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前臺小姐那裏直截了當的說:“我要見你們方總。”

那前臺小姐驚訝的挑了挑眉,略帶不屑的答道:“見我們鐘總可要預約的,請問這位小姐提前預約了麽?”

何以瀾也不理會,從包裏拿出一份紙袋,遞給那位小姐:“你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們方總,他自然會見我的。”

前臺小姐撇了撇嘴:“好吧,您稍等。”

何以瀾走到旁邊的座位上坐下等待,她相信方正看到嚴曉奂的診斷書自然會比自己還急。果然,她沒有等多久,就看到那個前臺小姐急急的走向自己,換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何小姐,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方總請您過去,您跟我來吧。”何以瀾道了聲謝。

走到方正的辦公室門口,那前臺小姐先敲了敲門,才開門走進去:“方總,何小姐來了。”說完,她退了出來,何以瀾走進去就看見方正一臉溫和的沖着她笑。前臺小姐細心的關上了門,關門的時候還好奇的打量着裏面的兩人。

何以瀾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方正的對面,方正起身給何以瀾倒了杯水,遞到何以瀾的面前:“何小姐,第一次來我這裏吧,我這公司比不得鐘總的氣派,卻還算過得去吧,呵呵.....”

何以瀾見方正只是打着太極并不提曉奂懷孕的事情,看樣子和自己想得差不多,他壓根不想和曉奂結婚,既然他不主動提起,那麽自己就陪他打打太極:“嗯,方總哪裏話,您和鐘總是各有千秋,誰也越不到誰前頭去的。”

“哈哈......何小姐真會說話,怪不得鐘總會如此看重何小姐,待何小姐青眼有加呢。”

何以瀾微微皺了皺眉:“方總說笑了,鐘總對待每一位職員都是青眼有加,并不會對我而另眼相待的。”

方正看何以瀾表情很是嚴肅,微微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說道:“那是,那是,是我用詞不當了,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何小姐不要見怪。”何以瀾只是笑了笑。方正見何以瀾不在說話,他用餘光瞥了兩眼,見何以瀾沒有提起診斷書的意思,可自己卻是心急如焚,只好硬着頭皮咳嗽了兩聲,見何以瀾看了過來,他立馬露出自以為很溫柔的笑臉:“何小姐,你和嚴曉奂是比親姐妹還親的人,我也就不講些客套話了,剛剛你給我的那份診斷書,呃,你看,今天也不是愚人節是不是,這麽大的玩笑也是開不得的,何小姐是在替曉奂考驗我還是拿我尋開心呢?”

何以瀾氣的眯起了眼睛,方正是想來個死不認賬嗎,但是不論如何,他是逃脫不了這個責任的:“方總,我可沒有這樣的閑心和您開玩笑,而且,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像也沒有好到可以開玩笑的地步吧。”何以瀾頓了頓,看方正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心裏冷笑,臉上卻絲毫不顯:“曉奂懷孕是個意外,如果您願意,這将是個美麗的意外。”

方正的臉色有些凝重,他思考了一下,對着何以瀾承諾:“這事我要和曉奂好好商量一下,主要是最近事情很是複雜,這個,這個,你也知道的,我現在還不好脫身啊,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給曉奂一個交代。”

何以瀾扯了扯嘴角,眼裏已經藏不住的惱怒和鄙視:“方總和我可沒有什麽必要承諾的,這諾要承給曉奂,話也是說給曉奂聽得,最主要的是能否做得到,說出來時一回事,做出來又是一回事,我們只在這看着,這種什麽因,都是得什麽果的。”

方正已經顯出了不耐煩,卻還是笑着迎合:“那是,那是。”

何以瀾望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話我已帶到,剩下的就看方總的意思了。”說完何以瀾走向問口,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猛地轉過身來,走向方正,眼神淩厲的看向他:“方總,我還有一事想要請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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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皺着眉頭看着去而複返的何以瀾:“何小姐但說無妨。”

何以瀾有些難以啓齒,卻又不得不說,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方正的眼睛,詢問道:“方總可知道您與曉奂數次被人跟蹤拍照的事情麽?”

方正原本滿不在乎的臉上充滿了驚訝:“你說什麽?什麽跟蹤?誰跟蹤誰?拍什麽照?”

何以瀾仔細的盯着他的眼睛,确定他确實不知道緩緩地說道:“令夫人的心機真是讓人望而生畏啊,這麽久一直忍着自己的丈夫與別人偷情,卻還能淡定的派人去跟蹤拍照。”她斜了一眼一臉震驚的方正,語氣越來越慢,“拍得還是隐私的床照,果然,這個公司方總無論怎麽經營,終究還是姓李,不姓方。”

方正的臉已經全部黑了,眼裏釋放着恨意和狠毒:“李穎,哼,居然敢陰我,哼哼......”何以瀾不知道方正會怎麽去對付李穎,但只要不危害到嚴曉奂随便他們狗咬狗,何以瀾看着已經氣極恨極了的方正,又添了一把火:“令夫人拿出這些照片威脅曉奂離開你,我沒有告訴曉奂這件事,她現在的身子不适合知道這種事情,令夫人逼迫曉奂離開你,如果離開你這件事情能夠解決就好了,最重要的是,照片一日不銷毀,她就永遠有證據指使你們,你們的把柄在她的手上,方總,你現在就等于是他的傀儡,永遠的被她壓迫着,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只在她。你随時會變得一無所有。”

“她休想!”方正惱怒的用手捶向桌子,臉上的肥肉抖動着,咬牙切齒的說道。哼,那個婆娘已經讓自己忍氣吞聲了這麽些年了,沒錯,當初沒有她李穎也不會有現在如此大規模的公司,可是已經這麽多年了,自己給她的已經遠比當初她給自己的多得多了,本來只要在忍兩年把她名下的股份慢慢的轉到自己的名下,就可以完全擺脫她了,卻沒有想到,她居然給自己來了這了一手陰險的招數,真是歹毒,不行,這件事情太重要,一定要仔細想想辦法,絕不能被她控制了去。方正胡亂的思考着,卻越想越氣憤,越氣憤就越想不出來辦法。他看着已經空蕩蕩的辦公司,何以瀾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而他卻沒有察覺,他在屋內來回的踱步,心煩意亂。他踱到辦公桌前停了下來,看着桌上放的一份合同,慢慢的有了主意。

何以瀾離開了方正的公司,從前雖不喜歡方正但也沒有非常排斥,今天卻看到了他的另一副嘴臉,讓何以瀾惡心到了極點,也許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那麽曉奂跟着他該多麽的危險啊,不行,那個孩子無論如何留不得,否則後患無窮,曉奂的未來就很有可能毀掉了。何以瀾下定了決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犟脾氣的嚴曉奂,何以瀾頭疼的嘆了口氣,只能把渺茫的希望放在不靠譜的方正身上了,希望他能把那個女人搞定。

作者有話要說:

第貳拾貳章

最近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剛剛還是晴空萬裏,突然就下起雨來,天氣也越來越冷,蘇素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抱着雙臂,滿臉的哀戚,趙夢樊回到家中就是看到這一副景象。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她的笑了,仿佛是結婚後,不,好像是那人離開後,或者更早。這些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維護着兩人之間的關系,力所能及的滿足她一切的需求,盡量不讓她受到委屈,為此還從家裏搬了出來單獨過。而她呢?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無欲無求,是不是她的心也随着那人一并離開了呢,現在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趙夢樊苦笑,但又不由得慶幸,這些年來,她過的不開心,自己又何曾開心過,不過幸好她一直在自己身邊,想到此處,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心神略微安定了一些,畢竟是自己摯愛的女子,看着她愁眉不展,自己心裏也不由得為之心痛。他緩緩走到蘇素的背後,擡手撫上她的肩膀,看着她回過頭看向自己依舊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神,心裏暗自嘆了一口氣:“素素,怎麽了?見你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

聽得趙夢樊的詢問,蘇素回頭看着趙夢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就是這雙手的主人在這些年給了自己無盡的溫暖,她不由得微笑:“沒事,只是覺得你好像好久沒有回家了吧,你看,我們院子裏的樹葉都掉完了,冬天要來了吧。”說着她指向院子裏的枯樹,那是他們剛結婚的時候,趙夢樊怕蘇素的生活太枯燥,所以給她種了一些樹木在院子裏,趙夢樊本想種些四季常綠的樹木,結果蘇素卻說,那些從來沒有開過花的樹太過可憐,不如桃樹杏樹,年年都可開花結果,人生若能如它們這般,也不枉來世上走一遭。故而,滿院子的樹木到了春天各個樹木上的花兒都競相綻放,好不熱鬧。只是每到冬天,便是這般的蕭索,一如蘇素冷寂的背影。

趙夢樊聽蘇素如此說,心裏有些內疚的,臉上有些燦然:“嗯,最近是有些忙,但你放心,以後我在忙,也會盡早回來陪你的。”

蘇素聽着他急急地解釋,看他平時待人都是冷漠淡然,哪裏會露出這樣孩子氣的表情,無非是在意自己罷了。蘇素伸出手扶上他的臉,看着他幽黑的眼睛,微笑道:“我也沒有說什麽,你這麽着急幹嘛,沒關系,你忙你的事情,我在家裏等你。”

趙夢樊心內狂喜,眼裏卻湧出一股熱流,他閉上眼睛,把蘇素緊緊地抱在懷裏,只因她的一句等你,趙夢樊覺得自己立刻就這樣死去了也是值得的。

他的力氣很大,蘇素有些呼吸困難,她輕輕的推了推趙夢樊,趙夢樊立刻松開了一些,他的聲音已有些嘶啞:“素素,我們再試試吧,生一個你和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良久,在趙夢樊以為蘇素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聽到了她略帶嘆息的回答:“好。”

他已無暇顧及蘇素的那一聲嘆息是何因由,只覺得這幸福來勢洶洶,他早已被吞沒,沒有了其他的意識。

趙夢樊低吼一聲,一把抱起蘇素輕輕的放到床上,随之而來的就是令人窒息的熱吻,他無比的急切,蘇素只覺得渾渾噩噩之中已經與他裸呈相待了,他炙熱的手撫過她的每一寸的肌膚,每到之處無不令她顫栗。

這具嬌軀對于趙夢樊依然非常熟悉了,但仍然讓他心動如同第一次一般,溫柔與霸道一并給她,如同自己的那份愛,逼得她不許拒絕,只能接納自己。

他身子猛地一沉,蘇素低聲呼痛,這麽久了,每次接納他都是這麽艱難,但很快,那種無法言表的歡愉也随之而來,一潮高過一潮,仿佛永不止息......

許久之後,蘇素的臉埋在趙夢樊的肩窩裏,兩人的呼吸依舊很急促,趙夢樊把手輕輕的放在蘇素的腹部,頓時感到懷裏的嬌軀一震,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也許,這裏面,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了罷。也不枉我每次辛苦的耕耘了。”

他說的很是幽默輕松,蘇素的心裏卻一片慘淡,不是不在乎的,恰恰是太在乎,所以每次的歡愉之後是更加的痛楚。蘇素恍惚的想着,也許自己沒有做母親的命罷,終究最對不起的人,是夢樊。她緩緩地閉上雙眼,一滴淚悄無聲息的劃過,落入枕間。

趙夢樊沒有聽到回答,低頭看時,卻見蘇素已閉了眼睛,一副沉沉睡去的模樣,沒有再說什麽,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把那一聲沉重的嘆息聲,依舊留在了心底。

—— —— —— —— ——

“哐當——”

“誰啊這是,李嫂你去看一下,是什麽人沒大沒小的這麽大聲的關門,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誰的地盤,當然是我方正的地盤了,李穎,你給我聽清楚了,這裏姓的是方。”方正走過去,一把扯掉李穎臉上的面膜,看着那張和自己差不多肥胖的臉,方正只覺得厭煩,再不願意看一眼,扭過頭背對着李穎把扯下來的面膜仍在腳下。

一開始瞪大雙眼的李穎這時候方才緩過神來,摸着自己油滑的臉頰,一臉不屑的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我們方大老板啊,呵~瞧瞧,這財大氣粗的,怎麽一回家就淨拿老婆撒氣,那溫存的模樣都給了外面的小狐貍精了。”

方正猛地轉過身來,怒氣沖沖的指着李穎罵道:“你個死婆娘,少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你別以為你做的那些缺德事我都不知道,你少做夢了,我告訴你,你要是給我老老實實地,少不了你吃喝,你要是敢陰我,哼哼~”

“怎麽?你還要殺人滅口嗎?”李穎拿出指甲油,往自己肥胖的腳上塗抹着,一副無謂的樣子,恨得方正牙癢癢。

“殺你,你還沒有那個資格,只要你乖乖地把那些照片交出來,并且以後都給我老老實實地,一切都還好說。”

李穎塗着指甲的手頓了一下,繼續若無其事的做着自己手裏的動作:“怎麽?何以瀾和你說了?看樣子她是想要自己的好姐妹身敗名裂了啊。”

方正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憤怒且鄙夷的看着李穎:“你以為你做什麽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麽?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保得住火的紙,我方正混了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我在警告你一遍,把那些照片交出來,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李穎聽到方正放狠話,也不在意,慢條斯理的把腿伸直平放在沙發上,斜靠在沙發背上,這才看向對着自己怒目而視的丈夫:“翻臉不認人?那好啊,你要知道,你辛苦經營了這麽久的公司要是沒有我李穎,會有如今這麽風光的時候?老娘就知道你會有今天,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形容詞。幸虧老娘留了一手,方正,你莫非忘記了,這個公司可還有我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方正聽得此話,已是雙目通紅,狠狠的瞪着李穎,良久才聲音嘶啞道:“你要怎樣?”

李穎仿佛就在等着他的這句話,立時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地走向方正的身後,從後面環住方正的脖子,語氣溫存,方正卻覺得厭惡至極:“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要嚴曉歡把孩子打掉,然後永遠的消失在我們的面前,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對嗎?老公?”

方正咬緊牙關,雙手緊握,這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把這個歹毒的女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要先交出照片。”

“老公啊,你當自己的老婆是傻子麽,只要那個小狐貍精消失了,我自然不會做出傷害自己老公的事情了,這于我也沒有絲毫的好處啊,你放心,只要她消失了,我不僅把照片都毀掉,而且會把股份一點一點的轉到你的名下,畢竟你我夫妻一體,自然我的,也就是你的了。”說着,她用手拍了拍方正肥胖的臉,笑着扭身上樓去了,順道關掉了客廳裏的燈。

黑暗裏,方正保持着李穎離開時僵硬的動作,恨然的盯着李穎消失的方向。李穎,既然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顧及這麽多年的夫妻感情了,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怪不得我了。

此時陰氣沉沉的天氣響起一聲驚雷,閃電劃過方正略顯猙獰的臉,未關嚴的窗子被風吹的呼呼作響,碰撞聲格外的刺耳。

接下來便是突然而來的狂風暴雨,在這個初冬的夜晚,寒風卷席着這個諾大的城市。街上原本熱鬧的人群,以最快的速度四散開來,消失在街上,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只空留遍地的寂寥和清寂。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許久沒更0.0

第貳拾叁章

何以瀾是在清晨的陽光觸摸下醒來的,她微眯着雙眼,緩緩地感受着陽光給予的溫暖,仿佛昨夜的暴雨只是一場噩夢,在今天的清晨消失的無影無蹤。有多久沒有這麽心安的享受過這片刻的寧靜了,從來都是疲憊的,疲憊于應付和敷衍,分不清誰真誰假,或許亦真亦假,亦或是全是假的。也無從去猜測了,也懶于去揣度,只覺得累,身心俱疲。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把何以瀾從思緒裏拉了回來,她想了想,這麽急切,必是嚴曉歡,這是她一貫的風格。每次來臨,都是一副要人來接駕的氣勢。何以瀾無奈的笑了笑,起身去給那位大小姐開門。

果然,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嚴曉歡那種明豔張揚的俏臉,那俏臉的主人邊進門換拖鞋邊埋怨道:“我都按了好久的門鈴了,你怎麽才來開門啊,就算是今天不上班休息,也不要睡得這麽死吧,真是的。”

“好了,我知道錯了,嚴大小姐,你身體不便,怎麽還跑我這來了。”何以瀾一臉的無奈。

“我一個人待在那麽空曠的房子裏悶得慌,你又不來看我。對了,我今天來時在報刊看見了這個。”說着,她遞給何以瀾一份報紙。

何以瀾接過來,便看到林致寧和姚倩相擁得得照片,這張照片把姚倩清麗脫俗的氣質恰到好處的展現了出來,而林致寧的臉埋在了陰影裏,只餘了側臉給鏡頭,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何以瀾覺得自己好像從未看懂過他,從來都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得越來越遙遠,越來越飄渺,仿佛連兩人的過往都成了一場夢,一場只有她一人知道的夢,而如今,何以瀾覺得連那場夢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是一場奢侈,也是一場夢魇。如今想來,依舊是痛到無法呼吸。

嚴曉歡小心的觀察着何以瀾的表情:“報刊上說他們要結婚了?以瀾你知道這件事情嗎?前些日子,林致寧不是來找過你嗎?你們說清楚了嗎?”

說清楚?說什麽,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曉歡并不知道自己與他那親密無間的一晚,而如今自己想起來,也在猶豫那晚究竟有沒有發生過。他說讓自己再給他一次機會,她并不懂得他,他做什麽從來不會說,仿佛自己一直都是一個外人,永遠也走不進他的心裏。這一次也是,什麽也不說,只是說再給他一些時間處理事情,可何以瀾連他還愛不愛都不知道,這機會又要從何給起。必是那一晚被他蠱惑了心智,才會傻傻的答應他。而如今血淋淋的現實放在了眼前,何以瀾居然還有一種要去找他要個解釋的沖動。她不由得苦笑,自己什麽身份去找他呢?仿佛什麽也不是,或許他連解釋和借口都不屑于給的吧。

何以瀾黯然道:“有什麽好說的,我們現在什麽關系也沒有,他又幹嘛告訴我呢,這和我又沒有關系。”

嚴曉歡吐了一口惡氣:“對,我們才不管他和誰結婚呢,愛誰誰。以瀾,不要看了,這樣的人我們早在上學的時候就看清了不是嗎?這男人啊,果然都是一丘之貉,我現在真是後悔跟了方正,想到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我就覺得惡心。”

何以瀾回過神來,坐到嚴曉歡的旁邊,擺正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勸道:“曉歡,你就把這個孩子打掉吧,那個李穎不是個好人,她會傷害你的,而且方正這個人也不值得你托付終身啊,離開他吧,你還那麽年輕,那麽漂亮,以後會有更好的等着你的,不要再執着下去了,好嗎?”

“以瀾,你這麽勸我的同時,有沒有想過這些道理于你來說也是一樣的,你自己都做不到,又何況于我?道理我們大家都懂得,可是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幾個呢?以瀾,你放心,我不會和方正在一起了,我會離開他。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為他犧牲了這麽多,還因為他懷了孩子,所以,我是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他走的。”

“不這麽輕易放他走?那你想怎麽做?”

“這個嘛,就不先和你說了,不過你不要緊張,違法犯罪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也就頂多讓他吃點虧,然後我再撈點好處,他那麽大方的一個人,也是不會在乎的,你放心好了。”

何以瀾看着嚴曉歡古靈精怪的樣子,心裏卻隐隐地感到一絲不安。

—— —— —— ——

萬達集團。

“和林總合作就是不一樣,如此豪爽,真是一位優秀的合作夥伴啊。如此,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和林總合作。”

林致寧微微一笑:“鐘總真是過獎了,能和您一起合作也是我的榮幸啊。”

鐘離毫不在意的聳了一下肩膀,餘光瞥見何以瀾心不在焉的神情和略微蒼白的臉色,頓了一下,接着道:“我想今晚大家一定都要去慶賀一下了,因為不光是為了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還有就是,”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眼睛掃過大家疑惑的眼神,林致寧緊皺着眉頭看着心不在焉的何以瀾,此時也因為他的停頓而轉移過來視線。鐘離滿意的一笑:“我們的林總,馬上就要和姚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訂婚了,所以我們要在這裏恭祝林總事業愛情雙豐收啊。”

整個會議室變得寂靜萬分,然後慢慢的有人反應過來,走向林致寧紛紛道賀。林致寧卻在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看向雙眼空洞着望向自己的何以瀾,她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又仿佛是透過自己看着別人,林致寧心裏一陣陣的發慌,想要張嘴解釋些什麽,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何以瀾慢慢的站起來,走向自己。

何以瀾不知自己此時的模樣多麽的蒼白無力,但肯定是很不好看的,她努力露出一絲笑容,她不明白,為什麽明明離得這麽得近,卻仿佛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好像走了五年的時間,從相識相戀,到如今的相見不相認。而她更是疑惑,那麽艱難沉重的一段路,自己又是怎麽走過去的呢。

何以瀾走到林致寧的面前,深深地看着面前這個愛了五年的人,覺得無比的陌生。林致寧心痛的看着何以瀾依然恍惚的神情,卻只能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視而不見:“何小姐。”

何以瀾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才從思緒裏走出來,她輕輕一笑,卻轉頭看向林致寧身旁的鐘離:“鐘總,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和大家一起聚會了,”她轉回頭看着林致寧緊握的雙手,“林總,真是抱歉了。”她緩緩地将目光移上去,看着林致寧棱角分明的側臉,“只能在這裏先祝林總和姚小姐幸福美滿,白頭到老。”說完,不等別人回應,轉身急急逃離,恐怕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她跑進洗手間關上門,靠在門後雙手緊緊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喘息着,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

林致寧出神的看着何以瀾消失的地方,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煩躁和悲憤:“鐘總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今晚有重要的會議要開,恕不奉陪了。”

看着林致寧有些失态的走出會議室,鐘離卻心情大好,沖着林致寧的背影朗聲喊道:“如此,改日我就備份大禮送到貴府上,還望林總笑納。”

如他所料,林致寧已然徹底被激怒,連敷衍都已不願。看着鐘離嘴角帶着一絲笑容,大家都未見過鐘離這幅模樣,有膽大的人上來悄悄問道:“鐘總,這林總走了,那晚上我們的聚餐.......”看到鐘離眉毛輕輕一挑,這人卻不敢再說下去了。

“自然要繼續的,大家都辛苦了,晚上所有的消費都由我來買單。”看着大家歡呼,他嘴角微微一挑,看向方才說話的那人,“只是今天的合作事宜還有些東西要整理一下,就麻煩李助理了。”

那李助理看着鐘離消失的方向,不甘的一跺腳,後悔莫及。見鐘離一離開,大家紛紛來“慰問”這位李助理:“小李,你放心,回頭有好吃的好喝的我們都會幫你留着的,你就安心的去工作吧,哈哈...”

“就是啊,你就去安心的工作吧,我們可要去享受了.......”

李助理又悔又氣:“你們,你們這些白眼狼.......”

———— ———— ———— ————

何以瀾把臉上的淚痕洗去,鏡子裏的人卻因為臉色蒼白,紅腫的眼睛顯得格外突出。她整理好淩亂的頭發,使勁拍了拍臉頰,使自己的臉色看起來稍微紅潤一些,此時早已下班了,想必也碰不到什麽人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洗手間的門低頭走出去,卻撞上了一個寬闊的肩膀,她不敢擡頭,只得低頭道歉:“不好意思啊。”便準備側身而過,卻被那人抓住了手腕,她心內一驚,擡頭看向那人:“鐘總?你、你怎麽在這?”

鐘離低頭看着那個狼狽不堪的小女子,良久才答道:“來洗手間還能幹嗎?難不成是在等你麽?”

何以瀾低頭不語。

“過兩天我要去法國處理一個項目,你跟我一起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貳拾肆章

“是的,我答應了。”

“嗯,也好。出去也可以散散心,更何況你家老總那麽養眼,也挺不錯的。”嚴曉歡想了想,問道:“你那個鐘總真的沒有向你表示些什麽嗎?怎麽這麽關注你的,連出國都要帶着你。”

“沒有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現在不想去想那些了。曉歡,我走後你怎麽辦呢?你做事不要那麽沖動了,有什麽事情立馬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放心的去吧,就當是旅游散心了,不要想太多了,如果可能的話,找個外國的帥哥當男朋友,到時候也可以介紹我認識啊”嚴曉歡說到最後,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你啊,總是這麽不正經,好了,我要回去收拾東西了,你就不要來送我了,還有,蘇素那裏我不去告別了,你幫我說一聲吧。”

“好。”

看着何以瀾離開後,她猛地跑進衛生間狂嘔不止,她想起昨晚方正約自己出去,只是要自己打掉這個孩子,嚴曉歡依然記得方正當時決絕的表情,再不複從前的溫存。在遇見方正之前,處在弱勢的永遠都不會是自己,自己只會用輕蔑的眼神俯視着那些向自己卑微的求愛的男人。嚴曉歡想,也許這就是因果報應吧。只是,她決不允許自己就這麽收場了,她不甘心。

———— ———— ———— ————

法國。

冬日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影影綽綽,有不知名的鳥兒從窗前飛過,留下一串嘤嘤的低吟聲,如水般的輕柔,聽者感到甚是舒心。何以瀾蹭了蹭溫軟的枕頭,緩緩地睜開了一只眼,然後又輕輕的閉上了。靜躺了片刻,一股清香一直萦繞在鼻尖消散不去,她再次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來,光着腳走到窗前,木制的地板隐隐地有些溫熱的感覺,她打開窗簾,大片大片的紫色撲面而來:“這......是薰衣草?”

“嗯,沒錯,是薰衣草。”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并一一擺放好。

何以瀾奇怪的看着鐘離,“可是薰衣草不是夏天開花麽?現在是冬天啊。”

“這有什麽奇怪的,還有什麽事情是我鐘離辦不到的麽?”鐘離一本正經的說道。

“可是......可是還是不對啊,我們不是要去巴黎麽?怎麽巴黎也有這麽多的薰衣草麽?”

鐘離已經坐下來吃早餐了,并且決定忽視這個好奇寶寶的問題,“這個面包怎麽有點焦的味道,烤焦了麽?”

何以瀾有些不安,她明明是跟着他來巴黎工作的,“鐘總,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其他人呢?梁秘書呢?小李呢?”

“這個牛奶的味道不錯,附近是不是有養牛場,還蠻新鮮的,”看着一臉焦急和疑惑的何以瀾,他遞了一杯牛奶過去,“來,你也嘗嘗。”

何以瀾輕輕推開面前的牛奶:“鐘總,我再跟你講話啊,這裏到底是哪啊?”

鐘離無奈的放下牛奶,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這裏麽,自然是普羅旺斯啊。”

“普羅旺斯?”何以瀾驚呼,“這裏是普羅旺斯?我們來這裏做什麽?”說着,她轉身走出門去,鐘離微微一笑,跟着她的步伐,見她輕輕的推開門,走向那片花海。

“薰衣草的花早都謝了啊,為什麽看起來還是花開的模樣呢,而且,”她閉上雙眼輕輕的呼吸着,“還有薰衣草的香味呢,真是美妙。”

“是啊,的确美妙,本來想着夏天來會比較好看,但是那時候人很多,而且我覺得這些辛苦努力成長的過程比結果更加美妙。”還有一個原因是,恐怕到了夏天不會再有機會帶她來了吧。

他靜靜的看着她陶醉的模樣,有些心神蕩漾,從未有過的安逸歡樂,歲月靜好。這樣下去也不錯。

“好了,你快去換件衣服吃點早點,我們等下要出去了。”

走在熱鬧的小街上,何以瀾像個小孩子似的,對什麽都感到很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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