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計高一籌
陳嬷嬷背後冷汗琳琳，險些渾身濕透。定了定神回道：“二夫人，老奴知道該怎麽辦了！剛才一時糊塗，還望夫人莫怪。能為夫人分憂，也是老奴的福分！”
“如此，甚好！那你就去忙吧！你的兒子，自明日起，可以去賬房看看，也可以幫襯着府裏的生意！”
陳嬷嬷喜上眉梢，如此好事，竟然讓自己碰上，真是難以置信！
“定不負夫人所望！”說便回去了。
這邊陳嬷嬷剛回來，就被蘇芷言看在眼裏，眼神越發清冷：“二夫人，你可還真是不讓我失望啊！”
“吱……”開門聲在進京的夜色分外的刺耳，陳嬷嬷還來不及心慌，便被撲面而來的一盆水淋了個透心涼！
房間裏的燈也亮了起來，琉璃、鹧鸪嚴肅的看着陳嬷嬷，旁邊正是剛才裝水的盆子。
“哎呦！你們在做什麽呀？澆了我一身，鹧鸪、琉璃，你們兩個賤婢……”
“啪！！”一個巴掌扇在陳嬷嬷臉上，本就被水淋成了落湯雞，如今一個耳光上來，只覺得眼冒金星。
陳嬷嬷才發現，蘇芷言就站在自己身旁不遠處。頓時，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把嘴巴放幹淨點！今日你來此做什麽，我清清楚楚！你若不老實點，我爹即使再不喜歡我，我也是嫡長女！對別人我沒有辦法，但收拾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陳默默駭然，想到之前秋嬷嬷的下場，身子不由得發顫，要知道，眼前的小姐自從上吊醒來便跟變了個人似的，手段狠辣到她不敢違拗半分。
外面窸窸窣窣的傳來一些嘈雜之聲，原來是二夫人帶着李伯季也來了。而蘇芷言訓斥陳嬷嬷的話剛好被他們聽見。
“我當這是誰呢，老爺，原來是你的長女。這大小姐脾氣，可真是不遑多讓！”高莘月看着蘇芷言雙手用力扯着錦帕，如同那錦帕就是蘇芷言。
“父親，您可來了。今日你讓我為李府祈福，卻不想回來的路上馬驚了，還遇到歹徒行刺，所幸有貴人相助，才安然無恙，并且還綁了刺客個回來，準備明日一早送與父親處置。”
“哦？”李伯季聽着，臉色沉了幾分。
而高月莘也是有些擔憂，她本來打算污蔑蘇芷言藏了男人，現在怕是計劃要落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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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候陳嬷嬷便來了，可真是巧啊！若是刺客有個好歹，這個大男人出現在我的屋子裏可真是有理說不出啊！”蘇芷言不緊不慢的說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李伯季。朝堂之上，風雲詭谲，遠甚于此。如此戲碼，他怎會不知？
“我說煙兒，你這是講故事呢？你所說的刺客是在哪裏呢？我可是只看見你在這裏耀武揚威！還貴人相助，我看是去私會情郎吧？”高月莘不以為意的看着蘇芷言。
“二夫人，刺客在這裏！小姐所言句句屬實，還望老爺、姨娘為大小姐做主！”說着鹧鸪将那人從後堂拖過來，扯了那人嘴上的布，厲聲問道：“快說，誰派你害我家小姐？如你敢說實話，便饒你一命！否則的話，老爺定不會放過你！”
李伯季看着眼前混亂的一幕，心煩更甚，看着蘇芷言的，面無表情。自己的這個女兒，真是讓人厭惡。
“我們只是劫財，無人指使！你們就把我送官吧！”
“哼，你這是騙鬼呢？而且，你放着渾身珠光寶氣的二妹不去搶，偏偏去搶我那寒酸的破馬車？劫財，見過劫財要用箭取人性命的嗎？你确實是為了財，怕是有人買兇吧？二姨娘，你且看看這是什麽啊？”蘇芷言手上拿的正是高月莘之前給刺客的財務和賞陳嬷嬷的镯子和玉蝴蝶。
“夠了！陳氏，定是你偷竊了財寶，并勾結流寇意欲傷害小姐！來人，将這兩個人拉出去，亂棍打死。今晚之事，有人再敢多言，與之同罪！”
“老爺饒命，是——”陳嬷嬷話未說完，便被下人一棍打暈，拖走了。
如此家醜，在衆多仆人面前，李伯季萬分惱怒。看着蘇芷言，冷冷說道：“你就消停點吧！你二姨娘，也是為了你好！就不要在鬧騰了。”
李伯季看向高月莘，微怒道：“至于你，氣量也大些！畢竟她還只是個孩子！後面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不願意再多留一秒。
只是個孩子？蘇芷言看着自己父親的背影，心涼透頂，這就是自己的父親！
“熔煙，你受驚了，就在這房間裏好好休息幾日！來人，琉璃、鹧鸪護主不利，罰她們在這院子了跪滿十二個時辰！”
高月莘說完，白了一眼蘇芷言，頭也不回的走了。
時間一晃，已經是寒冬臘月，外面大雪皚皚，屋檐上的冰溜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分外耀眼。
“大小姐，你吃點東西吧，這是廚房送來的蝴蝶酥，說是新作了。奴婢聞着特別香！你這斷時間沒休息好，吃的也不多，長此下去，身體可是會承受不住的！”琉璃端着一盤蝴蝶酥，走了進來。
“廚房送來的？我這幾日，可是第一次看見這廚房對我如此殷勤！我去上個香，都有人設下連環套。如今這點心，恐怕也是不簡單啊！鹧鸪，你也過來！”蘇芷言看着這盤中精致的點心，心中盤算起來。
“小姐有何吩咐？”鹧鸪不明所以。
“我懷疑這點心有毒，這府裏的人太多想要我死！早就是按捺不住了!你們便幫我試試這點心吧！”蘇芷言看着二人，面色寧靜，不見一絲波瀾。
鹧鸪聞言大驚，想想大相國寺的事，點了點頭。拿起點心便開始吃了起來，同時笑着說道：“奴婢出身貧寒，這麽精致的點心，可是第一次吃呢，就是被毒死了，也死而無憾！”
言語之間，已經吃了兩個。
琉璃拿起一顆，可是卻遲遲沒有開吃，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仍然在那裏戰戰兢兢，眼睛直直盯着鹧鸪，觀察鹧鸪有沒有中毒，見沒有異常這才猶豫不決的吃了，期間一直緊皺眉頭緊張不已，這些全都被李嫆煙收入眼底。
“琉璃，你這是作甚？莫非是你認為我這不受寵的大小姐的命不如你的尊貴？替我試吃這點心是在與你為難？”
“奴婢不敢！”琉璃跪倒在地，匆忙回道：“大小姐，只是我想着如果這點心真的有毒，我和鹧鸪都毒死了，誰人照顧小姐？奴婢之心，蒼天可鑒！”說着伸手便要再拿一塊，以表忠心。
“夠了，看來是我錯怪你了！你平日話不多，卻不曾想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主。是我錯怪你了，起來吧！這點心就不要再吃了，你們吃完了，我吃什麽？”
蘇芷言不再言語，心裏卻是清澈透明，這人世間最難以揣測的，果真就是人心。
“大小姐，老夫人傳話，晉國府的老夫人前來串門。老夫人吩咐了，所有小姐女眷前去前廳喝茶！”
“有勞嬷嬷傳話了！我換身衣服就去！琉璃，将我那件二夫人送的翠綠色的夾襖拿過來！這冬日可真是冷，不穿件襖子怎麽行？”蘇芷言若有所思。
來到前廳，蘇芷言發現自己已經是最後一個，因為是長女，她的座位就在老夫人旁邊，另外一側就是高月莘了。
“祖母，這冬日路滑，我又住的遠了些，還望祖母莫怪！”蘇芷言妝容素淨，身上的翠綠的夾襖襯托下，更顯清瘦。
“快快坐下吧！這天冷，你怎麽穿的這麽單薄？”老夫人說着拉蘇芷言坐下，觸到蘇芷言冰涼的小手，心裏一疼。看向高月莘，心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祖母，沒事，我不冷！這件夾襖是二夫人給我準備的，我穿着覺得好看，便一直穿着。您看，是不是？”說着蘇芷言起身，在衆人面前轉了一圈，似乎展示自己的身姿。
“這熔煙的衣服，好像有一處不小心劃破了。看來你們府裏的絲綢，需要換一家了。”晉國府老夫人指着襖子上的口子，慈愛的提醒着。
“有這回事？”老夫人難以置信的查看着，發現果真有一處劃破，且從衣服裏清晰的看到這襖子裏竟然是用的蘆花。看着襖子厚實，确實一點也不保暖。這寒冬臘月的，蘇芷言如何受的了？
老夫人氣血沸騰，奈何晉國府的人也在場不好發作，忍了下來：“你看着熔煙丫頭，鬼靈精。或許是玩耍的時候不小心在哪裏劃得吧。我想起有件緊急的事情需要去辦，今日這茶會，就到這裏！我改日前去晉國府喝茶！煙兒，月莘，你們二人到我房裏來一下！”
晉國府的人走後，蘇芷言換上了老夫人拿的襖子，用上等金絲棉做的，果真是暖和，這才到了裏間。
“月莘，你這來李府也有時日了。你平日裏做什麽，我也由着你去，畢竟伯季對你是真心的。我也希望李府和和睦睦。可是這熔煙，畢竟是我李府的長女。你如此對待她，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