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到臨頭了,妹妹!
她倒不慌不忙的,優雅的梳理下自己的黑發,不,應該是說李嫆煙的一頭青絲,重生到了她身上,換了這副皮囊,她還算滿意。
再看看躺在自己身邊的李如岚,睡得那叫一個香甜:“看來這二夫人準備的迷魂藥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如此好貨,怎叫我一人獨吞……妹妹,你不是想要攀龍附鳳嗎?那我就送你一個錦繡前程!”
蘇芷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望了一旁的鹧鸪。
鹧鸪立即會意,扶着她靠着那女子躺下,并把那女子的手微微伸出,只待大夫把脈,外面的人只要不撩開床簾,誰都不會懷疑,手的主人是誰。
說到底是大戶人家,這未出閣的小姐只能如此把脈,這宅院深深,蘇芷言忽然有了些想要感恩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
“先生不必多禮,趕緊幫我們的大小姐把脈要緊……”高月莘急促的聲音傳來,她以為一切竟在她的計劃中,這不,還趕着享受好成果呢。
“這?”張新的手一搭脈,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府中貴人重金請他來,事前說過只需他張嘴說句假話,污蔑大小姐懷孕就行,可,可……
可眼前這脈象?!!!
“如何?”高月莘關心急切的話在耳邊響起,挑了挑眉,直勾勾的看着張新。
“小姐,她?”他理了理思緒,便故作為難的回道:“小姐她懷孕了。”
這幾個字,說得甚是清楚,緊接着身後奴仆們一陣騷動。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李伯季突然而至,剛好與他同回的還有王大人,那個張嘴閉嘴規矩,卻是萬花樓常客的王大人,此刻也是一臉震驚。
蘇芷言尋聲望去,看見李伯季身後緊随着兩個氣喘籲籲的丫鬟,不由勾起朱唇:“我說怎麽走的那麽急,原來是尋爹爹去了。”
“如此不知廉恥的女人,該浸豬籠。”王大人憤憤不平的指了指輕紗後的蘇芷言。
“老爺,切不可啊,煙兒,煙兒只怕是一時糊塗啊。”高月莘破天荒的求其了情,演得那叫一個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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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季的臉青白交加,這當着王大人的面,他是丢人丢到家了:“說!奸夫是誰?”
“老爺,你就放過小姐吧,小姐雖然珠胎暗結,可她怎麽說也是靖國公府的嫡小姐啊!,您要怪就怪我吧,小的日夜見他們厮混一起,卻不敢通報,這才有今天的局面,小的該死啊。”只見李嫆煙院裏的一個丫頭突然跪地恸哭,這話說的倒是巧妙,如此求情,還真挺要人命的。
李伯季不聽還好,聽完臉都綠了。
“爹爹,女兒的性情爹爹想必是知道的,斷不會做出這種下作的事兒來,這都是……都是眼前這是禽獸逼的呀?”蘇芷言終于張了嘴,下床淚眼婆娑的跪倒在了李伯季的面前:“是他趁女兒不備,這才對女兒做了那喪心病狂的事情。”
緊接着又道,說的是聲淚俱下,聞着紛紛信以為真:“女兒一個女人家家碰上這種事情,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爹爹,你要為女兒做主,殺了那狗肺狼心東西,女兒自當一死自證清白。”
“老爺!”鹧鸪也跟着滾倒在李伯季面前:“那一日我的确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闖了進來,身形跟衣着,就跟眼前這個新來的大夫極為相似啊,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對小姐……”說着說着便嗚嗚哭了起來。
不錯,鹧鸪的确可用,蘇芷言胡亂的抹着淚水,眼裏閃過喜悅,計謀得逞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奸夫。”話語之間,李伯季的利劍已經指向了張新的喉嚨,步步逼近。
張新吓得一個踉跄倒地,這不在計劃之內啊!
“我?”他無助的望向了高月莘,可回應他的卻是一臉的無情,連為他張張嘴的意思都沒有。
“砰!”利劍的聲音還沒落,張新身後的黃花梨凳早已碎成兩塊,張新吓得不輕,若不是躲得,這……他不敢再想,連爬帶滾四處躲閃。
“你是現在把你們的勾當說清楚呢,還是等着跟閻羅王伸冤呢?”蘇芷言的話從耳邊輕輕傳來,張新身體一個顫抖,驚吓過度,連自己何時滾到了蘇芷言的腳邊都渾然不知。
“老爺饒命啊。”眼看着李伯季那利劍又劈了下來,他連忙連連磕頭,不敢多想:“小的有話要說,我根本和大小姐沒有任何奸情,來府中也都是受二夫人指使,是她說只要小的當着老爺的面說出大小姐有孕,便給小人長長久久的當府裏的藥房先生,還給小人一大筆,我這才豬油蒙了心,做了這等傻事……。”
“小人不知道會有殺身之禍啊,求老爺放過小人吧,小人說的都是千真萬确的啊……”張新真真切切的急促道來,事實就是事實,想讓人不信都難啊。
“只是……”張新頓了頓:“只是小人真心不知道大小姐原來真的懷有孕,不過這個和小人沒有任何關系,小人今天第一次登門,又怎麽會……怎麽會玷污小姐呢?而且今天還是二夫人派人引路帶小的來的,奸夫另有其人啊,老爺。”
說完,張新又狠狠的叩了一個響頭在李伯季面前,他想着,如今除了坦白一切,他別無出路啊。
“老爺,你莫聽他胡說,這一下子說煙兒真懷孕了,一下子又說是我指使他污蔑煙兒,我看,這厮存心動機不純,妾身,妾身冤枉啊!”高月莘腦子也差點被這張新說混亂了,她是想污蔑李嫆煙懷孕,借此将她送去浸豬籠不假,但這張新怎麽又來了一句李嫆煙真的懷孕了?難道說她還不小心揭了李嫆煙的傷疤不成,這賤人莫非還真是珠胎暗結了?
蘇芷言當然是猜到了高月莘的心思,碎步踱到高月莘身邊,微微一笑:“二姨娘,剛才張大夫給我把脈的時候,你可看的真切了?”
蘇芷言掩唇淡笑,指了指輕紗內,這時衆人才依稀看到,輕紗垂擺間,還探着一只手,手腕上那顆豆大的紅痣在這火紅的燭火下,顯得是那麽顯而易見。
高月莘的心尖一顫,身後的奴仆們更是細細碎碎傳來了閑雜聲……
李熔煙,嘴角微微上揚,妹妹,去死吧。
那紅痣長得和李如岚的極為相似,一種不好的預感籠上高月莘的心頭,先是滿臉驚愕,緊接着腦袋眩暈。
難不成裏面躺着的人,是……
她不敢多想,惡狠狠的目光向蘇芷言掃去:“你究竟做了什麽手腳?”
這老狐貍也有迷糊的一天?
這種感覺,甚好!
蘇芷言意興闌珊的對視了過去:“二姨娘,莫急。”
對,好戲才剛剛開始!
蘇芷言又靠着高月莘走近了一步,她得好好看看高月莘接下來的表情:“鹧鸪,還不快把輕紗掀起來,讓二姨娘看個夠?”
裏面的李如岚靜靜的躺着,随着鹧鸪撩起紗幔,一瞬間映入衆人的眼簾,而高月莘的臉色一僵,急促上前:“你,你究竟對我的岚兒做了什麽?”随即又擺起一副受傷的表情,外人不知,還以為是蘇芷言欺負了他們母女一般。
“娘?”這時候衆人的喧雜聲吵醒了李如岚,她睜開眼睛,搖了搖自己渾濁的腦袋,有些沉,視線才漸漸清晰:“我怎麽躺在了這裏?”
“張大夫,你可看清楚了,剛剛你把脈的手,是不是她的?”說着故意指了指李如岚手腕上的紅痣。
“這?”張新誠惶誠恐的,默默點了點頭。
此情此景,再清楚不過了,剛剛被把脈的人就是李如岚,而不是她李嫆煙!
“你在胡說些什麽?”李如岚從床上起來,雖然她不是很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麽,可是她在被人打暈之前,明明是鹧鸪遞給了她一個香包,沒成想,再醒來,竟是躺在了這張床上。
“既然張大夫都說了,這把的是二小姐的脈,而這脈象是真真切切懷了孩子的,那自然就是?”蘇芷言看了眼那還雲裏霧裏的李如岚,頓時慈悲心大起,把話跟她說得明明白白。
“你?”李如岚頓時惱羞成怒,也是,這私會情郎,珠胎暗結,這麽不知廉恥的事情,放到了一屋子奴仆的面前拿來反複論證,她豈能不急:“你少冤枉我,這肯定都是你的詭計,找來這麽一個郎中污蔑本小姐的清白。”
“對,你還拿來一個荷包給我聞,分明就是想毒害我。”
“哦?”蘇芷言來了興趣:“你說的可是這個荷包?”說着便從袖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荷包,在衆人面前晃了晃。
“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吧?”李如岚好像抓住了什麽天大的把柄似的,一個健步前沖,抓住李嫆煙的手:“就是你拿着的這個荷包,你敢說這個荷包沒有問題?”
“這荷包有毒!”李嫆煙說的鄭重其事:“而且還有麝香!”
“你個賤人,裏面有麝香你還敢拿給我聞,你這不是要害我流……”話已經說到了嘴邊,她突然又自己硬咽了回去,有些話,恐怕是說不得。
“要什麽?”李嫆煙嗤笑:“這荷包卻是你娘親手賞賜給我的。”瞥了高月莘一眼,面無表情的補了一句,此時身後早已一片喧嘩。
究竟是誰在謀害誰,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