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馬路上的行人只有一兩個卻也是匆匆忙忙的走開了。這是個偏僻卻雅致的地方,何以瀾來到這裏已經三年了,她獨自在這裏開了一家書店,因為人跡罕至,所以并沒有多少顧客光臨。但她并不在意這些,她每天的事情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杯清茶,一本書籍,享受着得來不易的清閑時光。有時會有陣陣微風,門前的風鈴搖曳出美好的姿态低吟着美妙動聽的歌聲...........
然而這樣美好的平靜在這一天突然被打破。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伴随着踏水的聲音,然後是風鈴被混亂的撥到一邊發出從未有過的刺耳的聲音,一個被雨水打濕的異常狼狽的女人蹿了進來,她先是拼命擦拭身上的雨水,整理被風吹亂的長發,一邊呼吸急促的低聲咒罵:“這該死的鬼天氣,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老娘回家的時候下,這破地方連個出租車都沒有,害得老娘像個落水狗似的...........”
何以瀾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這位不速之客,聽着那個奇怪的女人在那裏嘀咕不止,只好上前問道:“呃,請問,你是...."
那個狂躁的擦拭着自己身體的女人聽到有人說話,終于停下了動作,她轉過頭來,何以瀾終于看清了她的模樣,因為被雨淋濕的原因,化的妝容有些暈開,臉色和嘴唇有些蒼白,但仍遮不住她那雙靈動有神的大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很大,黑色的眼珠,水汪汪的,像大海一樣,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深陷下去,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愈發楚楚可憐,讓人不知覺的湧出保護欲來。何以瀾想,任何一位男的見到她應該都會喜歡上她的吧。
那個女人看到何以瀾奇怪的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被雨淋濕的淩亂的長發,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起了些許紅色:“不好意思啊,冒昧的打擾到你了,因為雨有些大,又沒有出租車,只好來你這裏避一下雨,你放心,等雨停了,我馬上就走。”
何以瀾微微笑起來:“沒關系,你先坐,我給你拿個毛巾先擦一下,不然會感冒的。”
“啊,那多不好意思啊,呵呵.........''
何以瀾遞給那個女人毛巾後,轉身又去沏了一杯熱茶放到那個女人面前。 “謝謝啊。”那個女人感激的道了一聲謝。
“沒關系。”何以瀾坐下重新看起了書。
那個女人喝了熱茶想必是溫暖了身子,她見何以瀾始終在看書,忍受不住這太過安靜的氛圍,她站起來在屋裏走動,随意翻看着書架上擺放的書籍,過了一會,她回頭看何以瀾始終依舊頭也不擡的在看書,便開始找話題打破她覺得略顯尴尬的氣氛:“我剛剛跑進來躲雨的時候,匆忙間瞥見你的書店名字好像叫...什麽...《若為平生》,是什麽意思啊?"
何以瀾擡起頭來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又轉過頭看向窗外,外面的雨已經越下越大了,大有不下個酣暢淋漓決不罷休的氣勢。“那能寂寞芳菲節,欲話生平,夜已三更,一阕悲歌淚暗零。欲說這生平事跡.......”何以瀾卻是停住了,仿佛陷入了從前的回憶......
“啊,聽起來好深奧啊,我是個俗人,不懂這些,也搞不懂。不過你看起來就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那女人走過來坐在何以瀾的對面,把玩着面前的茶杯,那茶杯的樣式非常別致,上面的花紋像是墨汁潑上去的 ,勾勒出優雅的姿态卻又不做作,“看你的樣子開這家書店不是為了生計吧。”何以瀾只是微笑的看着她。那女人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雨接着說道:“哪有想要掙錢的人把店鋪開在這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的”接着她轉過頭來看着何以瀾斟酌着說,“你好
像不是活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的,讓人看上去感覺朦朦胧胧的...”
這句話聽着很熟悉,何以瀾有些恍惚,好像有人也這麽描述過她,那人在她耳邊低聲嘆息:“以瀾,我為什麽總是感覺你不是我這個世界裏的,仿佛只要我一松手你就會消失不見了......”接下來就是讓人窒息的緊緊擁抱......
何以瀾微微垂下雙眸,斂住情緒,感覺到對面探究的視線一直存在,何以瀾只好口:“那只是你的感覺罷了。”何以瀾端起面前的杯子品了一口茶,看向窗外,“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了,不如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新手新坑,大家多多關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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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五年前,何以瀾剛剛大學畢業,每天都在忙着找工作。這個世界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簡歷投了一家又一家,都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音。何以瀾從最初的意氣風發變得越來越消極頹廢,原先滿滿的希望和激情都被殘酷的現實消磨掉了。 何以瀾覺得自己所有的精力和力氣都仿佛被這個無情的社會給一點一點的吞噬掉了,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淹沒着自己,連嘆息都是一種奢侈品。
無可奈何的她,臨時找了一家花店來一邊學習花藝一邊掙些生活費。她獨自一人在成都,大學畢業後很多同學回到了老家找工作,有的同學則出了國留學,還有些留下來繼續考研。而像何以瀾這樣的則是少之又少,大家都在為各自的前程奔忙着。何以瀾在花店旁邊的小巷子裏租了一間房,每天簡簡單單的過着淡如水的生活。每天重複的做着同樣的事情:吃飯,睡覺,照顧花草,還有那個每天早晨六點準時來這裏買花的客人......
“你好,我要一束山茶花。”那個執着的男人又一次準時的來到了花店裏,老板最近幾天都不在,所以店裏只有何以瀾一個人在忙。
“好的,請稍等。”何以瀾熟練的把一束山茶花包裝好,遞給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微微一笑開口道:“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啊!”何以瀾看着男人溫和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好意思的說:“有嗎?”
“當然,你的好氣色不覺的感染了我,我相信我這一天都會過得很愉快!”說完,他便微笑着轉身離開了。何以瀾呆呆地看着他離開,然後低頭一笑,繼續手上的工作。大概是早上那個男人的贊美使得何以瀾一整天的工作都非常的快樂,她覺得今天的客人都格外的親切,直到下班的路上還哼着小曲,踢着易拉罐走在昏暗的小巷子裏,時不時的跳一下。走到樓下的時候,何以瀾突然停了下來,一種莫名卻又熟悉的悲傷使得她的快樂情緒煙消雲散,旁邊的路燈散出微弱的光,她慢慢地轉過身來,看着背後的一顆樹下。那裏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但是何以瀾仿佛就是覺得那裏有什麽,直直的盯着那裏。
秋天已經來到,有枯黃的葉子從樹上落到地上,在這樣仿佛靜止的世界裏發出輕微的聲音。何以瀾卻突然驚醒一般,微微喘着不穩的氣息,手撫在胸口上,她又看了那個地方一眼,覺的自己是這樣的可笑,她也就真的笑了一下,嘲笑自己居然還這麽的癡心妄想,簡直是可恥。她恢複了淡漠的表情,轉身朝樓上走去,留下一地的寂寥。
在她消失不見之後,一個人從黑暗的樹下緩緩地走了出來,他一半的臉依舊埋藏着黑暗裏,昏黃的燈光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他剛毅的側面,他緩緩地蹲下身子,撿起那片失去生命的落葉,他看着那片被淘汰的落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他擡起頭來,看着樓上剛剛亮起燈的地方,眼底湧出無盡的憂傷......
這一晚,何以瀾都在反反複複的做着同一個夢,夢裏有一個人一直出現在她的夢裏,他時
而深情的望着何以瀾,說着無盡的情話,時而變得冷漠無情,只留給她一個無情的背影,她拼命
的想要抓住他,可是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樣無法動彈,她大聲的呼喊,不停的流淚,可是那人仿
佛沒有聽見一樣,徑直向前走去,直到被黑暗淹沒......
何以瀾在急促的喘息中醒來,她摸向自己的臉,上面布滿了淚水,她坐起身來,拿起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自己不住顫抖的身子,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唇,竭力的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安靜的房間裏只有她不停的急促的呼吸聲,直到一陣舒緩的鈴聲響起來,她才緩緩的從剛
才的夢中清醒過來,她慢慢地舒緩自己的情緒,等到她認為自己的情緒得到了一些穩定,才緩緩
地去接響了第三遍的手機:“以瀾啊,你醒了嗎我剛從外地回來,告訴你哦,我這次帶來了很多品種純正的花哦,你趕緊過來看一下,你一定會喜歡上的哦。”
這是那個花店的老板娘,她有一位身價上千萬的丈夫,可是她卻不和那些整天追求名牌參加各種宴席以顯示自己身份高貴的闊太太一點不同。她穿着樸素,喜歡素面朝天,不是特別的漂
亮,卻格外的耐看,是那種越看越美的人,性情也特別的溫和,一點架子都沒有。他的老公特別
的寵愛她,無論什麽事都順着她,就像這次她開的花店,很多人都說她丢她自己丈夫的臉,可是
他丈夫什麽都不說,反而支持她,無盡的順從。何以瀾覺得,哪怕是這位太太想要天上的月亮,
他也要做到。何以瀾只見過她丈夫一面,是那種所有成功男人都有的一種俯瞰衆生的凜然傲氣,
有着無比犀利的眼神,和久經商場的人都有的一種銅錢的味道。而老板娘她,噢,她的名字叫蘇
素。人如其名。她對自己的丈夫卻是客氣萬分,往往不自覺地帶着些許的疏離感。外人都感覺的
到的,當事人本身更是會明了萬分的,只是他都在強裝,刻意的忽略妻子的疏離,竭力的維護他
們夫妻的關系。這些也只是何以瀾在別人處聽來的,她自己看到的只是他們夫妻舉案齊眉,一副
溫馨的夫妻恩愛的場面,即使心裏好奇,也不能上去詢問人家的私事的,所以,何以瀾是不管這
些事情的。
何以瀾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盡量的維持着自己平時的聲音回答:“嗯,老板娘你回來了,我剛好醒來,打算去店裏的,只是今天有些不舒服,正好你回來了,可以給我休假一天麽?。”
“啊,以瀾你沒有事吧?我聽着你的聲音不太對,是不是感冒了啊,你要注意身體哦,最近天氣變冷了,店裏的事交給我,你在家好好休息啊,有什麽需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好的,我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的。”有了別人的關心,何以瀾覺得自己稍微好了些。挂了電話後,她起身下床,光着腳緩緩地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冷氣頓時撲面而來,何以瀾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下哆嗦,外面的喧嘩也傳了進來,何以瀾這才覺得腦子清明了一些。
她回想着夢裏的景象,努力回憶那個人的面孔,越是往深處想就越是朦朦胧胧的,何以瀾痛苦的蹲下身子,雙手抱着頭,然後她又突然想起昨晚樹下的那個熟悉的感覺,她站起身來,往窗下看去。在日光的照耀下,那棵樹毫無藏身之處,那麽昨晚,究竟是什麽原因,使得她如此深切的憂傷,難道是一直隐藏在自己心裏的思念麽?抑或是懷念?這是何以瀾不願意相信的事情。
何以瀾想,無論怎樣,都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次淪陷......也覺得自己不能這樣活下去了,這樣想着也便行動起來,她轉過身來,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從最裏層拿出一個鎖着的小木匣子。她拿着匣子,坐回床上,呆呆的看着這份證明自己青春的曾經。這裏面的不僅僅是榮耀和辛酸,還有無法言說的哀傷和無奈......
終于,何以瀾走出了那糾纏不清的思緒,她深呼了口氣,拿出鑰匙來,慢慢的打開了那個小木匣子......
裏面并不是什麽很驚奇的東西或者很珍貴的東西,只是一些平凡的證書而已,可是這是證書對于何以瀾來說,卻一點也不平凡。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了這些個本本,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當初畢業的時候沒有找到适合的工作,一部分原因也出于她自己,只想着平淡安逸的度過此生,什麽也不想。那麽,既然他都可以過得風生水起,名利雙收,為什麽自己就不能繼續完成曾經的夢想了呢。
在何以瀾的心裏,這些證書不僅僅是證明實力的,它還包含着曾經的恥辱和背叛,就像一根刺,它就紮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時不時的讓你刺痛一下,時時刻刻的提醒着你它的存在,讓你無法忘記,即使再憤怒再怨恨再委屈,它一直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狠狠地嘲笑着你曾經的無知和自以為是。
但是,即刻起,何以瀾要拿着這份恥辱化為動力,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路還那麽長,何以瀾想,無論如何,都要試一下,趁着還年輕,還有時間和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第貳章
雖然已入秋,但中午的陽光依舊很灼目,街上的姑娘很多還都是穿着短裙露着大腿,笑顏滿面。
何以瀾看着自己身上的休閑裝,瞬間覺得自己落伍了很多,她懷裏抱着裝有自己簡歷的文件袋,面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渴望工作的地方——天成集團。
很多人擠破腦袋想要進去,理由很簡單,天成的薪水非常的高且待遇優厚,當然這個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只要你是個人才。是人才,而不是人。中國的人口太多,而人才又有多少呢。
何以瀾十分的緊張,雖然以前在學校自己的成績非常優異,但不代表也同樣的被公司老板認可。她站的地方很顯眼,人群在她身邊來回的穿梭,她調整好情緒,既然來了就決不能退縮了。
何以瀾挺起胸來,走向面前的這棟大樓。自動門感應到有人來自動打開。裏面布局很大,是時下最流行的簡約風,偶爾有人衣冠楚楚的走過,何以瀾油然的生出了一種敬畏的心态,她左右看了看,走向前臺。
“您好,請問有什麽事情嗎?”前臺小姐标準式的笑容給何以瀾很親切的感覺。
“呃...那個,我是來應聘的,請問在哪裏應聘?”何以瀾自然而然的報以微笑。
“您左手邊上電梯請按8樓鍵,出電梯向左走,您會看到經理的辦公室的。”
“哦,好的,謝謝啊。”
“不客氣。”
何以瀾走進電梯,電梯門馬上要合上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只手。何以瀾吓了一跳,電梯門重新打開,一張很可愛的娃娃臉出現在何以瀾的視線裏。此時那張娃娃臉的主人很熱切的跟何以瀾打招呼:“嗨,早上好啊,美女。”
電梯門緩緩的關上了,何以瀾一時無法适應陌生男人的熱情,只是禮貌的致以微笑。
那娃娃臉好似很愛講話,不停的問何以瀾一些問題:“哎,美女,以前沒見過你啊,你是不是新來的啊,肯定是新人,一般美女我都會記得很清楚的。”
何以瀾只好無奈的回答:“我是來應聘的,第一次來。”
“哇哦,我就說呢,美女的話我怎麽會沒有印象呢。”說着便朝着何以瀾眨眼睛。
何以瀾不得不承認這個娃娃臉确實很可愛,那吹彈可破的皮膚,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粉粉嫩嫩的,太誘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哪個有錢人的專屬小受,何以瀾恨恨地想。
正在這時8樓已經到了,何以瀾走出電梯,又聽見身後那人厚臉皮的喊:“美女,祝你好運啊,期待與你一起工作哦。”
何以瀾裝作沒聽到,頭也不回。
總經理的辦公室很好找,所處的位置很顯眼,何以瀾走到門外,深呼了一口氣,輕輕的敲了敲門。
“請進。”很溫和的聲音,何以瀾頓時感到放松了不少,她推門走進去:“咦?是你?” 老板椅裏坐着的正是經常去何以瀾花店裏買花的那位男子,何以瀾頓時覺得又驚又喜,最近何以瀾沒有去花店,好久沒見他了呢。
“你好,請問是來應聘的嗎?”那買花的男子好似不認識何以瀾的口吻。一臉陌生的表情,仿佛沒有聽到何以瀾剛剛的話。
何以瀾此時才發現旁邊還有一氣質美女來回的打量着自己,一臉的好奇和...懷疑何以瀾頓時反應過來,那男子大概是怕被人誤會自己走關系,于是何以瀾立馬收起驚喜的表情,一臉很嚴肅的準備迎接應聘。
“小梁,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男子對那位氣質美女說。
“好的,鐘總。”美女微笑着回答,從何以瀾身邊走過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再次不解的打量了一眼何以瀾,何以瀾深切感受到了那位梁美女的好奇和敵意。 何以瀾一臉的莫名其妙。
“請坐。”對面男子溫和的朝着何以瀾微笑着。
“謝謝”何以瀾走到男子的對面坐下,遞上自己的簡歷“這是我的簡歷,我希望可以進入貴公司勝任平面設計師一職,這上面的簡歷清楚的說明了我的學歷以及曾經拿過的設計獎項,當然這些并不能足以證明我所有的能力,我希望能在貴公司有一個施展的平臺,證明我的實力。”何以瀾一臉自信的表述自己對這份工作的需要和熱情。
男子仔細的看過了何以瀾的資料,擡起頭來直視何以瀾的眼睛“我相信何小姐的确有這個實力和資格,只是何小姐還沒有工作經驗,不過也沒有太大的關系,下周你可以過來,試用期一個月。至于其他的要求待會我的秘書會和你說清楚,你覺得呢?”
何以瀾呆了呆,沒想到自己這麽容易可以進來天成公司,她還為此做了很多的準備,包括可能會有的問題和自己已經想好的回答,可是現在都用不上了,何以瀾難以相信的再次向對面的男子确定:“呃...您是說,我已經通過應聘了嗎?下周就可以來上班?”
“呵呵”男子倒向身後的椅背,“我相信一個對待花草和客人極其有耐心的人,對待以後公司的客戶也會有同樣的耐心和認真。期待你以後的表現。另外”男子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已經完全呆住了的何以瀾,“我的名字叫鐘離,在公司裏你可以和他們一起稱呼我為鐘總,私下的話就随意了。”何以瀾呆呆地看着已經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的男人,頓時覺得世界變了。
何以瀾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還在回味着那個笑臉。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張笑臉并且慢慢放大,大有貼上何以瀾臉上的趨勢,何以瀾才從那個笑容中走出來,卻又再次受到了驚吓。何以瀾覺得今天真是坎坷啊,已經受到了很多次的驚吓了。
待她看清楚面前笑臉的主人則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那笑臉的主人卻很不開心的說:“喂喂,怎麽這樣對待我啊,剛剛看你呆呆地樣子好像受到了驚吓一樣,我可是在擔心你哦。”
何以瀾看他委屈的樣子實在不能理解,何以瀾又想到剛剛看到的那個笑容,覺得人比人果然氣死人。那個娃娃臉還在那別扭着,何以瀾理也不理的大步離開走向秘書室。
那位梁秘書剛好出來交給何以瀾一些關于公司的資料以及何以瀾以後要做的哪些事等等一些事宜。
乘電梯離開的時候那個娃娃臉又追了過來;“就知道你一定會通過的,真是太棒了,以後可以和美女一起工作了,怎麽樣,有我這麽帥的同事是不是感到很幸福啊,哈哈...”何以瀾已經想要奔離這裏了,到達一樓時電梯剛打開何以瀾就往外沖,後面的娃娃臉措手不及,只來得及喊:“哎哎,留個聯系方式再走嘛,一起吃個飯啦。”
何以瀾邁着堅定的步子飛快的離開,旁人看過來,何以瀾努力的表現出我不認識這個神經病的表情。
出了公司大門,何以瀾終于松了一口氣,回想這一上午真是有點讓人吃不消。不過暫時被錄用了,這個還是令人很興奮和激動的。她決定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板娘,并且向她辭職,想到要和老板娘分開還有些不舍,畢竟這麽久了,而且老板娘待她不薄。不過,相信老板娘也一定會替她感到高興的。
何以瀾從出租車上下來走到花店門口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不甘的悲怆聲:“素素,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麽做,你不要和我一起應付酒會,我順從你,從來沒有帶你去過,你不要和那些名媛聚會,我也沒有逼你去過,你想要自由想要安靜,我都給你,你到底還有什麽不能滿足的呢?你到底想要什麽你對我說啊!!!”
何以瀾覺得自己不适合在這裏,正準備離開,卻聽到裏面的怒吼聲:“難道這麽多年了你還在想着他嗎?”
何以瀾呆住了,他又是誰,難道老板娘...
一個婉轉卻無力的聲音傳來:“夢樊,你想多了,我沒有什麽要求,也和別人無關,既然你堅持,那麽下周你來接我吧。”
房間裏變得很安靜,過了一會,趙夢樊嘆了一口:“素素,對不起,我剛剛有點激動,你不要生氣,畢竟是媽媽的大壽,所有的親戚都來,你不在場也說不過去,就去應付一下也是好的,那些人不要理他們,任他們怎麽說,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都有我。”說着便緊緊地握住蘇素的手。
“好,我聽你的。”蘇素勉強的向着趙夢樊笑了一下。
“嗯,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公司有事,先走了,晚點陪你。”說完便在蘇素的額上留下一吻便起身離開了。
何以瀾聽到這便急着躲起來,可是旁邊沒有躲藏的地方,只好倒回去幾步轉身重新走過來,正好碰上剛剛出來的趙夢樊:“啊,趙先生你在啊,那個...你這是要走了嗎?”
“是啊,何小姐,蘇素還要拜托你平時多多照顧了。”趙夢樊嘴裏雖是客套,表情卻是一副傲氣凜然的樣子,何以瀾知道這些成功人士一般都是有些驕傲的,倒也不在乎,答道:“趙先生客氣了,這是應該的。”趙夢樊點了點頭離開了。何以瀾看着他開着車走了才緩緩的轉身走去店裏。
何以瀾走到門口,看到蘇素呆呆的坐在窗邊,手裏拿着剛剛束好的山茶花,那茫然的表情讓何以瀾不禁心疼。旁人都以為她有一個天下最好的老公,誰又能知道當事人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說的幸福呢。沒有孩子的夫妻,也許只有在別人的眼裏他們才會是幸福的吧。即使彼此說不在乎,誰又能保證真的不在乎呢,只是還沒到達某個爆發點而已。
何以瀾走到蘇素的對面坐下,握住蘇素的手,輕輕的喚了一聲:“蘇姐?”
蘇素并沒有收回目光,依舊看着窗外,對何以瀾說又仿佛對自己呢喃:“只能這樣活着了嗎?”
何以瀾的心裏瞬間充滿了悲傷,原來不是只有愛的人才會感到累,被愛的人也會感到很辛苦。
作者有話要說: 欲欲寫到這一章的最後,替蘇素感到很難過呢......
第叁章
在何以瀾大學的四年裏,不僅僅是只有學業和林致寧。還有一種奇怪的生物叫做閨蜜兼死黨,她無時無刻的不在嘲笑你,卻也是在你困難的時候伸一把手的人。如果比喻何以瀾是沉默冰冷的冬天,那麽嚴曉奂就是熱情似火的夏天,她們兩個極端卻成為形影不離的好友,曾經令很多人大跌眼鏡,而作為當事人的她們也是覺得有些緣分就是這麽的不可思議。
當嚴曉奂聽到何以瀾被天成集團錄用的時候比何以瀾本人還要興奮和激動,拉着何以瀾在各種商場狂購,而真正被錄用的人已經受不了了:“喂,曉奂,我們休息一下吧,我實在累得不行了。”何以瀾筋疲力盡的靠在衣架上,看着嚴曉奂還在拿着各種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來比去。
嚴曉奂不屑的說道:“你平時就是太随意了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可不一樣了,你在天成公司上班耶,天成耶!怎麽可以丢人,以後一定要好好打扮自己了知道嗎”說着又拿手勾起何以瀾的下巴,打量着何以瀾,“啧啧啧...你看看,平時不注意保養,黑眼圈都有了吧,真是的,太不懂得愛自己了。”
何以瀾看着嚴曉奂光滑的皮膚覺得确實有點道理,可是有的人就是怎麽比都比不上的,比如嚴曉奂。嚴曉奂是标準的美人,是那種讓人一眼就能驚豔到的妖嬈,卻又不俗。她有着一米六八的身高,穿上七厘米的高跟鞋已經達到了一米七五,身材凹凸有致,最讓人久久不能忘掉的是她稍微向上挑起的丹鳳眼,媚笑的時候說不出來的風情萬種。在大學裏追求她的男生有一個連,而她換男朋友的速度也像走馬燈似的,措手不及。
此時這位美人秀眉微皺,丹鳳眼已經瞪成虎眼,轉頭看向一直不出聲的何以瀾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剛剛跟你說的你記住了沒有啊?”嚴曉奂後面的聲音小了下去,她見何以瀾眼鏡睜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緊緊地只盯着一對看似好像是情侶的背影:“你怎麽啦?看誰呢?”
何以瀾呆呆地難以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吧,我一定是看錯了,怎麽可能呢?”
嚴曉奂也好奇的看過去,只見那對情侶已經轉彎消失不見了:“到底是誰啊?”
何以瀾回過神來仔細想了想:“沒什麽,應該是我看錯了......”
嚴曉奂見她犯迷糊的樣子,又被氣到不行:“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麽神經大條好不好,真是的......”
何以瀾立馬投降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親愛的嚴小姐,我們可否去休息一下,我實在是累得不行了。”
“......”
“啊——真舒服啊。”何以瀾像個慵懶的小貓一樣窩在嚴曉奂公寓裏的沙發裏,不禁舒服的呻吟出聲。
“沒出息,這點路程就把你累成這樣了”嚴曉奂一臉的嫌棄,“回頭上班時別忘了穿上我剛剛幫你選的衣服,第一次去上班至少要像個人樣......”話還沒說完,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眼手機來電,走到陽臺去接。
何以瀾感謝那個電話解救了自己的耳朵,卻又疑惑是誰打來的這麽神神秘秘,只見嚴曉奂的表情一會嬌瞋,一會又柔情似水,何以瀾只覺得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好不容易等到那尊大神挂了電話走了回來,見她的臉上還隐藏不住的甜蜜,何以瀾立馬興奮的坐起來湊到嚴曉奂的身邊好奇的問:“誰啊?這麽甜蜜...”
“能是誰啊,就是那個方正啊。”嚴曉奂聳聳肩坐回沙發裏。
“咦?你還和那個爆發戶在一起啊,我還以為你們早分了。”何以瀾驚訝的看着嚴曉奂,想了想,覺得不妥,坐到嚴曉奂旁邊斟酌着和她分析“我覺得你談談戀愛還好,但是他不太适合做結婚的對象,就外形而言,你們一點也不配,他一身的橫肉也太那個了......當然我沒有歧視胖子的意思,我是說......他有可能會很花心,不着家的那種.......”
“好啦,我知道你擔心我,放心啦,老方雖然粗俗了一點,對我還是挺好的,出手也很大方,比起那些長得斯斯文文卻小家子氣的男人強多了”看着何以瀾還是不放心的樣子,又勸道“你就放心吧,能讓我吃虧的人還沒出生呢。”
何以瀾一想也是,嚴曉奂還真是那種絕不會吃虧的主。
晚上睡覺的時候,白天看到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出何以瀾的腦海裏,那個背影酷似趙夢樊,可是他旁邊摟着的女人卻不是蘇素。何以瀾怎麽也想不通那麽愛蘇素的趙夢樊會出軌,也沒有理由啊。何以瀾覺得自己真是想太多,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想到以前的林致寧,也并不是什麽都沒有可能......如果曾經少愛一點,也就不會現在每次回想起來,都痛得難以呼吸。何以瀾并不去刻意阻止這種思念和痛的滋生,把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肆章
何以瀾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能早到一秒鐘就絕不拖沓那一秒。對于第一次正式進入天成集團上班這種非常重要的事情,何以瀾提前了一個小時到達公司。此時公司裏還沒有幾個人來,何以瀾按照程序先去設計總監那裏報道,可是...看着空蕩蕩的辦公樓,何以瀾深切的感受到,無論是在校園還是工作單位,藝術家們貌似...都很...“慵懶”...
既然總監還沒來,何以瀾就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