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王正卿又伸手去捂甄玉的嘴,着急道:“卻是我不小心掉了同心結,白娘子揀着了,後面的情況太複雜,且回去了,我慢慢解釋給你聽。”說着又要拖甄玉走人。

現時這樣,若鬧下去,叫姚玉樹看見了,更是解釋不清。

白谷蘭見王正卿一副怕甄玉生疑的模樣,根本不顧及她,雖則也怕姚玉樹這個時候過來瞧見了,到底還是尖叫道:“王正卿,你就這樣欺負人麽?”

甄玉再次拍開王正卿的手,和他互扭着手腕,問道:“你究竟欺負白娘子了沒有?”

“沒有。”王正卿斬釘截鐵道。

甄玉一下轉過頭看着白谷蘭道:“白娘子,你說我家三郎欺負你,人證物證呢?可不要信口誣蔑別人。這樣子傳出去,叫我家三郎如何做人?而且吧,你又老又醜又矯情又愛哭,我家三郎是瞎了眼睛,才會無端端想‘欺負’你。”

白谷蘭一聽,哭得更兇了,可論嘴皮子,她明顯不是甄玉的對手,一時只看向王正卿,三郎,你就任這個兇婆娘欺負我麽?

甄玉見他們還在打眼皮官司,牽扯不清的,也不耐煩了,狠狠一推王正卿,自己朝白谷蘭走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同心結,回身走向王正卿,把同心結 他懷中,拉了他就走。

王正卿慚愧之餘,松了口氣。

待回到靜室,兩人也不等姚玉樹了,只跟一個小尼姑說道有急事要先回去,讓她轉頭跟姚玉樹說一聲,一時收拾一番,一行人馬就下了山。

一路無話。回到府中,甄玉自己回房,理也不理王正卿。

王正卿急得撓心,只把同心結交給胡嬷嬷,囑她幫着洗一洗,看看能不能恢複原樣,一時又進房要哄甄玉。

甄玉見他進來了,一個杯子朝他門面就擲了過去。

王正卿眼明手快,一手抄住杯子,陪笑道:“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說你們沒有奸.情,我都不信了。”甄玉氣哼哼,“府裏姨娘也有,漂亮丫頭也有,你搞別人的妻室作什麽?傳出去還有臉了?”

不是普通女子,這些花花腸子哄人的話,跟她說了,她過後一想,自知道是哄人的,只怕更生氣,最好的法子就是實話實說了。王正卿想得一想,坐到甄玉跟前道:“不錯,我跟白谷蘭之間,确實曾經兩心相悅過,但那是過去了。”

“還真有故事啊!”甄玉坐正了身子,示意王正卿往下說,敢說一句假話試試,叫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王正卿定定神,便把自己跟白谷蘭的過往簡略說了,又道:“只是跟你成親後,我跟她之間便沒有什麽聯系,只那回在王府見了幾次面,也沒有動什麽心思,只勸她好好跟夫婿過日子而已。至于這回,确實是不小心掉了同心結,叫她揀到了。”

“哪這個呢?”甄玉回身去翻找東西,找出一個吉祥如意紋荷包丢在王正卿跟前,冷笑道:“你說你跟她斷了,為何還藏着她繡給你的荷包?”

王正卿揀起荷包一看,驚奇道:“你從哪兒得來的?”

甄玉看着他道:“你也知道,我失憶了嘛,哪兒記得這個荷包是從那兒揀來的。只我問過胡嬷嬷,胡嬷嬷說道這是白谷蘭送給你的。你不小心掉了,叫我揀着了,因收了起來。”

王正卿喃喃道:“我明明還給她了呀!”他說着,有些暗惱白谷蘭,突然不明白自己從前為何對白谷蘭一片癡心了。

甄玉突然站起來,找出一把剪刀遞給王正卿道:“剪了。”

剪了?王正卿吓一跳,不要啊, ,咱們還沒有後呢,怎能叫我剪了?

甄玉惡狠狠道:“剪不剪?這個東西不剪,将來生事,又是一件證據。”

王正卿見她眼睛落在荷包上,這才回過神,哦,原來是叫我剪荷包啊,吓死我了。他二話不說,拿起剪刀,執了荷包,“卡卡”剪了起來。

甄玉監視着他,見他毫無心疼的表情,很爽快把荷包剪成碎條條,卻依然不痛快,只沉着臉。

王正卿見了甄玉的表情,少不得又繼續賠小心,百般解釋,為自己開脫。

“閉嘴!”甄玉突然上前,一手撮起案幾上的荷包碎條, 王正卿的嘴裏,堵住他的話,低聲警告道:“不許動,不許吐出來!”

好吧,假如這樣你能消氣的話。王正卿腮幫子鼓鼓的, 滿嘴的荷包碎,可憐巴巴看着甄玉, 啊,我知錯了,下回不敢了!

甄玉用手戳王正卿的腮幫子,很不耐煩道:“閉上眼睛,不許看我。”

用眼神說話也不行了麽?王正卿只得閉上眼睛,心內卻松口氣, 肯罰我,待消了氣,自然原諒我了。最怕的是不理我,晾着我,讓我難受着。

甄玉回想王正卿說的話,再印證他适才在金沙庵見白谷蘭的情形,心下倒是信了王正卿,但是,王正卿和有夫之婦這樣牽扯不清,總歸不能輕饒。

甄玉尋思着,卻聽外間有聲音,立夏站在門外,聲音小小禀道:“夫人,夏娘子求見。”

甄玉忙擋住王正卿,小聲道:“好了,睜開眼睛。”

王正卿聽話地睜開眼睛,對着甄玉扯出難看的一個笑容。

甄玉嫌棄地看他一眼,示意他趕緊吐出荷包碎,以免被人看見了笑話。

立夏見裏面沒有動靜,便又禀了一聲,

甄玉這才問道:“哪個夏娘子?”

“就是咱們府原來的夏姨娘。”立夏為難道:“她在府門外哭得可憐,只說要見夫人,守門的不敢怠慢,只得托人進來說一聲。”

王正卿吐了嘴裏的荷包碎,一聽是夏初柳要見甄玉,馬上不是滋味了。從前,王爺就有意把夏初柳賞賜給甄榜眼的,還是甄榜眼突然亡故了,王爺才轉而把夏初柳賞賜給我。只是夏初柳進府後,最愛和 厮混,何曾服侍過我?現下好了,她被退回王府了,回頭不是求我,居然又是來求 ,豈有此理?

他心裏一醋,疑心頓生,俯到甄玉跟前道:“若夏娘子要求再進府為妾,不準答應她。”夏初柳被退回王府後,日子并不好過,她此來,定然是求情,想再進王家為妾的,只是此事哪有這般簡單?且自己已知 真正身份,哪容得她和女子亂厮混在一道?特別是這位夏姨娘,更不會允她近着 的。

甄玉不知道王正卿的心思,卻道:“她先前在府中也沒有犯錯,不過受小羅牽連,現下哭求到跟前,怎能不理?且她相貌不輸白谷蘭,身段又好,性子也過得去,歷了這一回,更會忠心你我,不會生異心,讓她進來,有何不可?”

王正卿一聽,深怕甄玉見了夏初柳,一時心軟會答應讓她進府,只一把拉住甄玉,回頭吩咐立夏道:“讓史鐵手護着夏娘子回王府,好生送回去,不得怠慢。”

因上回查出夏初柳身邊的丫頭小羅是暗探後,王正卿暗暗心驚,及後見着史鐵手,想起他原先幫着甄玉打探王府消息,相當于甄玉安放在王府的眼線,若事情暴露了,史鐵手不保之外,他和九江王之間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可能又要受影響,一時便跟九江王說了一聲,調了史鐵手到自己身邊任用,脫離王府。

立夏雖不欲夏初柳進府争寵,可一想王正卿這樣的身份地位,将來身邊少不了妾侍們,與其讓別的女人進來,還不如再給夏初柳一個機會呢,因進來禀報一聲。這會聽着王正卿的意思,卻不欲夏初柳進來,她只得應了一聲,領了吩咐下去了。

甄玉想着到手的美人飛了,有些郁郁,氣道:“夏姨娘在時,常給我捶腿捏足,紅袖添香,她哪兒不好了?”

“我幫你捶腿捏足好了。”王正卿見甄玉忘記了白谷蘭那檔事,一時暗喜,坐上前幫甄玉捶腿,一邊問道:“力度适中否?舒服否。”

“不如夏姨娘。”甄玉評價一句,轉而道:“不過呢,狀元爺捶腿,感覺還是不錯的。”

王正卿挨近着甄玉,輕輕捶腿,心裏樂開了花,這回讓我捶腿,下回沒準就能了。

☆、56

因天也不早了,丫頭過來問要在哪兒擺晚膳?甄玉還沒答,王正卿便道:“擺在這兒罷,我那份也擺進來,今晚不去書房了。”

甄玉聽得王正卿不去書房,不由道:“今兒累了,你可不許半夜又喊我,吵得人睡不着。”

王正卿笑道:“上回喊你一聲,不過是以為你沒睡着罷了!”

兩人對坐用了晚膳,待丫頭收拾東西下去,另泡上茶來,說話喝茶論時事,日間那不快倒是消了不少。

王正卿說起唐晉明,略略擔憂道:“三王爺最近頗頻往城外道觀中讨好皇上,就怕皇上突然收回九江王手中兵力,讓三王爺接管着。若這樣,大事不妙。”

甄玉聽得皇帝唐習武在城外道觀中靜修,最近有了新愛好,卻是喜歡看戲畫畫收集紫砂壺等,不由愕然道:“皇上的愛好跟我差不離呢,我也愛收集紫砂壺。”

紫砂泥又名五色土,曾有傳說,這是神仙腳踏五彩輪下凡,後來神仙回天上了,五彩輪遺落在人間,化為五彩土。道家相信,若常使用五彩土捏成的器具,便能接仙氣雲雲。因此唐習武最近癡迷各種紫砂器具。

王正卿跟甄玉說着這些,說着說着眼睛一亮道:“皇上既然癡迷紫砂器具,倒有法子讨好他了。只要皇上不偏着三王爺,九江王便有喘息之機。再撐一些時日,私兵人數一多,便也不怕什麽了。”

甄玉看看多寶格上的樹瘿壺,再看看旁邊的西施壺,想了想道:“皇上既然收集紫砂壺,孝敬的人多,這世間有的壺,只怕也集中在他手中了,尋常的,也引不起他興趣。想要讓他眼前一亮,還得有不同尋常的紫砂器具。比方古書上說的渡仙盤,飛天鼎等。”

王正卿一聽,問道:“ 能捏出這傳說中的器具麽?”

甄玉笑道:“既然是傳說,形狀自然多數是想像,并沒有實物。我照着書中描述的捏出來之後,它便是傳說中的樣子了。”

王正卿撫掌道:“好,就這樣辦。”

另一頭,胡嬷嬷拿着同心結清洗了半晌,見泥土進了繐子裏,把繐子染成泥土色,怎麽洗也洗不幹淨,就算洗幹淨了,這同心結也洗舊了,還怎麽系在身上呢?

因今兒是半荷跟着甄玉出門的,胡嬷嬷便叫了半荷過來問話,指着同心結道:“倒底是怎麽回事?像是被踩了幾腳的樣子,到底誰這麽恨這個同心結了?”

半荷看看四周無人,便俯在胡嬷嬷耳邊道:“三夫人以前不是吵鬧過,說三爺喜愛蘭花,沒準心上人就有一個蘭字麽?今兒呢,三爺和三夫人到窖礦去,碰見姚家郎君和他的夫人白娘子,那白娘子原名就叫白谷蘭,她還曾經過來咱們府中一次呢!逛完窖礦,一行人到了金沙庵吃素菜,後來三爺單獨出去,白娘子也出去了,三夫人不讓我們跟着,只尾随白娘子過去了。及後,三爺和三夫人一同回轉,也不等姚郎君和白娘子,先行下山回來。進大門時,三夫人理也不理三爺,三爺卻是一臉焦急。”

“扯半天,跟這同心結有何關系?”胡嬷嬷瞪半荷一眼道:“說重點。”

半荷鋪墊半天,正要說到重點,被胡嬷嬷一打斷,不由笑了,“三夫人現下變了性子,凡事不愛聽人說半天,經常讓人說重點,不想嬷嬷也随她變了性子,一說什麽也是讓我們說重點。”

胡嬷嬷嘿嘿笑了,“說完重點,再補充其它細節,也行的。”

半荷這才道:“重點就是,三爺今兒系了這同心結出門,在窖礦時,同心結還在,到了金沙庵,卻不見了這同心結。至回了府,就見同心結在嬷嬷這兒了。因此推斷,三爺和三夫人起矛盾,應該是跟這同心結有關,而這同心結會變成這樣,沒準跟白娘子有關。”

胡嬷嬷看着半荷好一會,仰頭道:“天咧,現在連一個丫頭都會推斷事情了。”

半荷不知道胡嬷嬷是諷刺還是誇獎,紅了臉道:“三爺和三夫人都是聰慧至極的人,跟在他們身邊,如果一點兒觀察力也沒有,遲早被他們厭棄。”

“好吧,據你看,三爺和三夫人現下和好了沒有呢?”胡嬷嬷問半荷,略有些新奇,嗯,以前小看這丫頭了,多j□jj□j,沒準也是一個得用的,不比立夏差。

半荷本是寧老夫人身邊的丫頭,被送給甄玉後,雖百般表忠心,到底地位不如立夏這個陪嫁丫頭。這段時間,甄玉使喚的,也多是立夏,直把她擱到一邊,她是暗暗着急的。今兒好容易跟甄玉出門一趟,卻是下足功夫服侍,只希望甄玉能多看她一眼,不再閑置她。現下跟胡嬷嬷說這番話,也是表明,自己不輸立夏,希望甄玉以後出門,能帶了她一起出去。

聽得胡嬷嬷詢問,半荷這回卻不敢多說了,怕胡嬷嬷嫌她在背後猜測主子,一時道:“三爺現下在三夫人房中,料着是和好了罷?”

胡嬷嬷點點頭,囑半荷道:“以後凡事留個心眼,別讓人算計了三夫人,你還懵懂着,一絲兒不知道。再有,嘴巴密些,對着別人,言語小心些。今兒的事,爛在肚子裏,再不要說半個字。”

半荷也知道王正卿現下舉足輕重,而甄玉,因着才名外揚,又救了九江王兩次,同樣被人矚目,不知道多少人想打聽他們的事呢!像今兒見到白谷蘭,夫妻貌似不歡回府,同心結弄髒這些事,被有心人一猜度,馬上會滿城風雨的。一時也後怕,點頭道:“嬷嬷,我省得的。”

看着半荷下去了,胡嬷嬷這兒陰了臉,把同心結收起,不再洗了,心下狠狠罵白谷蘭:這賤婦,都成親了,有了夫婿,還三番四次勾引三爺,成心要三爺身敗名裂麽?虧得三夫人現下性子不若從前,且失憶了,倒是穩重許多,若不然,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呢?

立夏見王正卿和甄玉回來時,神色不對,也略不安心,且又見他們因夏初柳之事,似乎意見相左,又吵了嘴,更是坐不住,一時悄悄來尋胡嬷嬷問計。

胡嬷嬷嘆口氣道:“兩個都是性子好強的,叫咱們怎麽辦呢?”

立夏憋了一會才悄聲道:“三爺賴在三夫人房中不走,他又只說話,并不……”

若兩人圓了房,關系一定會好起來的,偏生三爺這樣不溫不火的拖着,莫不成反叫三夫人俯就?

胡嬷嬷想了一會兒道:“走,炖兩盅補湯給他們端進去。”

王正卿和甄玉卻是各自沐浴畢,這會正在燈下描渡仙盤和飛天鼎的形狀,聽見門響,胡嬷嬷端了兩盅湯水進來,笑眯眯道:“三爺和三夫人餓了罷?這是我剛炖出來的湯,鮮美異常,三爺和三夫人賞個面子,喝一盅罷!”

“放下吧!”甄玉站了起來,讓胡嬷嬷擱下湯,一時腿有些麻,便出了房,在廊下散了散,舒展筋骨。

王正卿卻拉住胡嬷嬷問道:“嬷嬷,那同心結洗得幹淨嗎?”

“還沒請教三爺,因何出門一趟,就把三夫人辛辛苦苦編了一晚的同心結弄成這樣了?”胡嬷嬷倚老賣老,硬着頭皮代甄玉出頭,道:“三夫人的心意,是叫三爺這樣糟塌的?”

王正卿也慚愧着,一時道:“這回,是我的錯。嬷嬷只說這同心結還能恢複原樣麽?”

胡嬷嬷見王正卿認錯,也不敢再咄咄逼人,嘆口氣道:“踩成那樣,髒了不說,結子都散開了,哪兒還能叫同心結?就是洗淨了,也舊塌塌的,不能看了。三爺倒不若跟三夫人認個錯,央三夫人再編一個算了。”

王正卿一聽,無奈道:“只怕 不肯再編了。”

“三爺多求求,多說好話,沒準就肯了。”胡嬷嬷語含雙關,以眼示意王正卿,三爺啊,話都說得這樣明白了,如何做,你該知道的。

王正卿自然明白了過來,但笑不語。

一時甄玉進來了,胡嬷嬷又勸他們喝湯,王正卿端起湯一口喝了,也跟着勸甄玉道:“是嬷嬷的心意,喝了罷!”

甄玉不疑有它,端起湯喝了,看看天也不早了,便想安歇,只喊丫頭提水進去洗臉淨手,一時略收拾,便到屏風後換了衣裳,這才 。

王正卿也收拾一番上了床,只翻來覆去睡不着,渾身燥熱。一時忍不住喊道:“ ,你睡了沒有?”

甄玉也是渾身燥熱,有些難耐,聽得王正卿喊,便道:“渾身難受,你起來掌燈,過來幫我按按!”

啊,叫我過去呢!王正卿大喜,跳下床,套了鞋子去掌燈,一時跨步走到甄玉床前,掀了紗帳正要說話,一眼見得甄玉半掀開被子,衣裳半褪, 半露, 花顏,一股 難描難敘,只覺鼻腔處一熱,有東西流了出來。

甄玉擡頭一看,見王正卿鼻血直流,不由吓一跳,順手一摸,摸到枕下一方大白帕子,像是胡嬷嬷擱在這兒的,便扯出帕子遞給王正卿道:“快擦擦!”

王正卿接過帕子按住鼻子,坐到床沿上,甩了鞋子,擡腳上了床,聲音沙啞道:“ ,咱們今晚喝的湯有問題,若不解決,會很傷身子的。”

甄玉托着頭,眼神有些迷離,輕輕嗯一聲道:“那便喊周姨娘過來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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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周姨娘麽,遲早也得送走,有她在,以後還會礙事。王正卿心下暗哼哼,挪近甄玉,丢下帕子,低低道:“我幫你解決也一樣的。”

甄玉渾身難受,眼見王正卿湊近,鼻端嗅得一股好聞的男子氣息,倒也不抗拒,只有些愣怔,一時又嫌王正卿額角太寬廣,不夠秀氣,手一伸,扯散他發髻,輕笑道:“散了頭發才好看。”

“散了衣裳更好看!”王正卿雖極力控制自己,不敢太過急進,怕吓了甄玉,只嘴裏的話卻是忍不住,話一出口,把自己吓了一跳,忙掩飾道:“我本來就好看。”

“我看看!”甄玉半坐起身子,伸手擡起王正卿的下巴,微眯了眼看他,見他眉峰如竹葉,星眸朗朗,唇紅齒白,确然是一個極俊俏的郎君,且這會雙腮赤紅, 蕩漾,跟平素呼喊下屬辦事的威嚴樣子不同,更添三分俊俏風流,一時低喃道:“不錯,快趕上周姨娘的好模樣了。”

王正卿本來伺機而動,一聽甄玉将他與女子作比較,心知甄玉心底深處還記挂着美女,這會倒不能造次,因努力扮 狀,作 狀,想引她憐愛,然後成事。

甄玉見王正卿把臉伏到她手上蹭了蹭,一時心頭 ,一伸手攬過他, 他頭發撥到肩後,摸了摸他的臉道:“乖,閉上眼睛。”

王正卿極聽話的閉上眼睛,心底嘿嘿大笑,給自己豎一個拇指,果然啊,只要扮 , 就憐愛上了,今晚,一定是一個 夜。

甄玉手指撫過王正卿的嘴唇,緩緩俯頭,先輕輕 吮王正卿的嘴唇,見他渾身一顫,畏縮了一下,一時極是滿意,掌握主動權,想親就親的感覺,還真不錯啊!

王正卿繼續忍着, 伏在甄玉懷中,輕輕啓了嘴唇,盼望甄玉更進一步。

甄玉淺嘗一口,又俯下頭 吮,舌頭探進王正卿嘴裏,輕輕攪動,聽得王正卿發出可憐的嗚嗚聲,更是憐惜,攬緊他的腰,讓他胸口貼着自己胸口, 并進,在王正卿唇上碾轉 ,喘着氣道:“三郎好 。”

王正卿本來準備反撲了,一聽這話,深怕半途惹甄玉回想起周姨娘等美女,又再按捺下,任甄玉采撷着,只攀在她脖子上,挨挨蹭蹭,悄悄摸一把她的胸。

甄玉有些難耐,一把抓住王正卿的手,讓他把手探進自己胸前,罩在胸口處,示意他 下去。

王正卿大手觸着 豐盈處,只覺鼻血又噴了出來,一時不顧得擦掉,另一只手伸過去一扯,掀開甄玉上衣,雙手罩住左右豐盈處, 細捏,手指腹撫過嫣紅一點,細細碾着,渾身的血在沸騰叫喊,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奮起。

甄玉伸手撕開王正卿的衣裳,手也按上他胸口,沒有摸到豐盈處,略有些失望,一時把他放倒在床上,自己騎坐上去,壓在王正卿身上,狠狠親着他,心內沸騰了,只是左右搖擺着,偏生無處發洩,只急得粗喘。

王正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手托在甄玉腰上,把她扶坐到自己小腹下面一些,隔着衣裳,讓她感受自己的堅硬仰揚處,一時雙手重重抓住甄玉胸口豐盈處,輕輕推動,想逗她自動 衣裳。

甄玉低喊一聲,整個人伏到王正卿身上, 他嘴唇就親,兩人摟着滾作一堆,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卻還沒有入巷。

王正卿熱 燙的呼吸噴在甄玉耳際,只低聲道:“褪了衣裳再……”

甄玉手一伸,先碰到王正卿j□j處,握住撸了撸,詫異道:“怎麽這麽燙手?”

親,你也曾為男子,怎麽能問這樣的問題呢?王正卿喘息着,也伸手試探着去摸甄玉,見甄玉不避開,不由大喜,太好了,事情差不多了。

甄玉本來難耐,被一摸,全身的血湧向頭頂,雙手摟住王正卿的腰,又抱着他在床上滾了起來。

這回比适才更激烈,兩人從床頭滾到床尾,從床尾滾到床頭,又滾到床側。

王正卿渾忘一切,伸手去扯甄玉的下衣,正好甄玉也伸手來扯他的,兩人拉扯在一處,只聽“咚”一聲,卻是雙雙摔下大床。

大床邊放着腳踏,王正卿先摔下去,身子擱在腳踏下,被甄玉摔下來的身子一砸,他後腦撞到地下,只一瞬間,就昏了過去。

“喂,喂,三郎,你沒事麽?”甄玉這樣一摔,清醒了不少,忙忙掩衣裳,在王正卿鼻孔處一探,知道只是昏倒了,一時奮力抱起他,把他拖回大床上,拿被子蓋到他身上,又檢看一番,待要喊人進來,卻聽王正卿發出聲音,卻是醒了。

“別叫人!”王正卿忙止住她,伸手又摟住了她,卻想繼續剛才的事。

甄玉這麽一折騰,适才的難耐已是消散了,卻拍開王正卿的手道:“好好睡覺,不能再折騰了,再折騰真的會傷身子。”

王正卿卻還是難受着,低聲道:“ ,我的好 ,我……”

甄玉俯身看他道:“要不,還是喚周姨娘來吧?”

王正卿吓一跳,放着如花美男在她跟前,她還惦記周姨娘,這可怎麽辦?

“ ,咱們還是睡覺吧!”王正卿一想,起碼今晚能同一個被窩了,也算進一步呢!

甄玉“嗯”了一聲,背對王正卿躺進被窩中,任王正卿從後摟着她。

王正卿猶自不死心,堅硬處抵在甄玉 上,尋着空隙探來探去。

甄玉不動,任王正卿作着試探,心下卻詫異,咦,老子這種想要又不想要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王正卿又伸手環過去,握住甄玉胸口豐盈處,見甄玉沒有反抗,他膽子大了起來,大手游走着,一路向下探去,探到大腿處,一擡甄玉的腿,把她的腿擡高了,另一頭,他的堅硬處隔着衣裳,探進甄玉幽深處,蠢蠢欲動。

甄玉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一側身,狠狠推開王正卿,吼道:“回你的書房去。”

“我保證不再亂動了,就讓我睡在這兒罷!”王正卿這回果然不再動了。

兩人折騰了半晚,究竟有些累了,一時安靜下來,隔得一會,倒也睡着了。

王正卿因要早朝,第二日很早就起來了,只讓人不要吵醒甄玉,他自己悄悄出了房,到書房中洗漱吃早點,自行上朝去了。

甄玉醒來時,見得床上 ,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嗯,昨晚和三爺摟着睡了一晚哪!

胡嬷嬷進來收拾房間時,笑容滿面,待見了那條染血的白帕子,忙拿盒子裝了,心裏直念佛,成親一年多,終于圓房了,得空還得去廟裏上香,保佑夫人早點有喜,生下一兒半女來,才能真正安心。

立夏和半荷也知道了喜訊,過後和胡嬷嬷聚首,三人已開始商議起嬰兒衣裳的款式來。

立夏道:“若是一舉懷上,便是明年夏未秋初産子,到時秋高氣爽,氣候正好呢,坐月子也不會太遭罪。”

半荷便低聲道:“如此,嬰兒衣裳還得多做些秋季的?”

胡嬷嬷笑道:“還有一年時間呢,且慢慢做,到時各個季節的小衣裳肯定全做齊了。”

甄玉這一天,卻有些心神不屬,那時在金沙庵醒來,雖失了憶,總覺得自己是喜歡女子的,并不喜歡男子,只是想不起往事,心中遺憾,一心要待恢複了記憶,再和王正卿攤牌。只是昨晚上和王正卿摟在一處,又好像不讨厭他,還挺喜歡他身上的味道。莫非,自己既喜歡女子,又喜歡男子?

甄玉思前想後,便令人去喚周含巧過來,想試試自己喜歡不喜歡周含巧。

自從田绾绾被送到莊子裏,紅袖被退回曾家,再至夏初柳被送回王府,周含巧一一看在眼中,噤若寒蟬,深怕自己會步她們後塵,哪一天就被送走了。這麽一段時間,她只躲在房中做針線,連門也不敢出了,卻是自己禁了自己的足。這會聽得甄玉傳喊,又驚又喜,只扶住春柔的肩膀,細聲問傳話的丫頭道:“不知道三夫人喚我過去有何事呢?”

丫頭道:“周姨娘過去就知道了。”

周含巧想起甄玉先前最喜歡她打扮得亮眼,一時忙忙打扮收拾一番,這才跟丫頭到甄 中。

甄玉見周含巧來了,看她一眼,見她似是消瘦了一些,便道:“幾日不見,怎麽瘦成這樣?誰虧待你不成?”

周含巧忙道:“沒有誰虧待奴家。只是奴家這幾日睡得不好,便瘦下去了。養養也就胖回來了。”

“哦,睡得不好?”甄玉只一想,便明白了,安慰她道:“你是自小服侍三爺的人,若沒有犯錯,自然不會被送走,安心罷!”

周含巧得了這句話,差點濕了眼眶,一時過去幫甄玉捶腿,盡心服侍。

甄玉半閉着眼,嗅得周含巧身上淡淡幽香,倒也心曠神怡,一時恍然,咦,我還真的既喜歡男子又喜歡女子哪!

周含巧侍候了甄玉半天,見甄玉待她跟以往并無不同,一時稍稍安下心來,或者,只要好好服侍夫人,便不會被送走罷?

至晚,王正卿回府,卻是帶來一個消息,說道唐晉明按甄玉所寫的劇本,讓王府戲班子精心排好了戲,把戲班子帶到道觀中,先演了一場戲給皇帝看,皇帝看完鼓了掌,說極精妙,誇了唐晉明一場,過後問劇本是誰寫的?唐晉明答是狀元夫人,皇帝卻生了興趣,已着禮部備禮,不日要賞賜甄玉的。

甄玉聽完王正卿說的話,負手踱步道:“這麽一來,皇上倒是先知道了我這個人,過些時萬壽節,咱們獻上渡仙盤和飛天鼎,沒準皇上會召見咱們呢!那時候,倒能幫九江王說話了,不讓三王爺專美。”

王正卿笑道:“正是這樣。”

兩人這裏論着,皇帝唐習武卻是看完戲後,有些意猶未盡,又讓人呈了劇本,在燈下看了半晚,一時拍案道:“妙!”

在旁邊服侍的小道姑見皇帝高興,便湊趣道:“狀元夫人能寫出這樣的劇本,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女榜眼呢!”

唐習武再翻看劇本,不由哈哈笑道:“确實寫得妙,如身臨其景,像這裏面寫的女扮男裝細節,比若束胸,穿高領衣,低了嗓子說話,再至學了男子挺首闊步,更衣時百般小心,睡覺時百般警醒等,諸般細節卻是有趣。另一頭,和男子在朝堂上論政,下朝後辦事等,又透着寫劇本的人有些見識的。”

小道姑在旁邊大膽問道:“若我朝真有女子女扮男裝,考中榜眼了,皇上會免了她欺君之罪嗎?”

唐習武一愣,接着笑了,“劇本裏那皇帝,是一個明君,卻是免了女榜眼之罪,還賜婚下去,成全她和狀元郎。若我朝真有女子考中榜眼,自然也要免她的罪,只我朝是不可能出現一個女榜眼的。”

小道姑指指劇本道:“裏面沒有說朝代,但瞧着規矩禮儀,極像是我朝。女榜眼,極像是狀元夫人自己。”

唐習武哈哈笑了,一時興起,讓小道姑磨墨,親筆拟旨,要封甄玉為棠國第一任女榜眼,領俸祿,賜官袍,年節和狀元郎一同進官領宴等。

作者有話要說:笑眯眯更新了!

☆、58

因近着萬壽節,九江王諸事繁忙,更是離不得王正卿,因有兩晚和王正卿在王府中議事,看看天晚,便留他在王府住下,只着人回王家報信。

甄玉那晚和王正卿糾纏,過後總有些怪怪的感覺,待見他兩晚不回來,又松了口氣。

三日後,王正卿才從九江王府中回家,待進了書房,就見侍書連滾帶爬進來道:“三爺,三爺,宮中有公公來頒旨,已到府門外,老爺和老夫人已迎出去,喊三爺也快些出去迎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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