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想當你的男人,很久了

周落的案子告一段落, 于曉請溫逢晚和謝權去警局簽個字。謝權上午有拍攝活動,和溫逢晚約在診療室門口見面。卻不想晚到一步,被祝恒搶在前面。

祝恒這人僞裝能力太強, 也太不要臉, 做出那樣的事之後還能淡定自若出現在溫逢晚面前。

好在他還顧及顏面,沒再死纏爛打。

尹夏知嗅到貓膩後, 決定給兩人留點私人空間, “晚晚,學長是不是在家呢?他中午肯定沒吃飯,我要不先回去看看……他死沒死?”

尹夏知說這話時看的卻是謝權。

對面, 謝權領悟到她的意思, 輕輕勾起得意的唇角。

溫逢晚認真思考了下, “我們一起吃晚飯再回去也不晚, 我哥這會兒大概在開會。”

尹夏知蹙眉:“哎呀你家做飯不需要準備時間嗎?我又不會把你哥拐跑, 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溫逢晚直言不諱:“不擔心你, 我擔心我哥——他最近怪怪的。”

話題扯到溫寒聲身上,謝權想起前兩日、月黑風高, 被她誤以為他懷了溫寒聲孩子的那晚。

謝權蹭了蹭鼻梁骨, 斟酌着說辭:“你哥有沒有……比較心儀的對象?”

溫逢晚想了想, 問:“怎麽定義‘心儀’的标準?”

“就是——想她,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就會胡思亂想很多天。”謝權按着他心中的想法繼續說, “還會腦補很多和她在一起的畫面。”

尹夏知以前對謝權的認識停留在“十字定律”上,所謂“十字定律”就是說的話絕不會超過十個字,以此顯現出他的高逼格和冷漠人設。

但他剛才那句話, 打破了她對他的認知。

尹夏知仔細品了品,“小謝,你這說的不算心儀, 已經算得上喜歡了。”

頓了秒,她慢悠悠補充:“心儀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合适,但不一定會太惦記。”

話音剛落,溫逢晚的視線定格在謝權的臉上。她眼睛彎成月牙,開玩笑的語氣,“那還真有。”

謝權眯起眼,不太好的預感:“你別和我說,他心儀的對象是我。”

“謝權,你到底對我哥做了什麽呀?”溫逢晚踮起腳尖靠近他一點,“那晚上他回來,就說你偷摸了他的手。”

尹夏知戰略性後退兩步:“那什麽,你們聊我先走了。”

她怕知道真相後,無法面對溫寒聲那張臉了。

臨近正午,太陽被籠在雲層中,晴時有風。

謝權安靜了一瞬,低頭,看着女人溫柔姣好的臉。胸腔中悶重的郁氣散了大半。

他揚起眉梢,吊兒郎當的說:“那也沒辦法,我這人太容易被喜歡了。還總是——悄無聲息的。”

溫逢晚一愣。覺得他話裏有話,但一時又探究不到他的深意。

她喜歡他的時候,也是忍耐的、悄無聲息的。如果畢業時她不說,或許這輩子謝權也不會知道。

她抿唇,有點小小的不滿,“因為喜歡的人太多,所以也懶得每個都拒絕嗎?”

溫逢晚平常溫溫柔柔的,所有人都習慣了她的大度。比如祝恒——但凡她斤斤計較一些,他就覺得她很記仇。許多時候,她為了維持別人心目中的“溫逢晚”的形象,刻意的去貼合“溫柔”、“大度”的刻度尺。

她也有脾氣、不滿,也想不那麽輕易去原諒一個人。

溫逢晚擡眸看了眼男人,“我随口問的,你不回答也行。”

說完,她自顧自轉身,邊說:“我記得附近有藥店,你胳膊上的傷該換藥了。”

“等等。”謝權拉住人,嘴角不自覺揚了揚,“說你記仇,你還真記上了。”

“噔”的一聲,溫逢晚整個人僵住。不同于往常他有意回避,或是就着她轉移的話題繼續下去,重逢以來相處的那麽多天,他們第一次談及這件事——

謝權沒再做過多解釋,拉着她到了車邊,“上車。”

溫逢晚直勾勾盯着他看,嚅嚅嘴唇,不自然問了句:“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可笑的,明知道被拒絕了還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

謝權單手撐着車門,生怕她轉身就跑,颀長的身姿擋住所有去路。

“你聽話,跟我去個地方。”他垂眸,像哄小孩似的,“我會給你個合理的解釋,行麽?”

他乖軟的口吻,很難讓人拒絕。

溫逢晚攥緊手指,輕聲說:“好。”

一路上,兩人保持默契的沉默。車子駛入市立精神療養院的停車區,溫逢晚不太理解他來這的用意。于是安靜跟在他身後,進了住院部大樓。

走進電梯,謝權閑閑靠着扶欄,沒主動開口說話。

上到九層,他先一步出了電梯,信步朝走廊盡頭的病房走去。門外的休息區站着一個中年女人,溫逢晚認出她是周落的母親。

謝權禮貌問了聲好,“她還在睡嗎?”

周母說:“已經醒了,醫生說情緒比較穩定,你們進去吧。”

謝權輕推開門,放輕腳步走進去。病房寬敞整潔,單人床靠近窗戶邊,有融金的太陽斜斜照進來。女孩靠在床頭,眼神放空望着窗外。

她臉色有些白,神情卻平靜。

溫逢晚遲疑地轉過頭,更不明白謝權的意圖了,單純想帶她來看看接受治療的周落?

須臾,周落遲緩地意識到有人進門。擡眼先看見謝權,她空洞無光的眼睛亮了亮,“你來幹什麽?”

态度比往常平和了許多。

謝權不緊不慢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相片,放在了身旁的桌上。

周落低聲道:“你看到了啊……好神奇,你竟然還會去撿。”

溫逢晚愣住,伸手去拿相片,它被撕成許多塊狀,又被人耐心循着撕裂邊緣的形狀重新拼起。

謝權用一種商量的、請求的語氣問:“可以幫我解釋一下嗎?”

周落攥緊被子,胸腔的起伏有些劇烈,她深深吸了口氣,“沒錯,是我換掉了裏面的東西。”

“我一直知道他喜歡你,但沒有想過,你也會給他回應。”周落笑容寥落,“我以為我的臉好了,你離開了,他就會多看我一眼。”

“可他沒有。”

“沒有你的學校,他一分鐘也不想多待。他連機會都不肯給我。”

周落一動不動看着溫逢晚,“就連幾年後,他的目光也只會落在你身上。”

所以,他根本就不曾看見過這張照片,她的心意遲到了四年才傳遞到他手裏。

溫逢晚握住照片的力道加重,忍不住去看身旁的人,他眨眨眼,表情無辜,好像在說:看吧,你冤枉我了。

謝權從她手裏抽走照片,當作珍寶似的又收回了口袋裏。

“謝謝你的解釋,打擾了。”他自然拉着呆在一旁的溫逢晚離開。

而後,周落突然拔高音量,“——謝權,以後我不欠你了。”

坐進車廂,溫逢晚整個人還是懵懵的。最近的生活太過戲劇化,她有點難接受,但意料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溫逢晚上車後習慣性望着窗外,拿一顆圓潤冷冰冰的後腦勺對着謝權。他系安全帶的動作停住,緩慢靠過去,手臂扯住她忘記系的安全帶。

他硬邦邦捏住她的下巴,“溫逢晚,你看着我。”

轉過頭的那瞬,溫逢晚嘴角勾出的弧度忘記收回。她眼睛很亮,光線融在漆黑的瞳孔中,輕而易舉攥住他的目光。

謝權也彎唇笑了,“為了防止你倒打一耙,我呢,就勉為其難再複述一遍。”

溫逢晚靜靜聽着。

“第一,謝權從來沒有拒絕過溫逢晚的喜歡。”

“第二——”

“咔噠”一聲,安全帶的束縛感有些強。溫逢晚低頭拽了下安全帶,還未擡頭,耳畔有清淺的呼吸撲落。

謝權緊貼着她的耳尖,慢條斯理道:“我想當你的男人,很久了。”

束縛感好像更強烈了。溫逢晚拉着安全帶,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長睫顫了顫,略顯詫異地問:“現、現在嗎?”

謝權着實愣住了。

我想當你的男人。

噢,現在嗎?

謝權回過神,低低笑了兩聲,“嗯?別吧。這麽個小破車廂,不夠折騰的。”

溫逢晚的耳朵紅了徹底,他竟然覺得她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特別可愛。沒什麽經驗非要飙車,表面淡定冷靜得要命,內心指不定有幾只貓爪子吭哧吭哧地撓。

謝權依舊盯着她通紅的耳朵,沒忍住碰了碰,“溫逢晚。”

沒人回應,他也不着急,坐直身後,稍微有點惡趣味地逗她:“咱們倆關系還沒确定呢,你就這麽急、不、可、耐?”

瀕臨忍耐值的爆發點,溫逢晚也顧不得太多,勉強找回理智,“噢,你想怎麽确定關系?”

謝權理直氣壯地說:“親我一下。”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反正是第一次,我也不要求舌吻了。”

這他媽讓人怎麽!接話!!

溫逢晚像被抽空了靈魂,剩下一副軀殼,不可置信看着他。她眨眨眼,非常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們慢慢來,可以嗎?”

謝權心情絕佳地打轉方向盤,挺好說話,“行,享受一段暧昧的過程,我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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