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子，我又回來了
“他……他說，太子妃剛忙故，如今這個時候再娶，怕是時機不對，讓我……再等等。”李如岚一臉的落寞。
高月莘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心又起波瀾：“岚兒，這事，你得抓着點緊。”
李如岚點着頭，可她的心裏清楚得很，如今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她這是不得已的假懷孕，這事還不知道怎麽給圓下去。現在，若是去逼太子逼得太緊，萬一？
她是真不敢往下想。
有人憂，自然有人喜。
東廂房裏面這麽一出戲傳到蘇芷言的耳朵裏，她淡淡的笑了笑，故事雖然有趣，但卻不能讓她滿意，差點廢了她那點苦心。
只是可惜了那幾個奴仆，不過也怪不得旁人，誰讓他們那麽貪財呢？随便抛點銀子，便成了走狗。上一世，她的凄慘，恐怕這些個走狗，也脫不了關系，臉色的笑意便陰冷冷的沉了下去。
思緒之間便聽見有人前來求見，還帶了衣服和繡鞋，雖然只是遠遠的一瞥，但那精致的花樣，出神入化的針法，便知，這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精品。
“大小姐，這是四小姐特意讓我給您送來的，還望您喜歡。”說這話的，便是李玉錦的貼身丫鬟。
蘇芷言甚是滿意，看着那繡鞋的樣式甚是別出心裁，忍不住端詳了起來，卻發現這繡鞋一邊幫高一邊幫低。
“這是何意？”蘇芷言拎其繡鞋，臉色全是疑慮？
“女婢該死。想必這是繡女不小心裹錯了繡鞋。”
“裹錯了？”蘇芷言沒有不悅，反倒一個想法，一閃而過。
誰會穿這樣的鞋子？難不成穿這鞋子的人，是個瘸子？看來，那個在明月湖要害自己的人，怕是要浮出水面了。
蘇芷言面色從容，放下了手中的繡鞋，賞了跟前這婢子一些碎銀。随即浮上一抹笑容：“我這妹妹真是周到，這些衣物我甚是歡喜。”
跟前的婢子愣了愣，趕緊騰手去接過。只是心有些的不安，這明明是裹錯了鞋子，這大小姐卻說甚是歡喜，要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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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把我新得的茶葉拿來，這多日不走動，正好走走，也讓四小姐嘗嘗新茶。”
那婢子一聽這話，趕緊讓開了路，乖巧的跟着蘇芷言的後頭。
剛走進李玉錦的閨閣，蘇芷言還未說話，李玉錦便起了身來迎接，眉梢上全是歡喜：“長姐，我還尋摸那婢子怎去了那麽久，你便來了，衣裳可合身？”
蘇芷言客套回着她，心裏略過一絲疑慮，這繡鞋她果真不知情？只是裹錯？那她的主人又是何人？
“大小姐，我可找着你了。”蘇芷言回頭，便瞧見了有些氣喘的管家。
“老爺派我來跟你傳話，明日便是太後的生辰，宮中大擺宴席，讓各家的小姐們都去聚聚。”
蘇芷言淡笑，也是時候回那大皇宮好好看一眼了。
“看來妹妹送的一身衣裳恰是好時候啊，只是不知妹妹可有為自己備好了新的衣裳。”蘇芷言笑着去牽上李玉錦的手。
“這？”還未等李玉錦答話，管家為難的聲音吞吞吐吐的：“老爺說了，四小姐帶病在身，現在去怕是沖了太後的喜氣，還是在家好好先養病吧。”
“管家說的對，妹妹本就不喜這麽熱鬧的場面，還不如在家好好歇息。”李玉錦扯着笑，無所謂的說着。
可蘇芷言分明感受到了她手心突然傳來的溫度，看她一身柔弱，倒也不點破，含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長姐就先回去準備了，不擾妹妹了。”這才回了臨風苑。
披上那身新做的淺紫色，外披一層薄若蟬佛的輕紗，露出那曲線分明的頸項和優美的鎖骨，裙幅輕盈如波光粼粼傾瀉開來，腰束一根白色腰帶，那纖細的腰襯托出姣好的身姿。姣好的容顏略施粉黛，雙頰微紅，襯這那冰雪的皮膚，反倒有了種脫俗氣的美。
蘇芷言拿了那面銅鏡，小心翼翼的看着。
要知道，上一世，她是多麽懼怕着銅鏡，看着銅鏡裏面那醜陋的臉，在那冷冷的夜裏，無數次驚吓，手間觸碰到的皮膚那凹凸不平的感覺傳來……
啊……蘇芷言瞬間變了臉，花容月貌猙獰着，打落了銅鏡。
“大小姐？”一旁給她梳妝打扮的若桃有些始料未及。
蘇芷言只是冷冷的一句：“日後這等不起眼的銅鏡，就別拿來給本小姐用了。”便帶着鹧鸪進宮赴了宴。
爹爹說了，今晚李如岚撫琴，她起舞助興，她這身裝束便是為此而準備。只是這李伯季未免也太偏心了點，誰人不知道李如岚琴技了得，但蘇芷言的舞卻跳的不怎麽樣。
而李伯季這安排，顯然是別有用心，怕是要把李如岚推到那人面前，不然也不會把那禁足的李如岚就這麽給放了出來。
蘇芷言環顧了下大殿的四周，紅牆黃瓦，金碧輝煌。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端莊坐着皇者，低下古琴涔涔、鐘聲叮咚，歌舞升平。
她半遮臉龐，抿了口小酒，鳳眼一轉，将宴會的人不知覺掃了個遍。卻未瞧見蘇芷言，她的上一世蘇芷言。稍微打聽一下，才發現蘇府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她記得，深惡痛絕的記得，上一世，在這個時候，她便入了風雲修的眼。他說過，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她便天真的信了，哪怕是搭上了自己的傾世容顏，她亦無悔推，拼勁全力，助他上那寶座。天意弄人，曾經的蘇芷言早已慘死，而他，卻依舊高高的坐在上面，聽別人喚他一聲太子。
如今，怕是一切要推倒重來了，她嘴角淡淡的笑了，悄無聲息的望向他。
“好！”曲盡舞停，換來衆賓客的一片喝彩。
蘇芷言望了一眼身旁的李如岚，此刻的她，正有意無意的朝寶座方向看過去，蘇芷言恍惚有了些醉意，臉頰緋紅：“妹妹，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妹妹的琴聲可要悠着點，不然長姐這舞姿怕是要跟不上了。”
李如岚這才從那人身上收回了目光，微微一笑：“長姐莫要取笑妹妹了。”說着便婀娜多姿的動身坐落在表演席臺上。
為了這一夜，她可是苦練了多日，如今叫她悠着點，這不是笑話嗎？
看着眼前自己心愛的古琴，她早就照着譜子調好了音色，待她撫琴一曲，他必定對她刮目相看。
只見她身着大朵牡丹襯着碧綠的輕紗，寬大裙幅逶迤身後，飽滿的珍珠點綴着烏黑的秀發，越發顯得光澤亮麗。
她紅唇微微一翹，美眸回顧間盡顯妩媚，纖纖玉指自信的往琴弦上輕輕一撫，轉軸撥弦三兩聲，高音傳來，她的笑，剎那間便止住了。
原本只是想試試音調，可眼前這琴明顯被人動了手腳，這音色完全不像她之前調好，若想彈這早就安排好的曲子，如此高音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還請妹妹奏樂。”蘇芷言帶着笑意看過來，梨渦深陷。
李如岚緊了緊手心，她能感受到臺下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正緊緊的盯着她，其中有一雙還是他的。眼下只能奏旁邊這曲子了。
一曲西江月傳來，她試圖用自己那雙巧手去探出美妙的曲音，甚至想着或許憑她的音樂造詣讓人忘了這還是青樓的小令。
可臺下窸窸窣窣，還是有了嬉笑的聲音。
蘇芷言不以為然，從容而舞，婀娜旋轉猶如落花散盡，輕紗紫衣，裙帶飄逸，游走腰身，若仙若靈，流水行雲般腳尖點地，發髻間不經意間落下的幾縷青絲，巧妙的落在了那彼起彼伏的雪白胸前，盡顯柔美，妩媚入骨。
上一世，她是太子妃，這點舞技，她還是有的。
只不過是，驚豔了臺下這群人罷了，從他們欣賞的目光中，她便得知，她總算報答了一次她附身的這副皮囊。
“你這彈的什麽曲子？”端端莊莊坐在那上方的老婦人對李如岚投來了不悅的目光，反倒是目光游離經過蘇芷言的時候，多了幾分興趣。
李如岚輕啓涼唇，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李伯季給生生瞥了回去，生硬的停止了奏樂，俯身請罪：“是臣女技窮，失了禮數。”
蘇芷言上前兩步，盈盈拜倒，恭敬施禮：“還請太後一同降罪。”
“一同降罪？”太後清冽的聲音擲地，在這偌大的殿堂裏，聽起來倒有些虛無缥缈的感覺。
“妹妹犯錯，長姐自然同罪。況且是擾了太後的興致，我等惶恐，豈敢求饒？”說着躬身施了一禮，以示誠意。
太後終于舒心笑容，過去這幹外孫女總是自高自大，上次來宮中她還親自瞧見了李蓉煙頂撞了王貴妃，甚是不喜她。
如今看來，總算是有些長進，出落的也越發的精致，這一颦一笑倒是跟林浣溪幾分神韻。往事湧上心頭，她心暖了一暖：“難得你們姐妹同心，你這妹妹便交與你處理吧。”
蘇芷言裝作一愣，便趕緊上前謝恩。身在宮中多年，她豈能不熟悉太後的脾性，只是過去她被情愛和那一副副楚楚可憐的面孔蒙了心，才會有她那傻乎乎的一世。
