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堪回首誰家新桃負了當年四季楊花

☆、可堪回首誰家新桃負了當年四季楊花

謝依拖着一副身軀回了家,沒開燈沒脫鞋沒換衣裳,直接将自己丢到了大床上,還彈了兩下。

望着漂亮的水晶大吊燈,每一處光線的折射仿佛都在重演着白天在醫院的一幕幕。

她從不知道蘇韞花粉過敏,所以買了一大束鮮花惹得他雙手瞬間起了紅斑點。就當她慌張無錯加上聽不懂蘇韞嗯嗯啊啊的意思,手忙腳亂還将熱水撒到了蘇韞的胳膊上的時候,因為安若及時趕到,丢掉花束叫來了醫生為蘇韞燙傷進行處理,最終才沒釀成大禍。

病房外,謝依落了慌張抱歉的眼淚,她說:“我差點害了蘇韞是不是?”

安若平靜的點頭,溫柔的說:“但是沒人會怪你。”

謝依搖頭,哭的更大聲:“你不用安慰我!”

安若瞪眼,她說:“誰安慰你了,別忘了咱倆到現在為止還是情敵呢!我是說,你認識的那個蘇韞已經長大成人,很多時候他會僞裝自己的軟弱和弱點,你們認識三年沒見過他買花,卻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對不對?那是因為你覺得他就是那樣的人。可我認識的是一個還是孩子的蘇韞,會軟弱會哭會鬧,即使那時他已經比同齡人成熟很多懂得自我克制,但是你無法否認的是他仍舊是個孩子,而那就是我認識的蘇韞,你曾經說時間會改變一個人,但是他無論怎麽改變卻還是那個他。無論他如何改變,他對花粉過敏不會變,無論他如何不一樣,他愛吃的東西喜歡的風景,全都一樣。”

謝依沉默許久,漸漸停止了哭泣,看着安若的臉問她:“什麽意思?”

安若想起林珩說,謝依和蘇韞不過是假扮的男女朋友,于是摸摸自己漸漸長長的頭發誠懇的說:“我的意思是回答你上次對我發出的質問,雖然時間有些久,但是希望我現在告訴你還不晚,你的三年對我沒有威脅力,任何人對蘇韞的喜歡和愛對我都沒威脅力,因為我唯一贏不了的是蘇韞,他不喜歡我的這個事實才是我這十幾年沒有走進他心裏的阻礙,而你的敵人也從來不是我,反而是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他叫‘蘇韞’才對。”

謝依就那麽一直沉默了下去,就那麽看着,看着蘇韞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甚至每一句模糊不清的言語,都能變成信息傳達給安若,這樣的安若照顧下的蘇韞才不會受傷,哪怕他不能說話不能行動,那個女孩都能了解他的所思所想。雖然不想去承認,但是謝依不得不承認的卻是,這些默契她和蘇韞從來沒有。就像安若說的那樣,謝依認識的蘇韞,成熟了,不哭了,圓滑了,不任性,軟弱什麽的再也不會顯露于人前。所以她其實并不了解那個真實的,不堅強,不成熟,不圓滑,很任性,很軟弱一身弱點的蘇韞。

她認識的只是蘇韞,蘇律師,不是安若認識的那個蘇少爺,小蘇打。

于是臨走時小聲對安若說:“你依然是我的敵人,”回頭看了一眼呼哧呼哧正在吃着安若做的飯菜像個孩子似的蘇韞,轉過頭看着安若終于露出了絲絲友善的笑意“不過現在敵人還多了一個蘇韞,我會讓他愛上我,一定。”

安若點頭:“正好,我喜歡競争,并且不喜歡輸。”

謝依在床上打了個滾,用蠶絲的被子講自己纏了個嚴實,一個很令她煩惱的事實浮現在腦中,那就是——其實她沒有想象的那麽讨厭安若,而安若也沒有想象的那麽讨人厭。

晚上安若睡在另一張病床上輾轉難眠,終于下了地坐在了蘇韞床邊。蘇韞的眼睛在夜晚被月光折射出璀璨的光,他磕磕絆絆低聲溫柔的問:“不,睡?

安若輕握他的手看着被燙傷的胳膊,心疼的問:“當時一定很疼吧,對不起,今天工作上有些事情耽擱了,我本來想快點來的,可是一忙起來……”安若說着着急的紅了眼眶聲音顫抖了起來。

蘇韞反手握住安若,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的病床一側,看着躺在身邊很是驚訝的安若,用手臂抱住她,自說自話,暖和。

任性的像個孩子。

那個男子離她那麽那麽近,他的眉眼仿佛刻在眼中,明明是看他長大,從少年成了男人,卻仍舊新鮮好看仿佛初見。

安若問他,你抱我的時候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過女生?

蘇韞假裝睡覺,乖乖的樣子。

安若捏他鼻子,氣惱的說,我就知道!你把我當兄弟,當男人!還說我嫁不出去……

一瞬間卻被蘇韞吻住。安若曾設想過一萬次,如果真的接吻一定要将眼睛閉上,很深情很深情。可是此刻她卻睜大雙眼看着蘇韞,看着他閉着眼睛,長長地睫毛落在白皙的臉上,微微抖動。

這是真的嗎?

還記得蘇韞第一次“調戲”她,是在進入大學第二個年頭的冬天。

蘇韞的生日禮物是讓安若陪他看流星雨。

大冷天姑娘凍得像只小雞崽子似的,大晚上和一個男生搭了帳篷守在山頂等着“小熊座流星雨”。蘇韞拉她說,跑兩圈就不冷了。安若搖頭,這麽最暖和!蘇韞掐腰,丫頭竟然不相信權威度很高的蘇少爺!于是繞着安若和帳篷陸陸續續跑了四五圈,像個炫耀玩具的小孩兒似的蹲在似乎馬上就要涅盤的安若身邊,讓她摸摸自己額頭的汗水。安若賭氣,我不摸,髒死了。一向幹淨整潔的像是重度潔癖的蘇少爺氣憤了,一瞬間湊過來,貼上安若的嘴唇,一個暖和和一個冷冰冰。姑娘瞬間吓得魂飛魄散,半晌說不出話。蘇韞得意的看安若說,你看我的嘴暖和吧。

他竟然就為了證明這個,奪走了安小若的初吻!

安若倏地站了起來,晃了蘇韞一個趔趄,她大吼,蘇韞,你個流氓!

蘇韞撅着嘴不開心了,不過是為了證明跑圈是可以暖身體,怎麽就是流氓了,他怎麽的也算是個初級的科學家啊!而且就是貼上了又沒親她,所以蘇少爺不以為然,攤攤手,安若你還真別多想,在我平時在家也是這麽親我家小狗的。換句話說,蘇少爺根本沒拿安小若當女孩子。

安若想,嗯,我在家也是這麽親我家倉鼠的……可問題不是這個!

還沒想明白,就聽到蘇韞興奮地大喊:“看,流星雨!”

曾經設想過一萬次這該是多麽華美的一幕,可當她真的看到這一幕的瞬間,竟然無法承擔這美麗的沖擊,眼淚倏地滑落,繼而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蘇韞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大聲對流星喊:“我要許願,如果可以,請把我的希望都在這個家夥生日的時候給她,都給她,什麽都給她!”

安若愣了,看着蘇韞單薄的背影,心中一股暖流,她想,或許這一輩子都只是蘇韞的朋友了,可是只要讓她看到一個健康快樂的蘇韞就好,可她還是說,這就抵了我生日你的禮物,太會算計。

蘇韞看着她,說,小孩似的。

如果這樣就好了,甘願用所有流星所有希望來祈禱。

安若看着蘇韞,不安的問他:“這個吻是不是和六年前我陪你去看流星那次一個意思,證明你是個科學家!”

蘇韞笑了,笑的眉眼彎彎再也尋不到的好看,他說:“不,一樣。”

安若一瞬間興奮,一瞬間又疑惑了。

他是說,不,一樣,還是,不一樣?究竟是哪個?這可是關系她終身幸福啊!

是,不,一樣?還是,不一樣?!蘇韞,你怎麽偏偏在這麽關鍵的時刻不能正常說話了呢!

蘇韞略帶笑意,閉眼假裝睡着看不到女孩的手足無措,摟着安若的手臂雖然隐隐作痛,但卻更加擁緊,生怕這個姑娘半路跑了,再也抓不到了。

畢竟,他六年前就把希望都給了這個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點擊量那麽少!為什麽!小布做錯了啥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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