”

“……”

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幾時?

臨近端午,玉菁書院開始放假。

挽挽閑着無事,給嚴铮編了一條五色縷。她讨好地親手給他帶上,說這條與她手上帶的是一對。

嚴铮低頭看了一眼,道:“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是一對。”

“我總共就編了兩串,你一串,我一串,當然就是一對了。”她肯同人學,花心思編,已然很不錯了 。他還要求這,要求那的。挽挽假裝生氣,重新将它解了,“你若嫌醜,那就別帶了,我給別人帶。反正大人位高權重,又不缺我給您送五彩縷。”

“今兒氣怎麽那麽大”他伸手輕輕掐挽挽的右臉,軟嫩得像白圓子。

挽挽略惱,拍開他的手,“黃小姐巴巴地給您送角粽了,想必裏面藏着五色縷呢,怪不得嫌我編的醜。”

嚴铮根本就不清楚這事,他睨了身邊的随從一眼,那人就答道:“黃府确實送了粽子過來,不過小的剛剛又讓人退回去了。”

聽後,他側頭問,“這下可滿意了?”

挽挽沒說話,黃芩然愛慕他之事,滿京城都知道,今年說不定是因為她在府裏,他們才沒說她送的粽子。

誰知道,她不在的那些年,他有沒有收過那位哪家小姐的粽子、五色縷。

嚴铮見她不回應,只好讓人将宮裏賞賜給他的瑪瑙枕、鳳尾宮扇、紅麝香珠等物,都端到她面前,全送給她。

挽挽看到那些賜物,吓了一跳,“你把這些都給我做什麽,這都是宮裏賞你的,你不……先給大夫人先選嗎?”

“母親一向不收這些東西。”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收和母親收,并沒有什麽區別。”

她聽了這話,心裏撲騰跳的厲害,嚴铮這是什麽意思,暗示他母親已經接受她了,還是他們的事已經就此定下了。

挽挽這下更不好意思和他對視了,首輔似乎對她還挺上心,賞了她那麽多東西。

尋常人家的小姐怕是能得一柄宮扇就興奮極了,嚴铮卻一股腦全給了她。

“明日嘉湖有賽龍舟,陛下和太後會到場,你随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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