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是悲山大護法,龍傲天!……

閣主一愣, 有些同情地将目光挪到了還在拼命求生的秀秀身上。

被謝奚奴記恨上,她就算沒被妖獸吃了,也絕對活不下去。

秀秀爬了小半段青牆, 迎着恐懼, 向下探去, 奮力喊道:“喂——!”

“她瘋了嗎?”

“找死吧!”

“她想做什麽???”

“……”

看臺上的人被她不要命的行徑驚呆了。

“在這!!!”見妖獸沒有反應過來,秀秀提氣大喊。

大蟲胡亂張望了一下, 才意識到聲音是從上方傳來。它嘶吼着擡頭。

趁它擡頭的瞬間, 秀秀一躍而下,猛得摔在妖獸身上。

妖獸吃痛吼叫着要将她甩下身, 秀秀怎麽會讓它如願。她死死地抓住它後頸上的肉,往它頭頂爬了爬。

妖獸拼命甩着身子,秀秀幹脆坐在它脖子上, 用雙腳死死地勒住它的脖子,一手抓着它的後頸, 一手攥着青磚的尖角,用力朝妖獸的眼睛砸去。

劇烈的疼痛讓妖獸渾身顫抖, 原地嘶鳴, 緊接着不受控制地瘋狂向前跑去,風聲呼嘯, 第一下秀秀手上脫力,只劃破了它的眼角, 使得它更加發狂。第二下秀秀定神咬牙, 用力砸了下去。

“噗”的一聲, 尖物戳破妖獸的眼睛,鮮血猛得噴湧而出。

秀秀不敢大意,瘋了一般,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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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又一下,在兩只眼睛上來回用力地砸着。

妖獸痛得劇烈嘶吼,拼命朝城牆撞去。

這時另外兩只大蟲也朝着城牆狠狠沖來。

只聽“砰”的撞擊聲,那兩只妖獸居然憑空消失,只餘下秀秀騎着的妖獸硬生生地撞歪了身子,轟然倒地。

四周萬籁俱寂,安靜地就像在一片無人的荒地。

秀秀脫力地從妖獸底下爬了出來,癱坐在地上。

天上的烈日閃了閃,竟籠罩了一層烏雲,斂去了場上燥熱的火氣,開始細細洋洋地落起了小雨。

秀秀滿身都是腦漿的腥氣和血污味,被雨一澆,味道就更沖鼻了。

廣場上還在拼命逃竄的人從滿地的死屍上冒出頭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場景,似是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場上一個人都沒有發出聲音,甚至沒有敢大聲喘氣,生怕把那妖獸給吵醒了。

看臺上更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緊地盯着場上那個紅衣的少女。

死一般的寂靜不知維持了多久以後,妖獸的身子顫了顫,竟是又醒了過來。

秀秀手上的青磚砸在它的眼骨上太多次,已經被磨平了,現在手上沒有任何的利器。

秀秀爬了過去,忍着恐懼想靠手掐死它,指尖還未觸碰到妖獸的脖頸,妖獸忽然劇烈地嘶吼起來,那聲音凄厲到震天動地,吓得所有人又都縮了回去。

得殺了它才行!

秀秀一咬牙,直接掐住它的後頸肉,坐在它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敲着它的太陽穴。

雲姝将孩子放下,從人群堆擠了出來,向她跑去。

妖獸已經沒什麽掙紮的能力了,只能低喘着做最後的掙紮。

雲姝陪着她一起用力地砸着妖獸,深怕它又突然發作。

不知過了多久,雨越下越大,看臺上終于發出激烈的議論聲。

秀秀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手,直到這時,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竟殺了那個妖獸。

她想爬起身,但努力了幾次都爬不起來,後知後覺的恐懼如排山倒海般席卷她的全身。

雲姝見她害怕,安慰道:“沒事了,妖獸已經死了。”

怎麽會沒事,秀秀怔怔地看向高臺,妖獸死了,黃泉海那幫人絕對不會放過她。

齊穰确實是這麽想的,要不是這是場不得以外力介入的“娛樂項目”,早在秀秀撲到靈獸身上時,他就想将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抓起來喂狗。

她居然敢殺了他養了十幾年的靈獸!

她居然能殺了他養了十幾年的靈獸!

齊穰氣得咬牙切齒,又不敢多做表情,深怕自己的臉崩了,只能呵斥道:“還不快将那兩個女人給我抓上來!”

秀秀很快被帶到了最高層的看臺,被身後的劍侍猛得一押,跪在地上。

她渾身無力,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茫然地擡起頭,看着面前這麽多戴着面具的人。

這裏面只有齊穰沒戴面具,秀秀忍不住看向他。

“誰殺了我的靈獸!”齊穰冷冷道。

雲姝的臉色此時有些難看,忽紅忽白,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她和秀秀并排跪在一起,全身的力氣都靠在秀秀身上,隔着衣衫,秀秀都能感受到她忽冷忽熱的體溫。

“我現下正在突破金丹期。”雲姝的聲音輕飄飄的,只有秀秀聽到了。

對!女主馬上就可以突破金丹期結嬰了!

想到這一點,秀秀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她忙低聲問道:“那你現在怎麽樣?”

雲姝尴尬道:“堵住了。”

堵住了?!便秘嗎!還可以堵住的!

雲姝道:“你幫我拖延一下時間。”

這怎麽拖延!周邊這些人全部帶着面具,每個人看起來都不好惹的模樣啊。

齊穰見她們一直不回話,忍不住怒道:“嘀嘀咕咕講什麽?!我問你們誰殺的妖獸!”

秀秀看了一眼閉目努力突破的雲姝,擡頭道:“我殺的。”

“很好,你竟然還有膽子敢說是自己殺的!”

秀秀忍不住翻白眼,不是你問的嗎!

齊穰轉頭對謝奚奴道:“謝公子,這人殺了我養了十幾年的靈獸,既然不是你的故人,就任我處置了?”

聽齊穰與旁邊的男子對話,秀秀下意識地也看了過去。

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身形有些清瘦,從秀秀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下颌線和薄情的嘴唇,看起來冷冰冰的樣子,但那人的上半張臉被貓臉面具擋住了,倒又顯得有幾分可愛。

有些矛盾,又很适合。

過了一會兒,秀秀聽他涼涼地應了一聲。

下一秒她就被人一把提了起來。

耳邊是齊穰隐忍的怒意:“那你就去陪我的靈獸吧!”

說罷,寒光一現,劍已出鞘。

眼見齊穰就要揮劍而來,千鈞一發之際,秀秀忽然就鎮靜下來。

她驀地擡眸,呵斥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許是她這聲喊得太威厲,齊穰的劍生生卡在她的頭頂三公分處,愣道:“我管你是誰!”

很好,他不知道。

君春染身上應當沒有什麽信物,不然好歹是君家的二小姐,黃泉海多多少少也要給點面子,也不至于被抓過來喂靈獸。

但現下再告訴他們自己是君春染怕是太晚了,梁子已經結了,以黃泉海的尿性,大抵就是殺人滅口。

況且正道各門各派有誰敢說完全和黃泉海沒有交易呢,現在唯一能讓黃泉海忌憚的恐怕是……

秀秀有了底氣,重重地拍掉拎着她衣服的手,神色幽深道:“一個個不知所謂,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也敢下手,真是嫌命太長了?”

衆人被她詐得一愣一愣,只有齊穰臉色黑沉道:“你倒說說,你是誰?”

秀秀整了整衣襟,嗤笑道:“自然是悲山大護法,龍傲天!”

她随口給自己杜撰了一個吊炸天的名字。

齊穰神色一沉,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謝奚奴。

他戴着面具,從側面委實看不出他此刻是什麽表情。

齊穰見他不動聲色的模樣,心中揣摩了一下,便對着秀秀不屑道:“真是什麽廢物都敢說自己出自悲山,要不要我告訴你,悲山從來沒有所謂的大護法小護法,你編謊話前也不事先打聽清楚?”

是的,悲山從來不是什麽嚴格意義上的門派。謝奚奴這人喜歡單幹,對招攬門生一點興趣也沒有。

如今的悲山大多數都是些在正道混不下去的三教九流,或者被仇家追殺的亡命之徒,還有就是鬼道裏跑出來的魔物妖孽。

悲山只能算是一個來者不拒的收容所,在這裏他們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只不過即便沒有任何束縛,他們也都自發地選擇聽從謝奚奴的指揮。

畢竟慕強,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秀秀瞥了一眼齊穰:“有本事你現在便将悲山之主請來,我當面告訴他,你們黃泉海趁我執行任務受傷體弱之時,趁機捉拿我,封印我的靈力。”

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的心虛和膽怯,齊穰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他又偷偷看了謝奚奴一眼。

“謝……”他剛開口就見謝奚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忙将那個字咽了回去,轉而道,“公子怎麽看?”

秀秀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又不敢露怯,于是嚣張地揚了揚下巴:“問他做甚?”

謝奚奴剛想說随你處置,聞言,擡起眼眸,細細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他終于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他曾有過一面之緣。

君春染。

地上跪坐的這人他便更眼熟了,總是跟在江清風身邊的小尾巴,雲姝。

這兩人居然淪落至此,君春染還要冒充悲山的人,不知是想做什麽。

他細細一琢磨,便答道:“因為在下是黃泉海的門客。”

他的聲音低沉又冷淡,偏偏尾音微微上揚沾了一絲少年的慵懶之氣。

聽起來格外好聽,甚至有些耳熟。

秀秀愣了一下,在腦海迅速過了一遍,确定自己應當不認識他,這才張了張嘴:“啊,這不巧了嗎。”

說着,她迅速看向在一邊閉目跪坐的雲姝,到底好了沒有啊!她已經撐很久了!馬上就要露餡了啊喂!!!

然而雲姝不知道她心中的吶喊,依舊不為所動地進行着突破。

“是巧。”那青年的聲音懶洋洋地傳來,“既然這般巧,那閣主不如将兩位姑娘交給在下吧,你說呢,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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