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秀秀閉上眼睛,朝他親去……

屋裏添了香, 卻不知是哪一種香,沒有檀香那麽濃郁,只覺得清新好聞。

秀秀的心髒跳得飛快, 幾乎是挪到書桌邊的。

她方才遠遠一瞧下意識覺得紙上寫的是千字文, 現下湊近再看, 還真就是千字文。

乍一看是她的筆跡,但秀秀知道, 這不是她的, 她的筆力較為柔和隽秀,沒有這般遒勁有力, 但這一筆一劃又确實都是照着她的字跡臨摹的。

她的指尖拂過墨色,只覺得指尖灼燙,只輕輕一觸, 又飛快地縮了回來,連臉頰都跟着一起燒了起來。

這個死孩子, 怎麽這麽會呢。

她的腦海有一個荒謬的答案呼之欲出,但又被她拼命壓了回去。

秀秀不停告訴自己, 阿奴只是懷念萬塘的那段日子, 所以才将屋子布置地一模一樣,他的字也是她教的, 字跡相似很正常。

什麽都是正常的,那多想的她就有些不正常了, 可是她的臉為什麽還是這麽熱呢……

“那是阿奴的東西, 你別瞎動。”身後驀地傳來有些嬌糯的女聲。

秀秀一愣, 轉過身看去。

有個穿着紅色襦裙的少女正抱着長笛拄在門邊,面色不滿地瞪着她。

見秀秀一臉錯愕的模樣,少女低哼着踏進屋裏, 将桌上本就整齊的筆墨又重新調了調角度,然後不滿道:“我聽青雲說了,你是阿奴的朋友,但這間屋子即便是朋友,也不能随便進,希望你多少懂點禮貌,還是……你們仙門連表面的禮儀都不願意遵守嗎?”

“我應當沒有猜錯吧,你定是哪家仙門的吧?”她打量了秀秀一眼,繼續道,“青雲說你是被壓在山底五百年?真是沒一句實話。”

眼看這少女噼裏啪啦像機關槍一樣講了一長串,宛如悲山的女主人,偏偏秀秀自知理虧,有火發不出,默了半晌,才壓着情緒道:“這屋子是阿奴讓我住的。”

她特地将“阿奴”念了重音,果不其然,少女臉色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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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冷冷盯了她許久,似乎才想到該怎麽回:“他讓你住,可沒讓你瞎動屋裏的東西。”

這小姑娘的語氣秀秀實在不喜歡,這姑娘的每個字都在告訴她,她是外人。

秀秀忍住火氣問道:“你是哪位?”

“我?”少女終于笑了笑,“本姑娘叫菁菁,是阿奴救回來的孤女。”

嗯……這對話有點耳熟,秀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無語過後,她忽然記起了一段劇情,是原書篇幅中占比非常小的一段,但卻被讀者嗑生嗑死。

謝奚奴作為反派在後面能有這麽高的熱度,除了反派特有的人格魅力之外,便是和菁菁這對似是而非的cp了。

書中沒有明确描述過兩人之間的感情,甚至因為菁菁這個角色就是個不重要的女炮灰,兩人連正面的對手戲都沒幾場。

書中只寫菁菁是孤女,是謝奚奴重出鬼道後,在這人世間遇到的第一個人。

當時菁菁穿着一身嫁衣,正被人拐着要嫁給村裏的惡霸,便一路逃婚慌不擇路地跑進了悲山,正巧遇上了謝奚奴,從此便跟着謝奚奴一起留在了悲山。

多餘的劇情沒有,僅憑這短短幾句描寫,已經收貨了一堆cp粉,畢竟,殺伐果斷的大反派x小白兔孤女,這種古早組合帶給人的遐想空間太大了。

“你怎麽不說話?”

秀秀回過神,只覺得剛剛推門進來時的那點旖旎都煙消雲散。

“我有些累了,菁菁姑娘請自便。”懶得與她過度争執,秀秀熟門熟路地走進房間便倒在床上。

菁菁跟着走了進去見她真在睡覺,忍不住發怒:“你……”

但秀秀一直閉着眼背對着她,她有火發不出,狠狠跺了跺腳,便氣得甩袖離開,離開時還不忘丢下一句:“總之這屋子裏的東西阿奴寶貴的很,你不要亂動!”

她走後秀秀才睜開眼睛。

所以這個菁菁就是來給她一個下馬威的?

阿奴?

叫的還挺親熱的。秀秀努了努嘴閉上眼睛,打算真的補個覺。

結果輾轉反側,怎麽着都睡不着,驀地又從床上彈了起來。

阿奴這個名字是她取的好不好!這個人怎麽還抄襲呢!

沒錯,她是因為這個不開心,這種感覺大抵就是自己含辛茹苦種的白菜居然早被拱了一樣!

這怎麽能夠!

秀秀這一氣,便氣到了晚宴。

不過晚宴上并沒有謝奚奴,秀秀問了青雲才知道他一回悲山就鎖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幹什麽,大抵是在閉關。

謝奚奴不在,悲山的其他人對她又無感,還有一群迷弟迷妹外加一個菁菁敵視她,這頓飯她吃得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結束。

但接下來的幾天依舊如此。

和一群不怎麽友好并且非常陌生的陌生人吃飯已經夠煎熬了,偏偏這群人還八卦得要命。

“你和主上怎麽認識的?”

“你是不是暗戀主上?”

“你是不是抓到了主上的把柄,威脅他幫你辦事?”

“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

“你婚配過嗎?跟我們主上不會是婚外情吧?”

“……”

諸如此類,每日雷打不動,必定盤問。

秀秀實在招架不住,只得問道:“有酒嗎?”

青雲疑惑道:“有是有,但你要酒做什麽?”

當然是假裝喝醉,好躲避盤問啦!

“你不會是要喝醉,躲過盤問吧?”菁菁斜睨着她。

秀秀握住酒壺的手微微一頓,忙道:“我是想與你們玩真心話大冒險,要來就來刺激點的,是不是?”

“什麽真心話大冒險?”青雲愣道。

秀秀給他們簡單講解了游戲規則。

“聽上去沒有什麽意思的樣子。”

“還不如劃酒拳呢。”

菁菁卻難得沒有唱反調:“行,就玩這個吧。”

他們玩的是擊鼓傳花,誰被傳到誰就接受懲罰。

前兩次是青雲,他選擇大冒險,完全沒臉沒皮,什麽都敢玩,甚至還穿了女裝在空中劈叉。

菁菁被傳到時則都選擇真心話。

有幾次秀秀甚至懷疑她是故意慢吞吞不傳給下一位,好讓她有多次當衆向謝奚奴表白的機會,雖然當事人并不在這。

秀秀則都選擇用喝酒代替懲罰,祈禱自己快點醉,結束這場鬧劇。

但不知是不是悲山的酒都兌了水,秀秀覺得自己越喝越精神,兩壺下肚,除了心肝脾肺腎像在燃燒,除了暈乎乎的,倒沒太大的反應,因此一壺接着一壺,毫無節制。

這次花又傳到了她手上,酒勁終于後知後覺地湧了上來,秀秀有些木木地又開了一壺,正要灌去,便聽菁菁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了過來:“不行,君春染,你不能只喝不參與游戲,這多無趣。”

聞言,秀秀呆呆地放下酒壺,慢吞吞地問道:“那玩什麽?”

“大冒險吧。”菁菁替她做好決定。

秀秀的反應現下有些遲緩。這是她喝酒以來,反應最奇怪的一次,以往喝醉了都是兩眼一閉,萬事皆休,這次覺得人暈乎乎的,說話的聲音都不似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但頭腦卻格外的清醒。

“行啊。”她聽見自己說,“冒險什麽?”

“唔……”菁菁支吾了一下,環着座上掃了一圈,突然一拍桌子道,“你在這一圈随便選個男的親一下吧!”

她話音剛落,全場起哄。

其實這是不應該的,平日裏這群悲山的魔修雖然被人罵作魔頭,他們也确實不是什麽好人,但要說這種有辱女孩子清白的事情,他們也萬萬不會做。

可是今夜玩的上頭了,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喝得有些忘乎所以,玩游戲的分寸也沒有掌握了。

菁菁喝的也多,話出說口忍不住還打了嗝。

秀秀下意識地要拒絕,但腦子清醒,身子卻已經糊裏糊塗地站了起來。

她繞着座位轉了一圈,覺得每個人都像下九流的地痞流氓,最後她晃晃悠悠地看向了青雲。

青眼大嘴蛤/蟆臉,還有些駝背,整個人膚色看上去都有些泛綠。

“你看我幹嘛?”被秀秀直勾勾地盯着,青雲酒都快被吓醒了。

秀秀搖了搖頭,不行,這個也太醜了。

眼看着秀秀又繞着座位轉了起來,青雲的最後一滴酒終于被理智蒸幹。

娘喂!這個君秀秀可是主上的朋友,主上閉關前千叮咛萬囑咐雖然不必多給優待,但務必照顧好她,她現在喝這麽醉,要真抱着人亂親一通,他怕不是得被主上一劍殺了。

思及此,他吓得跳了起來,一把拉過了顫顫巍巍的秀秀:“這個懲罰就算了吧,換一個換一個。”

菁菁聞言,立刻踩在座位上,不平道:“不行,這是規則。”

這個姑奶奶喂!

秀秀覺得這酒太上頭了,身子完全不受理智控制,她想聽青雲的話,但是行為上确實一把推開青雲的蛤/蟆臉,朝他身後看去。

這裏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

月白色的長衫,衣襟處是烈火般的線腳。

秀秀晃悠了一下,那人伸出手扶住了她。秀秀将視線像上緩緩游去,看到了一張清如明月的雙眸。

阿奴?

她其實已經醉得看不清他的臉,心中卻下意識地認為,這麽幹淨的眼睛只有可能是阿奴吧。

她湊在他身前,擡頭癡癡地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就這個吧。”她說。

“這個不行!”背後忽然響起菁菁尖利的叫聲。

秀秀皺了皺眉,卻不想理會,她已經伸手攬住了那人的脖子,緩緩踮起腳尖。

離得越近,模糊的視線卻漸漸看清他顏色偏淺的唇,看上去潤潤的,像顆誘人的布丁。

她似乎已經感覺對方灼熱的氣息。

秀秀閉上眼睛,朝他親去,額頭卻忍不住一寒,像是被冰冷的指尖輕輕點住。

秀秀茫然地睜看眼睛看去,卻聽到他說:“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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