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偷令

清晨的陽光明媚地照着大地,在陣陣春風的吹拂下,j□j的草地開始泛起綠色,長出嫩嫩的綠芽來。

承歡一大早收拾完吃過早飯的碗筷,便借口出來,下到淺河裏抓魚。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河水還是有些涼,承歡卷起褲腿,凍得龇牙咧嘴的,但還是認真地盯着河裏找魚。

平時這片水裏游着有好多大魚,可今天怎麽一條也沒有?!承歡在冰涼的水裏,等了一個鐘頭又一個鐘頭,直到雙腳已經完全适應了河水的溫度,甚至還以河水取暖的時候,終于發現了一條大魚!

承歡在水裏慢慢挪着早已凍得沒有知覺的腳,将魚趕到兩塊大石塊的中間,舉起昨天削尖的木棍,飛快地朝着大魚紮下去!可大魚卻擺着光滑的尾巴,躲開了木棍的襲擊!承歡不服,又一次舉起木棍,眯起眼,盯着那狡猾的家夥猛地刺了下去,可還是被它撲騰着肥碩的身體躲開了!

“好!”氣的承歡一瞪眼,一把扔掉了木棍,貓着腰,伸出雙手,慢慢接近水面……

“啪!”地一聲,承歡被腳下光滑的青苔一滑,膝蓋跪在了堅硬的石頭上,雙手則緊緊地抓着那條活蹦亂跳、拼命想逃跑的魚!

“抓到了!終于抓到了!”承歡興奮地舉着大魚,陽光下,魚鱗反射着太陽的金光,照在承歡如花的笑靥上。

剛才膝蓋磕在涼水裏時不覺得疼,現在雙腿慢慢恢複了人體的溫度,膝蓋就開始覺得疼了。承歡放下手中刮魚鱗的夥計,輕哼着卷起褲腿兒一看,兩個膝蓋全都紫了一大塊,右膝蓋上甚至還被蹭掉了一大塊肉!怪不得會這麽疼!

承歡悄悄瘸進屋,看到徐少辰正在吹簫,便放慢動作到竈臺,故意發出大聲的蓋鍋蓋和加柴的聲音,然後順手把一旁草籃裏給徐少辰敷的止血和消炎的草藥拿出來一小把,在院子裏用石頭磨碎,敷在膝蓋的傷口上,然後用洗幹淨的細布條纏好。

過程中盡管疼得讓承歡不停地猛抽冷氣,但她就是咬着嘴唇不肯發出一點j□j的聲音,她怕給徐少辰聽到了,又惹他擔心,所以,她寧可苦着自己。

“少辰,猜猜看,我今天給你做了什麽?”飯桌上,承歡盛好一碗魚肉加湯,放在徐少辰面前,對他說道。

徐少辰一笑,伸手摸着碗口,然後慢慢端起來,放在鼻子下聞起來:“是魚湯。”

“哈哈,真聰明,現在你的鼻子都趕上旺財了!”

“少貧嘴!”徐少辰訓斥承歡道,但語氣裏哪裏有訓斥,全是寵溺。

徐少辰慢慢嘗了一口,這世上只有承歡才能做出這種味道,而只有他,才有福氣吃到她的手藝,不由得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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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辰放下碗,似是突然想到什麽,眉頭微微一促,問道:“你哪裏來的魚?”他并不記得家裏儲備的糧食裏有魚。

“我在外面河裏抓的!”承歡得意地說。

“現在還是3月天,河水那麽涼,你是怎麽抓的?”徐少辰的語氣裏明顯多了幾分責備,不知是在責備自己還是她。

“……我……我就看到,這條魚自己游過來了……然後我就用籃子堵了一下,它就自己鑽進去了。”承歡磕磕巴巴地解釋道,生怕徐少辰不相信,又補充道:“真的!我沒有下水!真的是魚自己游過來的!”

“把你手給我。”說着,徐少辰向承歡伸了出手。

“……幹什麽?”承歡疑惑地将手遞過去。

徐少辰順着承歡的手,一直向上摸到袖子,發現衣服是幹的,便松口說道:“以後也不要自己下到水裏,水這麽涼,對女孩子不好。”

“……嗯,知道了。”承歡悻悻地說道,幸好自己偷空換了身幹衣服。

半晌,承歡看都吃的差不多了,便又跟徐少辰商量道:“少辰,明天我們就回去吧。”

“我不是說過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身上的傷好了我們再回去。”徐少辰搪塞道。

“可是你的眼睛不能再拖了,況且你身上的傷都已經開始慢慢愈合了,咱們走走歇歇,應該沒事的。等到了山頂,咱們就找輛車。”

“你不是說你很喜歡這裏安靜的生活嗎,想在這裏住一輩子,還要……”

“少辰!”徐少辰話沒說完,便被承歡打斷:“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的眼睛,不是在哪裏住的問題,等治好了你的眼睛,我們再回來也行啊!”

“咝……啊……”徐少辰突然捂住腹部,痛苦地j□j起來。

“少辰!你怎麽了?”吓得承歡花容失色,忙扶着徐少辰問道。

“……就是,傷口突然有點疼……沒事的,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可以堅持的。”徐少辰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用手使勁按住傷口。

“你先堅持一下!我去給你拿草藥!”看着徐少辰痛苦的樣子,承歡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立馬從板凳上站起來,可膝蓋剛一用力,就疼得她一頭冷汗!

“……不用,我在床上躺一會就行。”徐少辰艱難地說着。

承歡忍着疼,扶起徐少辰,盡量走穩腳步,攙着他走到床邊,扶他躺下。

“我去給你拿熱毛巾。”說着,承歡又一瘸一拐地端來熱水和毛巾,給徐少辰擦着額頭。

“你的腿怎麽了?”其實,徐少辰的傷口根本就沒發作,他只是想找個理由拖住承歡。可經剛才那麽一折騰,他明顯聽出承歡走路時雙腳聲音的異樣。

“……不怎麽啊。”

徐少辰“騰”地坐起來,伸手抓住承歡給他擦額頭的右手,順着手一路下滑,經過腰,大腿,然後是膝蓋。

“啊……”徐少辰剛一碰到她的右膝蓋,承歡就疼得叫出聲來。

“你受傷了?”徐少辰趕緊将手從承歡膝蓋上移開。

“……沒有。”

“還說沒有,你是在欺負我眼盲嗎?”徐少辰突然黯然傷神地說道。

“不是!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麽大事。”

徐少辰知道,越是嚴重的事情,承歡越是會輕描淡寫,為的就是不讓身邊的人操心,可她就一點都不知道為自己着想?心疼自己嗎?

“……以後小心點,不要再受傷了,否則……我會自責的。”徐少辰伸手摸着承歡的臉說道。

“……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承歡反握住徐少辰的手,将兩人的手一起放在了她的心口。

她的心跳的很快,徐少辰通過手掌能感覺得到。

世界靜得出奇,連空氣似乎都靜止了,只為了等徐少辰的答案。

可是,他有他的顧忌……更何況他現在雙目失明,連自己的光明都給不了的人,如何給她未來呢?

可拒絕承歡的話,卡在他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因為,他身體和心理從來都不想拒絕……

徐少辰把手從承歡手裏抽了出來,蜿蜒着上了她的後背,然後慢慢将她攬向自己,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承歡不明白這究竟是不是答案,可腦袋此刻已經沒有了深入思考的功能,只能由身體本能地作出回應。

樊府,樊天正在書房看着公文,明子端了一杯茶進來了。

“昊,天都快黑了,休息一會吧。”明子将茶放在桌子上,又為樊天披上衣服。

“嗯。”樊天擡頭看了明子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昊,上次聽你說的軍令牌,找到了嗎?”

“沒有……你問這幹什麽?”

“我身為你的妻子,也想為你分擔點什麽啊。你告訴我,那是個什麽東西,我怎麽幫你找?”明子走到樊天身後,為他按摩着肩膀,說道。

“明子,你沒事就多出去走走,好好玩玩……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你每天都為它愁眉不展的,我心裏看着也難過……”

“唉……”樊天嘆了一口氣,心裏想道:跟她說說也無妨,這幾天他一直在想怎麽從川口明次手上奪回軍令牌,可是卻沒有想到一個萬全的辦法,的确煩悶的緊,便說道:“這塊軍令牌是父親傳給我的,是歷任将軍調兵遣将的工具,如果沒有它,即使你站在将軍的位置上,也無法調動大軍!況且……”

“況且什麽?”明子見樊天想停下來,便接道。

“況且現在我年紀尚輕,手底下面服心不服、陽奉陰違的,大有人在,若是我一直拿不出軍令牌,到時候就是天皇的親筆書信也救不了我……”說着,樊天疲憊地倒在椅子上,憂愁地閉上了雙眼。

明子看到樊天這個樣子,心疼的很!現在好不容易沒有陸承歡這個外敵了,正是他們夫妻建立關系的大好時機,明子不僅要做好樊天家裏的賢內助,還要做他事業上的左右手,這樣,他就再也不能離開她了。

“那你是什麽時候丢的?在哪丢的知道嗎?”

“就是父親走的那一天,在新屋裏。”座椅上,樊天閉着眼,順着說道。

明子知道,新屋指的就是他們住的那間屋子,父親過世的那一天,到新屋的都有誰呢……醫生?還有……哥哥?

明子似乎猛然明白了,為什麽那天一向高高在上的哥哥居然主動提出要送送醫生,難道是他拿了昊的軍令牌,然後才急着要離開?

“明子,你怎麽了?”樊天感覺到明子按摩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哦,沒什麽,你一提父親,就有點想他了。”

“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屋休息吧,我把這點看完,就過去了。”

“嗯,好,別太晚了。”

“知道了,去吧。”

第二天,明子一大早就帶着一大堆吃的東西回了娘家。

“父親!明子來看你了!”明子撒嬌地攬着川口伍仁的脖子,笑着說道。

“哈哈……我的好女兒,讓父親看看,幾天不見,怎麽又瘦了?”

“哪有,我都覺得自己最近又胖了,還想着要減肥呢!”

“誰說的!我的女兒哪裏胖了!”

“哥哥說的!”

“我可沒說啊!你少誣陷我!”一旁,正在吃香蕉的川口明次說道。

“我不管父親!今天要罰哥哥下廚!”

“好好好!就罰他下廚!明次聽見了沒,還不快去!”

“哼!知道了!”對于這個妹妹,川口明次也是寶貝得緊。兩人相差沒幾歲,吵鬧着一起長大,雖然小時候經常欺負她,但每次不管妹妹有什麽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吃過飯,川口伍仁就到兵營去了,明子蹑手蹑腳地溜到明次房間,剛剛合上門,身後,川口明次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你在幹什麽?”

明子一驚,她明明看到哥哥去了廚房,怎麽會在這裏,不過,幸好她做了兩手準備。

“噓……別讓人聽見了,你看看這是什麽?”說着,明子晃着手裏的一個大瓶子。

“你又偷拿父親的酒!”

“什麽叫‘又’,上次明明是你拿的好不好!”說着,明子在明次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來。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吵着要喝,我也不會去偷酒,還被父親臭罵一頓。”

“這次絕對不會了!這次是我請你的!”說着,明子就将酒蓋打開了,酒香立刻四散開來。

“……好,這次可是你偷的。”聞到如此香醇無比的酒香,川口明次也按耐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來!為再次喝到美酒幹杯!”說着,兄妹倆便幹了一杯。

川口伍仁藏的酒,都是沒有摻水的好酒,幾杯下肚,川口明次便有些雲裏霧裏飄飄然了。

“哥哥,你見過父親的軍令牌嗎?”明子只喝了一小口,清醒得很。

“軍……令牌,軍令牌是什麽東西!”說着,川口明次又幹了一杯。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父親什麽都跟你說呢。”

“噓……誰說我不知道,我剛才……是騙你的,父親說過,軍國大事……不要你插手!”

“切!誰稀罕啊!我只是聽昊說起軍令牌,見他用過一次,好威風呢!”

“……什麽時候?”

“就昨天啊,在幾百人面前,‘刷’地拿出軍令牌,別提有多威風了!”

“你……胡說,他怎麽可能有……軍令牌……”

“哥哥,你糊塗啦,老将軍過世的時候不是将将位傳給了昊嘛,自然也給了他軍令牌啊!”

“哈哈哈……妹妹,那是他虛張……聲勢,他根本就沒有軍令牌……哈哈”

“哥哥,我看是你喝醉了吧,我親眼見過他的軍令牌,正面寫着‘藤井’,背面寫着‘令’!不信你看!”說着,明子偷偷摸摸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塊軍令牌來。

“……這、這是從哪來的?”明次有點發愣了,甩甩腦袋說道。

“噓!小聲點!這是我趁昊不注意,偷偷拿出來的,你趕緊看,看完了我還得把它還回去。”明子緊張地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明次拿起來,揉着眼睛,使勁看,怎麽也想不明白!

“什麽不可能啊,哥你看完了快給我!”一旁,明子伸着手搶道,卻被明次閃開了。

“不可能……不可能,這個絕對是假的!”

“你的才是假的呢!這是真的!”

“你的才是假的,這是真的!”川口明次激動地說道,将一塊一模一樣的軍令牌摔在桌子上。

哥哥還是逃不過激将法啊!明子心中說道,從小,只要她使激将法,川口明次就沒有一次不上當的!

“不管,反正我的就是真的,你快還給我!”說着,明子用左手一把奪過明次手上的軍令牌,右手順起剛才明次撂在桌上的那個,在袖子底下一交換,留出右手的那個在桌子上。明子以前跟日本大師學過一段時間的魔術,對于這種小伎倆,完全易如反掌,川口明次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哼!你個小丫頭片子……又想拿激将法激我,我才不上當呢!我的這塊我會收好,你……休想拿走!”說着,川口明次将明子留在桌上的那塊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還是哥哥最聰明,這都被你看破了……我走了,我不玩了!”說着,明子便拿起酒瓶,準備離開。

“站住!”身後,川口明次突然大喝一聲。

明子心中猛然一驚,難道哥哥發現了?!

“把酒……留下。”誰知,川口明次卻歪在一旁說道。

明子在心裏深深松了一口氣,轉身說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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