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個人,我帶走
齊穰心中憤恨, 這兩個女人殺了他養了十幾年的靈獸,還要他毫發無損地放過她們,他怎麽也忍不下這口氣, 但又想到自己這張臉還不知道能撐多久, 再大的火氣又不禁被澆滅。
他深呼吸了幾次, 這才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謝奚奴,盡量放穩情緒道:“既然公子主動提了要求, 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只是……”
他頓了頓, 抛出了價碼:“先前說的扶桑花不知公子可否答應呢?”
用兩個女人換他永世青春的容顏,這筆買賣, 怎麽想都不虧。
這邊齊穰在心中盤算,另一頭秀秀也在進行頭腦風暴。
如果這個青年真的是悲山的門客,且他也沒有說謊, 真的會把她帶到悲山的話,倒可以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見到阿奴。就算他是騙人的, 橫豎也比在黃泉海做劍下亡魂要來的好。
思及此,她很快做好選擇, 擡起頭, 正要答應,便聽青年涼薄的聲音慢吞吞地傳來:“啊, 這麽麻煩,那便算了吧。”
齊穰沒反應過來:“什麽算了?”
謝奚奴笑道:“就是我不需要了。”
齊穰:???
秀秀:???
齊穰決定掙紮一下:“公子不覺得這個龍傲天有什麽可疑的嗎?或許她是仙門派來的卧底, 想借此機會潛進悲山, 公子不想親自手刃叛徒嗎?”
秀秀聞言附和道:“對啊, 不管我是不是假的,你把我帶回悲山不就知道了?”
面對他們的急切态度,謝奚奴不為所動, 從容道:“閣主請便吧。”
說着,他甚至直接坐了下來,開始悠哉地飲茶。
齊穰被氣得腦殼疼,想要發作又不敢,滿腔的怒火無處釋放,便盡數往秀秀身上撒去:“既然如此,你便去死吧!”
Advertisement
“等等等等!我真的是悲山的啊!”
“我管你悲山喜山。都給我去死!”
最好那個謝奚奴也一起死了!雖然在今天之前他便打聽到謝奚奴這個人嘴賤人狠,做事沒有章法全憑一心情。他也因此做了一大堆心裏建設。
但即便如此,還是被氣得要命。
謝奚奴他動不了,一個小丫頭片子他還能不敢動嗎,齊穰看向秀秀的眼神越發狠毒,就像盯着謝奚奴一樣。
寒劍再次出鞘,這次沒有任何猶豫,他重重地往秀秀頭上劈去!
眼見劍刃就要劈了過來,秀秀忍不住失聲閉眼,耳邊劍吟聲起,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只聽“咚”的一聲,像是什麽金屬落到了地上。
秀秀緩緩睜開眼看去,卻見齊穰滿頭是汗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誰做的?!”剛剛快劈下去的瞬間,齊穰便感到一陣劇烈的勁風襲來,不待他反應,劍已脫力落地,那東西速度太快,竟震得他手腕筋骨差點崩裂。
謝奚奴喝着茶,微微擡起了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做。
周圍的劍侍面面相觑,他們也什麽都沒有看到。
“到底是誰?!”
“齊閣主別來無恙。”忽然,清冷的聲音從人群外緩緩傳來。
秀秀一愣,擡頭看去。
有門侍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跪倒在地上:“閣、閣主,我攔不住他們!”
他話音剛落,一道冷光乍現,從十幾步開外,直直地飛了過來,從人群中劃開一道空路後,長劍豎插于地縫中。
秀秀忍不住眼皮一跳,只見有道白色的身影,從人群中緩緩而來。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光澤,一般,人們把這種光稱呼為——主角光環。
江清風。
他的身邊還有一人同行,穿着一身明黃的衣衫,高高的馬尾上立着幾顆金珠,金絲的發帶上沾着一抹金箔,垂至身後,這人長了一副姣好的容貌,卻在用全身上下每個器官吶喊:“小爺有錢!”
活脫脫一個金銀珠寶成精後的模樣。
此等氣質,秀秀一眼便認了出來——季鴻歸。
書裏的男二號,她這具身體的前未婚夫。
“我道是誰,原來是江家季家的兩位少爺啊。”齊穰咬牙切齒道。
江清風冷冷地掃了一眼周遭,目光從秀秀臉上掠過,沒有片刻停留,最後落在跪坐在地上的雲姝身上,冰冷的神情忽然變得柔和了幾分。
雲姝還在閉目突破,按照書中劇情,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提劍渾身浴血地殺出重圍,但此刻卻連金丹期都還未成功突破,秀秀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搶了她的經驗導致她經驗不夠升不了級了。
雲姝沒有睜眼,仍在竭力突破,忽然她神色一變,像是遇到了什麽瓶頸,驀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脫力地往前方摔去。
不多不少,時間捏的剛剛好,在江清風收劍蹲下身的瞬間,她的一口血沾上了他的衣袂,下一瞬間,她整個人便撞在他的懷中。
直到這時,雲姝才後知後覺地睜開了眼睛,虛弱地擡眸:“江清風,是你嗎?”
“是我。”見她醒來,江清風松了一口氣,“你怎麽樣?”
雲姝的眼色有些朦胧,看着他,喃喃道:“你來了,太好了……”
話音未落,她眸光一頓,竟是暈了過去。
這一出整的,沒有點bgm都對不起這個情意綿綿氛圍,秀秀看得一愣一愣的。
見雲姝暈了過去,江清風神色慌亂了一瞬,馬上又恢複鎮定,将人打橫抱起。
季鴻歸臉色有些不好,又不想顯得自己小氣,負手攥拳道:“先将雲姝帶走。”
“帶走?”被無視的齊穰臉色一沉,“兩位少爺莫不是過慣了衆星捧月的人生,被捧的連起碼的禮儀都沒有了?”
齊穰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劍侍便提劍擋在了門前。
他扯了扯唇角,繼續道:“這裏是黃泉海,我從來不知這裏是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江清風抱着雲姝,腳步一頓。
“齊閣主,這兩位姑娘都是東福山的弟子,其中一位還是君家的二千金,望閣主賣個人情,放了她們吧。”
季鴻歸一門心思都放在雲姝身上,冷不丁聽江清風提起,他才後知後覺地記起,他的前未婚妻也在這裏。
自退婚後就一直沒見過她,這會兒看去,她居然瘦了許多,孤零零地立在一邊,顯得格外單薄,看起來沒有以往刁蠻任性的樣子,兩眼巴巴地瞧着他們時還有些可憐。
但那又如何,季鴻歸別過臉不再看她,多行不義必自斃,即便落到如此田地,也是她自己作的。
莫名其妙被白了一眼的秀秀:???
“不是我不賣面子給你們。”齊穰終于有了點找回場子的感覺,臉色恢複了不少,“但二位是不是太不懂道理,進黃泉海沒有拜貼不說,一進門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出暗器傷人。”
他到現在手腕都還在疼!
江清風似乎沒明白他在說什麽,皺了皺眉頭:“我沒做過。”
季鴻歸馬上握緊劍首:“莫名其妙的鍋別想扣在我們頭上!”
他們回答地斬釘截鐵,齊穰反而有些不确定了:“不是你們是誰?”
季鴻歸沒有興趣聽他講廢話,直言道:“不是我們便不是我們,誰知道是誰,要怎麽才肯放我們走,直說吧。”
江家季家到底也是仙門大家,就算江家現下落魄了,但是久聞江清風此時已到了渡劫期,齊穰也不敢真的為難他們什麽,但手下們都在一邊,面子還是得保住的。
“這樣吧。”齊穰道,“那個暈倒的你們可以帶走,但這個殺了靈獸的不行。”
江清風沒有猶豫,點了點頭,便抱着雲姝往外走。君家的二小姐與他無關,更何況現在雲姝暈着,牽制了他的行動,如果殺出去,還真沒那麽容易。
季鴻歸心中急着去追雲姝,但季家與君家畢竟是世交,即便退婚了。他也不能真的坐視不理,于是他問道:“齊閣主,你開個價吧,你的靈獸值多少錢,就當我買的,我把人贖回來。”
“不必了。”回答他的不是齊穰。
季鴻歸一愣,朝聲源看去,卻見一直在旁邊喝茶的青年拔出桌案上的劍,擡眸道:“這個人,我帶走。”
“你算什麽東西?”季鴻歸忍不住發怒。
青年笑了笑,卻沒理他,反而看向了齊穰:“齊閣主,扶桑花,交易嗎?”
意識到他在說什麽,齊穰激動地撫了撫僵硬的臉皮,确定表情沒有崩後,忙道:“自然是交易!”
“閣主先前說的那樣東西呢?”
齊穰忙道:“自然也是給公子,只是那東西現在還不在黃泉海,公子若是拿到扶桑花,我便将它雙手奉上。”
“可以。”
見兩人一問一答,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季鴻歸忍着怒意,看向秀秀,要不是因為他善良,何苦管她死活。
“君春染,跟我走。”季鴻歸道。
秀秀聽他喊名字,忙道:“你認錯人了,我叫龍傲天,悲山人士。”
開玩笑,跟他走就意味着要跟江清風和雲姝他們同行,和江清風在一起從來沒有過好事,讓她跟過去,不是要她死?
“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季鴻歸皺眉道。
秀秀忙躲到青年身後,沖着季鴻歸道:“我不喜歡你,你別糾纏我說我是你前女友這種老掉牙的鬼話啊!”
“神經病!”他好心救她,她卻在無理取鬧,季鴻歸氣得轉身就走。
管她死活!她自己選的!
見他走了,秀秀松了口氣,擡眸去看青年,卻感覺後衣領一緊,差點被掐死。
“齊閣主,人我先帶走了。”青年舉劍揮了揮手,另一只手拖着秀秀的後衣領,往外走去。
秀秀脖子被衣領緊緊勒住,半天緩不過一口氣來。
這都什麽人!怎麽總有人喜歡扯她的後衣領,是有仇吧,是有仇對吧!
所有人都走後,齊穰摸着還在隐隐作痛的手腕看向自己的劍。
劍身已經有了明顯的裂痕,是被劍氣震裂的。
秀秀被一路拖着,不知走到了哪出院落,終于可以喘口氣。
但還沒喘口氣,忽然身邊溫度一冷,她下意識地擡眼看去,便看那青年竟拔劍向她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