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何人之手。後來這位田绾绾卻是被王正卿納入府中為妾。自此後,便隐約聽聞,王正卿妻妾不和,常有争風吃醋之事發生。就是王正卿正妻甄氏病亡,也好像跟這位田绾绾略有關系。

甄玉算算日期,努力回憶,嗯,王正卿納這位田绾绾,應該是幾個月後。這位田绾绾雖美貌嬌媚,但她既然是氣死原主的女人之一,就不能讓她進府來。

甄玉想了一想,決定去前頭悄悄瞧一瞧情形,看看田绾绾和王正卿勾搭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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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姬田绾绾

立夏禀報完,見甄玉沉默不語,不由有些擔憂,低聲勸解道:“三夫人,不過一名歌姬,濟不得什麽事,犯不着因此生三爺的氣。”

甄玉一時有些困惑,哦哦,爺們召歌姬,後院的婦人應該要視如不見?料着原主是做不到這點,才被王正卿厭棄的。

立夏倒了一杯茶給甄玉,又低勸道:“從前為着這些事,三夫人便跟三爺鬧,結果也沒鬧出一個好來。如今好容易三爺回轉些,三夫人該當籠了三爺的心,到時生下一兒半女,有了依傍,比什麽都強。”

這是勸她趕緊跟王正卿生一個孩子,別的不要多管?甄玉擱了茶杯,站起來推窗,一時負手嘆息,鬧騰了這些時間,确實也該清醒了,回不去便是回不去了,這一回,她不再是甄榜眼,而是一個婦人。

“立夏,找一套你的衣裳出來給我換上,我充個丫頭往前頭看看。”甄玉笑着吩咐立夏,又順手在抽屜內摸了一個拇指大的小瓶子放進荷包中。

立夏聽得甄玉的話,待要再勸,見她瞪眼,一時止了話,三夫人自打上次病好後,性情雖好了許多,容易說話些,但每碰她要做什麽,卻又比原先更難勸轉,且她只一瞪眼,那眼神兒,令人無法違抗,更不敢再勸說了。

在甄玉的想像和認識中,身為婦人,便只能安份守已,生兒育女,依傍夫婿和兒女過活。如今自己成了一介婦人,不想認命,那麽,能如何呢?跟王正卿和離明顯不切實際,且莫說一個和離的女子無法面對父母,就是後半生,也定然坎坷流離,不若如今的境況。若說依了自己前世的見識,做出什麽功業來,更是笑話,自己曾身為男子,深知道,這世道,是男子的世道,女子向來只是依附,若太過出頭,沒有男子容得。

思來想去,卻也只能和王正卿好好過日子了。正因要和王正卿好好過日子,才不能讓他納田绾绾進來。須知道,田绾绾就是紅顏禍水,敗家的根本。

田绾绾今年十六歲,她六歲時,其父犯了事被流放,家産充公,她便被送入摘月樓中。摘月樓的老板娘見她細膚大眼,且又識字,十指纖纖,知道是一個好苗子,便令人精養着,教育琴棋書畫,只等長成後送進宮中或者王府中。

田绾绾十五歲及笄後,卻悄悄積攢私已,自有打算,只尋思要傍個如意郎君,待得見了王正卿一面,一顆芳心便系在王正卿身上,百般設法引王正卿注意,只希望王正卿能納她進府為妾。

只王正卿似有意似無意的,田绾绾拿不準他的心思,便找門路托了章飛白,求章飛白幫一幫她的忙。

章飛白先前未投靠在王家當門客時,一度窮愁潦倒,那時節跟随友人到摘月樓,田绾绾聽得他的口音,卻是故鄉之音,雖見他沒錢,也沒有白眼于他,反私下接濟了一些。因着這個情份,章飛白自然要幫她一把。

今兒王正卿宴客,章飛白幫着待客,便提議喊田绾绾來吹蕭。衆人自然贊成。

田绾绾不愧是摘月樓的紅牌,一曲蕭音下來,衆人皆有些沉醉,虧得章飛白暗示,知曉田绾绾心屬王正卿,衆人這才禁了要調笑她的心思。

雖則摘月樓的歌姬賣藝不賣身,但一些不過格的行為和調笑,哪能幸免?田绾绾也深知這點,急于傍得好郎君,而舉目少年俊傑中,除了已故的甄榜眼,還有誰及得上王正卿?

今晚,須得破釜沉舟,博得郎君寵幸,下半世有靠。

田绾绾見調動了衆人的情緒,因再吹一曲,這次卻是對着王正卿吹,一邊吹,眼角一邊飛出媚意來,情思盡在其中。

王正卿見田绾绾小嘴湊在蕭管上,上上下下的,引人無限瑕思,倒略略有些意動,一時又定了心神,轉開頭去端茶喝。

田绾绾見王正卿轉開頭,她倒是生了喜意,若不動心,何必掩飾轉頭?

章飛白冷眼旁觀,一時也看出門道來,狀元爺,這是有些意思了呢!若如此,事情自然更順了。

田绾绾一曲吹奏完,起身端茶時,卻是不慎碰翻了茶杯,被茶水污了裙子,一時央告道:“且容奴家去更衣,更完再來吹奏一曲。”

衆人豈有不容她更衣之理?王正卿便随意指了一個婆子,讓婆子領田绾绾去更衣。

田绾绾領着兩個小丫頭告退時,眼角瞥一下章飛白,見章飛白微點頭,一時松了口氣,能不能成事,只看今晚了。

王正卿待得田绾绾告退時,倒是多看她一眼。本來一個歌姬,他也不放在心上,更不會為美人亂了分寸。但誰叫這歌姬相貌有幾分像白谷蘭呢?

上次在王府見了白谷蘭幾次,倒勾起舊情,但如今各自婚嫁,再行糾纏下去,若被人發覺,則是禍事。只一時之間,又何嘗能忘記當年初相遇,兩心相許的時候?待見着這田绾绾,見她相貌有幾分當年初相遇白谷蘭時的嬌喜可人,免不了略略留意。

但田绾绾既然是摘月樓的紅牌,摘月樓自不會輕易放人。且這摘月樓背後的主子,甚至連九江王也要忌憚幾分的,他可不想為了區區一個歌姬,動用九江王的情面去讨人。

章飛白自是明白王正卿的心思,美人若是唾手可得,便笑納了,若要費老勁才能得到,則免了。只田绾绾請托了他,他總得費神給田绾绾鋪路。只要王正卿沾了田绾绾,以王正卿的為人,定然會負責,到時不費老勁也要費老勁,想法把田绾绾納入府中了。

再說了,摘月樓每年都要送數位歌姬進王府或是達官貴人府中,這些歌姬或者就有造化得了王爺或是達官貴人的寵愛,在府中立穩腳跟的。田绾绾是摘月樓的紅牌,她也有私交頗好的歌姬。到時田绾绾成了王正卿的妾侍,想要探知其它府中的消息,只須通過原先那些歌姬們就能探知了。雖則這樣一來,王正卿這邊的消息,或也會不小心露些出去。但凡事有得有失,只要得大于失,便是可行之道。

章飛白這兩年,卻是十分忠心王正卿,百般為王正卿謀劃的。他認為,現甄榜眼亡了,王正卿晉為九江王身邊第一謀士,前途無量。若是王正卿得志,他這個門客,自然也水漲船高。因一心要幫王正卿更上一層樓。

且說甄玉扮作丫頭模樣到了前頭,隔着屏風瞧了瞧,見廳內坐了王正卿幾位舊友,卻不見田绾绾的影子,一時回轉身,喚了一個丫頭問話。

那丫頭一擡頭見是甄玉,雖奇怪自家夫人作了丫頭打扮,卻不敢多看多問,只是答道:“田姑娘被茶水污了裙子,到後頭換衣裳去了。”

“哪兒的後頭?宴客廳這處不是有更衣室麽?”甄玉問道。

丫頭道:“說是男客在座,不便在這左近換衣裳,央着嬷嬷領了到內院的更衣室換衣裳呢!”

“哦!”甄玉意會過來,嗯,看來這田绾绾是收買了婆子和府中某人,這才讓她進到內院的。

美人,你進了內院,便是我的,不可能是王正卿的了。甄玉輕笑一聲,擡步就走。

被問過話的丫頭怔怔看着甄玉仰首闊步而行,三夫人這麽大甩步走路,若不是穿了女裝,倒像個爺們。

宴客廳內,章飛白和王正卿談說,卻是一腳絆在桌椅上,手裏的茶水傾了王正卿一身,一時失聲道:“可燙着三爺了?快,火燙膏呢?”

王正卿抖了抖衣裳道:“茶水已冷了,卻沒有燙着,只是須得去換套衣裳。”

章飛白便自嘲笑道:“卻是今晚的酒水好,多喝了幾杯,這就醉了,持個茶杯也持不穩,倒傾了三爺一身茶,該死!”

王正卿倒不疑有它,笑着讓衆人自便,自進了宴客廳左近一間更衣室中,吩咐人找一套衣裳來給他換上。

在更衣室侍候的丫頭卻是低聲道:“三爺,因今兒天氣好,原本放在這處的幾套衣裳卻是拿去洗了,是一并收進內院的,想燙了再擱到這處,這會要衣裳,還得到內院找。煩三爺等一等罷!”

王正卿喜潔,現下身上粘濕,便不耐煩,擺手道:“罷了,我自己進內院換。”說着擡足走了。

卻說田绾绾随着婆子進了內院一處更衣室,早命身邊的丫頭添香厚賞婆子。

這婆子姓章,因和章飛白同姓,早被章飛白收買了,安放在內院中看門,時不時探聽王正卿一些內院之事。婆子這會接了添香的荷包,捏着沉沉的,似乎裏面裝了銀子,一時大喜,不想今晚有這等造化,平白得一注橫材。

田绾绾笑道:“因身上沾沾的,卻有些不舒服,倒想泡一下澡,再換一套衣裳的。不知道嬷嬷可否幫着提兩桶熱水過來?”

“這有何難?”章婆子一口應了,很快去廚下提了兩桶熱水過來給田绾绾。

待婆子退下了,田绾绾令兩個丫頭在門外把風,她一件一件脫了衣裳,把衣裳整齊折了放到一邊,這才跨進浴桶中,坐了下去。

這當下,在門外把風的兩個丫頭卻瞧見一個丫頭端着兩杯茶過來,不由微怔,不是說這處近着狀元爺的書房,平素不許丫頭過來的麽?

名喚添香的丫頭看着端茶的丫頭走近,借着廊下燈光一瞧,不由暗吃一驚,這王家,連一個端茶的丫頭也漂亮成這樣了?

甄玉端着兩杯茶走到更衣室這頭,見裏面隐有燭光,門外杵着兩個丫頭,便上前道:“章嬷嬷到了那頭,卻是記起兩位姐姐今晚滴水未沾,只怕渴壞了,令我送兩杯茶過來給兩位姐姐解渴呢!”

添香确實渴了,一時尋思,可能是那婆子到了外頭,解了荷包一瞧,見打賞豐厚,一時高興,倒又想着她們滴水未沾的事了,因打發丫頭來送茶,以表謝意?

“姐姐快喝吧,喝完我還得回去交差呢!”甄玉端起一杯茶遞到添香手中,又端了一杯遞在另一個丫頭手中。

添香忙笑着道謝,和另一個丫頭喝了茶。

甄玉看着兩位丫頭接過茶喝了,便把托盤伸到兩位丫頭的跟前,示意她們把茶杯放回托盤內。一時在心內默數一二三。待她數到三時,果然見那兩個丫頭腿一軟,軟倒在地下。

甄玉默默:老子這幾日閑來無事,調配了一瓶子昏乎粉,不想倒派上用場了。現下放倒了兩個丫頭,裏面的美人是一并放倒了拖着扔出去,還是直接以王正卿夫人的身份令她知難而退呢?咳,見到美人不能憐惜,卻要打擊,實在不是老子的作風!

田绾绾坐在浴桶內,伸手撥下頭上珠釵,把珠釵拿在手中,輕輕旋轉那顆珠子,珠子卻是空心的。她旋出珠子,把珠子內一點黃色粉未傾倒在水中,這才重新旋好珠子,把珠釵插回發髻。

黃色粉未很快散于水中。田绾绾伸手潑着水,腕間兩只手镯相撞,發出丁當響。漸漸的,她被水潑過的肌膚,散發出一股淡淡幽香,嗅之令人心神半醉。田绾绾滿意的籲口氣,這神仙粉就是神仙嗅了,也要銷魂的,不怕王正卿嗅了不動心。

她這裏正潑水,突然聽得門響,不由略詫異,不是說好見到王正卿來了,添香進來禀報,她這裏再發出尖叫,引王正卿進來的麽?怎麽不聲不響就來了?她雖詫異,卻還是依照先前設計好的,裝作受驚,扶着浴桶半站起來,露出胸前渾圓誘人春光。一時見進來的是一位漂亮丫頭,又怔住了,這是?

甄玉進得更衣室內,鼻端嗅得一股幽香,不由揉了揉胸口,再瞧向浴桶內的美人,差點流了鼻血,好香豔的一幕!

“田姑娘,章嬷嬷怕你自己一人洗不幹淨,特意令我來幫姑娘洗洗。”甄玉一揉胸口,揉到一團軟肉,馬上意識到自己現下是女兒身了,又略清醒,一時走到浴桶邊,真個伸手要幫田绾绾洗澡。

田绾绾見這丫頭古裏古怪的,她識人頗多,這會卻知不妙,待得甄玉伸手過來,不由自主就尖叫了一聲,喊道:“添香!”

添香沒有進來,聞聲進來的,是王正卿。

甄玉一眼瞅到王正卿的身影,不由大驚,不好,美人要被看光光了。

她想也不想,兩只手掌一拱,猛地伸過去,罩在田绾绾胸前兩只大白兔上,遮住了一片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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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手柔無骨

尖叫聲響起,是田绾绾發出來的。驚叫聲響起,是王正卿發出來的。悶叫聲響起,是田绾绾賞甄玉一巴掌,甄玉發出來的。

“玉娘,你在幹什麽?”王正卿喝了一聲,一眼見田绾绾未着寸縷,一個轉身,早就退了出去。

甄玉捂着被扇得通紅的臉頰退後兩步,一時醒悟過來,她以前不打女人,但現在她也是女人了,被女人所打,何妨回手呢?罷,摸了人家一把,就不回打了。她思想着,覺得光摸一把不夠本,便多看田绾绾兩眼,贊道:“好圓好白!”

田绾绾慌慌又喊一句添香,不見丫頭進來,已是自行跨出浴桶,伸手去拿衣裳穿,一時恨得氣癢癢。

“你是誰?”田绾绾恨及這個破壞她好事的丫頭,咬牙切齒道:“沖撞了我,小心我叫你主子打死你。”

甄玉抱手臂看着田绾绾匆匆套衣裳,至這會重審視她眉眼,不由訝異,原來長得有幾分像白谷蘭啊,怪道王正卿上心呢!

王正卿在外間候着,用足尖去踏兩個軟倒在地下的丫頭,早氣得臉發白,好你個玉娘,居然迷倒人家丫頭,跑進去摸她們的主子!像什麽話了?上回摸兩位姨娘的事還沒跟你計較,這回居然摸起外間的女人來了。是可忍執不可忍!

“玉娘,出來!”王正卿揚聲喊了一句,怒火在胸間奔湧。

甄玉見田绾绾也穿好衣裳,沒什麽可看了,且這會只覺更衣室內有些氣悶,俏臉發了燙,心肝兒跳得呼呼響,略有不對似的,聽得王正卿呼喊,就走了出去。

王正卿見她出來,一把扭住她手臂,氣道:“不在後院待着,跑來這處折騰什麽?且她是摘月樓的人,将來要侍候貴人的,你搞她作什麽?”說着一眼見得她臉頰一個手掌印,分明是被扇了一巴掌,更是生氣了,“怎麽被打了?”

甄玉出來被風一吹,連身子也發燙了,一時嗅得王正卿身上清爽的味道,不由往他胸口蹭了蹭,馬上又知道不對勁,只掙紮着道:“快放開我,我好像是嗅了媚藥似的,很是不妥呢!”

王正卿一怔,松開甄玉,審視她一眼,果然見她俏臉通紅,眼波如水,春情蕩漾的模樣,心中突然“咯當”一聲,問道:“在哪兒嗅着媚藥的?”

甄玉指指更衣室內道:“想來是這女人想迷倒你,不巧我想作弄一下她,比你先進去一步,就嗅着媚藥了。”

王正卿臉色一變,眼神陰沉起來,不錯,田绾绾長得俏麗,有幾分像白谷蘭,他也頗上心,但這不代表她就能來計算他。且是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當他王正卿什麽人了?

“玉娘,你先回去,讓胡嬷嬷熬一點清涼定心的湯給你喝,再泡一泡澡,上床先安歇着,待會兒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再來看你。”王正卿難得柔情,摸了摸甄玉的頭,若不是玉娘先進更衣室一步,我豈不是要中了田绾绾的計,鬧出不好的事來。

甄玉一聽忙點頭,轉身走了。再待下去,只怕老子把控不住,把王正卿當了美人,摟進懷中憐愛哪!

甄玉才走,田绾绾便套好鞋子走了出來,她一眼見得兩個丫頭倒在地下,王正卿負着手着在一邊,不由委曲萬分,先去探兩個丫頭的鼻息,知道無礙,這才上前行了一個禮道:“狀元爺,你府裏那丫頭無禮!”

“她怎麽無禮了?”王正卿心內冷哼,打了我家娘子,還敢告狀?

田绾绾聽着王正卿這語氣,不由猜測,莫非那美貌丫頭是他心愛的人?一時便不敢十分抵毀甄玉,只照實道:“奴家在裏面沐浴,她突然沖進去,對奴家無禮。且奴家這兩個丫頭倒在地下,只怕是她搞的鬼。奴家雖不是貴客,過門總是客,那丫頭這般待奴家,狀元爺不是該為奴家讨個公道,讓她來賠禮麽?”

王正卿冷着臉道:“她不是丫頭,她是我的妻子甄玉娘。”

“啊?”田绾绾臉色全變了,天啊,她在更衣室沐浴要勾引王正卿,被他的夫人給抓個現行?還打了夫人一巴掌!

王正卿轉開臉道:“好了,你喊醒丫頭,趕緊走吧!”

“狀元爺,奴家,奴家是得罪夫人了麽?”田绾绾不死心,低聲道:“待奴家給夫人賠個禮再走罷!”

王正卿道:“不用,你先走吧!”

田绾绾一聽,知道事情已是不可挽回了,不由沮喪,只咬唇告誡自己不要急,以後還有機會。一時去掐兩位丫頭的人中,掐醒了她們,不待她們多問,便道:“走!”

目送田绾绾走遠了,王正卿稍一尋思,便想起章飛白的異常,一時前廳也不去了,直接到了書房中,轉頭喚了侍書,讓他去請章飛白。

田绾绾能進內院,且想着用這手段勾引他,離不開章飛白的幫忙。章飛白這般擅作主張,他得敲一記警鐘,讓他收好自己的爪子,不要越界。門客始終是門客,只能代主子分憂,而不能代主子作決定。

章飛白一看田绾绾忙忙告退,已知事情不妙,至侍書請他進去,心下只暗暗叫苦,尋思着要如何解釋這件事。

待章飛白進來了,王正卿也不多話,只道:“你到莊上住一段時間罷,連夜就走,不必等明天。”

“三爺!”章飛白吓一跳,不敢相信王正卿就這樣棄了他,急急道:“現九江王那兒重用三爺,若我不在三爺身邊,誰來幫三爺記着一些雜事?”

王正卿冷然道:“飛白啊,我并不是離了你就不行的,你須得記好這一點。”

章飛白再待再解釋,一見王正卿轉開臉,一時也氣悶上來,在你身邊兩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過為着今晚這點小事兒,就要攆了我走,這樣的主子真叫人寒心。

王正卿聽得身後沒有動靜,到底是嘆了口氣道:“飛白啊,你想明白了,再回來罷!”

章飛白本來氣悶着,一聽這話才活過神來,低聲道:“若不然,我就幫三爺收了莊上的租子,立了秋再回來?”

“嗯!”王正卿應了,轉頭道:“一些交不上租子的,就免了。現下卻要收籠人心。這件事辦好了,便将功抵罪罷!”

章飛白眼睛一亮,這麽說,還是會重用他的?

王正卿淡淡的,對章飛白這樣的門客,還得恩威并施。

另一頭,甄玉在房中沐浴,一邊把水潑到侍候她沐浴的立夏身上,看着立夏濕了衣裳,顯出胸前的渾圓時,又差點直了眼。沒錯,田绾绾胸前那綿軟的手感,記憶猶新啊,立夏這個也不差,但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她又怎麽能對立夏下手呢?

立夏見甄玉眼神不對,有些害怕,只她從小侍候甄玉,對主子卻是忠心,只硬着頭皮繼續幫甄玉洗起來。

甄玉閉了眼,額頭輕叩桶沿,喃喃道:“靜心,靜心,不要亂想!”

立夏忙拿巾子墊在桶沿上,用手去扶甄玉的頭,問道:“三夫人不舒服嗎?”

“豈止不舒服,簡直太難受了!”甄玉突然擡頭,正好立夏俯下身,這一下,她有臉就卡在立夏胸前,一時呼吸不暢,忙忙把頭仰後,閉着眼道:“立夏,你出去,讓胡嬷嬷進來侍候。”

立夏見甄玉粉臉赤紅,喘着粗氣,不禁也驚惶了,忙出了房門去喊胡嬷嬷。

胡嬷嬷卻是捧了一碗藥進去,看着甄玉喝下了,又喚人再提一桶熱水來給甄玉泡着。

甄玉喝了藥,出一些汗,又再泡了熱水,再出了汗,這才定了神,不再渾身發燙了。

看着甄玉上了床,胡嬷嬷才去坐在床邊,問及事情的經過。

甄玉簡略說了,至于自己捂住田绾绾大白兔,被打了一巴掌的事,自然省略了,好在臉上手掌印已消褪了。

胡嬷嬷聽完,又氣又惱,罵道:“好個賤婦,這便上門勾引爺們了?當這府中的主母是瞎眼的麽?”說着又罵甄玉,“都是三夫人對三爺不上心,才叫人有機可乘。若是夫妻恩愛,那起賤婦怎麽敢打這樣的主意?”

甄玉待胡嬷嬷罵完,這才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待到了明兒,且把今晚與了田绾绾方便的丫頭和婆子,全攆出去。後宅也該整頓一番了。”

胡嬷嬷臉色稍緩,道:“三夫人想通了,知道要立威嚴了?本來就是,這府中除去老夫人,你便是主母了,哪有什麽事都不管的?”

甄玉說着話,有了困意,只閉上眼,不一會兒,卻是睡着了。

王正卿過來時,便見甄玉睡得正香,臉上紅腫已消盡了,他心頭郁氣也略消,因揮退了胡嬷嬷,除了外衣,在甄玉身邊躺了下去。

甄玉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摟了她的腰,只一側身,用手肘拐開那人的身子,接着翻身,舉手就是一拳。

王正卿前幾次被打,這回卻有防備,一手捉住甄玉的拳頭,一個翻身,壓坐到甄玉身上,帶着笑意道:“不是嗅了媚藥麽?難道不須我給你解藥?”

甄玉深感得和王正卿攤牌了,因嚴肅臉道:“三爺且下來,咱們談一談!”

“什麽?”王正卿愕然。

“就是說,我現下還不能和你圓房。”甄玉痛痛快快說了心理話。

王正卿再次愕然,待回過神來,突然大怒,翻身下地,冷冷道:“你不要後悔才好。”說着準備走人。

甄玉想起後院還有兩位姨娘,深怕她們被王正卿弄去下火,忙揚聲道:“上回可是說了,只要守身如玉,那本《律法釋義》就是你的。”

還不許我沾別的女人?這是逼着爺當和尚,還是要逼着爺去喜歡男子?王正卿回身怒視甄玉,“什麽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玉娘,你別太過份?”

甄玉也怒目,“這麽說,那本書你不要了?不要拉倒,我拿來燒掉。”

“別別,有話好好說!”王正卿吓一跳,那可是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孤本啊,真被燒掉了,只怕要悔一輩子。

甄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示意王正卿坐在案前,她自己下床,趿了鞋子,也坐到案前,提了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王正卿,自己端了一杯,喝了一口才道:“三爺,我先前病了一場,想通了許多事,那時重病,深怕熬不過去,在佛前發了一個誓,說道若是病好,便半年不和你圓房。所以,你看……”

半年時間,應該能學會如何做一個女人,學會如何從王正卿夫人角度看問題,學會如何應對以後生兒育女的問題了罷?甄玉忖度着,半年時間下來,如果還是無法接受王正卿,無法适合這樣後宅婦人的生活,到時再設法好了。

王正卿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次想親近,她推推托托的,原來是這樣。只是半年時間啊,她又不許我碰小妾,卻要怎麽熬過去?

甄玉見王正卿那副樣子,一時又忘卻自己是女子,只像個摯友那樣,舉起手掌,五只手指攏了攏道:“用這個解決吧!”

“呃!”王正卿愕然,接着紅了耳朵,再接着突然吼道:“你一個婦人,從哪兒知道這些道道的?好的不打聽,專門打聽這些壞的。”

“這些是壞的?”甄玉猛然發現自己忘形了,忙忙就要掩飾,“我只是見你蹭着桌子,度着是身上癢了,想讓你用手抓抓,你生氣什麽呢?”

王正卿:“……”,這是淫者見淫,我誤會她了?不過她十指纖纖,雖不能圓房,若她肯用這十指……,也未嘗不能接受。

甄玉見王正卿瞪着她手指看,也低頭看自己的手指,嗯,柔若無骨,又白又嫩,很合适……。吼,當然不行,這現下可是自己的手指,怎麽能亂用?

王正卿尋思着,玉娘還是處子,什麽也不懂,還得找機會引導她,讓她自動自覺,到時雖不能圓房,将就将就,半年也就過去了。

甄玉尋思着,王正卿這厮一向不缺女人,要他守半年,有些難。還是找機會引導引導他,其實一心撲在功業上,偶然熬不得了,自給自足,一眨眼的,半年也就過去了。

王正卿心裏煩躁,一口喝完茶,再去倒時,發現茶壺空了,一時也不想喚人,見甄玉還剩下半杯茶,就端了她的茶杯,把嘴唇湊在她沾過的地方,眼睛看着她,輕輕呷茶。嗯,女人,懂不,這個叫調情?

嗯,男人,這個很懂!但是……,甄玉心裏糾結着,要不要攔下他,讓他不要再舔茶杯沿了,這樣下去,這杯子還怎麽用?

看來是不解風情啊,枉我快把杯子親破了,她還一臉無波,半點不臉紅。王正卿心內嘆氣,也罷,慢慢來罷,今晚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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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紅袖添香

見王正卿只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胡嬷嬷不由大急,掀簾子進房,問甄玉道:“三夫人倒底想如何?不跟三爺好好相處,難道真想一輩子就這樣過?”

甄玉知道再糊弄下去,胡嬷嬷這裏也不好說話了,因道:“嬷嬷,你坐過來些,我說一件事給你聽。”

胡嬷嬷聞言,只得坐到床沿,順便幫甄玉掖了掖被子。

甄玉這才低聲道:“上回我到清風廟贏了三罐茶,送了一罐到書房給三爺。三爺把那罐茶送給另一個女人。沒錯,那個女人就是三爺的心上人白谷蘭。三爺如此對我,我焉能與他交心,焉能這會俯就于他?”說着略去一些細節和不便說與胡嬷嬷聽的經過,簡略說了王府赴宴過程,重點描敘親眼看到王正卿和白谷蘭摟在一起的情景。

胡嬷嬷一聽還有這段公案,不由氣白了臉,喘着氣道:“這白妖精,這是要害了三爺,要害了王家啊!兩人皆是有家室的,這等醜事傳出去,還有臉待在京城麽?三爺還有前途麽?”

甄玉拍拍胡嬷嬷的手道:“為此,我不能姑息他們,須得想法子令他們斷了念想。這麽一個時候,卻也不願與三爺同房,委屈了自己。”

胡嬷嬷一聽,知道勸不轉甄玉,只得作罷!

第二日卻是七月二十八日時,一大早的,甄玉就心神不寧,因親去王府求見申氏,不料申氏不在府中,她只得求見申嬷嬷。

申嬷嬷因上回的事,對甄玉心存警惕,見她趁着申氏不在府中摸上門來,很是鄙視,只對方是狀元夫人,又不得不接待。

甄玉和申嬷嬷打了幾句機峰,這才問及唐妙丹,聽得這幾日安好,這才松口氣,因道:“待王妃回了,嬷嬷只說,上回赴宴時我說過的話,請王妃務必記在心頭。”

申嬷嬷敷衍了事應了。

甄玉交代完,便準備告辭出府,不想今日九江王卻在府中,聽聞甄玉來了,心下“咯當”一響,前思後想了一回,待要不見,因心中有鬼,又覺得若是不見,反露了形跡,倒不如見一見,一時就令人來傳喚甄玉。

申嬷嬷一聽九江王傳喚,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心中只害怕申氏不在府中,甄玉會和九江王做出一些事來,因借口送甄玉過去,不離左近。

九江王見甄玉進來了,心下感嘆:不過幾日功夫,她竟然瘦了,可憐哪!

甄玉知曉九江王不信相術之事,這會當然也不會說,只說是偶然閑了,來拜見王妃的。不想王妃不在府中,她也不便打擾王爺,倒要告辭了。

九江王也不虛留,只令胡嬷嬷親送她出去,一時默默:這小娘子委實太癡情,為了見本王一面,聊解相思之苦,竟趁着王妃不在摸上門來,唉!

甄玉才要走,突然想起唐妙丹落水前後,九江王嘴角是生了一個大泡,同樣鬧得人仰馬翻的,一時回頭道:“現下秋燥,王爺宜多喝些潤肺下火之物。”說着方去了。

這裏九江王怔怔的,略有小感動,又略有所思。

卻說寧老夫人聽了一點兒王正卿和甄玉鬧別扭的動靜,一時大急,兩人一直這樣鬧,我老人家什麽時候能抱上孫子?

這一日起來,聞得甄玉出府了,只是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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