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叔在妳搬家那一年失蹤了嗎?」

「嗯……我爸當時的确是有幾個還不錯的朋友,但沒再繼續來往的也好幾個。」

「還是他曾經是你們店裏的送貨司機?」

「那我們應該會知道吧?」

「難說,妳媽都可以藏住這些信二十年了。」戴茗思說完便趴在桌上看着信紙。「但其實他是誰或許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讓妳媽勇敢的繼續活下去。」

「他是我媽最大的快樂來源之一。」我回完,戴茗思擡起眼看我。

「也許我不該想這麽多,但我忍不住就是會想更多-阿姨告訴妳的意義在哪?」

我沒有馬上回答。可能沒有特別意義,只是想告訴我這個秘密-她愛的是別人-但就像戴茗思說的,忍不住就是會想到更多。

「她怎麽會突然想跟妳說?」戴茗思問。

「我也不知道。」

「她要我們找出這個人?」

「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戴茗思努努唇後又說:「阿姨隐瞞了二十年……病倒的這半個多月來都不開口卻忽然跟妳說起這件事,一定是有原因。」

「也許這秘密她藏得很辛苦想吐露出來。」

「妳覺得這是因為她感到很沉重所以對妳吐苦水?忘記妳阿姨說的嗎?她再次看到妳媽露出這麽愉悅興奮的神情是收到這些信的時候,我覺得她是在跟妳分享。」

「分享?」

Advertisement

「讓妳知道她這些年來的心情。只是她為何突然的想這麽做?」我垂下了眼沒有回答,但我相信戴茗思一定也隐約感覺到。她拿起一封信用指頭彈了幾下若有所思的問:「妳有跟阿姨講我們的事嗎?」

我舔了舔唇心虛回答:「有。」

「就在那一天對吧?」

「嗯。」

會聯想到也不意外,我媽的處境簡直跟我一模一樣。我們都是在有了婚姻後而愛上了另一個人,卻無法在一起感到遺憾。但難道我媽只是純粹要跟我說不要有遺憾,不要像她一樣是嗎?

還是單純回答我她懂我的心情而已?

「難道她是在鼓勵我不要有遺憾,得選擇繼續和妳走下去?」我問,只見戴茗思挑高一邊眉,那表情異常得意。

我卻是翻了一個白眼用雙手抹抹臉、搖搖頭,她看了說:「什麽态度啊?」

我吐了一口氣的看着她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自己的表情相當認真謹慎。「在我媽那年代,因為她已經是三個小孩的媽了,若她跟別的男人跑不只會被說得很難聽,恐怕還會連累到我跟哥哥們所以她隐忍下來錯過了她想要的男人。」戴茗思點點頭。「但妳是女人。」

「噢!妳現在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是男人的話,妳當初就會不顧一切的跟我走了?」

「妳心知肚明有時候同性戀的感情模式總會讓人放大再放大。」

「那是他們無知跟愚昧。」我沒有回答。「妳還是在害怕。妳在意別人的眼光,假設妳繼續跟我在一起,妳會藏匿我們的關系。」

我無言以對,她說對了。雖然我曾經跟她在公開場合上接過吻,但當時是四下無人的。或許交往過的四個月太短暫,讓我們還沒有機會面臨到其他問題,但我到了現在都還不曉得當有人懷疑戴茗思和我是什麽關系時,我會不會急忙撇清。

第二十一話

「這樣妳沒有跟我繼續走下去也好。」戴茗思說,我轉過臉看着她。「我不知道妳有沒有辦法跨過自己的心理障礙及跳出一些舊有保守的刻板印象-但如果妳辦不到只是會很痛苦而已。」便又望向我。「我并不是希望說妳能公諸于世,但我也無法跟妳保證這種事情可以隐藏到天衣無縫。」然後低下了頭掰掰指頭說:「我也不得不說這條路走到現在依舊有點苦……得面對及承擔的壓力還是很多。原來不管什麽年代,這條路始終要不停面臨同樣問題。」

我吞下了苦澀的口水,對戴茗思感到深深的愧歉。事實上這問題是我在放大的,戴茗思可以再找到一個與她相愛并且不顧世俗的人。

其實這可以說是一種人生的瓶頸,好比我內心相當清楚并且承認就是愛上了一個女人,那沒有什麽,我大可以再回到戴茗思身邊,管其他人怎麽說、怎麽看,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

但我的大腦有一條回路怎樣都打不通。

「最重要的是我有小孩。」我繼續說,戴茗思才把唇緊密住。「我不能因為我個人的私欲拖累到小朋友,而我也不能要求他去試着理解我們的感情模式。我們不能因為覺得我們相愛是沒有錯的去要我兒子也認同這種想法,他還小他會不懂自己的媽媽為什麽跟別人的媽媽不一樣,為什麽他的媽媽會是跟一個女人在一起,為什麽他會跟別的小孩不一樣。」

「那妳就是要讓他理解不是嗎?」

「他不需要去理解,他為什麽「需要」去理解?我們大人做出了一些不合乎常理的事就得叫小孩必須理解?」

「對,沒有錯。妳總得教育他為什麽有些人跟我們不一樣,而如果有些人做出了所謂「不合乎常理」的事妳也得教導他為什麽這些人會做出這種事的讓他知道有些人跟我們不同不表示他們就是異類。有很多人他只是用了與一般大衆不同的方式去看一件事、解決一件事,行為不合乎常理,追求的真理是一樣的。」戴茗思操着渾厚飽實且堅定的音量回,铿锵有力将我震攝住。「就像我們的愛,我們只是用不同的形式跟不常見的身分去建立,但這也是愛。妳要讓妳兒子理解的不是妳、不是我、不是我們-是愛跟是非。」我垂下了雙眼,戴茗思似乎發現自己口氣太強勢因而放柔許多說:「我不會說我們沒有錯,但我們也沒有不對。妳可以讓妳兒子知道-我們不是對的,但也不是錯的。」

我抿緊雙唇沒有回答,戴茗思悶聲長嘆一口氣的将信都按照日期收好,放在一個盒子裏走到我面前交給我。

我接過手後擡起頭看着她,我看着她的雙眼、她的唇,我甚至可以聽見她吐出來的氣息都在我耳邊述說她對我的渴望,但是她還是努力的為我着想而抑制住,我則要裝做不聞不問。

「對不起,我太咄咄逼人了。」戴茗思說。「我們已經維持朋友關系好幾年了,我應該要理解妳不可能因為一得知到阿姨要傳遞給妳的訊息就立刻改變思路。」

「妳沒有咄咄逼人,這也不是妳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低下了頭回。「其實妳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同也理解,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辦不到。」

「也許這也是當初阿姨辦不到的原因之一-她是為了你們三個小孩子。」

「所以她告訴我是要跟我說不需要為了小孩子而身不由己嗎?」

戴茗思舔舔唇回:「我不确定她有沒有這個用意。」我低下了頭,戴茗思輕擡起我的下巴說:「也許我們先不要知道妳的母親真正要傳達的是什麽意思-而是妳知道這些所有以後妳怎麽想?」

我咬起下唇。一但讓我發現到可以讓母親快樂的事,跑到世界的另一端我也要背回來。

「我想先找出那個男人。」我回,戴茗思露出了溫暖的微笑,彷佛在跟我說她也有這麽想過。「我希望是妳陪我一起去。」

「我也希望陪妳去的人是我。」

我還是沒有回家,在我沒找到那個男人及放棄找那男人之前我不打算回家。我覺得這時刻的我最需要的就是白家人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除了我兒子,我不想讓他們影響我的情緒,而他們只是會讓我更不舒服。

我都待在醫院,同樣是要洗澡時回書店一趟,那裏一直都有放幾件我的換洗衣物。

這兩天我跟戴茗思在想方法,找出那男人之前我們必須先知道他在哪裏,光這點就很艱困,他的信裏沒有地址。

還有我們繼續在猜這個男人是誰,我絞盡腦汁都想不透有誰可以跟我媽近距離接觸到。而他們會産生感情不可能只有幾次的交會,雖然戴茗思說那也不是不可能。但這麽一來也很可能是當初來光顧的散客,那要找出那個男人根本是海底撈針。

第三天戴茗思到醫院繼續跟我埋頭苦思,在我們吃完中餐後她突然問:「對了,我昨天有想到一個問題,差點忘記提出來。」

「嗯?」我将食物收好綁在一起,幫我跟她打開了便利商店買的咖啡。

「我記得妳說過妳阿姨很少來找妳媽媽,所以她是一次好幾封交給妳媽媽?」

「也許吧。她過年是會來找我媽,也許就是那時候交給我媽的。」

「妳确定一年拿一次?」

我歪了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