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妹妹，我做你恩人可好？
“祖母，我摻你回去！也順便陪你說說話！”蘇芷言盈盈含笑，走上前去。
“今日煙兒讓你費心了，實屬大逆不道！但究其原因，煙兒也是為了自保，并無任何害人之心！還望祖母明鑒！”剛離開臨風苑，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裏，蘇芷言便向老夫人跪下，表明自己的苦衷。老夫人在這靖國府呆了這麽多年，慧眼如炬。今日這把戲，如何能夠瞞得過她的眼？”
老夫人将她扶起，語重心長的說道：“煙兒，你的處境我明白。你是苦命的孩子，才使你變成如今這樣。如果你依然如同過去那般單純，沒有任何心思的活着。在這經過府裏，恐怕大小姐已經不在了！侯門府院，不比尋常百姓家。如果沒有自保的本事，被別人算計那也是活該。”
撫今追昔，過往的一切在老夫人腦海翻騰。不免有些感慨，蘇芷言本應該天真爛漫的年紀，卻也為了活命，漸漸的變得有些城府。這怎麽能是她的過錯？
“君子愛蓮，愛它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祖母知道在這府裏，總會使人改變。但是，世事浮沉，還望你能夠初心不改。”
蘇芷言心裏一愣，随即一暖。“祖母所言，煙兒謹記于心。定不忘祖母教誨，祖母或許有所不知，在這府中，除了您，讓煙兒感到一絲溫暖與疼惜，再也沒有別的什麽溫情。”說着便紅了眼眶，低頭扯弄手中的絲帕，不再言語，似是在忍住自己的嗚咽。
一個嬷嬷匆匆走進房裏，恭敬答道：“老夫人，奴婢剛從二小姐那裏過來，大夫已經确認了。二小姐确實已經懷有身孕，已經快要四個月了。再過幾個月，這肚子便會顯露。到時候，恐怕……”
老夫人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将那丫頭送往別處吧，在這府裏終歸是紙包不住火。到時候靖國公府的聲譽可就全完了。你去把我的話告訴高氏。”
“煙兒，若桃年紀與你相仿，又一直是跟着我的。如今我看你這臨風苑也沒幾個人照顧着。這若桃就去你那裏了。有什麽事兒，實在是處置不了，也可以過來找我。反正如今在這府裏，由二夫人照管着，我也不用多費什麽心。有很多時間與你說話！”
東廂房內，李如岚早已哭成了淚人。因為她不想離開！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給自己做主，可是自己哭了半天，卻沒有哭軟高月莘的心。
“好了，別在這裏哭哭啼啼了。”壞了她的一盤大計，丢盡了臉面，險些連手裏掌管府裏的權利都沒了，看着眼前哭個不停的李如岚，她心裏一陣厭惡。
“娘，你可要幫我做主，切不可讓蘇芷言那個賤人就這麽騎在我們頭上。”
“做主？你這腦袋瓜子裝的是什麽？”高月莘惱怒：“自己讓人算計了都不知道，還親口說出自己懷孕的事實，你讓我怎麽給你做主。”
“這一切不都是那個賤人設計給害的……”
“好了。”高月莘想忘記都來不及，這李如岚的确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淨讓人煩心：“你收拾一下，去庵堂避避風頭。”
“娘……”李如岚眼淚一滞，一張梨花帶雨臉瞬間僵住：“娘，庵堂那地方如此破爛，女兒怎住？”
Advertisement
“你是要去庵堂養胎好呢？還是想留在被蘇芷言抓去浸豬籠？”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李如岚心一橫，撒起潑來。
“你若不去，我便讓人綁你去。”高月莘一張臉陰狠的抖了抖，沒有一絲的不忍，猶如丢塊破布般，語氣輕松。此時的李如岚，已經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李如岚自然懂得看眼色，不敢再言語。
“你放心，我自會叫人安排妥當，送你上路。”說到‘上路’二字，高月莘的心緊了緊：“既然剛才蘇芷言幫你求情了，想做個好人？”
高月莘眉眼挑了一挑：“那麽我就讓她好人做到底吧。”
“屆時，我會讓你長姐親自送你去。”說到此，一絲興奮略過，她還不信了，自己掌管靖國公府多年，還能栽在一個丫頭片子手上不成。
當這吩咐傳到臨風苑的時候，鹧鸪不免得有些擔心：“大小姐，看來二夫人那邊又要蠢蠢欲動了。”
“我還沒找上門去，她倒要送貨上門來了，看來她比我還要心急。”蘇芷言抿了抿口茶，不以為然。
“我擔心大小姐的安全。”鹧鸪神色卻有些沉重，上次去大相國寺的事情她還記憶猶新，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蘇芷言倒是悠哉的很，優雅的提筆拟了封書信：“讓信鴿給公子送去。”早已把鹧鸪的心思攬入眼裏。
他會來吧？嗯，直覺告訴她，他會來。
李府門外，北風蕭瑟。讓本就不想離開的李如岚心裏更加的不舍，這一次離開，什麽時候回來可還是一個為實數！想到這裏，心裏對蘇芷言的怨恨也是增加了幾分。
站在馬車前，李如岚依依不舍的往府裏張望，可等來的，卻是一句：“二小姐，二夫人今日不适，就不能來送你了，特讓奴婢讓告知你一聲。”
“娘，她怎麽樣了？”李如岚的心一緊，脫口而出，便想着往府裏走，這關心，卻是真情意。
卻沒料想，那婢子攔了攔她：“二小姐還是早些啓程吧，免得耽擱了。”
李如岚臉一怒，正欲破口大罵，轉念心便沉了下來：“是的，她怎麽如此愚蠢，昨日見母親還在苑裏賞着花，婢女撒了茶水，她一個巴掌打的是擲地有聲，今天怎麽就病了呢？”
她嗤笑:“是我妄想了。”
早已默默站在一旁的蘇芷言把這些盡收眼底：“妹妹，今日你怕是要空等一場了。”滿眼的奚落，她等這一日，怕是等得有些久，想起上一世自己那悲催的命運，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總有一日，我會讓你這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這一切都拜蘇芷言所賜，李如岚想着就來氣。
“眼下妹妹可是要被驅趕出府的人，倒還有這般閑情擔心長姐怎麽死，着實不容易。”蘇芷言巧笑倩兮，對眼前這現狀，滿意得很。
一路的奔波，好不容易才到了庵堂，一衆人等，正欲休息。
卻不料，寂靜的夜，被打破了。
“大小姐，不好，有刺客。”看鹧鸪率一臉恐慌，蘇芷言不敢多想，跟着鹧鸪穿過走道，想掩藏起來。
“你要幹什麽？我可是靖國公府的二小姐，你個狗奴才給我看清楚了。”蘇芷言狼狽逃竄。她想，這一定是誤會，這刺客必定是來要了蘇芷言性命的，絕不會是她。
“找的就是你。”厚重的聲音響起，夜色下蒙了臉的刺客只露出一雙眼睛，全是殺氣。他舉起劍來，寒光閃了閃，劈了下去。
蘇芷言眉頭一皺，顯然，連她也有些吃驚。
“大小姐。”蘇芷言一個健步上前，拖開了早已軟癱在地的李如岚，鹧鸪沒料想蘇芷言有如此動作，那艱險的畫面吓得她心尖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所幸，沒事。
“啊……”慘叫聲起。
只見兩個身手矯健的男子便突然出現在了蘇芷言等人面前，其中一人蘇芷言看着眼熟，此時他手裏拿着的匕首還滴着血，而剛剛那個刺客早已見血封喉，慘死倒地。
她嘴角不由得彎起了小小的幅度：“她就知道，他必定會讓人來。”
死裏逃生的李如岚情不自禁的顫抖着，向來都是她指揮人取人性命，卻沒未曾自己有一日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突然調換了角色，也難怪她不适應。眼下，她早已是吓得魂飛魄散，六神無主。
“長姐，你要救我。”李如岚哆嗦着，早已忘記了她跟蘇芷言之間前幾日的針鋒相對，還有他們算不清的帳。
看來，這驚吓不小，這李如岚恐怕是腦子糊塗了。蘇芷言竊喜：“妹妹，怎麽說都是姐妹一場，長姐當然會救你。”說着，便輕輕撫摸了下自己輕微擦傷的手肘。
瞎子都明白，這是提醒李如岚，自己方才冒險救了她一命，這不，還負傷了呢。
“謝長姐。”李如岚哭的稀裏嘩啦，滿眼感激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對，她的救命恩人。
“我看你在這廟裏也是難得的安生，殊不知是什麽人，竟對妹妹有了殺心？姐姐猜來猜去，恐怕與那日鹦鹉口中的太子哥哥有關吧？”蘇芷言語氣緩慢，話卻是是耐人尋味得很。
李如岚一張臉死白死白的，嗚咽着……果真是天下男兒皆薄幸，如今是要殺人滅口嗎？
“若是妹妹真想回府裏，便飛鴿傳書，長姐自會幫上一把。”蘇芷言衣服不予計較的樣子，似乎真的不再介意李如岚曾經對自己的不敬。
此話對于此時的李如岚，簡直就是天籁之音，再看看自己恨之入骨的蘇芷言，也如同看到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感恩到就差沒三跪九叩了。
蘇芷言淡淡笑着，那絕美的臉龐下，襯着一雙靈動的鳳眼，此刻眯了眯，倒有些勾人心魄的韻味了。
“大小姐，現在就讓小的們先護送您回府吧。”說這話的便是綠蕪，蘇芷言細細瞧了瞧，這才發現兩個彪悍大漢後還跟着一名女子。白皙的臉蛋上，五官雖不夠精致，看着倒挺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