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柏專程從L市回來, 是為了帶林墨再去一趟學校,
問問,真的沒辦法補救了嗎?
張萱的處分是檢讨交到級部裏就為止;
而林墨的, 除了要開學去升旗儀式上當着全校人的面念出來,
交到的地?方, 是一中教務處檔案管理部。
學校最終發出來的紅頭文件,雖然寫出來不給兩位孩子紅牌警告以?及計檔案的處分,
可林柏畢竟是在大學校園裏當了那麽多年老師,
對行政上的事情再不懂,檢讨書交到的地?方不一樣, 他?還是能看得出來裏面的不對勁。
弄不好?,林墨這份檢讨書在背後裏,會被放入檔案。檔案上雖然沒有給你留下一筆污跡, 但?是有那份檢讨書跟随在裏面,
接檔案的人一看, 什麽也都?明白了。
舞弊這種事對于一個學生來說,一旦被記入檔案,
那絕對是往後求學乃至找工作的道路上,
最大的絆腳石!
縱使再知道做錯了事情就是該受到懲罰,可林柏畢竟是林墨的父親,
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檔案上有那麽大個污點。
這些?日子林柏和劉彩跟身在教育局管人事的大姨夫多次讨論,看看林墨這事兒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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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夫給出來林家夫婦最中肯的建議——
“事情太?大了, 學校裏都?發到官網上,很難有逆轉。”
“但?這個檢讨書,一定不能讓學校給放入檔案裏, 估計另一位學生就是去求了學校,學校裏才同意?讓她檢讨書只?需要交到級部裏就行。你們去找學校領導, 讓林墨服個軟,好?好?承認自己的錯誤,好?好?道歉。”
“墨墨根本?不肯承認她作弊了啊!”林柏愁的手上釣出來的基因序列都?給忘記複制,word裏粘貼了個寂寞。
旁邊還放着一堆基地?實習學生打?架鬥毆的處罰彙報。
“其實……我打?心底裏還是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跷,墨墨是我閨女,她從小什麽樣我還不明白?作弊這種事……“
“那你可真的太?不了解初中高中生了!”當過市裏三中校長好?幾年的大姨夫露出鄙夷的語氣,對着電話道林柏,“多少孩子以?前就是抄,成績發下來老高老高,家長就覺得孩子學習真好?啊肯定能考個好?大學。這種小孩一路欺騙,到了高考時就會顯露原型。”
“然後再找個理由,說高考發揮失常,事情也就過去了。”
“墨墨不是這種小孩……吧?”林柏有些?心裏發慌。
大姨夫手指敲着桌面道,
“林墨小時候就不願意?說話的,林柏不是我說你,越不願意?說話的小孩你越是不知道她心裏在想着什麽。最直接的一個證據——她這次考試成績是不是跟平日裏高的離譜?”
“……是。”
“那你們夫妻兩人好?好?想想吧!”大姨夫準備挂電話,重點敲擊本?次通話的關鍵,
“不管林墨是不是抄了,事情已經定性,檢查交到檔案室明擺着就是暗中給你把東西放檔案裏,到時候往大學裏郵寄也不會經你們自己的手,直接給你寄大學檔案處裏,人家大學管理檔案的老師一看‘哎喲這學生還有過舞弊這種惡劣行為啊?’,二話不說退檔!作弊這事兒本?來就是給學校抹黑的,你不去給一個誠懇的态度,學校絕對會給你使絆子的……好?好?回去勸勸墨墨,讓她低頭好?好?認個錯!”
林柏心情複雜地?和劉彩商量了一晚上,放下身段去聯系一中的學校領導。
一中的相關領導笑得很圓滑,
說,“這事兒已經定性,而且也沒給你們孩子記入檔案啊,就是寫個檢讨書去國旗臺下念一念。怎麽,你家孩子不會連國旗臺下念檢讨書都?拉不下來臉吧?這認錯态度實屬不行啊……”
林氏夫婦當然不能說不對,但?無論他?們怎麽說,學校領導的話就是沒有露出一點兒蛛絲馬跡,咬定林墨的處分是絕對不會被記入檔案的,
就是不提檢讨書的去處。
劉彩一出教務處的辦公?室,眼圈紅着,抹眼淚說自己怎麽就生了這麽個不争氣的閨女。
林柏心裏也難受,胸口悶了一團氣。
夫妻二人狼狽地?回了家。
林墨躺在床上,頭很疼。劉彩一氣打?不出,直接掀了林墨的被子,
“睡!讓你睡!”
林墨連忙起身,唯唯諾諾道,
“媽媽,我作業寫完了……”
“作業寫完了,不知道自己再找題做——”
父親去做飯,林墨被劉彩吼的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默默地?爬起身,從書櫃裏找出一本?物?理習題,
攤開。
被撕爛了的假期作業,母親已經用膠帶幫她重新粘好?,再丢人也得拿着這破破爛爛的作業開學後上交。
劉彩氣的出了林墨的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大門“砰!”地?聲?給卡響。
晚上睡覺都?不願意?關門的一個家,只?有在面對林墨犯錯誤時,才會因為生氣而将主卧室的門鎖的“咔咔咔”。
林墨聽着那快要把房子給撼動的關門聲?,下意?識抱緊了胳膊,将頭埋在袖子間,
布料上很快暈染出一塊深色的痕跡。
餘水水提着垃圾袋,往水利學院的家屬區走?。
天色挺黑的,路燈光昏昏沉沉打?在光禿禿法式梧桐下的草叢中,這個天基本?上沒什麽綠油油的花草了。現在是寒假,水利學院的學生們都?放假回家過年。
餘水水的父母都?是這個專科學院的老教師,家裏在教育上有雄厚的根基,餘水水從小就知道自己被父母安排好?,将來是要進學校的。
可惜高考發揮失常,只?上了一個普通一本?學校,去年才畢業。
好?在父母那邊關系過硬,找了後門将她給塞進了一中。
“當老師事兒真多!”餘水水拖着在樓下小賣部買的菜,走?着走?着就想起來前兩天學校突然打?電話讓她做僞證,在心裏嗤笑,
“上學時就得靠瞄別人的答案來維持表面光鮮,怎麽工作了還要哔哔我去造假來跟校領還有資本?家搞好?關系!真操蛋!”
她上樓時,拿出手機翻了翻新來的信息,
突然在學校教師群裏,看到了某個主任發的慶賀信息——
【熱烈慶祝我校在國家奧林匹克物?理競賽中取得優異成績!】
【其中我校高二年級段琛同學,以?決賽第一名成績,奪得奧賽金牌……】
“好?厲害,”餘水水不禁贊嘆道,“這個段琛可真的給一中長臉了……化學奧賽金牌王聽眠……王聽眠?這不是那個……”
餘水水當然記得王聽眠是誰,看到這個名字時,她莫名打?了個哆嗦,
搖晃腦袋,讓自己不要怕,
“紅頭文件都?發了,那小孩還能怎麽樣?”
“不過這個段琛長得可真好?看啊,要是我讀書那會兒有這麽個帥哥……舔屏舔屏!”
年輕的老師用鑰匙嘩啦嘩啦擰開自己家裏的大門——
白色的光照入她所在陰暗樓道那一瞬間,
餘水水突然看到,自己家正對大門客廳的真皮沙發裏,
坐着一個極為年輕的男子。
少年雙腿交疊,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身子周圍,散發着可怖的氣息。
“啊啊啊——”餘水水連忙低頭看了眼手機上教師群裏發出來的獲獎表彰中,站在最醒目位置的那個神明般的少年,
又擡頭,雙眼瞬間放光,
神明此時此刻,正坐在她們家裏!
“你——你你你!你是——”
餘水水少女心亂撞。
“你好?,餘老師。”
段琛溫和地?笑了笑,
交疊的雙腿分開,直起腰,胳膊肘架在膝蓋上,
打?量着餘水水。
餘水水被他?看的心髒撲通撲通,作為老師對學生有想法可是萬萬使不得,
但?這個男生實在是太?有風度了!
餘水水眼神往旁邊掃了一圈,
加速跳動的心髒,突然就停了半拍。
向來意?氣風發的父母,
居然一臉愁眉苦臉的,坐在沙發的另一側。
“爸,媽……”餘水水表情僵住。
父親嘆氣地?讓她坐,在他?年邁的眼神中,餘水水看到了驚慌。
“這下,該到的人都?到齊了。”段琛望着他?們一家三口,手垂在膝蓋間,悠悠道。
餘父一下子臉色慘白。
“爸,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餘水水一頭霧水。
段琛不緊不慢,将那份被打?印了出來的紅頭文件,從茶幾的一端推到另一端,
正中餘水水面前。
餘水水心髒一縮緊。
“我知道餘老師肯定不會親自開口,”
段琛優雅地?開門見山,
“所以?我就直問了。”
“直問、直問什麽?”就算心裏有感?覺眼前的少年即将會說出什麽事,餘水水畢竟常年跟人勾心鬥角,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露出馬腳,
裝瘋賣傻道,
“這個文件……段同學給我的意?思是?”
“餘老師,”段琛深邃的眼睛盯着對面的餘水水,侵略性的氣息完全不似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少年,強烈而又極富有沖擊性,
他?認真地?、一字一句緩緩開口,
“你是真的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張萱的資本?家父母能夠通過花錢的手段,查到你當時是走?後門進的一中,”
“其餘的,就不會再有人能查得到了嗎?”
盛路端了三杯茶,分別遞給林氏夫婦,
以?及那個平日裏他?還蠻關心的小語文課代表。
“謝謝。”林墨接過茶,雖然胃仍然在難受,眼睛也腫着,
但?仍然不忘記禮貌。
林柏拳頭按在膝蓋上,沉思了半天,想了很長時間的話語,
才開口問盛路,
“老師……您看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林墨計入檔案的事情……”
“這裏沒什麽人,”盛路指了指門,“林先生不必拘着。”
林柏:“謝謝盛老師,那我就直說了……墨墨檢讨書,在紅頭文件上,寫的是到時候交給教務處檔案室。”
“雖然沒有明确說會不會給放入檔案,且文件上表明的也只?是墨墨這件事不會被記錄到檔案。盛老師,您看我林柏這也在大學裏當了接近三十年的老師了,學生受處分學校明面上怎麽做背後裏又會怎麽做,當然,一個學校一個樣,但?……”
盛路也是當了接近二十年的老師,
林柏的話,他?一聽就懂。
“林教授,”盛路對于林柏這種二級教授、獲得過全國精品課程大獎的前輩,還是很尊重的,
“這裏沒別人,我們關起門來自己說話,”
“您的猜測,我不敢給您做什麽保證,”
“但?,您不愧是在學校裏待了三十年的老教授啊……看來天下學校不論是高校還是中小學,”
“都?一般黑。”
林氏夫婦的臉色一下子唰成白色,
手都?在顫抖。
一旁的林墨,卻還是低着頭,
似乎被認定了要得到嚴重的處分,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盛路注意?到了林墨的沉默,擡手跟正要求他?的林柏示意?先不要說話。
“要不……讓我先跟林墨談談?”盛路轉向林墨,和藹道。
林墨被點名,猛地?擡起頭。
“墨墨!”林柏急促她。
林墨遲疑了一下,
“……嗯,好?。”
林柏夫婦在客廳裏焦急等?待。
林墨進了盛路家的客卧,盛路的老婆帶着孩子出去會見閨蜜,這個星期都?不在家,空蕩蕩的,就老師一個人呆在這裏。
“坐吧。”盛路給林墨搬了一個凳子。
林墨看到那凳子上還有一個嫩黃色的軟墊子,用四根線很仔細地?套在凳子腿上,
毛茸茸的表面還繡有一個呆萌呆萌啃蘿蔔的小兔叽。
林墨的眼淚“唰!”地?下子滾落了下來,
她沒由來地?想起,
很久很久以?前,林柏也會給她買可愛的小兔子床墊。
林柏喜歡把小林墨打?扮的粉嘟嘟的,
紮着兩根羊角辮。
小姑娘生的白嫩嬌軟,做父親的抱着女兒,在很多人面前,自豪且驕傲,
“看!這是我的女兒!”
可那真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再往後,林墨那兩根可愛的辮子,父親親手紮得羊角辮,
被林柏親自推到理發店,咔嚓剪斷,
她也不再穿軟綿綿的粉色背帶褲,
開始背着沉重的書包,
透頂一片紅色的成績單。
盛路抽出一張面巾紙,讓她擦擦眼淚。
林墨啞着嗓子說了聲?“謝謝”,紙捂住鼻子,猛地?一擤。
盛路等?她情緒緩和的差不多了,手掌拍着桌面,
開口道,
“你有沒有作弊,”
“作為老師,最清楚不過了。”
“盛老師……”
林墨一下子情緒崩潰,這些?日子以?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
有人願意?相信她,
是清白的。
可惜啊,這個願意?相信她的人,
不是她最親近的父母,也不是抓着張萱的監考老師,
而是她的班主任。
盛路只?不過是一個、才教了她不到半年的班主任。
盛路安撫地?拍了拍林墨的肩,
“你的努力,老師是看在眼裏的。張萱我教了她一年半,她的成績每次都?是怎麽出來,還有班上有幾個同學的分數,老師不是不明白。”
“可是……”
盛路在林墨重新閃動出希望的注視下,
微微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沒那麽簡單。”
如果你是一個老師,從入職那一刻,懷揣着要為了教育行業奉獻全部生命的熱枕,
或許很多年後,工作了十年二十年,不也可能只?是兩三年,
你就會發現,
你所熱愛的這個崗位,這個神聖的人名教師的稱號,
它只?是“人民教師”一個頭銜。
教書育人,在這個頭銜中,
只?是占據一點點的,空間。
更多的時候,它是外表光鮮、內部卻已經黑的成無底洞的深淵。
盛路是一個老師,
但?是他?還是一中的一名教職工,
鐵飯碗雖穩,但?裏面充滿了腐朽的米粒,
稍有差池,那些?深深紮根在碗飯中撐起龐大結構的腐朽之?樹,就會伸出無情的斬刀,
将你暗中傷的體無完膚。
“林墨,可能現在我跟你這樣說,你沒辦法理解我說的話,”
“但?如果你不順着這個結果,去道歉認錯,将來受到影響的依舊是你。”
“你的未來,都?會因為檔案的污點而坎坷甚至難以?前進。”
“為什麽!”林墨哭了起來,“明明我沒抄,明明我是被陷害的!為什麽正确的卻要被逼着去承認子虛烏有的錯誤!”
“為什麽啊——!!!”
盛路也難受,但?迫于壓力,迫于教書二十年來被磨平的棱角、逐漸圓滑的處世之?道,
只?能再次遞給林墨一張面巾紙,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林墨啊,老師……對不起你,老師幫不了你,所以?只?能來勸勸你,希望盡量減少你會受到的傷害。”
“盛老師……”林墨鼻尖紅彤彤的,一抽一抽,擡起頭來看着盛路,
“這些?你相信我的話,為什麽不跟我父母說?”
為什麽,不告訴他?們?
明明你是已經知道了我不會抄,就算讓我接受這個結果,
至少——你該告訴我的父母,
告訴他?們,我沒有做錯。
“你為什麽在出來結果後,沒有第一時間跟我爸媽承認你相信我?”
盛路啞然,
他?為什麽不說呢……
“對不起……”
過了很久很久,盛路擡起手,摸了摸林墨的頭,
“老師……也得養家糊口。”
林墨幾乎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
一把推開了盛路的安慰。
“原來如此,”
她站起身,站在盛路為他?女兒買的嫩黃色軟墊子前,
一只?手掐着另一只?胳膊,
突然,嘲諷的笑了一聲?,
“原來,我們學生,就是你們老師們用來掙錢的工具!”
盛路:“……”
林墨:“也是啊,您就教我們三年,”
“一個老師,有太?多三年,犯不上為一個粟米般微不足道的學生,跟共處一輩子的工作單位,”
“對着幹!”
盛路:“林墨,老師不是這個意?思……”
林墨幹脆地?打?斷了他?的話,
絕望地?道,
“我知道了,好?,盛老師,既然已經這樣了,那我也沒辦法了。”
“我……會去跟學校,好?好?認錯!”
段琛一開始就很清楚,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從盛路這邊下手的。
其實盛路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化學教師,在外風評也好?,每一屆都?是以?“從不收禮”“不會區別對待學生”而聞名。
每年市裏評選優秀教師,光榮榜上總會有盛路的照片。
可正是因為這樣,段琛才看透了——盛路絕不是一個對名利不管不問的老師。
相反,他?十分注重這些?頭銜。
受到餘教授的影響,段琛從上學起,就明白一個道理——
越是對名利追逐的老師,他?對教書事業上,就越是不純粹,
畢竟那些?光榮的頭銜,都?是通過各種争奪、勾心鬥角處心積慮去将其餘競争者,一個個扳下來,
才能得到的。
簡單的一個評職稱,就能看到社會陰暗的縮影。
所以?段琛知道盛路就算能明白張萱家長的手段,明白林墨是被陷害的,
他?也不可能站出來,為林墨辯護。
更不會告訴林墨的家長,他?們的女兒是被誣陷的。
林柏夫婦那脾性,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很可能是被人當了替罪羊,
那還不得跟學校鬧到底,
家長将學校告教育局,哪年沒有?
新年新氣象,教育局就極為可能,
去一中探一番真相。
就算學校礙不住教育局的追問,全部承認這裏面的貓膩,還林墨一個清白,
事情結束後,
丢了顏面的校方,
怎麽可能不會去查,究竟是誰出賣了他?們的計劃!
盛路不會想不明白這一點。
而且今年五月份,全國高中化學優秀公?開課就要在首都?舉辦,
S省A市,只?分得了一個名額,
盛路可是最有望拿下那個名額的人!
“餘老師別用這種目光看着我,”段琛笑着,湊到餘水水面前,一字一句道,
“我直白的說了,第一,你是通過走?後門進入一中教師編,這件事教育局明天就會有人下來過問的。”
“第二,”
“我段琛,向來不是跟人等?價交換條件的人,”
“而林墨是我的女孩。你為了圓一個謊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彌補,這個我不管。但?是,你圓謊,卻動了你不該動的人。我個人認為,教育局就算再腐敗,為了表面上的工作以?及開年要宣傳積極向上的精神,他?們也會将一件遭到強烈投訴的事情,調查到底。”
“餘老師,你走?後門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跑不了被調查,”
“至于協同做假證,如果你乖乖承認,或許受到的處罰,封頂撤銷教師編。”
“但?若要你拒不承認……教師犯有嚴重錯誤,嚴重者,是會直接吊銷教師資格證,并?且一生禁止再踏入教師行業。”
“我們家既然能把你這事越過中層領導,直接告到教育局局長辦公?桌上。那麽讓你這輩子再也當不了老師,”
“也是輕而易舉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