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的覺得快樂嗎?」
「妳不快樂嗎?」
我舔了舔唇回:「但我還是會感到遺憾。」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可是每當我想起我們的從前,我哭不出來。那是一段我迄今想起還是會不由自主笑出來的畫面,妳曾經非常可愛的在我每次吃東西臉頰鼓起來時,邊親吻我的臉頰邊把我嘴裏的食物壓回去。」
我聽了也笑一下說:「嗯……有次我壓太用力讓妳不小心吐出來,妳罵我賤嘴。」
她咯咯笑了幾聲便喊了我的名字,我轉過頭去看着她,她依然注視前方的路況說:「我們無法繼續在一起确實讓我感到遺憾。」她這麽說,但神情并不嚴肅,仍然保持着笑容。「但我說過妳是我的靈魂,這是不會變的。雖然無法親吻妳、擁抱妳讓我感到痛苦。但只要能夠繼續看到妳,還能是妳的朋友,這些痛苦還不至于滿溢出來。」便停在紅燈前,轉頭望着我并且把手伸過來從我的頭頂輕撫到我臉頰旁柔和說:「至少妳沒有真正的離開我,妳還是在我身邊,我知道妳還是愛我的,讓我的日子不至于黑白。」
我磨蹭了一下她的手,便擡起手輕覆在她的手背上閉上了眼睛抿緊雙唇。我們的所有動作跟交談都可以很甜蜜浪漫,然而我們卻要努力的淡化稀釋掉這超越的情感。我想要親吻幾下她的手背後便吻上她的唇,也希望她捏着我的下巴将我拉過去吻上我的唇。
但我們甚至連點到為止都不行,我們只能把這一切的表達動作跟談話都當做是友情,要将彼此的觸碰與關愛看得很單純且雲淡風輕。
我有我還可以努力辦到的方法在,我不曉得戴茗思是怎麽做到的。
我沒有再搭腔,只是給她一個充滿感動的笑容。我想我這幾年來還肯用心去撫養白皓廷、還肯好好的活下去并且有辦法繼續面對與白鴻彬的婚姻,大多原因都是戴茗思也還在我身邊。
當下,我突然覺得如果我是一張網子,我捕到一陣風。
到了阿姨擺攤的市場,一下車我們就聽見熱鬧喧嘩聲。我們經過了雜貨店、肉販、魚販、菜攤子跟水果攤,在一個轉角處抵達了阿姨的攤販前-烤鴨。
我看到姨丈脖子上繞着一條毛巾以方便拿來擦汗,阿姨脖子上也有一條。他們現在是沒有比較賣力的工作,幾乎都是跑早市場而已。但有時候老一輩的人就是會有種怪習性,忙碌了一輩子得已安閑下來時,他們反而不太能适應。
我的出現讓阿姨很訝異,我活到現在來找她的次數這次只有第二次而已。她也認識戴茗思,雖然她只讓戴茗思看過一次病,但因為我們全家幾乎都有讓戴老醫生看診到而讓她對戴茗思印象深刻。
阿姨讓我們坐在他們的椅子上,不過戴茗思堅持蹲在旁邊聽就好,所以是我跟阿姨并肩坐在一起。
阿姨遞了兩杯冰水給我跟戴茗思,我們各自喝了一口後,阿姨便問:「怎麽會突然來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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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因為我們唯一能想到幫助我媽的人就是阿姨,因此我也不吞吐、不猶豫的說:「我媽幾天前有開口說話。」
「真的假的!?」阿姨驚恐的張大雙眼,又緊張又喜悅的抓住我的手問:「她說了什麽?」
「她只說了一個字-信。」
「信?」阿姨先是微皺眉滿臉疑問,旋即我跟戴茗思都看到她抖了一下肩膀像是被電觸到,我就知道我們真的猜中了。
阿姨慢慢将手抽開,猛眨了好幾個茫然的雙眼看着柏油路,我和戴茗思互看一眼,我便又看向阿姨說:「妳知道的對吧?」
她繃緊下巴,唇四周的皺紋因此而圍聚起來。她的神情沒有太過于緊張,有點像是在掙紮要不要跟我說,但帶給我大多的感受是整理着思緒好說清楚給我們聽。
第十九話
最後,她倒是以相當自然從容的态度說:「我不知道那些信放哪。」
我感到一點失望,但旋即還是迫切問:「阿姨妳知道這件事?」
阿姨想了一下回:「我想她應該就是要告訴妳這件事。」
「什麽意思?」
阿姨搔了搔頭後便有點心不在焉的說:「那已經很久了。」
「多久。」y
阿姨繃緊着唇又思考一番後才說:「至少也有二十年。」
「二十年?妳說……有人寄信給我媽已經長達二十年?但怎麽可能我們都不知道?」
「因為都是寄到我這邊。」
我張大眼睛和戴茗思對望,她的表情和我差不多,便問了我阿姨:「從哪時候開始的?」
「二十一年前開始。」我想了一下,是我們搬家那一年。「前後持續了二十年,去年開始我便沒有再收到信了。」
「很多嗎?」戴茗思又問。
「一開始比較頻繁,幾乎三個月就來一封信。後來次數變少了,不過應該有五、六十封吧。」
我雙眼發直了一下,有這麽多封的信件在家裏,沒有人發現?
戴茗思掰指算了一下,二十年實在不短,假設三個月寄一封,二十年也有八十封。後來次數變少,阿姨估計的五、六十封也是很有可能。可是我們不知道一封裏面有幾張,搞不好加一加有上百張。
她一定藏在我爸永遠都不會去注意的地方。
「阿姨有看過內容嗎?」我問。
「沒有。雖然我曾經有一度非常好奇想打開來看……但我沒有這麽做。」阿姨回答。
「那阿姨知道是誰寄的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開始郵戳是在臺中市,可是後來變成是從臺北寄過來。它偶爾會是從花蓮或新竹寄過來,那給我感覺像是寄信的人到了這些地方也順便寄出郵件。」
「有、有來信地址嗎?」
「沒有。」
非常神秘。而那對于像我這種日子過着平淡無奇的人來說,那甚至是詭異。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起來,媽媽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或者更久-要對我公開?就像我告訴了她我藏了快七年的秘密?
「阿姨有懷疑過是誰寫的嗎?」我問。
阿姨這次沉默比較久,不像是要替媽媽守口如瓶-也許因為對象是我-而是純粹想整理好自己的口述避免造成誤會的說:「我不知道是誰寄給她的,不過……我想就是當年追求她的男人之一吧。如果只是純粹友情,不需要這麽神秘。所以……我猜他們一定是有感情。」我小心翼翼的看着阿姨,阿姨只是擺了擺臉回:「或許一開始我不太能接受他們的關系如此暧昧不清,畢竟姐姐已經有家庭了,那傳出去總是很難聽。」
我理解的點點頭,聽戴茗思問:「那為什麽會是寄到阿姨家?」
阿姨垂下眼眨了幾個平靜雙眼回:「我也不是不知道……姐夫怎麽對待姐姐的。」口氣蘊含着深沉無奈與遺憾。「姐姐從來沒跟我說她身上的傷怎麽來,我也沒有去猜。我之所以會知道……」阿姨說到這邊看着我回:「當然是從妳哥哥那邊聽來的。」我繃緊下巴看着她,她輕嘆一口氣說:「我無能為力幫助姐姐,我只是個女人,當時的年代也還是稍嫌保守,身為女人只能隐忍而已。妳姨丈只是不會動手打我,對這個家也是有盡到責任,否則妳要說他對我有多好?我還不是要任勞任怨的跟着他,做不好就要被他罵。
所以得知到姐姐的狀況,我也只能唉聲嘆氣替她感到難過。因此當那一年姐姐突然夜訪我,要求我幫助她這件事情時,我思考了一天就答應了。這是我唯一可以幫助姐姐的地方,也是她受了這麽多年委屈第一次跟我提出幫忙,我不幫她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媽怎麽跟妳說?」我問。
「姐姐沒有跟我說太多,她只跟我說她遇到了一些事,也遇到了一個人。之後他們不能再見面,只能靠書信。姐姐的說法聽起來像是對方堅持一定要寫信給她讓姐姐難以拒絕,但姐姐會難以拒絕一定是因為她也想收到對方的信。姐姐不會是一個不懂拒絕其他男人追求的女人,我可以感覺得到這個人一定與衆不同才會讓姐姐第一次出現了徘徊猶豫及……不舍。
可是若寄到妳家,姐夫一定會發現的。因此我就答應了……雖然第一次收到的時候有點良心不安,也覺得姐姐這樣精神出軌很可能會有損她的名譽。那行為總是有點不檢點……但想想又覺得只是一封信。」阿姨欠了欠身子看着來往的人說:「沒想到對方這麽持之以恒,一寄就是二十年過去。姐姐從來沒有回過半封信,對方卻還是一直寄過來。寄了一年過去,我就接受這件事,決定要幫姐姐到底。」便轉過頭對我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