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這兒跑去看看,那兒跑去瞧瞧,鐘離在旁邊則靜靜的微笑,少有的這麽好的耐性。別人咋一看,則像是甜蜜中的戀人。

他們一同在街邊的路攤上吃小吃,這讓何以瀾非常的驚訝,鐘離居然肯在這種地方吃飯,而且很是自然的樣子,他西裝革履,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何以瀾偷偷的嗤笑。鐘離卻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無奈的瞪了她一眼,并不與她一般見識。

晚上他們踱步回去,漫天的繁星之下,何以瀾蹦蹦跳跳,數着天上的星星,“119...120...121...122...”

“好了,別數了,你就算數到天亮也數不完。一直擡着頭,脖子酸不酸?”

“酸。”何以瀾停下,看着面前的薰衣草根,輕輕的問道:“為什麽?”

“嗯?什麽為什麽?”鐘離看着何以瀾的背影。

“算了,沒什麽。老板不讓工作,我幹嘛還要傻傻的主動提出來呢,你說對吧?鐘總?”何以瀾回頭看向鐘離俏皮的伸了一下舌頭。

鐘離卻沒有接她的話,只是緩步走向薰衣草,輕聲道:“薰衣草不僅是一種很美的花,它還有一個動人的傳說。”

何以瀾走進鐘離,看着夜空之下的薰衣草,如黑夜裏的精靈,沒有亮點,卻依然在努力,只為下一次的綻放。

“相傳很久以前,天使愛上了一個叫熏衣的凡間女孩,為她留下了第一滴眼淚,為她脫落了翅膀。雖然天使每天都要忍着劇痛,但他們依然很快樂。可這樣的日子很短暫,天使被抓回了天國,并被抹去了這段記憶,然後打入凡間。墜入凡間前他又流下一滴淚水,化作一只蝴蝶去陪伴他最心愛的女孩。熏衣在天使離開的地方等待,傻傻的等他回來,日日夜夜,最終化為一株植物,開着淡紫色的花。人們叫它‘薰衣草’。”

“所以,薰衣草的花語就是,等待愛情。”

何以瀾轉過頭看着鐘離一本正經的模樣,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原來鐘總也有這麽柔情的一面啊,嘿嘿,沒看出來啊。額......這個故事很感人,嗯,挺不錯的。”看着鐘離飛過來的一記刀眼,立馬拍起了馬屁。

鐘離不在意的一笑:“我也是聽別人說起的,覺得女孩子一般都喜歡這個,你,不喜歡麽?”

何以瀾用怪異的表情看着鐘離,見他臉色略微的不自然,透着些許的尴尬,更加的不解:“鐘總好奇怪啊,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莫非......你這不會是在綁架我吧?”說着她突然環抱着自己,略帶警惕的後退了幾步。

鐘離滿臉的黑線,臉色鐵青,抿嘴不語,驀地轉身離去,臨走飄來了一句話:“回去照照鏡子吧。”

“......”

Advertisement

———— ———— ————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務必在我回去之前辦好,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差錯,我要一擊即中,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毫無回旋之地。好了,就這樣。”看着何以瀾走了進來,鐘離挂了電話,見她臉上有些燦然,心內不由得好笑,面上卻依然冷峻,坐回沙發上繼續查看文件,閑閑的問道:“怎麽,照完鏡子了?”

“呵呵,”何以瀾有些不好意思,“鐘總你在工作嗎?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鐘離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去給我煮杯咖啡。”

“.......”

“怎麽還不去?”

“......額,那個,我不會......”

“......”

“鐘總,你真厲害,不僅能在商場上叱咤風雲,還上得了廚房呢,嗯...長得還那麽好看,還能帶的出門去。唉,不知道是誰這麽有福氣,能娶到....額,能嫁給鐘總,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何以瀾跟在鐘離的身後看着他娴熟的煮着咖啡,不停地拍這馬屁感慨道。

“哦?”鐘離心內已樂開了花,斜了一眼背後的馬屁蟲,“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不知你修了幾輩子了,修夠了沒有?”

“額,我啊,像我這種福薄的,可不敢有這樣的奢想,會折壽的。”何以瀾呆笑道。

本來有些笑意的鐘離,臉色瞬間變得青黑,把已經倒好的兩杯咖啡的其中一杯倒掉,自己端起來另一杯,看也不看何以瀾驚訝的表情徑直回了房間。只留下何以瀾對着杯子裏的殘渣默默無語。

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何以瀾便被鐘離從溫暖的被窩裏拉了出來,穿上厚厚的羽絨服,說是要去爬山看日出.......何以瀾差點罵人,現在已經十二月出頭了,天氣冷的根本不想出門,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已被強行的逮到了這個...額,不知名的小野山,她很是懷疑,即使抵達了山頂能不能看到日出的,看着走在前面的神經病,她再次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随即用自己最最惡毒的眼光掃過去,恨不得在他身上穿兩個窟窿。

鐘離仿佛後面長了眼睛一般:“如果冷得很的話就走快點,這樣會暖和一些,把瞪人的力氣放到爬山的腳上,這樣比較切合實際一點。”

何以瀾這次連瞪人的精神也沒有了,哆哆嗦嗦的朝山上磨蹭着,感覺鼻子有些癢,“阿嚏——”

鐘離終于肯回頭看一眼,見她哆嗦的厲害,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便走到她面前,伸手摸向她藏在口袋裏的小爪子,奇道:“這天也沒有多冷啊,怎麽手這樣冰?”何以瀾有氣無力的白了他一眼,“我自小手腳冰涼,怎能和你一個大男人相比。”鐘離無語,靜默片刻,便動手脫下自己的大衣,扔給何以瀾,轉身朝山上接着走去。

何以瀾呆呆的拿着鐘離的大衣,良久才反應過來,“哎,你把衣服給我了,你怎麽辦啊?”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弱不禁風麽......”

何以瀾愣了愣,可是怎麽聽着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呢,眼看鐘離身影就要消失不見了,何以瀾趕緊把大衣披上,擡腳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貳拾伍章

山頂。

兩個貌似神雕俠侶般的情侶正迎風而立,凜冽的冬風把他們的衣衫吹起,雲霧之中,給人一種朦胧的飄渺感。細看處,确是兩個人在寒風中發抖,其中一個更是抖如槺篩,另一個面色發青,卻在強撐中。

何以瀾已在心裏把鐘離罵了不下千百回,見過不正常的,沒見過這麽不正常的,奇葩,真是史無前例的奇葩。她躲在鐘離的身後,身上披着鐘離的大衣,愈發顯得她的身姿嬌小柔弱。她緊閉着雙眼,祈禱着太陽早些出來,不至于她年紀輕輕卻命喪于此地,看着面前明明冷的發抖卻依然把手擦在褲兜裏,一副不畏風雨的模樣,她恨恨的想,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耍酷,真是腦子有病,她暗暗祈禱,只要能撿回一條小命,從此離這個煞星愈遠愈好。

兩人靜立無語。何以瀾突然感到臉上有什麽東西,還未反應過來,又感到一絲涼涼的東西落在了額頭上,她奇怪的睜開了眼睛,摸摸了額頭,有白色的東西從她眼前飄落,呆了片刻,卻聽見因寒冷而顫抖的嗓音喊道:“雪?下雪了?”

旁邊同樣緊閉雙眼的鐘離驀地睜開眼睛看向天空,沖着呆愣中的何以瀾喊道:“快下山,小心待會雪下大了,封了山路。”說着仍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東方日出的地方,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何以瀾并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聽了他的話只想着趕緊下山趕緊回到自己溫暖的小被窩裏去。兩人一路疾馳而下,比上山時快了十倍有餘。好不容易終于抵達山下時,雪已經下的很大了。何以瀾在前面飛快的走着,一心不願搭理身後的那人。走進溫暖的房間裏,她趕緊去洗了個熱水澡,這裏沒有姜湯可以做,只有喝了很很多的熱水來祛除寒氣。待做完這些事情,她再次鑽進了溫暖的被我,舒服的嘆了口氣:“終于活過來了。”

正要入睡之時,聽得隔壁的房間有低低的咳嗽聲傳來,中間還夾雜着一聲噴嚏。何以瀾想了想,大約是鐘離受了點風寒吧,像他那種無事不能的男子想必也沒什麽大礙的。于是,何以瀾準備沒心沒肺的接着睡覺,突然一聲阿嚏聲,何以瀾徹底睡不着了,雖然他是活該,但是若不是把大衣給了自己想必也不會感冒的吧。何以瀾糾結了良久,腦子裏仿佛兩個小人在吵架,最後,善良戰勝了邪惡,于是何以瀾這個善良的小白羊終于是過不了良心這一關,無奈的起身去看看那個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大灰狼了。

何以瀾走到鐘離的房間敲了敲門,沒有回應,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并沒有看到人,何以瀾正奇怪着,便聽到內室裏有低低的咳嗽聲,走進去,見鐘離裹在被子裏面,緊閉雙眼,臉頰有些泛紅。何以瀾心內一緊,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拿另一只手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果然有些發燒了。她探過身去喊他:“鐘總?你怎麽樣了?你發燒了,去看下醫生吧。”

鐘離迷迷糊糊的轉過頭來,看着何以瀾擔心的表情,嘴角浮起一絲笑容,他伸手抓住何以瀾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裏面,重新閉了眼睛,聲音有些暗啞:“我沒事,你不要走,我睡一覺就好了。”

何以瀾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有抽出來,便輕聲安慰道:“我不走,你發燒了,我去給你拿點退燒的藥,不然病情加重了就不好了。”然後她又試着抽了抽手,還是抽不出來,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道:“我馬上就過來,你若是怕藥苦,我給你拿些糖來吃好不好?”

果然,鐘離甩開了緊緊握住的何以瀾的手,不滿的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何以瀾見鐘離有些孩子氣的模樣,覺得很是好玩,想平常連個笑都難以看見的,又何嘗會見他這麽孩子氣的一面,想來,生病的人都是格外脆弱的,于是,何以瀾的母愛開始泛濫了。

何以瀾倒了水,把藥拿來,遞給了鐘離,趁他剛剛吃過藥,便偷偷的往他嘴裏塞了一顆糖。鐘離微微皺了下眉,瞪了她一眼,卻沒有吐出來,由着她吃吃的笑着扶自己躺下。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樣,心裏恨得癢癢,卻又無可奈何,嘆了一口氣,道:“怎麽?想趁着我生病公報私仇欺負回來麽?”何以瀾只見他邪魅的一笑,便已天翻地覆,被他壓在了身下,“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罷,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何以瀾臉頰發熱,不敢直視他因生病格外明亮的眼眸,低聲啐道:“都生病了還這麽不正經,早知道我就不該給你藥吃,由着你難受去,如今我是好人沒有好報。”她使勁地推開他,本以為會推不開,卻不想一下便把他推了下去,她奇怪的坐起來看他。

鐘離微微閉了眼睛,依然伸過手去抓何以瀾的手,低聲嘆道:“本以為可以有機會和你看一次日出,誰知道連天公都不作美,只怕,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吧。”

何以瀾心裏微微一痛,原本掙紮的手也停了下來,她想了想,反手回握回去,“你只是發個燒而已,怎麽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再說了,哪有大冬天的跑去山上看什麽日出的,這不凍死人才怪。”

鐘離吃吃的笑出來,伸手一拉,何以瀾便倒在了他的懷裏,他松開手張開胳膊把何以瀾圈在懷裏,向懷裏不安分掙紮的小女人問道:“真的?你真的覺得以後還有機會?”

何以瀾邊掙紮着起來邊罵道:“你再不放我起來,我保證你連今晚的月亮都沒機會看到了。”

鐘離埋在何以瀾的肩窩裏,低低地笑着:“傻子,今天下雪了,自然看不到月亮,說不定明天連太陽都看不到呢。”

“你......”何以瀾用力的推着這個突然變得無賴的家夥,卻又礙于他是自己的老板不敢太放肆,自能用自己的大眼睛狠狠地剜着他。

可是這一副兇狠的模樣在鐘離的眼裏卻覺得分外可愛妩媚,便伸過手去捂住她明亮純淨的雙眸,輕輕的覆在她嬌嫩的唇瓣上。何以瀾一驚,待要推開他時,他卻已經離開了她的,依舊把頭埋向她的肩窩裏,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低低地似哀求道:“不要推開我,我難受。”

何以瀾一窒,側頭看向他,卻見他臉頰微紅,額上略見汗漬,呼吸紊亂,想是病的不輕,她推了推鐘離,心內一軟,柔聲道:“你還是去看下醫生吧。”

鐘離在她頸間蹭了蹭,似在撒嬌般的祈求道:“不要,我不要去看醫生。以瀾,你不要走,不要動,不要推開我,我就抱一會,就一會......”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何以瀾見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輕聲喚了一聲:“鐘總?”

“嗯......不要...走...”鐘離便緊張的收緊了抱着何以瀾的手臂。

何以瀾沉默了片刻,輕輕的把頭靠在了他的懷裏,感受着他有些燙人的體溫和強健有力的心跳,突然便覺得安然靜好,仿佛浮華的繁事已理她遠去,只有這一刻,這一處,這般的讓她放下心防,輕松舒适,不用再去糾結那已逝去的一段感情,不用再面對各種奇異的眼光,只做自己。

何以瀾眉眼舒展開來,身子也漸漸放松,猶豫了一下,反手回抱鐘離緊致有力的腰腹,輕輕的調整了一下舒适的姿勢,滿足的喟嘆一聲,也閉眼沉沉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貳拾陸章

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了,何以瀾感到自己鼻子澀澀的,呼吸有些不通暢,她睜開眼睛困惑的揉了揉,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好像睡在了鐘離的懷裏,她猛地坐起身來,朝身邊看去,卻不見了人。只聽身後有門被打開,鐘離一身整潔清爽的走了進來。何以瀾很是驚奇,明明早上這人病的不輕,睡了一天竟然好了麽,禍害果然不容小觑。想着她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你感冒了,快起來喝點姜湯。”

何以瀾莫名的看着面前大言不慚的某人,質疑道:“我感冒了?不是你感冒了嗎?為什麽我......啊嚏......”

某人很是淡定的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的面前:“來,喝點熱水,你只是輕微的感冒,等下吃點感冒藥就好了。”

何以瀾覺得自己已經傻了,難道睡了一覺竟不知道是誰感冒了嗎,不可能啊,這裏明明是鐘離的房間,她又疑惑的看了看鐘離,突然伸出手去摸了摸鐘離的額頭,鐘離微微皺了下眉頭,卻沒有躲開。看她在那犯傻,長臂一攬,卻把何以瀾摟在了懷裏,把水遞到何以瀾面前:“來,先喝水,你不是有感冒藥麽,自己待會去吃。”

何以瀾一驚,本能的想要推開,卻被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誘惑了去,她愣了愣,說道:“你感冒好了是因為傳染給我了嗎?”兩人對視,一時無語,鐘離輕輕的松開了她,把水放在桌上,竟一語未發走了出去。

......這是愧疚的意思麽,又是端水又是體貼入微的,原來......何以瀾瞬間憤怒了,把病傳給自己他卻已經好了,要自己白白替他受了這份罪,“阿嚏——”她揉了揉可憐的鼻子,萬分委屈只能咽到自己肚子裏去,誰讓人家是老板呢,還是再去洗個熱水澡捂捂汗的好,萬一病情加重了又沒人替自己受罪。

何以瀾從鐘離的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四只大大的眼睛,那四只瞪着她張着嘴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何以瀾回過神來,想到這是鐘離的房間,立馬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們,心裏又羞又怒,卻把鐘離罵了上千遍。

“咳咳、梁秘書,李助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你們立馬去辦,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鐘離打破面前的僵局,緩緩走到何以瀾的背後攬住,柔聲問道:“感冒好些了嗎?”

何以瀾欲哭無淚,這次就算跳黃浦江也洗不清了吧。看着故作親密的鐘離,真想一刀子捅過去。鐘離看着懷裏佳人羞紅的臉龐,不被察覺的笑了笑,轉頭對身後本來已經恢複正常卻被他驚得再次目瞪口呆的兩人冷冷問道:“怎麽還不去辦?”于是,那兩人很自覺的出去了,還體貼的關上了門。

只剩了他們兩人,何以瀾依然怒不可遏:“鐘離你是不是故意讓別人誤會的?”

“嗯,還是叫名字好聽,鐘總鐘總的一點也不親密。誤會?你說誤會什麽?”鐘離一臉迷茫。

何以瀾看着面前的俊臉,他的鼻尖幾乎要貼上自己的,她呼吸一窒,怒氣消散了一些:“你說誤會什麽呀,把病傳染給我也就算了,還讓人家看到這麽暧昧的一面,我以後回公司了怎麽見人嘛......”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鐘離不得不低下頭去努力去聽她的嘀咕埋怨。

“哦,這怎麽是誤會呢?我并不覺得是什麽誤會。”

何以瀾深覺自己和這人沒有共同語言,也不和他争辯,整理了一下自己就要回自己房間。鐘離卻走到餐桌旁朝她勾勾手,看着桌上滿滿的誘人心脾的飯菜,何以瀾也不去和他計較之前的事情了,急忙過去填飽早已饑腸辘辘的肚子。

鐘離一邊優雅的吃着一邊給胡亂往自己嘴裏扒飯的何以瀾夾菜:“慢點吃,睡了一天了,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正在和美食奮鬥的何以瀾差點嗆到:“咳咳、去哪?還出去啊?”她心有餘悸。鐘離只是瞟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何以瀾弱弱的舉起手來:“老板,可以請假麽?我都‘工傷’了。”她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誰知鐘離卻連瞟都不瞟一眼了,她只好放棄,暗自悲嘆自己的命運,并且付諸于行動,吃多點,就不怕老板壓榨了。

尼斯老城。何以瀾從很早就很想來這裏看看了,這裏的建築從巴洛克到洛可可風格,從古希臘建築到文藝複興遺跡,無一不讓人嘆為觀止。尼斯老城保留着非常濃郁的意大利建築遺風,鵝卵石鋪成的路面,蜿蜒曲折的小巷,明黃色的老宅牆面,還有人文氣息十足的露天茶座,尤其是在夜晚,老城的熱鬧由外而內,讓人誤以為闖入了一處中世紀的小鎮,卻又不敢大聲喧嘩,生怕驚擾了這古典的美夢。

老城道路很窄,穿梭在其中,很有歷史的感覺,何以瀾近乎貪婪的感受着身邊的這一切。街上有賣小吃的在聲聲吆喝,何以瀾聽不懂,鐘離卻走過去,買了一些,遞給何以瀾說到:“這是尼斯的名産‘索卡’,由豆粉、橄榄油搓成的燒烤大薄餅,味道還不錯。”

何以瀾接過來咬了一口,聽見鐘離和那法國婦人說着什麽,心裏不由得佩服,鐘老板果然是全才,連法語也說的這麽流利,不是其他小蝦小蟹能比的。又見那婦人看着自己暧昧的笑着,何以瀾也報以微笑,卻滿腹疑惑。待他們結束聊天後,何以瀾追上鐘離好奇的問道:“那女的和你說了什麽啊?”

鐘離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說,我的女朋友很漂亮。”

······

這裏生活節奏慢,很适合發呆,何以瀾在考慮老了要不要來這裏養老,她有些樂不思蜀了。雖然面對着喜樂無常,深不可測的老板,除去這一點,其他都挺好。至于那些已經過去了的往事,何以瀾也不願再去想起,她只希望再次回去以後可以徹底的放下,可以坦然的面對。

尼斯本是冬暖夏涼,可早上的一場雪使得這裏的氣溫也降低了些,何以瀾感冒還沒有好,一直的流鼻涕,卻也顧不得這點毫無痛癢的小病,只是欣喜異常的穿梭在一條又一條狹窄的巷子裏,鐘離也格外的有耐心陪着她,站在她的身後,只要她一回頭,就可以看到他。如果再細心些,會看到他眼裏無盡的寵溺和疼惜。

本來甚是安靜的老鎮,在拐角處卻冒出一輛車與何以瀾擦肩而過,鐘離急忙把她拉到身後,看着那車走過去後回填埋怨:“你怎麽回事,也不看着點,以後就在我身後,不許亂跑。

“我哪知道這麽窄的巷子裏會有車突然開過來.......”

鐘離見她不再說話,直直的盯着自己身後,回頭看時,卻是一位風姿優雅的中年男子,只見他徑直走來:“鐘總,這麽巧,在這相遇了,真是有緣啊。”

“哦,原來是黃總,聽說前幾日黃總不是在美國談收購的事麽,怎麽也突然來了法國?”

“呵呵,鐘總不是也在這麽,相請不如偶遇,鐘總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吧。”那黃總有意無意的瞥向何以瀾。

鐘離轉過頭看了看何以瀾,道:“天色也晚了,不如黃總到我那裏我們慢慢聊。”

“沒想到鐘總還是個疼惜佳人的風流人物,好,那就打擾鐘總了。”

———— ———— ———— ————

何以瀾呆在自己的房間,白天睡了一天,又吃的飽了,瞬間感覺好無聊。她走到陽臺,看着萬家燈火。法國的夜晚讓她感到有些陌生和無措,就像對于未來。家裏快過年了吧,何以瀾有好幾年沒有回過家了。仿若一顆漂泊的蒲公英種子,至今還未找到紮根的地方。神思恍惚間,隔壁有人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鐘總好計謀,這樣一來,就可以讓萬達人心惶惶,我們也可以趁機而入······”

“這事還急不得,我們要等待時機,不能讓野草,春風吹又生。”

“對,要做就要做得徹底,鐘總你看這份計劃如何······”

之後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再也聽不清,何以瀾疑惑,萬達?是萬達集團麽,不知道鐘離又在做什麽計劃,不過這樣一個男子,恐怕也沒有什麽做不到的吧。何以瀾地嘆了一口氣,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卻見鐘離走了進來。何以瀾納悶,他剛才不是還在和那個黃總在讨論什麽計劃嗎,這麽快就完了麽······

鐘離走近何以瀾,伸手摸向何以瀾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我給你帶了點感冒藥,你待會吃了,好好睡一覺,我們明早回去。”

“回去?”何以瀾驚訝道,“回國嗎?這麽快?”

鐘離笑道:“怎麽,還沒玩夠麽?下次還帶你來,好不好?”

何以瀾有些尴尬,之前來時是說工作的,誰知道什麽也沒有做,玩了好幾天,梁秘書和李助理都不見人影,恐怕事情都交給他們去做了吧。只是不知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明早就要回去了,要回去面對那人的婚禮麽,何以瀾有些不想走,最起碼和鐘離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鐘離見她沉默,表情越來越沉郁,猶豫了一下,道:“真不想走的話,那我讓梁秘書他們先回去,我在陪你兩天······”

“不用了,不用了,這怎麽能行呢,我們還是一起回去吧,不然別人會說你徇私的。”何以瀾急忙擺手道。

鐘離一把抓住眼前晃悠的小爪子,笑道:“好,既然你這麽替我着想,我就聽你的好了。”

仿佛看到了買花時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何以瀾瞬間不争氣的紅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第貳拾柒章 風雲

剛出了機場,何以瀾就接到了蘇素的電話:“以瀾,你在哪?趕快來醫院吧,曉歡出事了······”

何以瀾和鐘離趕到醫院時,見到嚴曉歡和方正在手術室外等候,見她過來,蘇素走上前哭道:“以瀾,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喊她出來的......”

“你先別哭,到底怎麽回事,你先說清楚。”

蘇素猶豫地看了方正一眼,對何以瀾輕聲說道:“今天早上不知道是誰寄了一疊照片給曉歡,我當時和她在一起,我該攔住她的,可是她性子很倔,一定要來找方正,她匆忙的跑出去,等我趕上時,就發生了車禍。”

“照片?什麽照片?”難道是······

“就是···方先生和曉歡的,不知道是什麽人偷拍的······”

果然。

“我當時手足無措,就給夢樊打電話,讓他聯系到了方先生······”

“那曉歡的情況怎麽樣?醫生有說什麽嗎?”

蘇素又哭了起來:“她當時流了好多血,醫生說,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事到如今,不問也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只是何以瀾感到很是憤怒,這件事情若不是天災,就是有人刻意為之。

“那造事司機呢?”

“開車的也是個女孩子,當時也是一身的血,也在搶救中,具體的恐怕只有曉歡才知道了吧”

“若是有人刻意為之,恐怕就是當事人也不會知道。”一直沉默地鐘離突然冷笑一聲。

何以瀾一驚,看向一直坐在那裏沉默地方正,正欲向前詢問,急救室的燈突然滅了,醫生走了出來,大家都走過去緊張的問着。

“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除了頭部有些擦傷,其他都還好,只是···孩子是沒有了···”醫生嘆了一口氣,走開了。

這已是意料之中的事。嚴曉歡被送入病房時已經醒來了,看到大家都在,只是淡淡的瞥了方正一眼,卻對何以瀾伸出手:“以瀾,有人想害我,和我的孩子。”

何以瀾急忙抓住她的手,安撫道:“曉歡,你別難過,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別多想了,現下就是該好好的養好身子才是啊。”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能感受到這個孩子從我的身體裏一點一點的流失,卻無能為力······”嚴曉歡緊咬下唇,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你說有人想害你,你知道那人是誰嗎?”鐘離問道。

“我不知道是誰,我只知道我開車走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有輛大卡車從我左後方疾馳而來,我當時一急,猛踩油門想要避開,卻是晚了,只是堪堪的錯開一點,我後面的車輛離我比較近,那卡車沖着我和後面那輛車的中間撞了過來,後來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吧,但迷迷糊糊中見那卡車已經逃逸了。如果有人刻意為之的話,後面的那車主也是被我連累了吧。”

“你确定後面那輛車不是同夥?”鐘離繼續問道。

“應該不會吧,那女的也進了醫院,好像還在搶救。”蘇素沉吟道。

“那麽,也就只能等那女的醒來再說了。”何以瀾嘆道。

這時鐘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向大家示意一下,便出去了。何以瀾見他出去了,安慰嚴曉歡休息下,便帶着大家悄悄走出去。關上門,何以瀾便直接問方正:“方總,那天我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吧,想必那些照片除了令夫人應該還沒有其他人這麽無聊去偷拍,難道方總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譽和公司的名譽了嗎?還是打算着刺激到曉歡,讓她和孩子都永遠消失?”她說的針針見血,蘇素卻聽得心驚肉跳。

方正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歲,面容很是憔悴,面對着何以瀾的咄咄逼人,他卻緩緩地坐在了醫院走廊的長凳上,聲音有些暗啞:“我會查清楚這件事情的。”他低着頭,何以瀾和蘇素卻看不見他眼中駭人的光芒。

何以瀾還打算說些什麽,鐘離這時走了過來,伸手替何以瀾整理了一下頭發,溫聲說道:“不要太擔心了,總會沒事的,公司裏還有些事情我要去處理,你先不用回去了,留下來照顧嚴小姐,只是不要讓自己太累了,我晚點和你聯系,你乖點,有事和我打電話。”

何以瀾看着鐘離眼中的擔心和溫存,原本悲憤的心情舒緩了好多:“嗯,我記住了。”

鐘離想着蘇素和方正點頭示意,蘇素報以微笑,方正卻毫無反應,怕是還沉浸在整件事情的霧霾之中。

蘇素疑惑地看着已經離去的鐘離和何以瀾,何以瀾有些尴尬的一笑,可是這種時候誰也沒有什麽心思去想別的什麽了。

方正突地站了起來,沖着何以瀾說道:“我也先回去了,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說着也不管別人,大步離開了。只是不知他說的不放過是不放過誰,如此的憤怒,不知是為了曉歡和那個孩子還是自己的未來······

何以瀾有些疲憊的坐了下來,一直繃緊的神經,這時終于可以稍微緩一緩。她擡眼準備拉蘇素也坐下來休息,見她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身後,回頭看去,卻是趙夢樊來了。只見他大步走來,一把把蘇素摟進懷裏,柔聲安慰道:“好了,我都聽說了,是媽的不對,我也不好,不該對你吼,你知道你昨天離開,我有多擔心,今天早上又出了這件事,都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