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怪的症狀
小妖怪被壓在身下,春宵一度。
一覺醒來,妖骨盡裂,渾身酸痛。
光線被隔絕在外頭,周圍微暗。白赴星被裹在那人的衣裳裏,稍微一動,便感覺到骨節錯位的酸爽。
他的太陽穴有些疼,只記得自己剛開始處于主動地位,然後突然被翻身按住,之後——
白赴星臉發燙。
再然後他便暈了過去,什麽都不記得。
他,竟然被一個人類這樣那樣!還暈了過去。
但凡他知道一點兒那方面的細節,也不至于真刀實槍時那麽被動!
白赴星有些屈辱,摸了摸耳朵,兔耳和尾巴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怎麽也收不回去。
昨晚兩人意識都不是很清楚。
若是這人醒來發現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白赴星看了那人一眼。
光線微暗,白赴星變出火苗,他昨晚耗費太多力氣,火苗比平時微弱了很多。
眼前的人五官深邃,鼻梁高挺,面部比例完美得不像話。抛去種種,平心而論,有一說一,這個人是他見過最好看的。
好看有用嗎?
白赴星在心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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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禽獸。
禽獸眼睫毛動了動。
白赴星暗道不好,看了眼洞口,其實不是很深,估摸着他能自己出去,便快速跑了。
回去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腦袋上方是一圈關心的腦袋。
一群小妖怪俯身圍着他,看他醒來,齊刷刷松了口氣:“沒死就好。”
白赴星:“……”
白赴星嗓子不舒服,捧着水杯,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水,問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天!”
白赴星生無可戀地揉了揉酸痛的腰,擡頭,對上一雙雙八卦的眼睛。
大家都想聽他描述些什麽。
“……,”白赴星淡定道,“想多了,沒有發生你們想的事,都出去。”
顧逆前段時間失眠得厲害,聽從醫囑出來散了散心。他來到此處,驚覺是夢裏的地方,等反應過來,已經迷了路。
再之後便同少年掉進洞裏。
空曠的地方,手機有了信號,一長串未接來電彈出來。
顧逆撥了過去。
“哥!!!”那邊十分興奮,“嗚嗚顧哥你終于接電話了!你再不接電話我就要報警了!你在哪兒!是不是被綁架了?綁匪有沒有為難你!對方要多少錢!”
“……”
沒一會兒,蘇助理帶着一群人風塵仆仆趕過來,淚眼汪汪:“哥你還活着真好!再找不到人我就要報警了!”
經紀人看了看周圍,皺眉道:“阿逆,你怎麽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雞不生蛋鳥不拉屎,方圓百裏沒有人家,小周還以為你被綁架了。”
“迷路了,”顧逆道,“這兩天有沒有人找我?”
蘇助理猶豫了一下,将手機遞過去。
顧逆撥通未接來電。
那邊傳來傅知謹特有的不爽的聲音,說話帶吼:“哪位?”
顧逆平靜道:“是我,顧逆。”
那邊愣了愣,罵道:“你活了啊!”
顧逆道:“劇本發過來。”
傅導這幾天聯系不上人,小暴脾氣犯了,罵罵咧咧:“別以為——”
顧逆挂了電話。
所有人:“……”默默不說話。
敢這麽跟傅知謹這個活閻羅說話的人也就顧逆了吧?
傅知謹,有名的活閻羅,沒有任何演員在他手下可以逃脫被罵的命運。
偏偏很多人都貼着想進組,不為別的,就因為傅知謹這三個字就是電影質量的保證。
顧逆下一部戲是傅知謹的,兩個月後進組。
這部戲是傅知謹大半夜跑過來塞給顧逆的,罵罵咧咧地說自己面試了一群豬。
別墅裏,顧逆在想其它事,漫不經心地擦幹頭發。
醒來時,少年已經消失,仿佛憑空蒸發一般,任何有關的東西都沒有留下,除了——
顧逆垂眸。
指尖是一根細小的白毛。
從他蓋在少年身上的那件衣裳上找到的。
*
白赴星恢複能力算是很強的,但還是腰酸背痛了好幾天。他把這件事抛在腦後,不想它,可越來越發現自己不對勁。
怎麽莫名其妙總想到那個人?
白赴星壓制住這種奇怪的感覺,終于在半夜醒來,極度渴望他的氣息,想瘋狂抱住他。
……可能是發情期症狀?
白赴星想了想,跑到天橋底下找湖老九。
湖老九正在算命,旁邊擺了個掃碼的牌子,一本正經地對算卦者道:“只要付出努力,定然會得到結果,一飛沖天。”
那人開心地掃碼付錢。
白赴星好奇地盯着牌子上的圖案。
湖老九剛成交了筆生意,心情不錯,看他過來:“你怎麽過來了?”
白赴星是衆所周知的懶散,成天癱在妖怪旅館,基本不出來,對人類社會不是很熟。
天橋上車水馬龍,白赴星盯着看了一會兒,冒出兩只兔耳。
湖老九趕緊把他拉到橋洞裏隐蔽的地方:“耳朵收好。”
白赴星收好,不知怎麽回事,兔耳最近總是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白赴星看着寬敞的橋洞,上方川流不息,道:“這算是你家嗎?”
“這只是我工作的地方,”湖老九嘚瑟道,“我家比這好多了。”
白赴星配合地投去羨慕的眼神。
湖老九:“……”
湖老九問道:“有什麽事嗎?”
白赴星:“請教你一個問題——”他說話時,四處張望了一下,眼神好,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高樓大廈上巨大的牌子。
熟悉的臉,白赴星愣了楞,那個禽獸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
白赴星指了指牌子:“他是誰!”
“這你都不認識——”湖老九反應過來他不怎麽出來,改口道,“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白赴星:“我好奇。”
湖老九戳了戳手機:“等一下,查給你看。”
白赴星又盯着他手機看,擡手想摸一摸。
“喏,自己看。”湖老九遞過去手機。
白赴星小心翼翼地接過,盯着手機打量了幾秒,才開始看屏幕裏的內容。
顧逆。
出道即巅峰,第一部 戲就獲了國際知名獎,星途璀璨。為人低調神秘,至今沒有任何人扒出他的背景。
他的私人工作室是國內最頂尖的,以高效着稱。
下面是一長串獲的獎,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評比「一張臉征服整個娛樂圈」、「人類顏值天花板」、「神演技」、「最年輕的影帝」……
很多人在評論區尖叫。
白赴星:“……”
“等等,”湖老九突然皺眉,掐了掐手指,“你的桃花劫——”
白赴星淡定地剝棒棒糖的糖紙。
湖老九大吃一驚:“桃花劫竟然破了,什麽情況?”
白赴星冷靜地遞過去:“草莓味的,吃不吃?”
湖老九指了指他頭頂。
白赴星收了收,兔耳竟然沒收回去,擡手,手動摁了回去。
湖老九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和人睡了?”
白赴星板起臉,嚴肅道:“老人家,不要亂說話。”
湖老九看了他一會兒,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嘿嘿我說錯了,是你被人睡了。”
白赴星咬碎了嘴裏的糖。
湖老九問道:“最近有沒有感覺哪裏不對?比如說特別想念那個人的氣息,想靠近那個人。”
白赴星對他刮目相看,都快要在心裏給他鼓掌了,表情卻十分淡定:“你繼續,我聽聽看。”
湖老九道:“你的發-情-期陰差陽錯被人勾了出來,又在極短時間內被壓制回去,很正常,容易對對方産生依戀。”
極短?你管那叫極短???
白赴星心平氣和,問道:“那這種情況怎麽辦?”
湖老九給他出主意:“拿他的衣服或者沾有他氣息的東西頂幾天完事,或者偷偷去他家待幾天。”
“這麽容易?”白赴星有些不敢相信,“幾天就能好?”
湖老九以高人的口吻慢慢道:“一般來說就是這麽容易,适應幾天便好。”
白赴星等着他說特殊情況。
果然,湖老九繼續道:“除非懷孕。”
白赴星松了口氣:“還好,我不可能。”
湖老九搖了搖頭:“難說。”
白赴星:“……”
白赴星像看着傻子一樣看着他,貼心地給他一顆小珍珠,讓他買花生米吃。
湖老九勸告道:“你做好最壞的準備,若是适應期長了些——”
白赴星立刻打斷他:“你別烏鴉嘴!”
湖老九:“你循着氣息,應該很容易找到他住的地方吧?”
那又怎樣?
每隔幾天去偷別人一件衣服?
白赴星不想說話。
雖然知道解決辦法,但白赴星覺得沒必要,自己撐幾天就好。
直到剛開始的心癢癢,變成了極其的渴望。
白赴星翻來覆去睡不着覺,腦子裏迷迷糊糊,不由自主想那天發生的事,仿佛那個人就在身邊。
白赴星終于忍不住了,循着他的氣息,來到清靜的別墅,一靠近這裏,便嗅到了鋪天蓋地的令自己舒服的氣息。
房間整潔,裝飾極簡,是那種很冷淡的風格,整體上給人一種冷冷冰冰的感覺,一點兒也不溫馨。
他上了樓梯,推開房間門,這裏的氣息最濃烈。
一瞬間,所有的不适一掃而光。白赴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忍着想撲到床上打滾的沖動。
他打開衣櫃,拿了一件襯衫,像抱着寶貝一樣摟得緊緊的。
白赴星抱着他衣服,幸福地回到旅館。
旅館的主人常年不在,由一個叫喳喳的小鳥負責收錢打點。
喳喳又在和前臺小姐姐打情罵俏,看到白赴星,打了個招呼:“小白你回來了?”
“嗯。”白赴星心情不錯。
前臺是只喜歡漂亮的小蝴蝶,經常去人類社會買亮閃閃的化妝品,順便買一些糖放在旅館售賣,大部分都是被白赴星買去的。
白赴星給她一顆珍珠,挑了幾根棒棒糖。
小蝴蝶開心地把東西串在手鏈上,亮閃閃的,說道:“小白,其實你喜歡吃糖可以自己去買,人類那邊種類很多的。”
白赴星邊走邊伸了個懶腰:“懶得跑。”
回房後,白赴星重重撲到床上,抱着顧逆的衣裳,埋在他襯衫裏面嗅了嗅,眨眼間化成一只毛茸茸的小團子,鑽進去,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舒服。
小毛球垂着的耳朵尖輕輕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